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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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 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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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守礼这才意识自己被毛相赶出了师门,在明朝,读书人之中最重师生关系,被老师赶出师门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通常被赶出师门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被赶了出去,今后不但用不上毛相的关系,也会被世人所不齿。
  他一声大哭,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直磕得额上鲜血模糊:“老师啊老师,你怎么能够这样啊!” 
  两个毛纪的侍者走过来,将他从毛府架出去往大街上一扔了事。
  …… 
  听木守礼满面血泪将这件事说完,郭扑还是不知道孙淡的身份,心中大为失望,将手中的瓦片放下,嫌恶地走到一边,再不肯看木守礼一眼。
  眼前这个只剩一口气的木守礼不但被免职,还被革了功名,又被毛纪赶出师门。这样的人毫无利用价值,比外面的狗都不如。这样的人郭扑是一眼也不想看了。
  想到自己好歹有郭府的关系,虽然没有了功名,可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可是接下了几天,郭扑这才发现,自己的运气并不比木守礼好多少。
  这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贵了,一碗干净水一两银子,一包金疮药十两,一碗没有和进去沙子的白米饭二两三点…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变
   。孙淡这一惊,背心里已经出的汗水更大,湿淋淋的内衣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陈洪做的,先前吕芳同他说陈洪到处去寻麝香,麝香的用途不言自明。而陈洪是孙淡的得意弟子,如今又在张贵妃身边贴身侍侯,具备作案动机也具备作案条件。以他冲动的性格,估计也想为恩师分忧吧? 
  孙淡心中大苦,只恨不得立即找到陈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扇过去:“你这个糊涂蛋,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怎么能比得上你的性命?” 
  倒是那陈皇后镇静,只朝那个宫女挥了挥手,淡淡道:“知道了,出去吧,孙先生正在授课,没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是。”宫女还是忍不住满面都是笑容,不停地耸着肩膀,得意地退了出去。
  孙淡赞赏地看了陈皇后一眼,心道:我这堂课还真没白教,陈后遇到这样一件大事居然也能沉得住气,可见知识对一个人性格的改变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为上位这,每逢大事必有静气,如此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内宫之主。
  可让孙淡万万没想到的是,等那个宫女离开屋子,陈皇后突然弯下腰,爆发出一阵得意而嚣张的大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张狐狸肚子里的孽种不得好死。大快人心事,喜报频传啊……为什么,为什么……” 
  孙淡大为愕然,偷偷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教她读再多老庄,这个女孩子还是一样冲动火暴啊! 
  孙淡:“什么……为什么?” 
  陈皇后笑得不住抹眼泪:“哈哈,为什么张狐狸不大血崩而死呢,老天还真是不开眼,哈哈。” 
  孙淡无语中。
  …… 
  “哈哈!”陈皇后还在笑,就那么前伏后仰,好象没有停止的趋势。
  孙淡被她笑得不自在了,心中有些不快,身体一挺,坐得笔直,大力地咳嗽一声,摆出了师道的尊严。
  陈皇后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失态,忙停住笑声,可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她不住摆手:“先生,本宫听到这个喜讯,心中欢喜,难道你就不许我笑上几声?看先生如今的模样,虽然庄重,可如朝中那些腐儒们一样,没得让人看了生厌。这可不想你哦。” 
  孙淡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的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他心中有些焦躁,只想快点从这里离开,好去打听宫中的情形,看陈洪是不是还活着。
  陈皇后却不以为然:“先生想太多了。” 
  “或许吧。”孙淡站了起来,正要告辞。
  却不想,陈皇后却深深地伏在席上,向孙淡行了一个大礼。
  被贵为皇后的人行如此大礼,孙淡大吃一惊,忙伏地也回了一礼,道:“娘娘,你我一为君一为臣,如此大礼,不是折杀微臣吗?”封建社会最重人伦秩序,君向臣行礼,那可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这个礼本宫一定要行的。”陈皇后抬起头,眼眶却湿润了:“刚才先生虽然极力反对对张狐狸采取非常手段,口中虽然说得义正词严,可本宫却知道,刚才张狐狸小产一事定是先生所为。先生的大恩,本宫没齿难忘。若有将来,觉不负君。” 
  孙淡“咳”一声站起来,不住跺脚:“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会出此下策吗?娘娘,你误会了。” 
  陈皇后还是跪在席上,满眼感激地看着孙淡:“是是是,是本宫失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淡叹息一声,苦笑着摇头:“娘娘,真不是我。” 
  可那陈皇后如何肯信,依旧小声道:“正如先生上次授课时说的那样,有的事情说得做不得,有的事做得说不得,本宫明白这个道理。” 
  孙淡心中急噪,也不想再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说下去,一转身,正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刚才出去的那个宫女惊慌的叫声:“你们要干什么,娘娘就在里面,你们想惊驾吗?” 
