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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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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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越说越激动,伸手抚着面前的几案,几乎要站起来。
  这还不够。
  高凌波附身叩头。
  “陛下,的确不该。安妃再与娘娘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拿着自己一生的身家性命来做这种傻事,所以这件事才奇怪。”他说道,停顿一下抬起头,“陛下,安妃身怀皇子是得到几个太医的确诊呢?”
  此言一出。一旁的内侍的神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骇了。
  高大人真疯了!
  啪的一声响,皇帝拍着几案站起来了。
  “高凌波,你是说朕根本就生不出儿子,这一切都是安妃串通他人玩弄的把戏吗?”他伸手指着高凌波喝道。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些人都在嘲笑他,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都在说他生不出儿子了。
  看到没,看到没,他们已经不是心里说说,而是理直气壮的张口当面这样说了。
  高凌波没有丝毫的惧意,俯身。
  “陛下,所以臣说怀璧其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臣就是怕有人揣测陛下心意,玩弄手段故意欺瞒陛下。”他大声说道,一面再次抬头,看着皇帝,神情灼灼,“陛下,当时到底几人诊脉说为皇子?哪几位?其他太医又怎么说?”
  有几位太医诊脉说是皇子?
  皇帝忍不住心随念想,有几人呢?只有一个吧…
  宫里的妃嫔小心谨慎,都有自己固定的惯用的太医…
  一旦这个太医确诊了,她们就不会轻易再换…
  “陛下,几个太医说?太医院可有论证勘验?脉象记录可有查验?”
  高凌波的声音再次响起,问的越发咄咄,一下一下的敲击皇帝的耳内。
  几个太医说?一个太医说…
  太医院可有勘验论证?没有,当时他听了欢喜不已,根本就没有在去什么勘验……
  难道…
  不,不,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什么呢!
  “胡说,胡说!”皇帝激动大怒,几步迈下台阶伸手指着高凌波喝道。
  这样愤怒的皇帝内侍们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吓得都呆住了。
  胡说又如何?他进来见皇帝又不是来解释来说情来脱罪的,笑话,贵妃哪里用解释用说情,更别提罪了。
  他只是来让皇帝清醒一下,顺便再挑起一些怀疑,哪怕一点点怀疑,就够了。
  高凌波心中笑了笑,看着暴怒的失态的皇帝没有丝毫的畏惧。
  有什么可畏惧的?
  这么愚蠢的拙劣的把戏也能如此郑重其事的闹起来,看来陛下真是糊涂了,需要清醒一下。

  ☆、第一百零五章 运气
  
  再上好的门窗木料也挡不住其内传来的皇帝的暴怒声。
  门外站立的内侍也好侍卫也好都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听不到。
  不过这个程娘子会怎么样?
  低头藏起神情吗?
  内侍们悄悄的看了眼,见那女子依旧站着挺直,头并没有垂低一下,她的神情比他们的还要木然。
  真不愧是神仙弟子,天子一怒都丝毫不惧,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真有意思。
  程娇娘想到,目光看着眼前的殿门。
  史书上记载的重臣原来就是这样和皇帝应对的。
  这位高大人在史书上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皇帝敬而重之,曾当面斥责皇帝,皇帝气而奔走回内宫躲不见,最后皇帝还是接纳了高大人的谏言,在史书上记为一段明君清臣佳话。
  那书上短短几句话描述的场景,此时真切看到,感觉…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看到皇帝气而奔走避之。
  程娇娘的眼角微动,并没有见到皇帝气而走,倒是见一个内侍低着头脚步匆匆的走开,转过长廊不见了。
  ……
  安妃宫内,已经能半坐起的安妃正由侍女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闻听此言顿时连声咳嗽。
  “娘娘!糟了!”她颤声喊道。
  一旁的交椅上,皇后娘娘正闭目,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小内侍的话。
