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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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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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有什么?你刚毕业,正在找工作,能省就省点!”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我知道她是因为跟我不熟,所以我也不再强求,只是说:“回头再说吧!”

相处了几天之后,我发现她是个很内秀的女孩,和小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她,点点同样也很喜欢她,因为她对小孩子很有一套。

和她生活在一起,让我回忆起很多往事,你说,以前我住她的房子,现在她住我的房子,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吗?所以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念旧的那种情感,而她却很单纯,只知道感激。

她曾经问我说:“小雅姐,对人怎么这么好?”

我当时说:“是因为你对别人好,所以别人才愿意对你好。”

她笑了笑说:“我哪有?”

“你不记得了?以前……算了,反正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对你好!”她又笑了笑。

屋子里多了个人,不仅是多了双碗筷,还平添了不少乐趣,我们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她很留意那些招聘广告,有时候也去招聘会,但总也没有合适的。其实我的意思是与其到社会上去碰运气,不如让家里人帮忙托托关系。而事实上我爸妈也挺为苏珊的事操心的,只不过他老两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珊很想赶快工作,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我也经历过那个懵懂而充满憧憬的阶段。有时候我真想问问,我离开后她过的怎样,可是几次话到嘴边也没问。不过也许问了也白问,就像吕一凡,只会增添他们的烦恼。

唉!这世界真奇怪,我与故人重逢,却只有我记得往事,就好像我自己产生了幻觉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跟我回来的不是点点而是孙正阳,那他会不会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毕竟大人跟小孩子不一样,因为往往小孩子能适应的东西而大人却很难适应。你说要真是那样,再加上我对他不理不问,那到最后他会不会就那么郁闷颓废至死啊?唉,想想也怪可怜的。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过年了,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春节,孙正阳为了让我得到他老娘的认可,真是煞费苦心,可是我当时却不领情,其实现在想来,要不是因为我是当事人,我一定会同情他,毕竟他代表着一种悲哀。

老爸和老妈说想去海南过年,我当然赞成,要我说,他们老俩口早该出去转转了,在家过了大半辈子的年,今天换换样,也换换心情,我看挺好。不过也是,现在这年有啥过的?年味早没了!先不说孙正阳那个时代怎么样,单说那里的“过年”,那才真叫有年味。怎么说呢?当代社会越来越国际化,国际上的很多现象自然也要反应到中国的各个层面上来,所以连“过年”也逐渐西化了,但其实一些传统的东西,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勇亮,让他帮我老爸老妈加个团,结果他就跑到我爸我妈那,还给他们带去一打行程方案,弄得原本还有点犹豫的老妈实在盛情难却。我妈跟我一说,我都笑了,心想这人也怪实在的。

老妈说:“要不我们把点点带走吧,家里没个人,你又上班,我们放心不下!”我问点点愿不愿和姥姥姥爷出去玩,他哼哼唧唧着说不想去。

我说:“那妈妈上班没人管你怎么办?”

他说:“我可以吃蛋糕!”我们听了全忍不住笑了。

我跟老妈说:“没事,到时让苏珊帮忙照看一下!再说了,你们不就去几天嘛,实在不行,我找人换几天班!”见老妈不放心,我便接着说:“行啦,去吧!多少年没出过门了!”她这才点点头。

老妈对张勇亮的印象不错,于是旁敲侧击地暗示我说:“该找也得找,不能总一个人过!”我怕她唠叨,所以装着没听见,赶紧岔开了话题。其实我觉得现在一个人过挺好的,本来嘛,感情这种事就不能草率,更何况我还想再挑挑呢!

