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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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谋江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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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样一来,映茗夫人不就危险了?”少阳担忧道:“万一到时不仅没抓到任何把柄,还害死了映茗夫人,我们眼下唯一可查的线索不就断了?”
  我笑笑:“放心,萧茹即便要动手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她一向以贤德自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人口实。假若整个安王宫都在说她陷害映茗和青芸两位夫人之事,而映茗夫人又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不就坐实了是她杀人灭口吗?”
  少阳将眼神滞在一处,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点头道:“说得也是。等消息一放出去,萧茹势必会派人到冷宫查探真假,到时我们只要拿住前去查探的人审问一番便可。只是……”少阳犹豫道:“冷宫这地方并非一般的宫殿,常人无事不可靠近,此前所知的消息也多是通过文真王姬,万一真的有人去查探,我们要怎么才能抓住这个人?”
  这倒也难倒我了。
  安王宫戒备森严,我们当初总共也只安插了三人入宫。除少阳外,剩下两人一个在岁首宴那日自尽了,一个在尚衣处做粗使,根本就没有接近冷宫的机会。
  常人要想进去,除非……
  “要玩就玩大的!”我凛了凛神色,朝少阳道:“明日你将此事办好便是,剩下的我自会安排。”
  少阳疑惑地看看我,半晌讷讷道:“是。”
  第二日。
  为了探听宫中情况,我早早地便到翰林院等着,但独坐书房,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不禁感叹,司徒楠在的时候嫌他聒噪,不在的时候又有些闲闷,真是世事难两全。费力将火炉拉到跟前,又捧了杯热茶在手里,方才觉得好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掌院特意安排,才坐了没多久,平日里派送卷宗的宫人就来告知我今日无事,可早些回府。我点着头目送他出去,又为难起来。既是无事,自然就没有枯坐在此的道理,但后宫还未传出半分消息,打道回府又不太甘心,我思来想去好一阵,一咬牙便去了司徒楠所在的典簿厅。
  典簿厅共分五室,其中四室分管奏章、文移、吏员和差役,而最后一间大室嘛,便专门用来陈列各类史料和书籍。
  司徒楠恰恰就是替各官员起草奏章的主笔。


☆、伫候佳音(4)

  我一踏进书房,便见兵部两位官员在椅子上候着,司徒楠则趴在案上埋头苦写。方想默默退出去,司徒楠忽然抬头道:“君卓?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我脚步顿住,看看兵部的两位官员,不好意思道:“哦,呵呵,我看你们正忙着,恐怕不便打扰。”
  司徒楠执笔的右手停住,朝我挥挥左手:“进来坐吧,我一会儿就好。”
  我再看看两位官员的神色,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方颤颤巍巍地走进去。
  找了个空座坐下,司徒楠介绍道:“这两位一位是宋延宋将军,一位是周魁周副将。”
  我心下一诧,原来这就是商桓所提过的宋延。宋延几日前投靠了商桓,今日又带着副将前来起奏章,莫非是商桓有什么动作了?我面上强笑着,心情却极是复杂,虽说现目前大家也算是同气连枝,但他们毕竟曾征伐过我疏勒原。
  权衡了一番,我恭敬道:“多亏了两位将军我大安才能强盛至此,久仰久仰。”
  但宋周二人都是二品以上的武官,又加之曾立下赫赫战功,见了我这种芝麻绿豆的九品小官,难免将眼睛放在头顶上。听我说完,只侧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看向埋头在案的司徒楠。我突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气氛就一直这样僵着。
  书房中一时哑静,我傻愣愣地杵在一边简直如坐针毡。等了好半天,司徒楠终于写完,拿起桌上的奏章吹了吹,递到宋周二人面前:“劳两位将军看看,这样写如何?”
