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来自深渊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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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 来自深渊的呼唤-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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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彻,你也该起来了吧。」
  静子对着二楼大叫的声音传入耳中。阿彻还没起来吗?一想到儿子都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男人了,每天还要做妈妈的叫他起来上班,武藤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阿彻,上班快迟到了。」
  听到静子的这句话,武藤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彻,你今天也要请假吗?」
  听着静子走上楼梯的脚步声,武藤才突然想起阿彻上个星期六似乎请假在家。当时静子跟他说阿彻感冒了。所以没去上班,脸上的表情十分不以为然。静子大概认为阿彻只是不想上班,所以才故意装病。
  武藤觉得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浮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屋子里的杂音自然而然的钻进耳朵,脑海里净浮现出一磐莫名其妙的念头。
  「阿彻!」
  即使隔了一层楼,静子的怒斥声还是清晰可闻。武藤又打了一个大哈欠。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这么悠哉,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然而到底是怎样的「不应该」,却又说不上来。
  「阿彻!」静子的怒斥声又传入耳中,听起来就像金属撞击的声音一样的刺耳。就在武藤以不解的眼神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时,突然听见静子的尖叫声。
  「老公!老公!」
  武藤立刻拨开棉被跳了起来,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不可能,家里面不可能发生那种事。飞也似的冲出房间之后,武藤差点撞上站在楼梯口朝着二楼张望的小保。紧接着一脸悠哉的小葵从洗手问里探出头来,询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彻的房间就位于一楼主卧房的正上方,冲上二楼的武藤直接朝着阿彻的房间跑去,静子就软瘫在房门口。
  「老公。阿彻他——」
  「他怎么了?」
  武藤原本想直接冲进儿子的房间,跪倒在地的静子却抓住他睡衣的下摆。三坪大小的房间铺着一床棉被,阿彻就躺在棉被的上面。拉上的窗帘让房间里面显得有些阴暗,窗户似乎被打开了一条小缝,秋天的微风吹得窗帘前后起伏,有时还会透进展光几许。
  从窗帘的缝隙当中透进来的晨光照亮了阿彻的脸孔,只见阿彻微张着双眼,凝视着虚空的一点。
  「阿彻!」
  武藤拨开静子的双手,快步走向床铺。他路在床铺的旁边端详儿子的神情,发现半开半合的双眼带有几丝混浊。
  阿彻动也不动的凝视着虚空,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武藤又叫了一次儿子,伸手按住额头,想让儿子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却发现儿子的前额一片冰冷。?
  没有体温。武藤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然而阿彻的头部还是看着同一个方向。纹风不动。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阿彻……喂!」
  呼唤着儿子的武藤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心慌意乱的武藤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证明这是个错误,否则恐怕就会恶梦成真。
  「妈。怎么啦?」
  武藤听到小葵的声音,还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不可以过来,绝对不可以。武藤回过头。看到坐倒在地同样回过头去的静子,以及正走上楼梯的小葵,同时还听到待在楼梯口的小保好像说了些什么。
  (不要过来
  谁都不许进来。只要没人看见。这件事就等于没发生过。然而在另一方面。武藤也意识到不能让其他的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下。
  「怎么回事啊?」一脸茫然的小葵打量着阿彻的房间。「大哥怎么啦?」
  武藤很想回答阿彻没事,你先下楼去,却只听到自己低沉的咕浓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话说出口。
  「……马上打电话到医院。」
  「什么?」
  「打电话到医院,请院长立刻过来一趟。」
  「大哥到底怎么了?」
  武藤没有回答。小保从小葵的身后探出头来,脸上挂满了惊讶的神情。
  「身体不舒服吗?」小葵的表情从讶异逐渐转为恐惧。「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必。请院长过来就好。」
  「可是……」
  「……你哥哥已经死了。」
  软瘫在地的静子突然坐起身子。铁青着一张脸朝着房内爬了进来。小葵和小保也正打算冲进阿彻的房间。
  「快点去打电话!」
  不能让他们靠近阿彻。
  「谁都不许进来,先等院长过来再说。小保,你扶妈妈下楼去。」
  「可是……」小保有些迟疑。武藤抱住爬进房间的静子。硬是将又哭又叫的妻子推了出去。
  「全都给我下楼去!小保,妈妈就交给你了。」
  「可是……」
  「快去!」
  武藤将双手抓着榻榻米不肯离去的静子推给小保,转身将纸门拉上。不可以让他们靠近阿彻,现场必须立刻隔离。
  将家人挡在门外之后,武藤颓然的坐倒在地。
  一定又是那种传染病,否则儿子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人世。
  「为什么……」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阿彻星期六感冒不舒服,所以请假在家,这已经是再明显也不过的警讯了,然而武藤却丝毫未曾察觉,因为他总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  武藤觉得自己和家人都很安全,因为他对整个情况十分了解。在医院工作的他很清楚这种传染病的存在,所以潜意识中总觉得传染病一定不会找上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错误的认知?太过乐观的态度使他无法察觉迫近儿子的危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死去。
  不过武藤内心的理性却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敏夫他曾经说过目前尚未掌握发病的原因,也还不知道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一旦发病的话。一定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武藤有没有事先发现,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话虽如此,武藤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及早发现,阿彻就不会死了。如果自己在情况无法挽回之前发现错误,应该就会有及时修正的可能。现在发现还不算太迟,一定有什么正确的做法可以让一切恢复原貌。
