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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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魔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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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医生那清高冷傲的样子便浮现在眼前,初秀就不由得担心起来,她突然决定不把那个可怕的梦境告诉明哲了,怕这个梦会干扰了他们寻找苏婉的行动。于是她镇定了一下,左右看着,试探着小声叫道:“有人吗?”
无人应答。
整个房间里的摆设都是很现代的,一只占据了一面墙壁的大电视对面,是一套深蓝色的布艺沙发。初秀注意到沙发的布面上还凹陷着,仿佛有人刚刚从上面起身而去,使她忍不住像一个真正的侦探那样,过去摸了一把,试了试残留的温度。
她闻到了医生身上特有的气息,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既希望在这里找到苏婉,又害怕找到苏婉。
明哲在屋子里四处察看着,根本没有苏婉的影子,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初秀进了套间,看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子有一铺大炕,上面空空荡荡的,却没什么灰尘,好像不久前有人住过。
她愣住了。
“苏婉!苏婉你在这儿吗?”明哲大声喊。
屋子里静静的,仍然没有回应。惟有墙上的一部老挂钟慢条斯理地走着,那是个手工制造的挂钟,像老古董一样,与房间其它的摆设不太谐调。它好像掉了牙的老人,所有齿轮都不能完整地咬合在一起,发出一种随时都会散架的“扎扎”的声音。
初秀正在房间里四处观察着,老挂钟突然嘶嘶啦啦地扬起了钟锤,有气无力地敲了起来。
明哲跟初秀同时心惊肉跳地抬起了头。
“当,当,当……”几下过后,钟摆像是终于耗尽了气力,寿终正寝一样停下来,指针停在了下午五点。
两人同时呼出一口气,又分头去寻找线索。
这时,“狞笑”突然从床下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献宝似地朝初秀跑过来。初秀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只女人用的小发卡。
“明哲……”初秀被这意外的发现震惊了,她把发卡攥在手里,跑到明哲面前,看着他,慢慢打开了掌心。
明哲一把抢过发卡,用手电照着,惊讶地叫道:“这是苏婉的!”
“你能肯定吗?”
“当然能!这就是苏婉的。”
“这么说苏婉真的在这儿!”初秀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她宁愿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医生还是那个医生,这些可怕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那该多好啊!
“可她人呢?”明哲焦急地往四处扫视着,他把目光停在了书架上。“你看!那是什么?”
书架的一个格子上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个圆圆的米黄色人头骨。
明哲和初秀慢慢走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骷髅。头骨的眼睛部位是两个狰狞的窟窿,牙齿一个不少地嵌在牙槽上。其他部位都非常光滑圆润,似乎是被一双手时常把玩过的,就像玩弄一只普通玩具那样。
“当医生的人,胆子真大!”初秀惊惧地与明哲对视了一下。
手电光移动着,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关于历史和考古方面的书籍和几个看不出什么价值的灰了巴唧的陶器,有的破了洞,有的缺了边儿。
初秀拉开了书柜旁边的一扇门,里面格子上的东西立即触目惊心地显现在他们面前,在一堆旧书里,有一只粉红色的化妆品袋,丝绸面料闪闪发光,上面扎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和化妆品袋放在一起的,是一只紫红色的皮鞋!与那只丢弃在冰河上的女式皮鞋正是一双。
两人顿时愣住了。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隐隐传来汽车引擎声。
3
汽车的轰鸣声渐渐近了……
“他回来了!”
这一瞬间,
医生在初秀心中的形象完全变了样,初秀对这个男人的美好幻想彻底破灭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那个有着迷人嗓音和英俊外貌的医生如此可恶又可怕!他到底会把苏婉怎么样呢?
