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下手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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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下手轻点儿-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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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没事?”
    “没事。”
    那是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风韵犹存,稍显冷淡的语气中并不妨碍她对女儿的爱,那是极为深沉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转化为极淡的表示,一两段简单的句子,不超过两只手的字数,任初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这是与自家那个极不靠谱却极为疼爱她的老小子,完全相反的问候方式,可偏偏却有融合得那么自然。而任初的性格,则更加像江茗,属于貌冷心热的人,说话做事都挑最简洁的来,有时候任初就想着,大概只有像她妈一样的人才能镇得住自家那个一把年纪还喜欢上蹿下跳的老小子吧?
    “没事就好,早点睡。”
    “好。”
    “嗯。”
    那边,江茗就要干脆利落地挂电话,这边任初突然喊了一声:“妈!”
    “嗯?”
    “呃……晚安。”
    任初紧紧捏着手机,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家里人说晚安,尤其是跟她妈。
    她,有点紧张。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记轻轻的笑声,然后……
    “嗯,晚安。”
    真挂了电话之后,任初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简直如临大敌,放下手机,手心里竟出了一片冷汗。
    不过,好像还不错。
    一夜好眠。
    清晨一过,当第一缕稍显清冷的阳光从窗帘缝中照射进房间的时候,任初就翻身坐起,迅速看了一眼时间,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九点一刻。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李万里一干人等坐在沙发前面,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当时捆绑任初的登山绳,而魏千城却不在,不多一会儿,任初才发现原来魏千城是在厨房里。
    “阿初,早啊!”肖安听到脚步声,抬头就朝任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任初愣了一下,她还是不太习惯有人用这么灿烂的笑容看着她,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有点仓皇,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应该还算自然的笑容:“早。”
    慢慢走过去坐下,任初皱了皱眉头:“这是……”
    “我觉得这种捆绑方式很奇怪,看起来好像很容易解,但当真绑在手上的时候,就算再有经验的人也很难徒手解开。”王琥拎起那把登山绳,拨弄了几下,摇着头,还是不得其解,看不出这种特别的捆绑手法。
    可任初,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抬眼望向李万里,李万里盯着那圈绳子,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果然,他也看出来了。

