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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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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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有个短暂插曲,但这餐饭吃的还是十分欢喜,等老刘离开张家时,已经脚步踉跄,张谆把老刘送回家折返时才对兰花道:“路上遇到万寡妇,那个寡妇,实在是……”
  兰花手里正在绣一件嫁衣,听了这话就道:“上回她刺吴家嫂嫂来着,吴家嫂嫂回去,和吴大哥生了好大一场气,吴大哥好几日出门,把眼都是青紫的。”绿丫在旁噗嗤一声笑出来,门已经被敲响,兰花停下针线问谁,外面却不答应,绿丫上前拉开门,瞧见来人忍不住眨下眼:“毛嫂嫂,快请进来坐。”
  虽说毛嫂原来是做那样生意的,可现在比街上任何一个人穿着都严谨,衣衫领子高的,连一丝脖颈都不露出来,瞧见绿丫声音有些刻板地说:“我瞧见万家那个,往刘家去了,她是个不怀好意的人,想趁着刘大哥喝醉,做些什么也不一定,就来和你们说一声。”
  说完毛嫂也不等绿丫说话,就转身离去,张谆已经来到门口,绿丫忙对张谆说了,兰花也听见,走出屋子道:“这个万寡妇,说她可怜呢,偏又这样可恨。谆哥儿,我和你去吧。”张谆应了就和兰花往刘家那个方向去。
  绿丫关好门,就在那摇头,万寡妇可真好笑,即便真趁老刘喝醉沾了她,可老刘也不会娶她,难道她这样闹,不过是为了出气?好好过日子不行?
  兰花和张谆走到老刘家时,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就闻见一股呛鼻的脂粉味,兰花用帕子掩住口鼻,和张谆走到屋前,已经听见万寡妇的声音:“刘大哥,我是兰花,你瞧,我今儿打扮的好不好看?”中间还掺杂着老刘含含糊糊的声音。
  听了这话,兰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张谆已经笑出声来,屋内的万寡妇正在那拿着老刘的手让他来摸自己,听到外面传来笑声,心顿时一跳,低头看见老刘醉的迷迷糊糊,索性牙一咬,来的正好,忙把自己的衣衫一脱,露了大半个白腻腻的胸就把老刘的头往自己胸前一抱,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谁知万寡妇左等右等,等不到外面的人进来,就在万寡妇以为那声笑是自己听错时,老刘的酒劲倒慢慢过去,感到自己的头脸靠在什么软而又香的地方,不由伸手摸了一把,突然心头一跳,自己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兰花可还没过门呢。这下老刘睁眼,看见自己面前半裸着的万寡妇,登时吓的酒都醒了,连滚带爬地滚下床,看着万寡妇道:“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万寡妇此时要做戏,声音十分娇媚地道:“刘大哥,你忘了?是你叫我来的,还拉着我的手说喜欢我,刘大哥,奴家想嫁你。”万寡妇这话让老刘魂飞魄散,吓的双手就去扯开门,万寡妇见老刘想跑,也从床上下来就扑过去抱住他:“刘大哥,奴家喜欢你,你快些来疼疼奴。”
  老刘只恨那门难打开,万寡妇见老刘什么都不说只是去开门,声音更娇了:“刘大哥,你这样开门出去,一叫人,岂不坐实了我和你已经成事?”这么一说,老刘又不敢去开门了,万寡妇又去抱住老刘:“刘大哥,我的本事,可比兰花强,你娶了奴家吧。”老刘正在进退两难时门从外面打开了,接着兰花的声音飘进来:“什么本事,万寡妇,我还不晓得你有什么本事呢。”
  瞧见兰花,老刘差不多都要哭出来了:“兰花,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兰花当然会相信,毕竟从头到尾都听着呢,万寡妇见被撞破倒没有半点害羞,也不伸手遮遮胸前春|光,只是斜眼瞧着兰花:“兰花,你不是口口声声刘大哥喜欢你,绝不会瞧我一眼,怎的,现在,他方才可和我,”见张谆跟着进来,万寡妇这才意思意思把衣衫扯过来:“兰花,你不晓得,刘大哥瞧着老实,可那力气大的,我快受不住了。”