听着汽车引擎声,初秀和明哲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两人慌乱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
“快出去!”初秀猛省过来,拉起明哲就往门外跑,大狼狗又“汪汪”地狂叫起来。
两人跑到后院直奔大墙。
“梯子!梯子在哪儿?完了!我们出不去了。”
“快上树!快上树啊!”明哲一边催促,一边往一棵树上爬,爬了几下就滑了下来。
明哲又想让初秀先爬上去。
“可是……我爬不上去!”初秀急得团团转。明哲把她托举起来,试了两次,可大树太高了,她还是失败地从光溜溜的树身上掉了下来。
“快躲起来!”初秀四处张望着寻找藏身之处。
不远处有一个木柴垛,初秀急中生智拉起明哲就往木柴垛后面跑。一个地窖口高高地耸立在木柴垛后面,她用力去掀盖在上面的木头盖子。
“快来帮我一下!”两人打开了沉重的木盖儿,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暴露出来了……
“你先下去!”明哲拉着初秀的手把她送了下去,自己也紧接着跳进地窖里。
“我们怎么办?他要是看见地窖门打开了,就会发现我们的。”
“快!把盖子重新盖好……”明哲探出半个身子,拉过那个沉甸甸的圆木盖子,用双手托举着,一点点地挪到不露缝隙为止。
这时,医生的汽车已经开进了院子里,只听“砰”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医生此刻正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气,闷闷地从汽车里钻了出来。
今天下午他在地下工作时,一直感到心神不宁,本想进城去散散心,顺便在外面的酒店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可是不知怎么了,车开到半路,他就越来越不想继续往前走,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就在路边小店里胡乱买了点儿食物,掉转了车头。
刚才还暴躁地狂叫的大狼狗,这会儿看到了主人,立刻迎上来,亲热地用嘴拱着医生的裤脚“吱吱”地乱转。
“发生了什么事?法老?你怎么啦?”医生摸了摸它的头,发现狼狗的脸上有汗,他的脸色严峻了。他把拴在狗脖子上的铁链打开,法老立刻“嗖”地一下窜到后院儿去了。
医生把买来的东西送进房里,他的眼睛在挂着的猎枪上匆匆扫了一下,返身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法老已经跑了回来,凑上前挡着他的路。
“你这个傻瓜!还不再去好好看看……”医生抬腿一脚,踢在了狼狗的肋上,它哀嚎一声,又跑回到后院儿去了,这一回立即传来了它的叫声。
“你听!狗叫……”躲在地窖里的初秀竖起耳朵注意地听着上面的动静。随着狼狗的叫声,似乎有脚步慢慢移动过来。
“完了,他发现我们了。”初秀一把拉过明哲躲在了咸菜缸的后面,心脏“咚咚咚”地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他们感觉到有脚步声正从不远处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初秀不由得把身体紧紧依靠在墙壁上,恨不能立即打个洞,钻进土里才好。
突然“忽”的一声,明哲回过头来,发现初秀不见了。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初秀在黑暗中悄声叫他:
“明哲!快进来……”
明哲的手电照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只见初秀的脸在里面一闪。
“这里还有个洞?”明哲慌忙钻了进去,脚一沾地,一股冷嗖嗖的潮湿的空
气就扑面而来。他听到初秀的声音战战兢兢地在耳边悄悄响起:
“这里面可能是个防空洞……”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儿进去……”明哲说着,率先往里面的通道跑去。初秀紧随其后。
“注意点儿,这里有台阶!”明哲的声音在洞里发出空旷的回声。
初秀跟在后面用脚试探着,这条通道是通向更深的地下的,一级一级的台阶曲里拐弯,直转得初秀已经不能辨别方向。
手电光越来越暗淡,几乎就要“失明”了。
又拐过一个弯,手电终于灭了。
“怎么了?手电!手电呢?”初秀在后面惊惶失措地小声问道。
“没电了。”明哲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怯怯地说。
黑暗,像一块巨幅的裹尸布,死死地包裹着两个人,两人都长长地伸出手去,似乎想把这黑布撕开。
“我什么也看不见,明哲你慢点儿走啊!”初秀磕磕绊绊地走着,她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拉住他的手。
“别怕,我在这儿呢……这个防空洞很长,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里走出去。”明哲说着,脚步停了下来。
初秀想起姨妈讲过的经历:小时候随父母到农村姥姥家,公社里的大喇叭一播放防空警报,他们这些小孩子就兴奋得像真的有“敌机”飞临一样,跟着大人一窝蜂地钻进挖得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所谓防空洞里。那是在文革中落实“备战备荒”的最高批示,村民们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在繁重的农活之余,胡乱掘出来的,比老鼠洞大不了多少。
看来也有挖得像模像样的,比如眼前这个。
初秀跟明哲摸着黑,慌慌张张拾级而下,一不留神,初秀在陡峭的台阶上跌倒,撞到了前面的明哲,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一路滚落下去。
“明哲,你没事儿吧?”
