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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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谋江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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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选择了一辆十分普通的车驾。是以,我这一撞进去,便险些在狭小的空间里与商桓撞了个满怀。
  商桓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笑道:“公主慢着些,若是下次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误会你是想投怀送抱。”
  我脸烫了烫,立马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冷冷道:“我要的东西呢?”
  一谈到正事,商桓倒也严肃起来。侧头摸了摸身边的两个盒子,小心地搬起一个,递给我:“拿这两样东西倒是没费什么功夫,今日官员都去送葬了,塔中防备松懈,不出所料的话,此事还没有人发现。”
  我看着他手里的黑色木盒,伸手去接,才觉得手有些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接过来将要打开,手上却覆上来一只暖呼呼的东西。
  商桓按住我的手,担忧道:“放得有些久了,那种地方保存得也不是十分完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理他,只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缓缓将木盒的盖子揭起来。
  腐朽的味道顷刻扑鼻。因为年久脱水,盒中的头颅看起来矮小而干瘪,头发牙齿几乎掉光,两只眼睛都凹陷下去,皮肤皱巴巴的,模样令人泛呕又惊悚可怖。只轮廓依稀可辨,这是我阿爹。
  尽管早已设想过千万次,但真的见到也仍是难以接受。心脏好似被人捏住一样疼得人喘不过气来,眼泪不经酝酿地便滴落下来,滴滴落入我阿爹脏乱的发丛里。
  阿爹干皱的脸上紧锁着眉头,可见他死前是有多么的愤怒和不甘。我久久凝视着他的样子,仇恨犹如燎原地火苗一般不断滋长,我紧咬着牙齿,恨不得立刻就将商济手刃刀下!
  但知道此时是不能了,时机成熟前,这一切还需要慢慢筹谋,一步步去实现。
  肩上有只手覆上来轻轻地捏了捏,似是商桓寥表安慰的方式。我瞬间从悲痛中惊醒,冷眼看着他:“我哥哥呢?”
  他又将另一个木盒递过来。
  这次我只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是哥哥的头颅后便盖上。不敢看得太久,以免在外人面前再次失态。
  平复了会儿情绪,我道:“这次的事我很感激,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来了,我的文也进入了寒冬……(颤抖)


☆、忠孝之愿(2)

  商桓看了看我手里的两个木盒,又看看我,慢条斯理道:“商允的母亲从故后杜氏产下商吉起便已入宫,盛宠多年,在后宫打下了不小的根基,杜氏死后我父王尽管再未立后,但后宫中早已唯惠颦夫人马首是瞻,朝中各大臣也深知如此。商允子凭母贵,若要扳倒他,首先便要除去惠颦夫人。”
  我皱眉:“可惠颦夫人住在深宫,与前朝之事并无交集,我们要如何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他笑笑:“听说你有个侄子是宫里的禁卫军?”
  我也一个皮笑肉不笑地笑容回敬过去:“你调查得倒是很清楚嘛。”
  商桓也不客气:“那是自然,不了解盟友怎么能够轻易合作?”他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叫你的侄子好好盯着惠颦夫人,平时多注意后宫的夫人们,人一旦做了什么亏心事,言谈举止间必然会有所表露,只要我们抓住这些细节,定会有所收获。”说着冷笑一声:“况且,即便寻不到什么,我们也可以制造点什么,总有机会的。”
  我静静地听完这一切,脑子里却浮出另一个问题,问道:“你方才说,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定会在举止间有所表露,又这么急切地想扳倒惠颦夫人,莫非,她跟你母亲的死有关?”
  他却没有回答,只继续拢了拢身上的白裘氅衣。
  我又问:“都说大安的三公子身子不好,畏寒,可是真的?”
  他愣了愣,突然笑起来:“你好像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我将视线移开,缓缓道:“合作之前要先了解盟友,是你教我的。”
  商桓笑得更开了些:“你学得倒是挺快。这样吧,以后每次见面,除了谈论正事,我允许你问我一个私人问题。今日你问了两个,想先知道哪一个?”