  说着万寡妇还用舌头舔一下唇,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兰花已经伸手扯着老刘的耳朵:“你以后醉了,可要记得,把门给关好,哪能门不关紧就自己睡了?”兰花这话,听在老刘耳里真如天音一样,急忙点头:“是,是,我绝不能因为有人送回来,就忘了关紧门。”
  万寡妇瞧见兰花去扯老刘耳朵时候,心里还欢喜,谁知听到兰花这样说,万寡妇不由色变。兰花已经斜眼瞧着万寡妇:“你们方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听到呢。老刘,我和你说,我从来只听见男奸女,这男的差点被女的强了,还真少闻。”万寡妇这才晓得自己所为兰花全都听见了,恨恨地把衣衫拢好:“你就抱着你的老实头过日子吧,老娘不陪了。”
  说完万寡妇扭着腰出去,兰花还在背后喊了一声:“记得把衣衫穿好,还有,勾搭男人也要瞧瞧在什么地方。”万寡妇恨的牙咬,却答不出话。
  老刘已经对兰花道:“兰花,是我的不是,我总觉着万家老两口可怜,就助了二三两银子,谁知就被万寡妇缠上了。”兰花打他一下:“可怜,可怜也要看什么样的可怜人。像万家老两口这样,吃着喝着万寡妇的,还在那里嚼万寡妇舌的,我真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怜。”
  老刘对兰花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对。
  既然兰花要教训老刘,张谆忍住笑:“兰花姐,我今儿累了,先回去吧。”兰花的脸不由一红,老刘已经拉住张谆的衣衫:“舅舅,你难得来这里,坐下喝杯茶,哎呀,连口热水都没。”
  张谆努力不让自己的笑露出来:“姐夫,你先和姐姐说话,我先走了。”说完张谆飞快跑了,老刘这才转身对兰花说:“你瞧,我这里连口热水都没,好兰花,给我烧口水来喝喝。”
  兰花白他一眼,尽会使唤人,但还是走向厨房,老刘坐在那里瞧着兰花在厨房忙碌,又开始傻乐,没想到万寡妇这次还做了好事,不然自己喝醉醒了,可是连水都要自己烧。
  张谆回到家时,和绿丫说了几句话,绿丫见他困的睁不开眼,也就催他去睡了。那担行李还放在那,绿丫并没去收拾,兰花回来时候天都黑了,绿丫见她进来,笑着问:“方才是刘大哥送你回来的?我听见他说话,怎地不进来?”
  兰花脸上带着羞涩:“怕不好意思进来见谆哥儿。”说着兰花把下午在刘家瞧见的事说了,兰花和绿丫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两人都感到心情舒畅,瞧着那担行李,兰花想去整理又把手缩回来:“横竖不是个折本的模样。就算没有一千两,瞧这重的,总也有个七八十斤重吧?”
  “兰花姐,你还忘了,可以换金子呢。”张谆的声音传来,兰花瞧着他:“金子?谆哥儿,你这回发财了?”张谆打个哈欠,上前解开行李:“没有赚到廖老爷说的一千两,不过我寻到不少货可以在京城卖,如果这条路能走通,那以后我们的日子不愁了。”兰花见张谆侃侃而谈,仿佛见到昔日张谆的叔叔,眼角又有泪:“爷要晓得,一定很高兴,会说,我们家又出了一个能人。”
  “这世上能人多了,兰花姐,我这次出门才晓得,天下的人太多了。不过,骗子也不少。”兰花把眼角的泪擦掉:“别说天下这么多的人,就说我们住这条街上,还有这么多的人呢。”绿丫也在旁点头:“谆哥哥,你要把你的见识都告诉我们。”
  面前两个人,是自己这生最重要的人,张谆眼神温柔地点头,捡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几桩,不过有些不好说的,就没有说了。仅这些就让兰花和绿丫两人,又是羡慕又是叹,绿丫瞧着张谆,男人可以走天下,那自己以后呢,可不可以陪他走天下?而不是坐在家里等他回来?
  三个人说话足足说了半宿,第二日兰花也没出去摆摊,张谆起来后就带着那些货去各家店铺卖去了。绿丫送走张谆就在那发愣,兰花瞧见绿丫发愣,拍她肩膀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谆哥儿回来你不欢喜?”绿丫摇头:“兰花姐,谆哥哥和现在不一样了,我在想,以后,要怎么才能帮谆哥哥,而不是只会坐在家里等他?”
