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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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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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他程栋就海阔任鱼跃了。
  吃喝过后,因为行路辛苦,微醉的程二老爷带着家眷告辞先回房歇息了,看他走开这苏公事也带着人歇息去了,在外边冻了半日的人们这才得以涌进来。聚在大厅里纷纷议论这程大人是何来历,让天使都敬三分。
  “…那是自然喽,你没听到天使说他姓程吗?又有个与国有大功的女公子。”有人一脸了然的说道。
  这话引得大家纷纷询问。
  “要说起这与国有大功的女公子啊,那可是神了。”
  “…是道祖李真人的亲传弟子…”
  “…那岂不是神仙!”
  “…所以啊天使才这么敬畏嘛…”
  听着厅中的说话议论越来越荒唐,年轻人先听不下去了。
  “父亲我们回房吧。”他低声说道。
  年长者点点头,二人起身,对同桌的独坐的一个衣着简朴清瘦中年男人拱手。
  “官人,我们先歇息了。”年轻人说道。
  “秀才请。”中年男人还礼说道。
  “官人,你要是没地方住,不如和我们挤一挤吧。”年轻人说道。
  中年男人摇摇头,伸手夹起面前的一叠小菜慢慢的吃,一面伸手指着屋中角落里席地坐卧的民众。
  “他们在这里睡得,我也睡的。”他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年长者说道,走出几步才对年轻人低声说道,“元朝,你去把这位大人的酒钱结了。”
  原来这父子两个正是韩元朝父子,此番韩父升职进京觐见,韩元朝进京备考,正好父子同行作伴。
  韩元朝迟疑一下摇摇头。
  “我想这位大人不会受。”他低声说道,又回头看在那里独坐的男人。
  虽然今晚只是拼桌坐到一起,但他们三人都是不喜言谈,一晚上除了简单的几句场面话外并没有说过什么。
  只知道这男人必定是个官员,赶路进京,至于从哪里来又去做什么却不知道,韩元朝父子也秉承礼节不问不猜测。
  不过想来身份不高,要不然在这捧高踩低的驿站里不会连个房间都混不上。
  再看这官人的神态,又必然是个刻板自重的,无缘无故肯定不会受人好处。
  韩父点点头,又看了眼认真听厅中人说的热闹的中年男人走开了。
  一夜无话。
  所幸第二日雪停了,积雪不厚,还能行路,一大早驿站里就热闹纷纷。
  看着车上新换上了马匹,程二老爷又是激动又是不安。
  “这,这,苏大人,这怎么好用驿马,我只是携家眷进京,又非是国事要务。”他连连说道。
  苏公事含笑挽住他的胳膊。
  “程大人难道不是进京述职?难道不是要务?”他笑道,“是皇命亲诏,难道不是国事?”
  程二老爷看着他哈哈笑了,一面拍着他的胳膊。
  “那就多谢大人好意了。”他说道。
  看着程家一众人热热闹闹的离开,苏公事站定了身子。
  “呸。”一个护卫啐了口,低声说道,“不知分寸的东西,大人给他脸面,他倒真蹬鼻子上脸了,大人的胳膊岂是他能拍的?”
  苏公事脸上笑意淡淡。
  “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是高大人让咱们多多照顾。”他含笑说道,“没想到恰好你我遇到,自然不能辜负高大人的嘱托。”
  “高大人也是,竟然还会如此关照这个人。”护卫皱眉不解说道,“真是太抬举他了。”
  “抬举,抬举,不抬不举,怎么跌下来呢?”苏公事笑道,“你们没看到昨晚厅中已经好几桌人的面色不好看了吗?”