  想不到他对我的防备之心并不深重。
  我道:“第一个吧。”
  商桓缓缓将笑容收起来,低沉道:“当年我母亲确是受到惠颦夫人的陷害,若不是此前有所察觉,及时命宫人护着我逃出来,我恐怕就活不到今日了。记得那位宫人说过,我母亲似乎无意间知道了惠颦夫人的什么秘密,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但护送我的宫人当夜就死了,如今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死无对证。”
  我点点头:“用上如此冒险的手段来灭口,一定是件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可判死罪的秘密了。”
  商桓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又从那场灾难中活过来一般:“所以我要你侄子帮忙盯着她。这些年我一直深居简出博得父王的信任,未免打草惊蛇,并未在宫中安排人手,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商桓的用意我已了然于心,他今日这个忙帮得太好,我若不爽快些实在是过意不去,况且大家现在站在同一阵线,除去惠颦夫人对我也有好处。遂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守信,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失望,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想方要起身下车,他又在后头叫住我:“等等。”
  我只好坐回去,茫然道:“还有何事?”
  商桓睨我一眼:“那个……苏内史的女儿苏岚,昨夜来找过我。”
  “嗯?她找你做什么?”未婚妻婚前去见未婚夫,虽然于理不合,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既然他说起,我便顺口一问。
  他皱了皱眉毛:“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招惹她了,半夜三更的,她竟然来求我退婚?你说我堂堂三公子,长得也还算英俊吧?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假小子?”
  我呆了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只觉这口气像极了司徒楠。再加上想到商桓的情敌竟然是个女子,且彼此相识,便愈发觉得好笑了。
  我道:“你该不是要吃我的醋吧?最后答应她没有?”
  他抄起手看着我:“吃醋说不上,但未婚妻一心想着别人,难免叫人不大舒爽。至于答没答应退婚,你来猜猜?”
  我来猜猜?!
  我们似乎还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商桓这样熟络的口气还真让人难以适应。
  看我不回答,商桓只好自问自答了:“自然是没有答应。苏岚性格刚直没有心计,再加上有个位列九卿的父亲,对我将来行事是很有帮助的,我自然没必要为了她的一句话就忤逆父王的意思。况且,我一旦答应退婚,她便又可以缠着你了,到时若揭穿你是个女子,岂不是害了你?”
  听他说完,我不禁松了口气,忍不住夸奖道:“三公子英明。”苏岚这件事一直令我头疼,幸好他想得周到,我又逃过一劫。
  想来商桓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我摸了摸手里的木盒,赶紧告辞:“天色不早了,倘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那好。”他点点头,起身帮我推开车门,也跟着下了车。并朝前面的车夫吩咐道:“帮大人将这两件东西搬上车,记住,务必要小心些。”
  车夫恭敬地应了,即刻就过来帮忙。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本不想经他人之手,不料刚要推辞,便见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朝这边过来。淡粉色的衣裙轻摆,腰间翠绿的环佩微摇,一步一步,苏岚耷拉着脑袋,有些落寞地朝这边走过来。
  我想也不想,赶紧将东西交给车夫,顺道打算再钻回商桓的马车去。若被她瞧见我与商桓往来,还拿着从囚卑塔里带出来的东西,可就真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哪知我还没来得及挪脚,她便抬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想也不想,朝商桓道:“苏岚来了。快,扯住我的衣襟。”
  “什么?”
  可能语速过快,商桓又背对着苏岚,看不到形势,茫茫然了半天愣是没明白我在说什么。眼看着苏岚越走越近,我越发情急,干脆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颈脖处,佯装出被卡主脖子的模样,再次提醒商桓:“我说苏岚来了,在你后面!”
  他终于反应过来,大声道:“我告诉你!苏岚已经赐婚给我了,你可知道与她私自往来该当何罪?”
  我斜眼睨了眼苏岚,确认她发现了我们,情急着朝这边跑过来,方断断续续道:“冤枉!咳咳咳、三公子、冤枉啊!”
  商桓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此事我早已查明,你还不承认?!”
  我觉得脖子被掐得有些紧,刚想挣扎着再喊两声,苏岚已上前架住商桓的手臂:“请三公子高抬贵手,这件事与伍大人无关。”
  “与他无关?”商桓咬着牙,恨恨道:“我的未婚妻,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不是他!”