  外面乱哄哄的,好象有不少人。
  孙淡和陈皇后同时吃了一惊,陈皇后也从席子上站起身来。
  孙淡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房门口,将门拉开。
  一打开房门,孙淡这才吃了一惊,只见外面起码站在六个以上的太监,看他们身上的宫装,好几个都是七品以上的官秩。
  “难道不成是陈洪事发,把我孙淡暴露出来了?”孙淡半天才定下神来,定睛看过去,那一群太监他都认识,都是御马监的人。
  御马监是禁中十二衙门中掌管军事的部门,地位仅次于司礼监。里面的太监大多有武艺在身,一个个看起来孔武有力,身材魁梧。因此,宫中但凡有所行动,都由他们遵命执行。
  为首那个六品太监正是御马监的管事牌子司大成,以前同孙淡也很熟悉。此人不属于黄锦系统,也不属于毕云那一派,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平时里话也少,是个沉稳的人。
  孙淡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司公公,有些日子没见到你老了,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司大成朝孙淡点点头:“原来孙先生也在这里,咱家倒忘记了,今日是先生向娘娘授课的日子。”陈皇后向孙淡学道的事情皇帝也默许了,宫中的人也都知道。
  孙淡:“是,孙淡正在授课,司公公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什么事吗?” 
  司大成听孙淡这么一问,脸一板:“上喻,着陈皇后去玉熙宫面圣,解释张贵妃小产一事。” 
  孙淡有些骇然:“你们过来就是为带娘娘过去的?” 
  司大成点点头:“正是,张贵妃小产一事,陛下怀疑与娘娘有一定关系,便宣娘娘过去。” 
  说完,他手朝屋里一指:“进去,请娘娘。” 
  他身后便跃出来四个太监,朝屋中冲去。
  孙淡脑袋里已经变成了一团糨糊:这事怎么扯上陈皇后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监也畏妻如虎
   “是吕芳,是吕芳干的……”陈皇后紧张地捏紧拳头,她这个时候更是怕得面容发白。吕芳是她最宠爱的小太监,而今因为下药被人抓了个现行,无论如何,陈皇后都脱不了干系。
  一念至此,陈后彻底地彷徨无计了,只能将可怜巴巴的延伸落到孙淡身上,希望孙淡能够给自己出一个主意。
  实际上,她此刻也只有孙淡可以依靠。
  孙淡的心中也乱得厉害,如今,他只想早点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手头不掌握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现在见陈后用如此颓废的眼神看过来,孙淡悚然而惊,立即意识到,不管这事究竟是谁做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陈皇后的情绪。只要保住了陈皇后,还有反盘的余地。若皇后先瘫了,谋杀张贵妃肚子里婴儿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可现在司大成和几个太监紧紧地跟在孙淡和陈皇后身边,又如何同陈皇后搭上话呢? 
