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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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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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吗。”

    皇帝出奇的耐心,又问了一句,这一次,坐在床里侧的岑修儒却是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愣,摇了摇头。

    似乎是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终于小声的开口了。

    “知道。”却说知道。

    皇帝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他知道岑修儒所谓的“知道”,和他所问的压根不是一个程度。因为是皇帝,早在他十五岁初有情潮之时,年长的宫女便已教会他房事之术,而他的堂弟岑修儒,未曾娶妻又素来洁身自好,在这方面还是一张白纸。

    敛了那一抹微笑后,皇帝回身脱下靴子,一面背对着他解开衣带,一面道:“衣裳脱了。”

    听见这话,岑修儒顿时红到耳根,抬头看见皇帝顾自宽衣解带,他手指打颤,别别扭扭半天,脱了一件外套,放在膝盖上,然后捏着腰带犹犹豫豫。等到皇帝脱到只剩里衣,回头发现岑修儒还好好的穿着衣裳,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朕让你脱衣服。”

    见皇帝面露不悦,岑修儒忙不迭的解开腰带,又是脱了两件,也是只剩一件雪白的内衬。皇帝解下冕冠,放在床侧的矮茶几上,回头见他脱好了,便俯身过来。

    岑修儒紧张得攥紧了铺在膝盖上的衣裳,却感到一个牵扯,那些衣裳便从指间被拽走了。

    皇帝掀开羊绒帘子,将他那些衣裳或远或近的丢出帐外。然后又将羊绒帘子放了下来。

    做完了这些,皇帝才是转过脸来,见岑修儒那怯怯的神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兀道:“睡吧。”

    说着,皇帝便是掀开被子,平躺了下来。

    岑修儒见他如此,便也照着他的样子,掀开一个被角,钻了进去。

    他就算是再不懂,也知道侍寝不仅仅是同床共枕,此时才明白皇帝是另有打算,心里松了口气,但又隐隐的有些失望。

    枕着松软的枕头,岑修儒偏头看看身边的人,只见皇帝仰面朝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似是在想着心事。

    如果是面对着刘将军,皇帝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近日来刘将军这样擅离职守,皇上定是积累了许多心事。

    岑修儒打心眼里羡慕着刘吟,面前这人的心境他也多想窥视一二,却总不得其门而入,就算想为他分担的心情如此迫切,也是徒劳。

    他所有能做的,只是闭上眼,在心下暗想。

    刘将军,回来吧。

    ————————————————————

    虽说侯府里头也是极为舒适,但皇帝寝殿的床实在是太过松软,岑修儒眼一闭就睡得死去活来,像陷进了床上似的,日上三竿才是被进出的宫女们吵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带着还没完全清明的神智,朦胧着眼扫了四周一眼,却是在对上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一下子清醒了。

    刘吟正在两列宫女之间迈入寝殿,见到坐在床上的岑修儒神情还有些不是滋味,但又看了看床下的狼藉,床上的规整,心里便是明镜似的。

    宫女们一一迈过门槛,一进门便在旁忙着端水焚香,岑修儒见刘将军踱步而来,弯腰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捡起,支支吾吾连招呼也没能出口。

    来到床侧,刘吟才是将满怀的衣裳丢在了床榻上,“刘某这一病可真是错过了好多事儿。”抖抖衣摆,他大喇喇在床沿一坐,背对着岑修儒,手指无谓的绕着系着帘子的流苏丝带,“想不到半月未见,建丰侯便已是平步青云,爬上了龙床。”

    还没听出这口吻实为调笑,岑修儒窘迫不已,却怕坏了皇帝的打算不敢解释,只能闷着声不说话。

    半晌没个回应,刘吟才是回头瞅了瞅,虽是一眼看明白今次只是做戏,可瞧见岑修儒这神情,却不知为何心生些许情绪来。若不是做戏,若皇帝真对他动些心思,又当如何?

    调笑轻易出口,心口却闷着气,便也没有心情再逗他了。

    “昨夜本将军半寐半醒之间,忽然觉得必须得回宫一趟。说实话……”撑着床沿坐着,刘吟后仰着脑袋,挑眉笑道,“是不是建丰侯想我了?”