  不得不说,商桓的演技着实不错,横眉怒目、气场十足,简直将被扣绿帽子这件事演得是活灵活现。若不是知道是在做戏,我恐怕都要被他这模样给震慑住。
  苏岚看起来十分着急,死抱着商桓的手臂,规劝道:“这件事都是苏岚自作多情,伍大人根本就不喜欢我。求求你放手吧,若被人传到大王那里我就活不成了!您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商桓愣了一愣,这才放了手。
  “好!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放他一马。”说着手上一松,将我推得老远,呵斥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一个趔趄退后几步,嘴里唯唯诺诺地应声:“是、是,谢三公子,谢谢三公子。”语毕赶紧夹着尾巴逃走了。
  坐上马车时,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苏岚的眼睛还痴痴地望着这边,眸中闪烁着,似饱含了泪水。看完我和商桓的这一场戏,她估计是吓着了。但愿商桓与她说话时能温和些,不要令她觉得羞辱,否则一旦想不开,那可就麻烦了。
  我叹了口气,让车夫径直回府。
  乌恩其早已备好酒菜在家中等候,除赶往青山寨的巴图尚未回来,其他人皆聚集在堂屋正厅,摆好了祭祀的高台。看我进来,纷纷垂首,肃然躬身地献上疏勒原的大礼:“恭迎汗王、王子回府。”
  我愣了愣,觉得临走前并未说过要在府中祭祀这种话。遂看向乌恩其,试图在他那里寻得答案。
  乌恩其正欲说话,少阳抢先道:“姑姑,怎么样?布置得还行吧?”
  我看了眼面前的高台,又看看众人,吩咐道:“把东西都撤了吧,王都耳目众多,我们还是低调为上。未免走漏风声,目前不宜祭祀。”
  “可是……”少阳想争辩什么,挪了挪嘴皮子,终还是没说出来,只道:“哦。”接着挥了挥手,命下人们将东西收起来。
  看得出他很是失望。
  我将少阳带到一边,问他:“那些东西是你吩咐布置的?”
  少阳点点头。大约怕我怪他,又慌忙解释:“我只是太高兴了……姑姑,我们好不容易取回阿翁和爹爹的头颅,若是连场祭祀都没有,他们在天上怎么能安心?”
  少阳情绪有些激动,那种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低头摸摸桌上的木盒,又抬头看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少阳,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你要记得,我们之所以能在王都站稳脚跟,凭的就是小心和谨慎。加之今日商吉下葬,此时的王都正逢敏感时期,若不小心传出点什么,姑姑还真不知该作何解释。”我拍拍他的肩膀:“来日方长。少阳,要为大局着想。”


☆、忠孝之愿(3)

  少阳似将话听进去了,低头道:“知道了姑姑,我以后一定小心。”
  我续道:“其实祭祀这件事我早就想过了,到时可以在青山寨进行。那里都是你阿翁和阿爹当年的旧部,若能将他们的头颅带去那里,不仅可以鼓舞士气,也能令他们看到希望,从而更死心塌地地跟随我们。况且,青山寨地势隐秘,就算大行祭祀之礼也不易落入有心人眼里,我们还能趁此机会检阅军情,何乐而不为?”
  少阳听完马上又高兴起来:“还是姑姑想得周到。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我笑了笑:“看你这么迫不及待,就今夜吧。”
  少阳几乎跳起来:“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说完还没等我回答,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这样的心性是好还是不好。于目前的形式来说,还不够谨慎沉稳,但若在普通人家,这样才是该有的模样吧?我摸了摸右手边的两个木盒,不禁叹息一声。罢了,只要不捅出什么篓子,就随他去吧!
  从王都到青山寨并不太远,两地只间隔着一座厚厚的密林,名周家岭。我和少阳各骑一匹快马,大约行了三四个时辰,便抵达了山寨。
  尽管已是寅时,寨门上仍有值夜的兄弟行走,门上钩刺林立,看起来甚是森严。
  才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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