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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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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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享受购买的乐趣。”杜本丝爽直说。

“啊,我真高兴你这样想。”

“我觉得非常好。”杜本丝说,“这种旧物义卖。因为——唔,的确很好。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多余的物品对别人也许正是宝贝。”

“啊,我们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牧师。”布莱丝·李德蕾小姐说。她是一个瘦小而年纪相当大的妇人。她接着又说:“他听了一定非常高兴。”

“例如这个纸糊的水桶。”杜本丝说着提起那水桶。

“啊,有人会买吗?”

“如果明天我来还没有卖出去,我去买。”

“可是,最近已经有非常漂亮的塑胶洗衣桶了。”

“我不太喜欢塑胶。”杜本丝说,“这种纸糊的桶子实在非常好,即使一下子放进许多陶器,也不会破。啊,还有古老的开罐器。这种附有牛头的,最近已经见不到了”。

“可是,用这种开罐器可真费事。电动开罐器不是更方便吗?”

这种交谈持续了一阵子。然后,杜本丝问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事。

“啊,勃拉司福太太,那就麻烦你布置美术品贩卖场。我想你一定很有艺术感。”

“我可一点儿没有艺术感。不过,让我布置贩卖场,倒是一件乐事。如果弄错了,请告诉我一声。”

“人手不够,有你帮忙真是好极了。我们很高兴见到你。你的新居快整理好了吧?”

“应该已经就绪才对。”杜本丝说,“可是看来还要花好长一段时间。电工、木工真是难缠,他们动不动就回家。”

对于杜本丝指责电气行和瓦斯公司表示赞同的人,展开了一场小小的论战。

“最糟的是瓦斯公司的人。”黎特儿小姐坚定地说。“因为他们都来自下史坦福。而电工只有来自威尔朋克的才好。”

牧师向帮忙的人说了些鼓励的话,才改变了话题。牧师也表示他非常高兴能见到新来的教区居民勃拉司福太太。

“我们都很了解你。”牧师说,“啊,这是真的,也很了解你的先生。改天,我想听听你们两位最有趣的故事。你们的生活一定非常有趣。我想你们大概不愿意谈,我也就不提了,关于上次大战的事,你们贤伉俪可真活跃。”

“啊,请告诉我们,牧师。”一个摆果酱瓶的女人一面离开贩卖场,一面说。

“我是在绝对秘密下获知的。”牧师说,“昨天我看到你在墓地那边散步,勃拉司福太太。”

“是的。”杜本丝说,”我先参观了教堂,这里有一两扇窗户非常吸引人。”

“不错,那是十四世纪的,北边侧廊的那扇窗户。不过,大部分当然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

“在墓地散步的时候,”杜本丝说,“我发觉帕金森家的坟墓倒真不少。”

“不错,确是如此。这一带以前有个姓帕金森的大家族。当然,我一个也记不得了。拉普顿太太,你记得吧?”

拉普顿太太撑着两根手杖,年纪相当大,表情颇为得意。

“是的,是的,我记得帕金森太太在世时的事情——啊,帕金森老太太,就是那个住在‘领主府邸”的帕金森太太啊,真是了不起的老太太,真了不起呢。”

“此外,我还看到一些索玛斯或查特顿家的坟墓。”

“哇,你对过去这一带的情形倒相当清楚。”

“其实,我还听过一些关于乔丹的事——是安妮或梅丽·乔丹吧?”

杜本丝环视众人,乔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特别引起注意。

“说来是有人用过一个叫乔丹的女厨师,就是布拉克威尔太太,原名叫苏珊·乔丹,只留了半年,有很多缺点。”

“那是很久以前由事罗?”

“不,只八年或十年以前的事,不会比这更久。”

“现在还有姓帕金森的人住在这里吗?”