    “没……没有的事。”

    岑修儒连声否认,却是背后发冷,只因刘将军实在是太过聪明,简直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不——信。”刘吟九转十八弯的拉长了音,说完才是想起了正事,回头催促道,“快穿上衣裳吧,皇上召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下课后快速的画了一个正常版的主角。

    。。。啥时候能从食物链最底层爬上来一点啊如意。。

正文 15第十四章

    岑修儒匆匆忙忙穿上衣裳,跟着刘吟慌里慌张的赶到御花园时,日头高照,晒得积雪消融了几分,御花园中已有些初春的模样。

    跟着刘吟,岑修儒拾级登上小亭。

    “臣弟拜见皇上。”

    皇帝正坐在亭中看风景,亭边宫女太监站了一大群,抬头见到他们过来,微微垂眸,眼底眉间的戾气都是尽数收了。

    “免礼。”

    见两人上亭来,秦公公眼神示意下宫女上前添了茶具,添到第二套时刘吟却是开口拦了:“不必了。”说罢,便是走到台阶口,按着腰间的剑柄站着,扬首眺着远方景色。宫女动作一顿,皇帝抿嘴,那些许缓和的神情也是散了。

    岑修儒讪讪坐在一旁,见皇帝变了脸,一下子便觉得身周的春日没了温度。

    “阔别半月,难得一聚,刘卿就非要给朕找不痛快吗。”

    “……皇上说得这是哪里话。”刘吟微微回身,却是笑着,“末将半月未能恪尽职守,如今返职更当尽心尽力,身为御前大将军,肩负皇上的安危,岂有懒懒散散坐着的道理。”

    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更重要的是,胆大包天!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人敢对皇帝如此冲撞,同皇帝这样讲话。

    岑修儒听得后背涔涔发冷,皇帝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仰头一口饮光了杯中的茶水。他坐如针毡,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未见得就比他处境好,斜眼见那上前来添茶的宫女,都是微微打颤,宛如正在虎口拔牙。

    刘将军……就。就过来坐下……喝口茶嘛。

    岑修儒刚萌生这个念头,便是被刘吟冷冷一扫,顿时倒吸一口气,闭上眼把脑子全数掏空,没敢再多想。

    再睁开眼时,刘将军已是再度背过身去了,岑修儒小心翼翼的瞥了身边的皇帝一眼,犹犹豫豫着看着眼色,只见皇帝胸口起伏,面色如霜,实在是让人看了便怕。

    突然皇帝眼睛一转,恰好撞上了岑修儒的视线,惊得后者是忙转开头,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杯子中打转的茶叶。

    亭中静了片刻,岑修儒正在想皇帝何以今日如此有空,跑到御花园跟他喝茶,便听见个公公来报,又领来一人。

    来人行礼后,便呈上了此番瑜国带来贡品的清单。

    本来这贡品清单该是先经礼部,再由礼部传达圣听,岑修儒还在心下狐疑,却是感到手背一暖,一手拿着手札的皇帝,另一手竟是主动将他手握在了手心,他抬头便对上皇帝一双美目,顿时是呼吸都停了。

    “修儒,这贡品中有云栖龙井,如此香茗,你可是有口福了。”皇帝一面柔声说道,一面将他手带到唇边,落下一吻。感到指尖触到柔软的唇,岑修儒脸刷得一下红了,莫说这举动,皇帝又何曾用过这种口吻对他说过话?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瞎想,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呈上清单的人一身瑜国装扮,见两人一人柔情似水,一人腼腆羞赧,不顾众人在场卿卿我我的模样,也是不由低下头去避开了视线。

    待那人一走,皇帝便是松开了他的手,恢复了常态,将清单放在一旁,端起茶水慢慢饮着。刘吟微微偏头,见岑修儒那一副刚刚发生什么事了?的模样,心下那点火气早也没了,不由弯起了唇角。

    这不知唱的哪一出后,皇帝便命人送他回寝殿去了。岑修儒也不全是傻子,想到昨夜所谓的侍寝和今日的怪异,立刻还是明白了皇帝是在瑜国人面前同自己演戏。可那是为何?若只是不愿联姻,大方拒绝不就行了吗?皇上贵为天子,难不成连择妃的权力都没有吗。