  ☆、050我看你闭眼了我再走

任初没有说破,只伸手想去拿那登山绳,却不料被李万里抢先一步。
    惊讶!
    他要做什么?
    没等任初反应过来,就看见李万里拿起绳索,将王琥推着转过身去,绳子在他关节分明的手指上利落地缠绕穿插,最后牢牢地捆绑在王琥手上。任初记得清楚,这是当时对方绑自己时候的姿势,也是反手在后,所以她才没能挣扎开,如今凑过去细细检查了半分,这种捆绑方式就算是双手在前,也不一定能够解开。
    王琥试着扭动了几下,发现不行,用蛮力挣脱绳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按照常规方法来说,当一个人被反绑,而且状态属于良好,可以慢慢揉搓双手,小心尝试将手掌脱出绳圈,如果运气好,多次挣扎和蹭搓是可以让绳结松开的,但是在碰到这种捆绑方式的时候,王琥却是没办法在继续进行下去了。
    且不说这种方式非常浪费时间,而且可能到头来发现根本没办法实施成功,还可能冒着随时被发现的危险。所以,当任初发觉这种办法无法成功的时候,她放弃了挣扎,只是安静等待着,等待着她逃脱的机会,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待在那里的。
    李万里给王琥解开绳索,王琥意味深沉地看了一眼任初,眼神之中藏着不用明说的点点敬佩。
    如今细细想来,任初当时倒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双手也仍然是被反绑着的,而且她不是没有挣脱过,手腕上到现在为止还残留着的捆痕就是证据。可她一个女人,在体内有镇静剂的情况下,干掉了两个成年男人,还全身而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踪迹地藏了整整一夜。
    至今,他们都还不知道那天晚上任初究竟是藏在了哪里。
    “那天晚上……”
    王琥才刚开口,任初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当即回答:“宾馆后面那条小巷。”
    “那可是一条垃圾巷!”肖安愕然。
    任初无言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早上当任初出现的时候,肖安总觉得她身上的气味有点熟悉。现在一点破,就立刻明白过来了,那是偶尔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味道啊,虽然没有任初那天的那么重就是了。
    “那条巷子我记得我的人去搜过的,当时并没有看到你啊!”肖安眨巴了几下眼睛,那墨色的瞳仁里满满的好奇。
    “我当时……咳……被压在垃圾堆下面了;咳咳……咳咳咳……咳……”任初轻声说,可刚说完这句话就裂开咳嗽了起来,猛烈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魏千城原本在厨房里折腾着,想着给任初做些拿手小菜,偶尔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看外面,看任初和自己的几个兄弟聊的甚欢,就觉得世界美好也不过如此了,可好景不长,正当他正飞快地切着菜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往外一看竟然是他的阿初!
    “怎么回事儿?”
    三个大男人围在任初身边,完全不知所措。
    任初咳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只能一个劲摆手,表明自己没事,可是咳成这个样子了,谁还觉得没事呢?
    私人医生立刻就被传召了。
    “没事儿,因为发烧感冒,所以喉咙有炎症,这几天尽量别说话,多喝水,忌辛辣和生冷。”私人医生留下一大堆消炎药,然后颠儿颠儿地走了。
    “本来话就不多,还不让说话。”魏千城看着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任初,轻轻嘟囔了一句。
    “没说不让说话,只是少说点儿话。”李万里站边上附和了一句。
    “哼,你懂什么?”魏千城翻了个白眼,去厨房给任初倒了一杯热水,看着任初喝下去大半杯才又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任初身上,说:“你好好的,我去做饭去。”
    任初点头,目送他转进厨房,心里头却想着,这男人竟然还会做饭?!
    “当然了,城子其实从小就会做饭,长得又帅,又能打,性格又好,家世也好,还会做饭,虽然从部队出来之后有一段时间是混了点,但是好在没有什么缠身的绯闻啊!魏老将军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疼得不行不行的,也不稀得拿出去跟人家什么政治联姻商业联姻什么的,现在人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怎么着,来一发啊?”一向看来老实憨厚的王琥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任初的心思,看了一眼厨房,偷偷靠近任初,脸上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问。
    任初原本脸色就苍白,看起来很是疲惫,精神提不起来,反应也就比平时要慢一些,可打耳一听王琥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特么就是一个拉线相亲时候媒婆说的话啊!
    见任初低眉顺眼的没说话,王琥又靠近了一点儿,话说要不是看着魏千城那几个晚上都因为任初的事情没睡好,做兄弟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今天也不会趁着魏千城不在对任初说这番容易惹人厌恶的话。
    “阿初啊,你也别嫌我唠叨,虽然我俩平日里交流不多,但你看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虎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吧?”王琥看着任初,任初点点头。
    “我们家城子啊,为人真是没得说。其实我从部队出来,上哪儿不能做份不错的工作啊,干啥非得跟着阿城到处卖命?城子从小就过得不好,不是被这伙人绑着威胁魏老将军,就是被那伙人拿着刀子逼到胡同里,难得喜欢一个姑娘,也担心那姑娘因为自己遭了害。其实你这次被绑,城子想的全是因为自己,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把自己折腾的跟阿飘一样。他不敢跟你明说,他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他喜欢你,是真心喜欢的,不敢说也不是害怕你拒绝,他倒希望你拒绝,这样他就能明着把你送出去,可是他又不舍得,我说这么多,你能明白吗?”王琥有些担心地看着任初,任初抬头看他,看他眼神中无比的真挚。
    任初没说话,王琥轻轻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刚要开口,就被李万里踢了一脚,他扭过头去,没一会儿魏千城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王琥一下梗住,闭了嘴。
    “你们聊得挺开心啊,快麻利儿去厨房端菜!”魏千城笑得开心,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阳光灿烂,照的人从里到外都一片暖洋洋。
    王琥从沙发上跳起就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一手端着一盘菜出来了。任初看他们忙碌了一阵,掀开毯子慢慢挪下沙发,李万里看了一眼,放下手头的笔记本,走过来扶住任初,任初感激地看他一眼,李万里微微一笑略略点头。
    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任初也不是笨蛋。
    这几个兄弟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连一直安静听着的肖安也禁不住有些动容,当初自己那一通电话好像真是打的有点过分,不行,一会儿得跟魏千城好好解释一下顺便道个歉才行。
    做兄弟的,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
    任初坐在魏千城左手边,一桌子的菜,全是魏千城做的,色香味俱全,真是一把好手!
    “好吃吗?”在任初下第一筷的时候,魏千城忍不住问。
    任初点头,没说话,只端起碗埋头吃饭,袖子落下来那么一块,露出那几道捆痕,魏千城看在眼里,眉眼又是一紧,心疼啊!
    这餐午饭吃得安静,可原本想着任初是病人,吃的应该不多,可她就是吃的下,吃了两大碗之后被魏千城逼着放下了碗,说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会消化不良的,结果就只能被催着上楼睡午觉去了。
    任初发誓,活到现在,她还没碰到哪次任务是可以这么轻松愉悦的,虽然吃了点苦头。
    “你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下,我今儿不出门。”魏千城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给任初盖好被子。
    任初点点头,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那么浅浅淡淡地看着魏千城。
    “睡吧,我看你闭眼了我再走。”
    呃?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任初不知不觉心里汗了一把,可当事人不觉得,还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浪漫?
    没办法,闭眼吧。
    长长的睫毛盖下去,好半天,身边都没动静,可任初就知道这人没走,就站在身边那么看着她呢,那两束灼灼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就跟两道x光似的,虽然看不见,可任初那敏感的神经简直就是要被折磨死了,正当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床沿突然压下去了一块。
    呃?这是怎……
    轻轻地那么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样瞬间抽身而去,任初的神经就在那么一刻里,“嘣”的一下断了。

  ☆、051如果我做了让你不舒服的事

这下好了,睡不着了。
    任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手从被子里慢慢往上伸,还差那么点就可以触到嘴角,可就那么停了下来,然后迅速缩回被子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任初气急。
    活了这二十多年,什么时候这么慌乱不畅过?没有!
    这个男人,呵,这个男人还真是……真是好手段!任初原本想张嘴开骂,但张开嘴却不知道骂些什么,最后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对啊,她能骂什么?骂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轻薄她?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亲一下又不会死,可是,可是……她很乱啊!
    等等,她为什么这么乱?
    任初冷静下来,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来。
    不明白,怎么样也不明白。在挣扎了半个小时之后,任初认命了,她的大脑里没有关于这种事的任何经验,她应该要向谁去求救?仔细想了想,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来漂泊去,竟是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这么……可怜么?任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悲哀,竟然开始同情自己。
    妈的!一掀被子,不睡了!脑子里乱哄哄的,这怎么睡?!
    任初干脆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开始思考那圈被拿来捆绑她的登山绳,那种特别的捆绑方式,是国际上雇佣兵通用的一种。她很熟悉,那并不奇怪,因为组织里就是用的这种捆绑方式,当初在法国出任务的时候,组织里人捆绑又霖的就是这种方法。
    自那次又霖被带回组织后,她就再没有得到过又霖的任何消息,仿佛这个人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他死了,或者还活着,可任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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