  “吃你的药。”她说道,“快点把你的脉象调好了,如不然等高大人带着太医院的所有人来诊你的脉,那才叫糟了。”
  此言一出,安妃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伸手抓过药,也不用宫女喂自己仰头几口喝了。呛得连连咳嗽。
  “娘娘,娘娘。”她一面咳嗽一面颤颤的喊道。
  皇后依旧坐在交椅上,笑了笑睁开眼。
  “你怕什么?你都有胆子敢说是晋安郡王送点心那日才有了身孕,也敢明明在太医诊出胎儿不稳的时候还说怀的龙子。安妃,你胆子不是很大嘛,怕什么。”她笑道。
  安妃呜呜的哭了。
  “娘娘,娘娘,臣妾不是胆子大,臣妾是傻…”她哭道。
  “傻什么。”皇后打断她坐起身来,“傻办法也不一定没用啊。”
  安妃看着她抹泪。
  “可是,可是陛下要是怀疑…”她急急说道。
  “陛下会怀疑。”皇后说道,“陛下这个人最会怀疑了。”
  安妃连连点头泪流的更凶了。
  “娘娘,您说过。会让臣妾过好日子的,臣妾还不想死…”她哭道。
  “闭嘴。”皇后说道。
  安妃果然立刻听话的闭嘴了,流泪看着皇后。
  “陛下会怀疑,不过,有人比我们更先被怀疑了。所以不用担心。”皇后说道,一面站起来,“这一次,本宫运气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运气好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勤政殿里,高凌波看着暴走愤怒的皇帝心内亦是说道。
  他现在能及时站在这里,说起来倒是因为高小官人与程娘子的荒唐婚事。要不然他现在还在外边呢,那样等他得知这宫里出的事,再赶回来就来不及了。
  所以说,这件事未必是件不好的事。
  愤愤骂出一些天子不该说的话的皇帝忽的站住脚。
  “朕知道了。”
  “朕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了。”
  “这件事的确怪朕。”
  高凌波微微皱眉。
  “陛下,臣适才言过了,其实怀璧其罪。壁不该有罪…”他附身施礼说道。
  “朕知道你们依仗的就是这个。”皇帝打断他说道,脸上没有了愤怒,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凌波。
  我们?这个?哪个?
  高凌波对于皇帝的突然变化有些惊讶,竟然又冷静下来了。
  看来真的有很多事都脱离他的掌控了。
  这一次的出外,也许真的有些不妥了……
  “…高大人。你们不是怕有人揣测朕的心意,而是根本就不怕。”
  皇帝说道,吐了口气,慢慢的转身回座上。
  “你们不怕,因为栽赃陷害贵妃的事真的是太拙劣了,根本就是不可信自取其辱的事。”
  “贵妃怎么可能去害安妃,就因为她怀了个龙子?”
  “龙子,贵妃又不是没有龙子,而且她的龙子如今已经长成人,封王,一个小小的胎儿尚未生下,生下能长多大,都是未知的难以预料的事,贵妃怎么会因为这个未知的事,去做出损害人人皆知的稳妥的事。”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皇帝说出来的语气真是奇怪,让人有些不舒服。
  “陛下明智。”高凌波施礼说道。
  皇帝坐回去,看着高凌波点点头。
  “是的,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认为贵妃会做出这种事,只会认为要么是意外,要么就是安妃心存不良。”他说道,“所以,对于贵妃来说,这真是太好的机会了,她就是做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高凌波顿时大怒。
  这个糊涂的皇帝,原来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
  倒是动脑子了,只不过动的是糊涂脑子!
  让他怀疑,可不是让他这样怀疑的!
  真难为皇帝能想出这个!
  “陛下,要是这样说,这世上就没有纯良的人了,人人都是凶手,人人都是害人者。”他竖眉说道,手握着笏板上前一步,声音比适才还要大,“陛下,疑邻盗斧要不得!陛下,你自己心疑,如何能公正,如果这么说,因为贵妃有理由脱嫌疑所以才有嫌疑,那安妃自然也可以这样想,自然也能这样做。”
  听听这绕来绕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朕知道。”皇帝抬手制止高凌波。这一次并没有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愤怒,神情淡淡,“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一次跟别的时候不同。”
  “高大人。这一次的道理是人人皆知,这一次的事是拙劣可笑。”
  “但有一件事,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朕不知道,只有贵妃知道的。”
  什么?
