《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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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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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鹏怕误伤母亲,虽然愤怒难当,但还是听话地放了手,哪知那张大夫还是十分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春花明着劝架,暗地里却一把抓住张大夫地手竟然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她正值换牙之时,少了一颗门牙,但一口下去,还是足以让张大夫杀猪似的惨呼上半天。

“春花!”菊娘虽然也一样怨恨张大夫见死不救误了丈夫病情,可小镇上只有张大夫一个大夫,丈夫的病还需依赖人家,一双儿女却双双闯祸,又气又急之下,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秀十几年来都是一副淡性子,又长期未与亲人相处,乍然关心则乱,除了扶住菊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花见状,顾不得报仇,也赶紧甩开张大夫跑了过去,本来坐着的方二见妻子昏眩,情急地也站了起来,还有方鹏也去搀扶,一时间,一家人乱作一团。

燕飞羽叹了口气,却把目光投向捂着手拼命往后躲的张大夫,冷冷地道:“所谓医者父母心,原来张大夫的德行仅限于此。”

张大夫地老脸顿时通红,却不敢反驳一个字。

“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这样吧,你现在立刻先开个补救的方子,先稳一稳病情再说。”燕飞羽见被扶到椅子上地菊娘已经恍过神来,蹙了一下眉头道,声音虽不大,但在于张大夫听来,却很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大家气势。

“是是是。”张大夫赶紧提笔。

“等一下,”燕飞羽冷冷地提醒,“你可小心开了,不管需要什么药材都不是问题,但若是有半点疏忽,吃了反而更不好了,可就不是像方才这么好说话了。”

张大夫额头顿时又冷汗泌出,再没空去管流血地手背,拼命地想凝神细思有什么好方子,可是被方家人齐齐盯着,过度紧张之下,反而半天才写了一个药名,至于药物的用量,却迟迟不敢落笔。

“你到底会不会医治?”这一次无需燕飞羽出马,竞秀先冷起双眉来了。

不过,还没等张大夫回答,雅间地布帘忽然被人一掀,同时传来一道清朗的笑声:“他不会,我会。”

第四卷 归途 第12章 其乐融融

众人被这冷不防响起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都向门口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文士微笑着站在门口,先进来的却是一位披着紫貂裘服的美丽少妇。

“娘!你怎么来了?”看见这个少妇,燕飞羽顿时几乎一下子被漫天的狂喜淹没,只愣了半秒,就几乎是猛扑了过去,一头撞进紫貂美妇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不放。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娘能不来吗?”

白水珺紧紧地抱住女儿,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尽管当初接到传信时就知道女儿没有受伤,但是又是历险、又是高烧,又是遭遇背叛,想想也知道女儿承受的打击有多严重,心中早已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插上双翅飞到女儿身边来保护。

此刻终于见着了,看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仍然像以前一般依恋自己的女儿,这才真的略宽了心。

“娘!”

一句“大事”一下子让燕飞羽勾起了伤痛的记忆,重逢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蓦然涌起的伤悲。

“亏得夏叔叔这么疼你,和你娘一起眼巴巴日夜兼程地赶来,却连正眼也不看叔叔一眼。”方才那个清朗的声音又笑着故意地埋怨道,不是燕家的“御用”神医夏惜之又是哪个?

“夏叔叔!”燕飞羽正伏在白水的肩上,一抬眼就看见了宠爱中带着点狡黠,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夏惜之,不由在娘亲怀里扭了一下身子,撒娇道,“夏叔叔一来就取笑我。”

说完,突又想起屋中还有其他许多人,顿时为自己这么大了还撒娇有些赦然,顺势和白水珺分开了一点,转移话题道:“夏叔叔,你来的正好,快帮方大叔看看。”

“小姐。”竞秀早走了过来。待她们母女分开才对白水珺欠了欠身。神色愧然。“竞秀有负小姐所托……”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地时候。”白水珺扶住了她。同时示意正也要请罪地山丹先起来。再对给自己请安地燕子平点了点头。这才转向旁边方家人。微微含笑。“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位就是你失散多年地亲姐姐啊!”