“没有,他们很久以前就全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娶了表妹,搬到肯尼亚去住了。”

“我不知道,”杜本丝知道拉普顿太太跟当地的儿童医院有关系,很有礼貌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儿童读物?不过,全是旧书。我们买下原来房主的家具时,得到了许多。”

“你真是太好了,勃拉司福太太。当然,我们有一些人家送的好书,全是最近专门为孩子写的书,让孩子看旧书,未免太可怜啦。”

“啊,真的?”杜本丝说,“我很喜欢孩提时代拥有的书,其中也有我祖母还是孩子时候的书,我最喜欢这种书。《金银岛》、莫尔斯华斯夫人的《四个风吹的农场》和斯坦莱·韦曼的一些作品,我决不会忘记。”

她环视四周,仿佛为了征求大家的同意——随后,突然看看手表,知道已经很晚,使向大家告辞。

回到家,杜本丝把车子开进车库,绕过房子,向前门走去。门开着,她走进去。阿勃特从里头出来迎接。

“要不要茶,太太?你一定很累了。”

“我不觉得。我已经喝过茶,在协会喝过了。点心还不错,圆面包可真难吃。”

“圆面包很难做。跟油炸面圈一样难,哎!阿勒特叹口气说,“艾美做油炸面圈,可真是一把好手。”

“唉,那种油炸面圈没人做得来。”

艾美是阿勃特的妻子,几年前去世了。不过依杜本丝自己的看法。艾美所做的蜂蜜馅饼香醇可口,但油炸面圈决不能说做得很好。

“油炸面圈的确难做。”杜本丝说,“我自己就做不来。”

“嗯,那有窍门的。”

“勃拉司福先生呢?出去啦?”

“不,在楼上。在那房间,啊,就是那叫做书库什么的房间。我还是习惯叫屋顶间。”

“他在那里做什么?”杜本丝微感意外地问道。

“仍然在看书。我想他仍在整理或收拾。”

“真没想到。”杜本丝说,“他对那些书根本不了解。”

“不错。”阿勃特说,“绅士都是这样的,对不对?他们多半喜欢大型的书,是不是?一些难懂的学术书!”

“我上去看看他在做什么。”杜本丝说,“汉尼拔到哪里去啦?”

“我想跟主人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汉尼拔出现了。它认为猛吠是优秀看门狗不可或缺的条件,所以在猛吠一阵之后,才正确判断是自己喜欢的女主人回家,并不是有人来偷汤匙或袭击主人和女主人。它垂着粉红色的舌头,摇着尾巴,从楼梯上跑下来。

“啊,”杜本丝说,“很高兴见到妈妈吧?”

汉尼拔说很高兴看到妈妈,然后猛力扑向杜本丝,差点让妈妈倒在地上。

“轻点。”杜本丝说,“轻点,你要杀我吗?”

汉尼拔清楚地传达了它的意思,说它非常喜欢她,想把她“吃掉”。

“你的主人在哪里?爸爸呢?在楼上是不是?”

汉尼拔懂得她的意思。它跑上楼梯,回头等待杜本丝赶来。

“唉,真是的!”杜本丝微微喘着气,走进书库,看见汤美跨坐在取物梯上,把书摆进拿出。“你到底在干什么?以为你带汉尼拔出去散步呢。”

“去散步啦。”汤美说,“到墓地去。”。

“怎么又带汉尼拔到墓地去?他们不喜欢狗进去吧。”

“它一直系着绳子。”汤美说,“而且,不是我带它去,是它带我去,它好像很喜欢墓地。”

“这种事,它最好不要养成习惯。”杜本丝说,“你知道汉尼拔是一种什么样的狗,它喜欢自己决定日常的行事。一旦到墓地变成他的日课,那我们可就惨了。”

“它对这种事确是非常聪明。”

“你说它很聪明,其实是任性。”杜本丝说。

汉尼拔回头走向杜本丝,用鼻子厮摩她的腿肚子。

“它告诉我说,”汤美说,“它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狗,比你和我过去都更聪明。”

“这是什么意思?”杜本丝问。

“很开心吧?”汤美改变话题。

“嗯,虽然够不上开心,”杜本丝说,“不过,大家对我都很亲切友好,我想最近不会像现在这样去打扰她们了。开头实在很困难,大家看来都很像,穿着同样衣服,起初简直分不出谁是谁,除非有些人漂亮或非常丑。不过,这种事在乡下似乎不怎么引人注意,对不对?”

“刚才说过,汉尼拔和我都非常聪明。”

“我想你刚才是说,汉尼拔很聪明。”

汤美伸手从眼前架子上拿出一本书来。

“《绑架》,这也是罗勃·路易士·史蒂文生写的。似乎有人非常喜欢罗勃·路易士·史蒂文生。《黑箭》、《绑架》、《卡特里奥娜》之外,还有两本,都是宠受孙子的祖母和大方的叔母奖给亚历山大·帕金森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找到他的坟幕了。”汤美说。

“找到了什么?”