  这个事情,兰花从没想过,那眉也皱起来:“这事,我也不晓得。”绿丫抱着膝盖看天:“虽说相公娘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很能干的,这才是三爷不敢动她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绿丫从懵懂的娃儿渐渐长大,心里竟然是又欢喜又伤心。


☆、第44章诱惑

  这样的话兰花从没想过;眉头已经皱成一个死疙瘩:“绿丫,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怪念头呢,相公娘这个人;呸呸。”兰花往地上连吐了两口吐沫;一副提起屈三娘子都觉得恶心的样子。
  绿丫放下抱着膝盖的手:“秀儿说的啊,秀儿娘过世的那一晚,秀儿回来,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问为什么这个世道偏偏好人不长命;坏人乐逍遥;还说了以后要好好地学张婶子的本事,把相公娘给挤出去。”秀儿说了很多很多;可是那么多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提起秀儿,兰花也忍不住滴了两滴泪:“绿丫,秀儿和你不一样的,她有些怪想头,也平常。别的我不敢担保,谆哥儿我是敢担保的,他对人,是真好。”
  可是人心会变,这也是秀儿说的,而且在屈家这么些年,绿丫也是瞧着屈三爷对张婶子,对屈三娘子的心,其实都有变化。如果傻傻地等着别人变了,还在想,这人会惦着原来的恩情,来寻我的,把我拉出泥沼,那就会变成秀儿娘一样。
  被人践踏,到死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过。看着绿丫的眼神,兰花吓的急忙拉住绿丫的胳膊:“绿丫,我可和你说,别和相公娘学,她够坏的。”
  绿丫笑了:“当然不会,兰花姐,昨儿谆哥哥回来,和我们说的那些话,他已经长了见识,那我们也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只晓得做饭摆摊,说不定也能和谆哥哥一起,学着怎么做生意,怎么才能把这生意越做越大,怎样应酬人。”
  原来是这些啊,兰花如释重负地笑了:“这些,我可不懂。”绿丫歪一下头:“不懂就学啊,没有人是生下来就样样懂的,就算是状元郎,也要日日苦读不止。”
  兰花拍拍绿丫的胳膊:“这也是秀儿教你的。”绿丫摇头:“不,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想,榛子原来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可以后再见了,她就和我们不一样了。”
  “那不一样,人命里有个命数,有些人是天生享福的,有些人是天生吃苦的,要享福,还是等这辈子好好地修,求来世吧。”听了兰花的话,绿丫只是笑笑不说话,命数哪有一定的,屈三娘子当日还说,她是天生的享福命,可现在,她的境遇,远不如自己。所以,有些事不一定的。
  兰花还想说绿丫几句,门就被敲响,接着两个婆子装扮的人走进来,瞧见这小院先是眉头一皱,接着笑嘻嘻上前:“这是张爷府上吧?我们老爷姓朱,特地遣我们来给张爷的家眷问安。”
  张爷府上?饶是兰花镇静也吓了一跳,这才多长时间,谆哥儿就变成爷了?还是绿丫心里想的多些,忙上前道:“我们家里的确姓张,不过不认得这位朱老爷,两位是不是走错了?”
  听到这家里的确姓张,一个婆子已经把手一拍:“就是这里,没错了。我们老爷和朱爷是乡里,路上遇到了,原本想让朱爷到我们那边住,朱爷说家里还有家眷就没过去住,还不晓得两位怎么称呼?”
  兰花刚要说自己是张谆的姐姐,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正在徘徊另一个婆子已经道:“这位想必是朱爷的姐姐,方才在外头时就听说了,还说朱爷的姐姐这个月底要出阁,真是可喜可贺。”说着双手递上一张大红全贴。
  兰花接过帖子,脸上微赧地道:“两位还请里面坐。”这两位瞧一眼就双手直摆:“今儿不过是来问安,并不进去坐的。还请大姑奶奶得空时,到我们家去坐坐。”兰花急忙笑着应了,这两位虽不坐,赏钱可不能少,绿丫已经走进屋里拿了红纸包了两个纸包出来,这两位接了,也不嫌少,谢过赏就走了。
  等她们走了,兰花才用手按住胸口:“哎呀呀,这两人穿着打扮,真是比我们还富丽,当初爷还活着的时候,我也曾招呼过来家里问安的人,可没有打扮这么富丽的,这位朱老爷家,想必十分富有。”
  绿丫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位朱老爷是个什么来历,听到兰花这话,忙笑着道:“是啊,我也从来没见过。”可心里的不安开始萦绕,很多事情,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兰花的心思和绿丫的心思不一样,虽说张谆现在和绿丫好,可现在瞧着,张谆这一年在外头定是有遭际的,到时若被人看中招了婿,那也不亏他这么些年的辛苦,绿丫的话就有些难办,她待谆哥儿的心自己是看得见的,可若看着谆哥儿的大好前程就这样因为绿丫被阻拦,兰花又觉得不好。
  但看着绿丫的笑脸,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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