“见过燕夫人!”见名誉满天下地燕夫人居然亲临。旁边地菊娘忙拉了儿女就要行礼。

“不用多礼。你们身体不适。就坐下吧!惜之。还请麻烦你一下。”见夏惜之微笑着自去诊脉。白水珺便拉着女儿地手坐下。

燕飞羽见她虽然欢喜。神色却有些倦怠。再想到夏惜之方才地玩笑。知道虽然不见得是真地连日连夜。但娘亲心中担忧自己。肯定是起早贪黑抓紧一切时间在赶路。心里顿时酸酸暖暖地。试了试自己那杯还未用过地香茗。发现还温热着。忙递给了白水珺。

“娘。您一路肯定累了。先喝点茶吧!”

白水珺宽慰地点点头,低头喝了两口。

燕子平见包厢中挤满了人,早在见完白水珺后,就提拉着张大夫走了出去,自去处理,并张罗白水珺一行地晚饭,安排住宿事宜。

“娘,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才出声呀!”

“还说娘,今日不是预定了去周家庄住宿的么?怎么反而跑到客栈里来了?差点没把娘吓出心脏病来。”白水珺微凝起脸嗔道。

“娘,您就别指责我了,要不是我心血来潮住客栈,竞姨还找不到她的亲姐姐呢?”燕飞羽讨好地捏着白水珺的肩头道,心中快速地掠过了云霄的影子,但马上又让自己地注意转了回来。

“是啊,小姐,今天若不是你,我们姐妹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逢呢!”竞秀握着,感叹地道。

“这个呀,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了白水珺在身旁,燕飞羽不觉地恢复了几分少女的活泼和调皮之色,忽又咦了一声,望向菊娘,“方大婶,春花好像说方大叔做工地那户人家姓周,不会就是周家庄吧?”

菊娘一怔,顿时有些犹豫,她可没错过刚才白水珺的话,周家庄和燕家明显是有些关系的。

“嗯,就是周家庄。”菊娘有顾虑,春花却终究年小,不是很懂这些人情世故,更没注意那么多,一下子就点头承认。

“羽儿,怎么回事?”白水珺其实在菊娘急晕,竞秀脱口而出叫姐姐的时候才来,并不是全部知情,但她掌管一个偌大地燕家十数年,洞察之力自是非凡,一下子就听出有不对头之处。

燕飞羽便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白水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竞秀,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该知道燕家的风格。”

“我?”竞秀一怔,随即低头道,“谢小姐。”

“娘,我听不懂。”春花悄悄地拉了一下菊娘的手,自以为已经很小声地抬头发问道。

白水珺不由莞尔,却是微笑不语。

燕飞羽轻笑道:“意思就是那个故意赖你家工钱的周家要倒霉了。”

“真的吗?”春花开心地大叫起来。

“比煮的还真。”燕飞羽笑道,指了指已经在开方地夏惜之,“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不管你爹爹的病有多重,碰上这位神医夏叔叔呀,保管过不了多久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地健康爹爹。还有你哥哥的伤,也是小事一桩。”

“哦,太好了,太好了!”春花兴奋地拉着菊娘地手高高地跳了起来,又去抱在方二身边伺候的方鹏,激动地一个劲地叫,“哥哥,哥哥,你听见了吗?爹不会死,爹不会死!你地手也会马上好起来的。啊啊啊,春花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方鹏拼命地点头,嘴角裂的不能再裂。春花接着又扑到了方二的怀里,连声地喊着爹,开心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说娘以前说的没错,真的有观音菩萨,而且还有好多个,一会又说今天是自己幸福的一天了,爹爹的病可以治好,又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

方二感慨万分地抱住孩童的天性完全被激发出来的小女儿,想起今日这一连串的奇遇,一个堂堂的汉子,竟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菊娘嘴里嗔着,眼中却又浮起了泪花。

一两个时辰她还愁眉深锁,几近绝望,没想到一下云开雾散,全家人的命运都被翻天覆地地倒了过来,所有的苦难一下子到了尽头,还找到了原本以为一辈子都无缘再见的妹妹。种种情绪,实在不是须臾间就能尽数消化的。

“方大婶,你可别这么说,春花才七八岁就会帮家里卖东西,嘴巴又能说会道的,比我小时候可强多了。”燕飞羽指着放在一旁的花篮道,惟妙惟肖地学起当时春花的推销来,尤其是那一句一朵花可以戴好几年的幼稚之语。