苏珊回家了,我和同事换了几天班,于是就这样平静地过到初五,算着老头老太也该回来了,而且得知他们玩得很开心,我觉得很欣慰。可是这天下午,点点有点不舒服,我给他冲了点小儿感冒颗粒,喝了以后好了些,可是到七八点钟,他突然开始发烧,我一看不行,决定带他去医院。

我把点点裹得严严实实,并抱着他来到小区门口,可是一到街上傻眼了,只见四周冷冷清清的,别说是租出车了,就是普通汽车的影都很少。我一边把点点身上的大衣又往上裹裹,一边吃力地朝大路走去。

这时电话响起来,因为我正抱着孩子,本来就着急,又听到电话吵个不停,更是烦上加烦,于是伸手到口袋里摸手机,而点点却在我怀里不停地动,我知道他不舒服,又怕抱不紧他,所以就一面哄他,一面夹着电话。

“喂?谁啊?”我有点不耐烦。

而对方却是:“你在哪?”

“你谁啊?”我皱起眉。

对方又是:“你在干吗?”

其实这种问题就是放在心情好的时候都很令人恼火,更何况是在这种顾上不顾下的时刻。

我听出是吕一凡,于是怒不可遏地吼起来说:“我现在很忙!别烦我!”

他刚想说什么,我就又大吼着说:“你怎么不去死?”然后愤愤地挂断电话。

可他又打过来,我本来不想接,但转念一想,他要是能开车送我们到医院就好了。

于是不等他开口,我就抢先说:“喂喂?你现在在哪?”

他听了,有点受宠若惊,于是说了些很不着边际的话,我觉得他可能喝酒了,但也顾不上细问。

我说:“能来接我们一下吗?点点病了,现在打不着车,我快急死了!”他像所有醉酒的人那样喃喃自语着,我也听不清他都说了什么,于是嚷着说:“喂?你没事吧?能过来吗?”

“你现在……在哪啊?”他问的尾音拖得老长。

我说:“在我家楼下。”

他满口承诺着,说是三分钟就到,我挂了电话,虽然不指望他真能瞬间赶到,至少也相信他会很快就来,但是我等了十几分钟,连他的影子也没见着,而当我再打他的手机,却怎么也拨不通。

我气得抓狂,心想:“这个人实在靠不住!”

又等了几分钟,总算遇到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于是我抱着孩子朝它跑了过去。

司机问:“去哪?”

我说:“医院!”

到了医院,大夫给开了几天吊针。打针的时候,点点哭得死去活来,我一面拼命按住他,一面心疼得直掉眼泪。

爸妈终于回来了,我见到他们时差点没委屈地哭出来。至于吕一凡,我起初恨他恨的牙都是痒的,但是随着我的小宝贝渐渐康复,我的怨气也就渐渐消了。想想,他那时醉成那个样子,不捅篓子就不错了,还敢指望他干什么,要真是他来接我们,才觉得后怕呢。

上班后一连还了别人好几个班。唉,说来也真是的,最近频繁地找同事们换班,弄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下班那天早上,我坐在班车上隐约听到一阵铃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了竟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觉得纳闷,问他说:“你找哪位啊?”起初我还以为他打错了呢。

结果那人质问着说:“你是不是胡晓雅?”

我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谁啊?怎么说话这么冲?”于是问:“我是啊!你哪位?”

“哪位?”对方说:“我是吕一凡他弟!”

我当时一愣,心想:“他弟?他弟……”

这时,对方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了你差点连命都送掉!”

我以为这是句玩笑话,心想:“这人也是!是他弟就他弟呗!牛B啥?”

我问:“怎么啦?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叫因为我差点送了命?你把话说清楚了!”

“不是因为你还是谁?”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喊着说,因见周围的人朝我投来异样的眼光,便赶紧压低了声音。

“跟你用不着讲理!”他冷笑着,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那副斜眼歪嘴的表情了。

“你到底想干吗?”我不耐烦地问。

“干吗?我哥他妈的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我不禁为之一震,脑子里立即闪现一些事故的场景来。

“是不是真的?”我问。

“你说呢?我他妈的编这瞎话干啥?我告你啊,我哥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我愣住了,但转念一想,我干吗要内疚?又不是我害的!想到这,我稳了稳情绪说:“好吧,我很为他难过,那让他好好休息吧!”

