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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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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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二蛋这才敢上前,来到桌边又说了一句:“多谢将军”,这才站在桌边大吃起来。他两人已是十多日没吃过一顿热饭,在江北军巡逻点那里也只是喝了碗热汤,阿麦还差点把人家碗给啃了,现在面对一桌热乎乎的饭菜,两人几次都差点把舌头吞了下去。两人海塞一通,这才抬起脸来对望一眼,看着张二蛋满脸的油腻,阿麦轻了一下喉咙,故意绷着脸训道:“看你个没出息劲,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没得让唐将军笑话!”
  张二蛋被她训的一愣,手里抓着只鸡腿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呐呐地看着阿麦,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倒是唐绍义看不过眼,笑道:“甭听你们伍长的,他逗你呢!”说着扯了一条手巾递给阿麦,“还有脸说人家,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
  阿麦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张二蛋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她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顺手就把手巾扔给了他,笑道:“擦擦,别让唐大哥笑话咱们。”
  唐绍义看了张二蛋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二蛋听他问,急忙从桌边站了起来,挺直了身板大声答道:“回禀唐将军,小人叫张二蛋。”
  “唉呀呀,别喷,别喷,你让别人还怎么吃!”阿麦忙伸出手臂去护面前的饭菜。唐绍义笑了,把张二蛋按回到座位上,笑道:“吃你的,这里没有将军,只有兄弟,你和阿麦一样喊我大哥就好。”
  张二蛋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将军级的军官这样对待,激动的满脸都红了,坐得直挺挺的,生怕唐绍义嫌他不够威武似的。阿麦嗤笑一声,瞥了一眼张二蛋,把他面前的那只鸡腿拿了过去,笑道:“你不吃正好,给我了。”
  她刚要往嘴里塞去,可鸡腿刚到嘴边却猛地停住了,唐绍义用手攥了她的手腕,说道:“别吃了,饿了许久,不能吃太多。”阿麦抽了抽手腕,纹丝不动,只得无奈地把鸡腿放下,正色说道:“这鸡腿得给我留着,下顿是我的,谁也别抢。”
  唐绍义一时哭笑不得,只得答应,又叫外面的亲兵进来收拾了桌子,这才起身和阿麦说道:“你和二蛋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军部那里还有会议,我得先去了,晚上我再过来寻你叙旧。”
  阿麦点头,看着唐绍义离去,然后自顾自地爬到土炕上倒开被子便要开睡。看阿麦在唐绍义这里如此随便,张二蛋有些着急,跟在她屁股后面低声叫道:“伍长,伍长,咱们怎么能在这里睡啊!”
  阿麦没好气地说道:“你要不睡可以站一边看着,我是得睡会,要累死老子了。”说完便用被子蒙了头。张二蛋见她如此,一个人在炕前来回转了好几圈,这才无奈地倚着墙贴着炕沿坐了,过了没一会眼皮也打起架来,他正兀自强撑着呢,一床被子就兜头扔了过来,听阿麦淡淡说道:“睡你的吧,哪那么多事!”

  酒宴

  阿麦与张二蛋二人一觉睡到了天黑,直到唐绍义的亲兵来叫才转醒过来。亲兵传话说商将军留了各营的军官吃晚饭,特意吩咐他回来叫阿麦也去。阿麦睡得脑袋还有些迷糊,猜不透商易之又做什么打算,一时顾不得想太多便跟了亲兵过去。等到了商易之那里,阿麦这才惊讶的发现这所谓的晚饭其实应该叫做篝火晚宴,大冬天的,竟然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场地中间生了火堆,上面架着的两只全羊正烤得滋滋冒油,肉香随着风迎面扑来。阿麦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眼睛在烤全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对上徐静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一腔食欲顿时全无。
  席上的人已经来了多半,当中主桌上除坐了商易之和徐静及几位军部将领外,唐绍义也在那个桌上。可其他桌上却有许多生面孔阿麦都不认识,像是江北军各营的营官都来了。阿麦不禁有些诧异,难不成商易之召开的还是全军大会?