  护卫哦了声,恍然大悟,又笑了。
  “怪不得大人要当着他们的面驱赶民众呢。”他说道,“我还替大人担心呢,那几桌人看起来就不是好相处的且还是有官身的。”
  “本官受几句嘲弄责骂又怕什么。”苏公事笑道,“可是本官受的,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受得。”
  他说罢转身。
  “好了,我们也快起程吧,既然驿马给了这程大人,咱们就不要用了,总不能耽搁了国事要务。”
  护卫应声是。
  因为昨日的事,程二老爷一行人离开时驿站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惊讶又好奇还有敬畏,纷纷要看那生出神仙弟子的人是什么样,挤得驿站门外乱哄哄。
  韩元朝父子只能等这边人散去才得以出来,才要牵马而行,见昨晚同桌而坐的男人也出来了,三匹瘦马,两个小厮,搭着一个行囊,简陋而孤单。
  他站在驿站门外,看着渐渐远去的程二老爷一行人,面色阴沉。
  “好一个与国有功的程大人。”他慢慢说道,“敢雪夜驱逐民众,敢让天子卫为其斟酒,敢驱驿马为家眷拉车,好一个与国有功的程大人,好一个与国有功的程娘子。”

  ☆、第十八章 有知
  
  敢雪夜驱逐民众,敢让天子卫为其斟酒,敢驱驿马为家眷拉车。
  这三句话扔出来,就连毫不相干的韩元朝父子都觉得身子发寒。
  什么样的人敢这样做?
  什么样的人又能这样做?
  而这样做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有前朝贵为宰相因为醉酒说笑让天子卫解刀斟酒,就算深受皇帝信任,也最终挡不住御史言官的弹劾而不得不辞相位外放而去。
  也有今朝因为夸赞雪景而被反对者利用驱逐民众最终丢官的。
  更有武将强用驿马拉了自己家的一车粮食而被杀头的。
  这三件事做一件就有可能惹来麻烦,更别提三件都齐全了。
  当然,不是说这样做的人都是死路一条,从古到今这样做的多得是,百姓们见怪不怪,官员们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犯不着损人不利已。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而凡事也就怕例外。
  韩元朝父子对视一眼,这位官员不知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是爱管闲事的?
  “哎呀冯大人,冯大人…”
  驿丞从内追出来喊道,手里举着一个厚厚的斗篷。
  “…风大,您穿上这个。”
  “非我之物,冯林不敢受。”中年男人说道,催马得得而去。
  “谢天谢地,这鬼判官终于走了。”
  “大人,这次没有烧掉咱们的驿站。”
  “闭上你的嘴,难道你还等着再烧一回吗?”
  驿丞和驿卒们说笑着进去了。
  冯林!
  韩元朝父子神情惊讶再次对视一眼。
  “原来是冯林啊。”韩元朝说道,目光看向大路上远去的身影。
  两年前三司判官冯林奉命查太仓路,先是在驿站被人纵火欲加害,大难不死的冯林抬着棺材进驻太仓路,转运司钱粮案查了足足一年半,牵涉的官员胥吏不下百名,入狱的破家的自尽的,一时间整个太仓路哀嚎连连血泪无数。所以人将他的官职借用,送外号鬼判官。
  “原来他也调职进京了。”韩父说道,又摇头笑了,“那这程大人这次可是不走运啊。”
  行径被亲眼所见。这冯林又在厅中听民众乱谈一夜,显然是被激怒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般话。
  “看来冯大人进京有事做了。”韩元朝说道,一面也翻身上马,“与国有功…”
  他也慢慢念了遍,面色肃然。
  “明明有神兵利器,却在得平冤屈之后献出,这怎么能是与国有功?”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注1】
  换了肥硕驿马疾驰的程二老爷不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而在远在京城的人自然更不知道。街面上薄薄的一层积雪未等雪停就被踏化了。
  玉带桥边的程家门前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一如既往的满是人,有人穿着华贵坐着毡垫凭几摆案,也有人衣衫褴褛蹲着拿着树枝,或者是前些日子的旧面孔。也有面带好奇的新面孔。
  秦十三郎站在外边,一面看一面抬手虚空描画。
  “天冷了,墨都化不开,不如搭一个棚子,或者找一个厅堂。”
  习字散去,秦十三郎进门看着接过半芹递来的手炉暖手的程娇娘说道。
  程娇娘摇头。
  “我没有想教字。”她说道。
  那样就是为了写而写了。
  “我是怕你冷。”秦十三郎忙说道。
  程娇娘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头。
  “穿的厚,又刚射箭结束。”她说道。一面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不冷。”
  修长的手一眼看上去很白皙,但近了看其上的勒痕以及薄茧很明显。
  秦十三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的手,不管是母亲姐妹的,还是近身侍女们的,都是柔白光洁细腻如玉。染了指甲,带着戒指手镯。
  这样的素净的甚至有些粗糙的手原来也那么好看。
  “对了,你看,周六郎给我送来的刀。”他想到什么收回神说道,一面将随身带着的刀解下来。
  程娇娘伸手接过认真的看。
  “我不喜欢砚台。”秦十三郎忽的说道。
  半芹抬头看他。神情有些惊讶。
  程娇娘没有抬头继续看手中的刀。
  “那你喜欢什么?”她问道。
  “你做的点心茶什么都好,反正我不喜欢砚台。”秦十三郎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刀。
  “好,下次我送点心和茶。”她说道。
  秦十三郎看着她,室内一阵沉默。
  程娇娘伸手将面前的一碟点心推过来,看他一眼。
  秦十三郎端坐一刻,伸手拿起吃起来,一碟子不多,很快他就吃光了,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不是你做的。”他又说道。
  程娇娘微微一笑。
  “是我送你的。”她说道。
  “我又不想要那个。”秦十三郎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程娇娘含笑说道。
  一旁的半芹都听呆了,不由看着秦十三郎怔怔。
  他是在…生气?还是…撒娇?