  孙淡先朝陈皇后装出一个镇定的表情,嘴角含笑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脑袋里就飞快地转了起来。
  陈皇后见孙淡面容恬淡,以为孙淡已经想出法子来,心中安定下来,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孙淡在脑子里将司大成的资料调出来闪电般地看了一遍,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的记录非常少,也不过寥寥几个条目,就说了说这人的籍贯和生卒年代。真的说起来,在这个时代,御马监的管事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可放在历史长河中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微小得不能再小的浪花。
  可就这寥寥几个条目,孙淡还是发现了有价值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上是这么说的,司大成在宫中的对食的弟弟在正德十六年犯了事。所谓对食其实就是宫中太监和宫女因为一辈子呆在宫中,若老病之后无人照料生活,索性住在一起,相互照顾,如同世间的夫妻一样。
  司大成的对食,或者说老婆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在正德十六年秋天的时候,因为仗着司大成的势,同陆炳的一个家人发生的冲突。本来,这件事也不大。可司大成的舅子因为不知道陆家的身份,又是一个跋扈惯了的人,竟将陆家的那个家人打成了重伤。结果被陆炳抓起来扔进了锦衣卫的天牢里。
  其实,陆炳也不想同司大成将关系弄僵,就带信给司大成,请司大成过来把他的舅子给领回去。
  只要司大成出面,锦衣卫就放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明朝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想普通人想象的那样,若司大成真的亲自出面取人,这辈子也就欠了小陆子一个人情,还也还不清,今后可有得麻烦了。而且,如陆炳这个级别的官员真有事让司大成还人情时,绝对是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算了,司大成若真亲自去领人,这个亏就吃大了。
  司大成也是气恼,他堂堂御马监的管事,与陆炳父亲本是同级,如今却要放低身段去求陆炳这个后辈,今后还怎么与他共事。况且,陆炳此举纯是要给司大成一个下马威,以便树立自己的权威。若他真的看在司大成的面子上,早就应该放人了。
  想来,司大成心中也是极为窝火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死活不肯出面去求陆炳。最后,陆炳也没办法,好酒好肉养了司大成舅子一两个月,只能无奈地放人了事。
  这也是孙淡从自己资料库中搜索到的信息,现在司大成正与陆炳顶牛,如果在坚持一段时间,锦衣卫很快就能将他小舅子给放出来了。现在,孙淡觉得自己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
  孙淡想到这里,便小声对司大成道:“司公公,听说你最近同嫂子吵得厉害,家和万事兴啊。比如我孙淡,家中有一妻一妾,正妻还好,小妾却是一个刚烈的性子,我受不了那个烦,日常也就让这她一些。” 
  听孙淡拉起家常,司大成那张死人脸生动起来。像他与孙淡这种级别的人物,平时无事自然可以说说家务事,以示亲近。若地位不同,这样的话说出来,另一人只怕会立即翻脸。
  司大成一张脸立即变成了苦相,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在十多年前跟了咱家,日常服侍得还算殷勤,咱家非要休了她不可。硬气什么呀,也不看看自己年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六宫之内,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海了去。”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司大成突然畏惧地朝四周看了看。
  孙淡淡淡一笑:“司公公可说错了,嫂子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跟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情义深重,患难夫妻可比什么都宝贵啊!这话也只有你我弟兄私底下说说罢了,若真让嫂子知道了,只怕你还有得心烦。” 
  “那是,那是。”司大成连连点头。
  二人的对话传到前面抬辇的太监们耳朵里,几个太监想笑,却又不敢,一张脸绷得难受。
  明朝中后期的妇女地位很高,家有悍妻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太监们因为不能人道,总觉得欠了与自家对食的“菜户”许多,怕老婆的现象比起宫外更加严重。
  孙淡接着装着随口一说的样子,道:“最近我听人说司公公同嫂子吵得厉害。” 
  司大成哭丧着脸道:“是有这事,咱家那小舅子惹了事,让我去领人。我那小舅子成日间只知道惹是生非,让他吃些苦头对他也是好的。可我家那黄脸婆一味娇惯她那不成器的弟弟,非要我亲自去走一趟。哎,她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个屁!” 
  孙淡:“嫂子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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