  徐静冲着阿麦招了招手,阿麦明知道他坐的那桌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可还得先过去和商易之和徐静打个招呼。商易之只随意地扫了阿麦一眼,便转过头去和旁边的一个军官低声说着什么。徐静捋着胡子笑了笑,低声对阿麦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今天来的都是咱们军中各营的主将,你多认识几个没有坏处。”
  虽听徐静这样说,阿麦心里却明白这在座的最次也得是个校尉,她一刚刚升起来的队正,有什么资格随便找个地方坐?于是便弯着腰恭敬地说道:“多谢先生好意,阿麦在一边站着伺候着就好了。”
  徐静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轻声嗤笑道:“让你坐你就坐好了,别矫情了。叫你来不是让你站着伺候的。”
  他是好心,可阿麦一时却甚是为难,实不知自己该坐的哪里去好,琢磨了片刻还是为难地回道:“先生,还是让阿麦站着吧,这样还自在些。”
  旁边的商易之看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别在我这戳着,去找你们营官。”
  阿麦闻言一怔,顺着商易之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陆刚正坐在右手一桌,正看着翘着脑袋往这边看呢,看到阿麦看他,连忙冲着阿麦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阿麦心中一乐,从没觉得陆刚有像此刻这么顺眼过,赶紧就想要去陆刚那桌坐,谁知刚抬了脚就听到徐静低咳了一声,跟卡了鸡毛似的。阿麦脚下一顿,连忙转回身垂首冲着商易之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将军。”
  商易之没搭理她,微侧着身体和旁边的一个偏将谈笑起来。阿麦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冲着徐静补了一句“多谢先生”,这才往陆刚那桌走去。
  陆刚拍了拍旁边的凳子让阿麦坐下,身手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阿麦的肩上,低声笑道:“好小子,好样的,没给咱们七营丢人,将军的嘉奖令已经下来了,回去我就把你们那队的李老蔫给调到军需上去,给你腾地方。他娘的,他都要肉死我了,一脚踹下去就算有屁也得等天黑才能憋出来!”
  阿麦忍着疼强笑了笑,说道:“多谢大人提拔,以后阿麦还要仰仗大人,请大人多多照顾了。”
  陆刚爽快地答应道:“那没问题,从开始我就觉得你小子投脾气,一看就是根好苗子,……”
  阿麦低头听着,脸上表情越来越古怪,好在后面商易之站起来讲开席前的场面话,众人一时静了下来,陆刚不敢再说,终于停了下来。
  对于商易之的口才,阿麦向来是佩服的,想当初野狼沟一役后豫州突然落入北漠手中,三万多疲惫之师被人断了后路,眼瞅着都要炸营了,而商易之就在临时堆成的一个土台子上,用他那极富煽动力的演讲不但把形势稳住了,还忽悠着近万名的豫州军把热血洒在了豫州城下,为青豫联军西进乌兰山创造了客观条件。
  果不其然,商易之的话一讲完,在座的军官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均举着酒碗站起身来,跟着商易之一起喊了声“干!”然后一仰脖把碗中的酒灌入腹中。
  阿麦自是不敢搞特殊,也跟着大伙一起豪情了一把,然后坐下来闷头吃肉。谁知刚啃了一口,旁边的陆刚就向她叫起酒来。阿麦瞅陆刚,心道哥哥你还没喝就傻了啊,好歹我是手下的小弟,你要叫酒也是叫别人的啊,哪里有人先窝里斗的啊。
  “阿麦,来,喝酒!咱们弟兄还没一起喝过酒呢,今天说什么也要喝个尽兴。哥哥先敬你一杯。”陆刚举着碗冲阿麦笑道。
  阿麦见此,觉得也和他讲不出什么道理去,只得也把面前的酒碗举了起来,说道:“陆大人哪里话,理应是阿麦敬大人才是,这碗酒是阿麦敬大人的,多谢大人对阿麦的照顾。”
  “酒桌上叫什么大人,老陆比你痴长几岁,不介意就叫声哥哥。”陆刚笑道,说完一仰脖把酒给干了。
  阿麦无奈也得跟着干了,陆刚的大巴掌又拍到了她的背上,哈哈笑道:“小老弟爽快,哥哥我喜欢。”
  酒桌上正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常,由于坐的都是军中的粗犷汉子,喝酒要的就是这个豪爽劲,不管能喝不能喝,是男人都得酒来碗干。本来阿麦还想藏着点,可也不知是谁先提了句玉面阎罗,众人这才知道桌上这寡言少语的少年竟然是军中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一时都来和阿麦喝酒。阿麦暗暗叫苦,知道此种场合断然不能拒绝他人的敬酒,只得一一喝了过来,只求喝完这一圈也就算了,谁知她还是低估了男人对喝酒的热情,喝到后面各桌上的军官竟是开始串着桌地喝。虽然阿麦有些酒量,可也挨不住这种喝法,别人喝多了也就罢了,可她哪里敢在这里喝醉!