“没事……”明哲从眩晕中回过神来,趴在地上四处摸索他的眼镜。他摸到的是一块平坦的石板地。
“台阶没有了!”
初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平坦的地面上走了几步:
“真的!我们到了平地上了。这里好像还是一段隧道!医生说不定已经进了地窖,也许就在后面,我们得继续朝前走!”
“我的眼镜!”
“你真是个书呆子!这里又看不见,要眼镜有什么用呢?快走吧!”初秀拉着明哲就朝前走。
这是一条很曲折的通道,两侧全是硬硬的石壁,上面像涂了一层斑驳的灰状涂料。初秀摸索着,不小心沾了两手。
“到头了!走不了了!”初秀听见明哲绝望的声音传来。她慌乱地在黑暗中到处摸索着,四处都是坚硬的石壁,真的无路可走了。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明哲茫然失措。
“这下可麻烦了……你听,他好像没有追过来。”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初秀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明哲朝初秀的位置摸索过去。
“好像是一些木棍,轻飘飘的……圆圆的……”
突然,初秀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初老师!你到底怎么啦?”
“骨头!好像是死人的……骨头!”
明哲的头皮像通了电流,“刷”地一下从头顶麻到了脚趾。
“不会的。你在哪儿?来拉住我的手!”他安慰着初秀,但嘴唇却不听话地一直在发抖。
“你别过来!这里到处都是……”初秀脑海里出现了自己坐在一堆白骨当中的情景,几乎要哭出来了。
明哲朝前一迈,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身子一歪,人就趴在了地上。两手触摸之处,是一些硬硬的、散乱的枯柴般的东西。
明哲魂不守舍地爬了起来,他不敢声张,只是蹲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明哲!”初秀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在这儿。”明哲的声音听上去颤颤微微的。
“这里真可怕……”初秀在暗中呻吟般地悄声说。
“……”明哲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初秀跟明哲各自背靠着墙壁蹲在可怖的尸骨当中,茫然不知所措。洞里静得能听见两个人沉重的呼吸。
“初老师……”
“……”
“连累你在这里受罪,我真是对不起你。”
“你别说话!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说话间,一个东西在身旁“哧溜”一下窜了过去,吓得两人浑身一激凌。过了一会儿,角落里传来琐琐碎碎的声音,像是小动物正在啃噬着什么,初秀觉得它很快就要爬到自己身上来了!
那奇怪的声音刺激着两人的神经,就像听见从一块木板里往外拔出生了锈的钉子那样让人难以忍受。
“是老鼠吗?”初秀小声问。
“大概是吧?”明哲钻心地难受,咬着牙根。
“它们在啃什么?”
“我不知道。谁知道这洞里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快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了!”初秀噤若寒蝉地阻止他。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那些骨头的?”
“不知道,我的脑子都乱了。我看过很多历险小说,我想……医生不是说过这里曾经是古战场吗?我也听孩子们说过,夏天下过一场暴雨之后,小河里的水就常常会在岸边冲刷出一些人骨架来。”
周围又沉寂下来。
4
刚才医生走进院子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出事儿了。
最近他常常有这种感觉,
老是觉得周围潜伏着一种危险,而这危险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从走进这个院子,自己就注定要与神秘可怖的死神和无处不在的阴魂打交道了。他相信,如果自己不是医生,如果没有那些现代科学理论的支撑,他恐怕早就被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摆脱不掉的恐怖折磨致死了。
法老的叫声渐渐地弱下来了,那个危险的东西好像已经远去了。
医生像一只优秀的警犬那样,迅速扫视一周,并皱了皱他那灵敏的鼻子,然后,在院子里仔细地巡视了一遍。
地窖门关着,没看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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