  可是连武藤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存在。
  「……对不起。」
  武藤趴在榻榻米之上掩面哭泣。
  「阿彻,爸爸对不起你……」
  
  武藤彻不幸去世的消息在中外场的小池治丧主委的通知之下。传到了静信的耳中。
  「事务长家里的长子过世了。」
  为了这件事,小地还亲自跑来找静信。
  「事务长?武藤家吗?您是说阿彻过世了?」
  「没错。我说副住持啊,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静信一时为之词穷。
  「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一连死了那么多人,实在太不寻常了。奇怪的还不只这样,连我的儿子都……」
  话说到一半,小池突然噤口不语。
  「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一堆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普通人无法想像的怪事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副住持不觉得最近整个村子真的怪怪的吗?」
  「……的确有点不对劲。」
  「大家都说村子里有传染病,副住持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
  「真的有传染病吗?」
  「我不知道。」
  「听说兼正的女主人和女儿的身体都不太好,会不会是她们把病传染给村民的?」
  静信皱起眉头。
  「我想应该不太可能。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得的是称为SLE的胶原病,这种疾病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说不定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
  瞪着小池的静信很明显的动了怒气。
  「自从兼正的人搬来之后,村子里就变得怪怪的。这不是我一个人在怀疑,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
  「我想这两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再说桐敷家搬来之前,村子里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我现在不是说村子里死了多少人,而是说整个村子都变得怪怪的。自从他们在兼正的土地上盖了那栋屋子之后,村子里就开始出现怪事。」
  「小池先生。」静信直视小池的双眼。「您说村子里出现怪事,是否可以请问一下到底是出现了哪些怪事?」
  小池顿时哑口无言。
  「我也承认最近村子里的确不太对劲,一连死了许多人也是事实。不过这跟桐敷家一点关连也没有。在他们还没搬来之前,就已经有村民陆陆续续的死亡了。除此之外,我也承认村子里出现大量的迁居者,人数之多的确有点不太寻常,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然,兼正的新家十分特别也是事实,我也承认桐敷先生的作风十分与众不同,可是我不明白这跟一连串的死亡和迁居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
  「您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连?桐敷先生又能做出什么事?那些村民全都是不幸病逝,可不是死于他人之手。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的确有病在身没错,可是那种疾病并不会传染给其他人,这样子又怎能说死去的村民与她们有关?更何况那些搬迁的村民都是出于自愿的,又不是被人强行掳走。这更与桐敷家无关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请您冷静思考好吗?我知道您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可是您的身分不同,村民们都会相信您所说的话。」
  「我……」小池逃避静信的眼神。「这跟犬子的事情无关。」
  然而在静信的眼中,被儿子遗弃的事实的确对这名老者造成不小的打击,所以他希望将这件事怪罪到他人头上。而刚从外地搬迁进来的桐敷家自然成为最好的代罪羔羊。小池的企图再明显也不过了。他摆明了就是要以不合理的手段来排挤他人。
  「对不起,有点离题了。现在应该讨论武藤家的事情才对。」
  小池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愧疚。
  「对对对,我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前阵子听武藤说,他们家已经是佛寺的信众了?」
  「是的。武藤的母亲举行十三回忌的时候,他表示希望将母亲的坟墓迁移到村子里。」
  当时武藤透过佛寺的关系物色基地,等到移葬至佛寺的墓地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信众。不过静信心想,阿彻的遗体是不是应该采取火葬会比较好。外场的村民至今依然保留土葬的习俗,对火葬十分排斥;不过武藤家本来就不是外场人。过世的亲人也向来是采取火葬。照理说应该不会有所排斥才对。而且跟土葬比起来,火葬自然是比较保险。
  「不知道遗体要怎么处理?武藤家向来是采取火葬,在村子里也拥有收纳骨灰的墓地,我想这次应该还是火葬吧?」
  「不,听说是希望依照村子的惯例。尾崎院长也建议他们采取火葬,不过武藤太太表示既然搬到外场来了。就应该入境随俗。」
  静信点点头。当初武藤之所以拜托静信代为物色墓地,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打算。一旦家人发生了什么不幸,唯有依照村子的惯例经由治丧互助会将死者土葬,才能完全融入村子。武藤是医院的事务长,应该很了解村子里出了什么事。静信觉得只要跟他晓以大义。他应该会同意采取火葬才对。然而一想到他急于融入村子的用心,静信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既然武藤家表示要依循村子的惯例,就请副住持替死者取个合适的戒名,诵经的部份也请副住持多加费心。今晚守灵,明天举行葬礼,时辰就请副住持拿捏。按照以往的惯例。必须要在中午之前下葬。」
  「……我知道了。」
  ?
  律子进入休息室的时候。满脸倦容的敏夫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即使跟他说了声早安,得到的回答也是细若蚊鸣。而且也没有转过头来。律子心想敏夫大概真的很疲倦,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咖啡壶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这时安代走进医院,十和田也跟着出现,就在三人一起喝着早上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小雪和聪子也来了。看到敏夫一脸疲惫的模样,大家刻意压低音量聊着搬家的事情。没过多久清美也姗姗来迟。
  「武藤先生怎么还没来啊?」
  清美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
  「武藤今天不来上班。」从旁插口的敏夫声音十分微弱。「他请丧假。」
  「什么?」律子回头看着敏夫。发现除了疲惫之外,敏夫的神情还显得有些落寞。
  「出了什么事吗?」安代劈头就问。敏夫缓缓的点头。
  「阿彻死了。武藤的大儿子。」
  「天啊……」律子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不知道是谁问敏夫是不是死于那种传染病,敏夫还是缓缓的点头。?
  律子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家都只顾着村民的安危。却将身边的人都抛在脑后。律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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