  那边唐绍义已是被人灌多了,走路都有些踉跄,可还是端着酒碗来到阿麦这桌,口齿不清地冲陆刚说道:“陆校尉,这酒是——是我敬你的,多谢你——你对阿麦的照应,阿麦是和我一起从汉堡出来的,他就是我兄弟,以后还还请你多照应他,此酒敬你!”唐绍义仰脖干了碗里的酒,把碗底倒过来给陆刚看。
  陆刚连忙站起来说道:“唐将军言重了,以前陆某有对不住您的地方,用这碗酒全当赔罪了。”说完也端起酒干了。
  阿麦看着这两个醉汉哭笑不得,一时连装醉都忘了。
  唐绍义和陆刚喝完了,拎着酒坛又给自己倒满了酒,然后用胳膊揽住阿麦肩膀说道:“阿麦老,咱们兄弟能在一起是缘分,我——”
  “大哥,干!”阿麦生怕他又不知道说出什么样的醉话来,连忙用酒碗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酒碗,唐绍义果然忘了下面要说的话,也跟着大喊一声“干!”
  阿麦喝了小半,撒了大半,然后一闭眼往桌子上一趴,干脆直接装醉死过去的,反正席面上已经是喝倒了不少了,她倒下去也算不得显眼。
  喝多了的陆刚在一旁哈哈大笑,指着阿麦笑道:“这小子不行了,瞅瞅都喝趴了,还是不行。”
  唐绍义已经喝的醉眼眯瞪,自己都站不稳了,见阿麦倒了下去还急忙身手去拽她,结果阿麦没拽起来,他自己倒是坐倒在地上。旁边还醒着的军官都哈哈大笑起来,唐绍义也跟着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把阿麦扯起来架到肩上:“兄弟,别在地上睡,大哥送你回去。”
  阿麦这醉酒装地极是辛苦,听唐绍义要架她回去,心里倒是一松,只求两人走出众人视线,她便可以不再装醉。这样想着,她便也做出一副醉死了的样子,任唐绍义勾肩搭背地往外拖她。谁知刚出了院子没几步,后衣领却突然被人拎住了。
  商易之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了过来:“不能喝还喝成这个样子!张生,你先送唐将军回去,我还有话要问阿麦。”
  阿麦心中一惊,不知商易之是否看穿了什么。可事到如今她断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在装醉,只好硬着继续装了下去。听张生在旁边应了一声,然后身边一直嘟嘟囔囔的唐绍义就被他架走了。阿麦脚下假作软了软,身体欲往前踉跄两步借机离开商易之的控制,谁知他手中抓的甚紧,拎着阿麦的后衣领愣是没有松手。他一手托住阿麦的肩膀,另只手往下探了探,还没碰到阿麦膝窝便又停住了,收回来只是扶了阿麦的肩膀,架着她往旁边挪了两步,顺着墙让阿麦坐到地上。
  阿麦不由大松了口气,身上已是出了一层冷汗,还好,还好,他既然不肯打横抱起她,那就是还没把她当作女人。

  妙计

  阿麦现在很是作难,动不能动言不敢言,想装着说几句醉话,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而且又怕被商易之看出破绽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哼笑,像是怒极了才会发出的笑声,被远处的嘈杂声遮着,有些听不真切。
  有脚步声从院门方向传来,走到阿麦近前停了停,阿麦感到来人似乎弯下腰打量了自己片刻,不一刻便听到了徐静故意压低了的声音:“这……还真喝多了?”
  商易之没说话,只冷着脸点了点头。
  徐静低声说道:“嘿!行,也不怕闹出事来!”
  那声熟悉的哼笑声又传了过来,阿麦这下终于肯定刚才那声不是幻听了,只是琢磨自己到底怎么惹怒了商易之,这叫个什么笑声?不满?冒火?还是有怒极而笑?
  商易之不想继续徐静的话题,轻声问徐静:“先生,里面如何了?”
  徐静答道:“都喝的差不多了吧,醉倒的我已吩咐人把他们都抬下去休息了,也安排了人照顾。”见商易之仍是皱着眉头看阿麦,徐静又微笑道:“里面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将军回去喝酒,将军可不能给人留下个尿遁的话把,还是请回去吧,阿麦这里由我来处理。”
  商易之微抿唇角看了眼阿麦,眉头紧皱然后又缓缓松开,脸上终于换上了云淡风轻的笑意,对徐静说道:“我看也不用管他,让他在这里冻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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