  二人匆匆扫了一眼,宋延道:“就这样吧。”
  司徒楠便将桌上的印泥推过去:“那劳烦两位将军按个手印。”
  宋周两人二话不说,撩起袖子便在奏章上按了。
  待两人远去,我方悄声道:“从没听说过上奏折还需按手印的,今日这是为何?”问出来又想起此乃机密,赶紧一拍额头讪讪道:“哎呀!你看我真是糊涂了,奏章的内容怎可随意透露,你不必说你不必说。”
  司徒楠却神色凝重地凑过来,小声道:“这奏章是弹劾萧总兵的。”
  “什么?”我面上一诧:“莫非是贪污粮饷一事?此事不是已经交给柳廷尉调查了么?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谁知道呢?”司徒楠一脸忧色:“奏章上时间人证一概俱全,我看这一次萧总兵贪污粮饷的罪状是要坐实了。”
  果然是商桓开始行动了。
  我假意担忧道:“那此事会不会影响二公子的前途啊?你我可是二公子的人,这……”
  司徒楠正欲说话,便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高喊道:“司徒大人,司徒大人……”
  我和司徒楠定神一看,此人正是侍诏厅今年新进的仕人致远。致远见我也在,声音赶紧低了下来,讷讷道:“伍大人也在啊?”
  我点点头,问他:“何事慌张?”
  致远犹豫了半晌,扭扭捏捏道:“方才我从内宫的宫门经过,听尚衣处几个出来采购的宫女在议论,说后宫出事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出什么事了?”
  致远看看我,又看看司徒楠:“说冷宫有位夫人,叫什么映……映……”
  司徒楠接道:“映茗夫人?”
  “对对,好像就叫这个。”致远凑拢一点,低声道:“说这映茗夫人是装疯的,又说惠颦夫人陷害她,还害死了青芸夫人。”
  “……”我和司徒楠对视一眼,神色中皆露出不好的预感。我道:“映茗夫人都已经疯了十年,怎么突然又成了装疯呢?”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司徒楠纳闷了好一会儿,朝致远道:“此事事关重大,先别到处乱说,等查探清楚了再议也不迟。”
  致远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走了。
  我奇道:“按理说我们与二公子同气连枝,出了这种事应该是无人上门才对,这个致远怎么反其道而行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司徒楠得意地看看我:“其实是我许诺给致远,只要他跟着我,我便帮他举荐刚刚空下的校勘一职。九品虽然小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官嘛。”
  我恍然大悟,接着坏笑着指指他:“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把笼络人心的好手啊!”
  “嘿嘿。”司徒楠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奖过奖。”
  这一整日的时光便在典簿厅缓慢地过了。散值时宫内又传出消息,说三公子神色焦急地入了安王的长定殿,到现在都还没出来。我又与司徒楠议论了一番,言谈中多猜测是商桓听到后宫的传言,要为其母翻案。
  考虑到一切挑明之前商允暂时还是我的主子,如今他的母亲又出了事,我自是该有所表示。是以,谈话时我故意将神色表现得焦急了些,又称天色将黑,不宜在宫中久留,决定先回府等消息。
  司徒楠亦觉得杵在宫中并无作用,出了宫门便与我分道扬镳。
  我掀着帘子目送他的马车远去,朝自家车夫道:“去金线巷。”
  车夫名叫杭盖,自青山寨调入府上已有多年,知道我有事要办也不多问,二话不说便挥着马鞭出发了。
  其实商桓入宫之事是我和他昨夜计划好的。后宫宫规甚是严格,只有他出面要求彻查当年之事,安王才有可能命人出入后宫,而我们也才有机会调查萧茹。
  约莫在金钱巷的巷口处等了半个时辰,商桓的马车终于缓缓地行过来。我赶紧下车拦住他,又想到两辆马车在此太招人瞩目,便挥手命杭盖回了府。
  商桓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见是我,淡淡道:“上来吧。”
  我四顾一番,确定无人瞧见,方一个骨碌钻了进去。
  许是为了博得安王同情,商桓今日穿得颇为素净。一件素白的锦缎长衫,外套一件同色的缕金线罩袍,就这身行头,连那些穿紫戴绿的富家公子都比不上。身为王子,还真是有些寒碜。
  我在他侧面坐下,正色道:“如何了?”
  他目光沉稳,好似一早便知道我会在此等他,见我坐稳方缓缓道:“父王答应彻查,今夜便会派禁卫军埋伏在冷宫附近。不过,萧茹纵横后宫多年,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下一步你确定想好了?”