众人不禁全被她逗的笑了起来,春花羞得直在哥哥的怀里拱,一时间,包厢内一片其乐融融,仿佛再多的苦难,再多的艰险都在这片笑声中化为远去的云烟。

第四卷 归途 第13章 另一个背叛者

喧闹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客栈终于安静了下来。

有了夏惜之出马,方二父子的病伤自然不在话下,方家人的心也放了一大半下来。

天字号一等客房内,燕飞羽像一只迷途许久才终于找到家一般的小猫,温顺地依偎在娘亲的身边,低低地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边。尤其是周叔和箭荷怎样牺牲时,更是详详细细,只有眼角的泪水,一直无声无声地滑过鬓角,连带地也打湿了白水珺的肩头。

等到再转而说到宁不的叛变,声音反而越发地平稳,软弱的泪水也早已收了回去。

“娘,孩儿曾发誓说过不再流泪,可是却还是再三地控制不住,孩儿是不是很没用?”直到说完,燕飞羽才发现脸颊上一片冰冷,不由咬住下唇。

“傻瓜,娘不知道为你的勇敢感到多骄傲,怎么会没用呢?”白水珺搂着女儿微微颤抖的身体,既心疼又宽慰,柔声道,“每个人生来就应该有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泪水不只代表了软弱和善良,也代表着慈悲和感动,有时候更代表着决心和坚韧,只是要看是因为什么而流泪。也许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可以无所畏惧、铁面无情,甚至冷漠无情,就算心里有再多的苦和痛都只能自己咽下去,可是在爹娘的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掩饰,爹和娘,也永远都会理解你,支持你!”

飞羽哽咽地唤了一声,越发地抱紧了她馥软的身躯,“孩儿不在家的时候,你和老爹还好吗?家里的一切也都还好吗?还有大头,它怎么样了?”

“家里的事你不要担心,就是你不在家,你那只老虎兄弟脾气暴躁了一些。”白水珺当年也是火里来水里去,在刀口上讨过生活地人,哪里不知道这等血腥之事对女儿心灵的冲击,此刻见女儿刚在自己面前开解了心事,自然不愿意她马上又去操心其他的事情,又早听竞秀和山丹报告了云霄之事,便有意地转开话题,笑道,“这一次多亏了宵儿那孩子,只可惜我晚了一天,竟没能和他见上一面,快跟娘说说,当年那瘦骨嶙峋地小病孩如今都长成什么样子了?”

“嗯,他现在虽然还有点儿清瘦,但看起来很健康。”一提起云霄,燕飞羽的脸忍不住微红了一下,下意识地又往娘亲地怀里钻了钻,才想起夜色昏暗,娘亲应该看不出来,才镇定了一些道,“娘要看他长得怎么样,改天女儿画出来给娘是了。而且,云霄也答应了,只要有空,等我及笄之时他应该会来观礼的。对了,娘,那个下毒的人查出来没有?大家都认为是宁不,可是云霄说也许不是宁不。”

见她提起这事,白水珺也没有心情再打趣女儿,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娘告诉你,这个人是和我们很亲近的人,但是因为我们为了大局,一时还不能揭露他,反而要不动声色地与其虚与委蛇,麻痹其警觉心,你做得到吗?”

燕飞羽听她话中有话。吃惊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在昏暗中闪闪发亮:“是谁?”

白水认真地道:“你先回答娘。你能不能做到。”

燕飞羽沉默了一会。道:“这些年来。除了家人之外。我也一直将宁不当做最亲近地人。出事后。竞姨说每个人都值得怀疑。我还怎么也不信。可是……娘。也许以前地我还做不到明知道仇人是谁却当做不知道。但是。我想。现在我也应该学着戴上面具了。爹早就曾经说过。要保护这么一大家子。就不得不先保护自己我们自己地情绪。控制住我们自己地冲动。不能因小而失大。”

“不能因小而失大!”白水珺低声重复了一遍。语重心长地道。“羽儿。你可知这七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相当不易。尤其当你面对地都是一些老奸巨猾之人时。更是难上加难。”

燕飞羽抿了抿唇。道:“娘。我知道一个人要控制自己地七情六欲是不容易。但没有考验又何来成长?我已经被背叛过一次。不再是以前天真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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