“**的是不是人哪?”

“你怎么骂人啊?”

“我骂你怎么着?我哥都成这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谁说风凉话了?”

“你!”

“你到底想让我怎着?”我反感地问。

“问你呢?”

“问我啥?我跟他又没关系!他出了车祸我是挺难过的,但这事又不是因我造成的!你别骚扰我!没事就挂了!”

“跟你没关系么?”

“当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本来说马上到家的,可是后来却没回来,再后来就出了车祸,你说这跟你没关系?”

我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住了,于是有点心虚地说:“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你非要我说难听话是怎么着?”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哥手机上最后一个号码可是打给你的!”说完他突然沉默了一会,然后换了语气说:“你别太没良心了!我可告诉你,要是换了你,要是你是他的家人,你会怎么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的心被搅得好乱,有好半天都难以平静。好厉害的家伙啊!他一定长着三头六臂,比那个“万事通”的容华城还要厉害。我握着手望向窗外,心里始终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样。下了班车,我忍不住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

我迫不急待地问:“吕一凡现在在哪?”

对方冷漠地说了句:“人民医院,西外,十楼二十四床。”然后就又挂掉了。

我匆匆坐了辆出租赶到医院,下了车先给老妈打个电话,说自己晚会回去,然后到礼品店买了一篮水果。来医院探病的人可真不少,五辆电梯同时上下,就那还得等两三趟才能挤上,像我这种弱弱型的,至少要等三四趟才行,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又被一个大个子撞了一下头……真郁闷,你说我是何苦来的?我被夹在人缝里,觉得自己真的好滑稽。

到了十楼,我又挤了半天才从电梯里下来,然后稍稍整整头发,这才拎着水果找到二十四床的房间。房门是那种医院惯有的宽敞且能探望的那种,我凑近探视窗朝里面瞧瞧,只见屋里有两张床,靠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床边围了几个家属,而靠窗的床铺则被显得有点冷清,只有一个年轻的家属陪护,而且看不清床上的病人的模样,因为从我那里看,只能看到半边肩膀和大腿。

我退后看看,确定是24床没错,这才推开门探进脑袋。两个病床的家属都不约而同地朝我看看,而当我扫了一眼里边床的那位家属时,不禁大吃了一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知道那打电话自称是吕一凡的弟弟的人是谁吗?是孙澈!我快疯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要拍续集吗?主角儿们可是都快到齐了。不过,我想现在可以确定吕一凡就是孙正阳了。

“哼!别以为剪了头发,换了身时装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在心里为自己状胆,而后就愣了四十多秒,直到躺着的那病号看到我,并开口叫了我。我这才往前挪了挪,然后僵硬地冲他笑笑。

躺着的那位也笑了笑,不过好像是笑我脸上那表情。唉,别说他了,就是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硬,肯定特滑稽可笑。

这时,“孙澈”站起来,并把他坐的椅子让给我,然后冷嘲热讽地说:“哟,嫂子来了!”这句话说得很刺耳,语调也很让人讨厌。

干吗要像“孙澈”呢?我倒情愿他像容华城一样“三头六臂”。

吕一凡老是笑,笑得像花一样,让这我有点不安。我把水果放下,站到椅子旁边,迅速地朝他看看,没有坐下。只见他半坐半躺着,手上打着吊针,头上包着绷带,脸上有几处瘀青,其他地方则有些划痕——看来的确是受了伤,这可不是装的,不过他气色倒挺好,估计也没什么大碍。

我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孙澈”突然开口,倒把我吓了一跳。

“你赶时间吗?”他扬着脸问。

“不赶啊。”我勉强笑笑说。

“那干吗不坐下?好像急着走一样!”孙澈说着转向他哥,然后居然撇了几句法语——我惊讶地盯着他,真没想到他也这么有文化……不过,后来才知道,他原先也在法国上学,读了一年才去的德国。

吕一凡说:“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说着又笑了笑。

“孙澈”却冷笑着说:“还算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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