  撒娇这个词冒出来,半芹自己打个寒战,胡思乱想什么,她忙给秦十三郎斟上茶。
  “我邀请你去我家赴宴,你去吗?”秦十三郎说道。
  程娇娘摇摇头。
  “不去。”她含笑说道。
  秦十三郎看着她一刻,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去。”他笑道,“无缘无故的你才不会去,等我考中了,再请你就能去了吧?”
  程娇娘看着他。
  “那,要送点心和茶吗?”她问道。
  秦十三郎噗嗤一声笑了,旋即哈哈大笑。
  “要。”他大笑说道。
  回到家中提笔给周六郎写信的时候,秦十三郎想到这一段对话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一面继续在纸上写字。
  “……生了几天的闷气,又被她这无辜的样子和话逗笑了,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当然没办法,我还被她气死过。”
  “…不过好歹是说出来了,她也,哄我了。哄我这个词用得是有些怪…”
  他又停下,捏着笔杆,回想一遍,没错,真的好像是在哄。
  “…就像那次你我急着要和她说亲,她给我们两盒点心一样,我知道,你要笑了是不是?你笑什么笑……”
  “十三,你笑什么呢?”
  女声从一旁传来,秦十三郎笔一顿。抬起头,看着母亲在廊下揣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母亲,我给周六郎写信呢。”秦十三郎说道。
  秦夫人嘻嘻笑了。
  “给周六郎那傻小子写信都能笑成这样?”她笑道,“那周六郎的脸上得开多大的花儿啊。”
  秦十三郎哈哈笑了。
  “母亲,你别来逗我。我忙得很,写完信还要读书呢。”他故作认真说道。
  “我不是逗你。”秦夫人笑道,“我是听说你这几日跟寝食不安长吁短叹悲春伤秋时呆时笑,不放心才来看看的,还以为你也跟宫里的崔琴师一般犯病了呢。”
  秦十三郎一面听一面摇头,待听到最后一句有些好奇。
  “崔琴师?父亲不是说请他来弹琴吗?怎么病了?”他问道,“什么病?”
  “相思病。”秦夫人说道。
  相思病?
  秦十三郎一怔。旋即挑眉。
  “母亲,有你这样污蔑儿子的吗?”
  院子里响起秦夫人的笑声。
  但此时宫里听到这个词的太后可笑不出来。
  “相思病?这还了得!伤风败俗,快打出宫去!”
  太后竖眉喝道。
  “不是的不是的。”内侍忙说道,“娘娘,崔琴师相思的不是人,是琴声。”
  太后松口气。但依旧竖眉。
  “胡闹。”她喝道,“这种话是乱说的吗?”
  内侍们忙低头认罪。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问道。
  “说起来跟晋安郡王有关呢。”内侍笑道。
  太后哦了声,才要说话,有人先开口了。
  “晋安怎么了?”
  皇帝慢步从门外走进来,厅内的妃嫔们纷纷施礼。
  皇帝解下斗篷。在一旁坐下来,神情似笑非笑。
  “晋安怎么了?”他再次问道,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太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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