“其实是汉尼拔找到的,在进教堂小门边的角落里。我猜想那是通往圣器室之类的门。虽然磨损得很厉害,又没有好好照料,不过确是他的坟墓。他死时才十四岁,叫亚历山大·李察·帕金森。汉尼拔在那一带嗅来嗅去。我把它赶走。虽然磨损得厉害,我仍然设法看清了墓志铭。”

“十四岁。”杜本丝说,“可怜的小孩子。”

“嗯,真可怜,而且——”

“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很奇怪,杜本丝,你好像感染了我。这是你最糟糕的地方。你对某些事情一旦热心起来,总是不自已一个人去做,总要叫别人也对它发生兴趣。”

“我搞不懂你的意思。”

“我想这不是原因与结果的案子。”

“什么意思,汤美?”

“我在想亚历山大·帕金森啊。他一定很高兴这样做,他费许多工夫,在书中做了一种密码或秘密信息。‘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这是真事吗?不知是什么人,总之,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果真如此,接着发生的可能就是亚历山大·帕金森之死。”

“难道,你——真的认为——”

“嗯,人都会想用,我也开始觉得奇怪——才十四岁。没有一句提到他的死因。墓碑上没有写,只有圣经的句子:‘你生前洋溢欢乐’。就是这么一句。可是——看样子,亚历山大也许知道有些事情对某些人很不利,所以——所以,他死了。”

“你说他是被杀害的?只是想象吧?”

“不过,这可是你掀起来的啊。是想象或者觉得奇怪,岂不是一样?”

“我们今后一定仍然会觉得奇怪。”杜本丝说。“而且不可能有所发现,因为那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两人互相望着。

“时间转动不已,我们以前曾经调查过珍·芬命案。”汤美说。

他们又互相凝望,两人的心都回到过去了。



搬家,事前常被认为是可以享受的舒适运动,可是事后才知道钢并非如此。

要跟电工、营造商、木工、油漆匠、壁纸工、面粉箱、瓦斯炉、电化制品的商人、家具商、窗帘制造商、窗帘工人、铺油毡和地毯的人交涉或协商。每天不仅有已经预定的工作,而且还会有四个到十二个突然而来的访客,这些客人有的早已知道会来,有的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但是也有杜本丝终于舒口气、宽心地宣称各种工作都已完成的时刻。

“我想厨房已经大致就绪。”她说:“只是还没找到适当的面粉箱。”

“哦。”汤美说,“严重吗?”

“这个嘛--我们多半买三磅装的,放不过这一类的容器,面粉箱看来都很漂亮,有的是美丽的玫瑰花纹,有的是向日葵花纹,可是都装一磅。真是无谓之至。”

有时,杜本丝又会提出别的意见,

“月桂树庄,”她说,“一个家取这样的名字,真是无聊得很。为什么要叫‘月桂树庄’?真搞不懂。并没有月桂树啊。我认为取‘筱悬木庄’更佳。筱悬木非常好。”

“据说,‘月挂树庄’之前叫‘朗·斯谷飞庄’。”

“这名字大概没有意义。斯谷飞是什么?后来是谁住在这里?”

“叫华丁顿的人。”

“真复杂。”杜本丝说,“华丁顿之后是琼斯,啊,是卖房子给我们的人。华丁顿之前是布拉克摩尔吧?我猜想帕金森家会一度往在这里。无数的帕金森,我常遇上更多的帕金森。”

“用什么办法?”

“这个,那是因为我常打听。”杜本丝说,“要是知道一些帕金森的事。这——类问题也可以解决了。”

“最近似乎什么都是问题。你说的是梅丽·乔丹的问题吗?”

“啊,这也未必。帕金森家的问题,梅丽·乔丹的问题,此外一定还有许多问题。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接着,那传言又说:‘凶手是我们当中的一个。’那是指帕金森家的成员之一,还是指住在这房子里的人?例如,帕金森家有两三个姓帕金森的人、也有老帕金森,名字不同却是帕金森的舅妈、外甥或外甥女,以及女佣、女侍或厨子;也许有家庭教师;也许——啊,没有借家教换取膳宿的女孩吧;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这种女孩——可是,‘是我们当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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