    百思不得其解,在寝殿里待得有些无聊,用完午膳后他想出去走走顺便打探打探,却被秦公公拦了,岑修儒只得继续在寝殿里头转悠。正对着南窗摆着一张长案,岑修儒好奇的靠近了些,见宫女太监也没有阻拦,便捋摆在长案前坐了下来。

    书案右上整整齐齐摆着几本汉书圣训和釉色笔洗,旁边则是镇纸,砚台一类。左边只是一些有字无字的宣纸,没有奏章也就是无关公务,难怪宫女们没有拦他坐下查看了。

    岑修儒翻看着书案一旁的宣纸,笔力跌宕遒丽,无疑是皇帝的字。将那些宣纸拿到眼前,垂下眸子细读上面文字,读了半页,又换了一张,不过下一张也是一样,皇帝不过是在抄写圣训。尽管如此,岑修儒还是整合了一番,就这么读了下去,皇帝的字正如他的人一般凤泊鸾漂,高高在上,让他想要靠近,却又平生罅隙。

    翻完了密密麻麻的数十页纸,总算也是打发了一个下午,皇帝并没有抄完,最后一页停在一半,岑修儒就势读着,读完之后,放下宣纸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次低头,才发现手握着的另一角用小纂写着两行小字。

    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吞咽了一口,扶着书案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一些,目光沿着那两行字逐字逐句的移动。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最后一字收尾的不利索,墨晕开在那一捺的末端,岑修儒长久的盯着那墨渍,没多久,便觉得眼角涩涩的。

    抽了抽鼻子,他像一个登门入室的小偷似的莫名心虚,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手抄按照原样摆放好,才是坐回到寝殿中央。

    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就像突然开窍一般,想明白了皇帝心里的人是谁。

    其实他早该想到了。

    皇帝的神情,只有在对刘将军的时候,才会与旁人不同。

    入夜。皇帝回来的时候见床幔闭着,还未问秦公公便已上前解释建丰侯用过晚膳便睡下了,他点了点头,洗漱过后,便吩咐宫人们退出了寝殿。

    掀开帘子便见建丰侯蜷着身子和衣睡在床沿,似是睡的极浅,眼帘下的眸子不大安分,连带着微卷的睫毛也时不时的微微抖动,细看之下眼眶下透着殷红的颜色,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这神色对皇帝来说不算陌生。小时候不懂事,又在宫中闷得无趣,成天就知道逮着他欺负,如今长大了回想起来,对有些过火的事,还隐隐有些愧疚。这四年来,对方是一个如何的人,皇帝心里也已是再清楚不过,之所以还要将他留在京城,并不是他不放心,只是因为国家社稷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风险。况且,既然能用他的能力为黎民百姓少些疾苦,又何乐而不为呢。

    回想自登基以来,他也愿意待这个堂弟好一点,自己收敛了性子,有时见刘卿做得过分了,还会阻拦一下。又赐了大宅府邸,又几番提了俸禄,这建丰侯府中想必是什么也不缺,日子过得锦衣玉食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每次见到岑修儒,却觉得……他从来不快乐。

    曾经觉得他受如此皇恩还整天哀着脸实在矫柔造作,直到近来,皇帝才渐渐体会了这种感觉。身为天子,万人之上,翻手是云,覆手为雨……他竟也无病□,觉得不快乐。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快乐与否,感受真真切切,就摆在那里,骗不了内心。

    一个人不快乐有许多原因,归结到底就是得不到想要的。于他,是感情得不到的回应,不知他的堂弟,得不到的又是什么。

    他的堂弟明明什么都有了。

    连自己得不到的,他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猜皇帝喜欢刘将军的同学们都加十分_(:3」∠)_

正文 16第五章

    皇帝想着心事,解开冕冠放在一旁,有些颓然的在床沿坐下,正准备宽衣,便感到床上隐隐有了动静,回头便见岑修儒揉了揉眼睛,想来是方才坐下的动静将他闹醒了。

    “皇上。”尾音还带着点疑问,又是眨了眨,眸子才算是清醒了一些,岑修儒当即斜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皇……”他忙要起身行礼,却是被皇帝伸手拦了。

    皇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没事,躺着吧。”

    听这口吻是异常的柔和,若非是知道了皇帝心有所属,放在往常,岑修儒定是又要浮想联翩了。

    他默默的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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