  高凌波神情惊愕。
  “高大人知道不知道,朕也不知道。”皇帝接着说道。
  “陛下!”高凌波再次大声说道。
  “高凌波。”皇帝也再次打断他,“你可知道,月蚀前有太白经天?”
  什么?
  高凌波一愣。
  太白经天?
  这个念头没转开,最初进门前的念头转开了,他下意识的回头向门边看去。
  那个女人!原来根本就不是来给后宫的妃嫔们诊病的!
  “太白现。与月蚀会,太子危。”
  皇帝的声音在耳边继续。
  太子危。
  高凌波打个机灵。
  “陛下,这是胡言乱语…”他说道。
  “传程氏。”皇帝直接说道。
  内侍们的动作打断了高凌波的话,门被推开了,程娇娘走进来。
  “程氏。朕叫你来是问你一件事。”皇帝看着施礼的程娇娘,开门见山说道,“去岁腊月十五前可有太白经天?”
  “回陛下,有。”程娇娘施礼答道。
  此时的高凌波倒是不急了,站在一旁看着皇帝和这程娇娘问对。
  “那太白现,与月蚀会,是否太子危?”皇帝再次问道。
  “回陛下。是。”程娇娘说道。
  “太白现,客星见于勾陈,是否当主天下?”皇帝再次问道。
  如果说前两句倒无所谓,这一句让高凌波心里不由跳了跳。
  这句话太熟悉了。
  当年太祖登位,就是有太史令上天象图,太白现。在秦地分野,预示当时为秦王的太祖主天下,所以才有其最终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注1】竟然,又出现这种事了。
  高凌波的心跳不由加快。
  自己听了还会如此,可以想象贵妃听了。会如何……
  耳边传来程娇娘的声音。
  “回陛下,是。”
  皇帝点点头,看向高凌波。
  “高大人,你明白了吧?”他问道。
  高凌波轻轻叹息一声。
  “陛下,臣不明白。”他说道,看了程娇娘一眼。
  “高大人饱读诗书难道还不明白?”皇帝淡淡问道。
  “陛下,臣自然明白太白事。”高凌波笑了笑,“臣只是不明白,朝中有司天台,有太史局,陛下怎么不问朝臣,而问这位程娘子呢?”
  他的话音落,就见那程娘子看他一眼。
  这位高大人急了。
  程娇娘心里想到。
  他想得到,皇帝怎么会想不到?难道他真以为皇帝会信自己的话?
  皇帝问自己,不过是求证一下而已。
  既然是求证,那自然是已经从其他地方得知了。
  这样看来,这位高大人跟史书上记载的也略有出入,不太像是能口言逼得皇帝逃走的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书都是人记的写的,自然要加入书写者的喜好感情,或者美化或者贬低,本就不可尽信。
  皇帝看着高凌波笑了笑。
  “因为朕知道人言人言,人人可言,可听不可尽信,所以朕听了司天台的话,还不尽信,才请程娘子来再求证一问。”他说道。
  高凌波一愣顿时明白了。
  不可能!
  司天台如果知道有太白经天,不可能他高凌波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司天台不可能瞒着他!而且还瞒了这么久,去年的事,去年的事……
  “传司天台提举等人。”
  耳边皇帝的声音传来,脚步响,门响,在高凌波耳边接连。
  果然事情不对,又是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就在去年月食的时候,他本要借着月蚀将陈绍赶出朝堂,结果陈绍却反而利用茂平雪灾将他赶出了朝堂。
  茂平雪灾。
  那个因为人为陷害让他忽略的茂平雪灾。
  这一次也是如此,他被瞒下了太白经天的事。
  不过这怎么可能,瞒着他这个又有什么用,更何况这又不是茂平雪灾,这么大的事就为了瞒着自己而瞒着皇帝,那再翻出来不是自己找死吗?
  “…臣郭远…”
  殿内的声音让高凌波回过神,看到殿内已经不再是只有他们三人,多了司天台的人。
  郭远。
  那个以命赌月蚀的人。
  是他说的?
  高凌波不由看向殿中施礼的年轻人。
  如果是他说的,有月蚀的功劳,可是很能得皇帝信任的。
  “…是臣当时看到了太白现,只是,只是臣以为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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