  我冷笑一声:“萧茹即便不派人去查探虚实,后宫中也势必会有胆小的露出马脚,不论是谁都好,只要有线索,便不虚此行。”
  商桓点点头,应是同意我的说法。
  我又问:“村子建得如何了?可有人发现什么?”
  他歪了歪脑袋,将视线移到别处:“屋舍已经修建得差不多,大约不出三日便可迁入,至于开垦土地嘛,到时还需按人口分配,应该要十日左右。其他的你不必担心,此事既然交给我去办,自然帮你办妥。”
  我笑了笑,垂首道:“如此便有劳三公子了。”
  商桓意味不明地看我一阵,谦逊道:“你我都在一条船上,我此时帮你便是帮我自己,何乐而不为?”
  我勉强赔笑,心道他这次居然没有抱怨我太过麻烦,倒是奇怪。拍了拍衣裳的褶皱,又端坐了身子,我道:“三公子曾经说过,除正事外,每次见面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此话是否算数?”
  听我说完,他亦挺直了背脊:“自然算数。”
  我问他:“说到底,你我的这笔买卖不管如何算都是三公子你吃亏,阿凝敢问,我们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三公子为何肯如此劳心劳力地帮忙?”
  “你终于发现了啊!还以为你就打算这么装聋作哑地受了呢!”商桓笑起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为什么要帮你?这一嘛,自然是你能帮我做成我想做的事,至于二嘛……”他炯炯的目光开始在我身上游移:“你姿色不错。”
  我紧握了握拳头,觉得周身有血气上涌。
  他继续道:“发质玄黑,额头宽窄刚好,睫毛够长,眼睛也生得水灵灵的,鼻梁直挺,脖子白皙,唔……就是胸有点小,不过这一点小瑕疵并不影响整体,要是做女子打扮,绝对不输给那个叫沁柔的。”
  我硬憋着一口气,总觉得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商桓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世上又聪明又貌美的女子可不多见,若将来你不跟我作对,或许我会考虑封你为后也不一定。到时你成了我的王后,生下的儿子便是大安朝的储君,等百年之后再继承了我的江山。仇也报了,江山也拿走了,一举两得,如何?”
  “无耻!”
  我一个没控制好,掌风就朝他的面门劈去。商桓横手一挡,反手将我扣住,笑嘻嘻道:“我不过开个玩笑,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我充耳不闻,脚下又顺势踹过去,不想被他双腿一合,又整个夹住:“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
  “不行!”
  我实在是被他说得急眼了,也顾不上什么大局。想都不想,另一只脚也跟着迅速狠踹过去,商桓防无可防,膝盖被我踹了个正着,条件反射地,夹住我的大腿瞬间松开,我一挣脱出来便猛地攻向他□的位置。商桓估计没想到我竟然如此狠辣,情急之下赶紧松手来挡。我双手解脱出来,也跟着手脚齐上。
  不想打了几个回合,商桓突然不挡了,眼看我一掌就要拍上他的面门,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他如此我本想收手,但这一掌用的力道太重,我一个没收住便整个人朝他倾倒过去。手指从他脸侧划过,整个手掌都直直穿透马车的墙壁。
  “哗啦”一声,车壁上破开一个大洞。
  傍晚的凉风嗖嗖地灌进来,吹得我脸上凉凉的。而我的嘴唇正抵在一个软趴趴热乎乎的物什上,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只见车前的十方正通过洞口神色震惊地看着我,口中讷讷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抵在唇上的是什么。赶紧将破出洞外的手猛地抽回来,又从商桓的身上推开,抹去唇上的口水再整了整衣衫,一面走出马车一面道:“天色不早,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淡然地在前方拐了个弯,赶紧撒着蹄子奔了。


☆、更深雾绕(1)

  回到府上天已黑透,一进院门乌恩其就急匆匆地拉住我,焦急道:“公主,听说你受伤了,伤着哪了?”
  我一头雾水:“我受伤?你听谁说的?”
  乌恩其望望门口:“你回来之前府门前来了辆马车,车上的小厮说你受了伤,还送了伤药过来呢!你看。”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伤药给我看,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乌其恩焦急道:“到底伤着哪了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送药的人大约是商桓吧。方才手掌穿透马车的时候被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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