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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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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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郎吐口气坐好。
  “我接着说。”他说道,似乎刚才的对话不曾有过,语速加快。“有心人终于知道程娇娘是太平居的东家,他也摸清了我们周家,所以暗恨不已,先是算计了父亲,一心要给个教训。给世人一个警告,让大家知道得罪他们的下场,也出口气,同时他又让人砍断了太平居大厨的手。”
  手!
  周夫人到底是妇人家,忍不住掩嘴惊骇一下。
  “到底是谁干的?”她问道,“这有心人到底是谁人?怎的如此厉害?”
  “是神仙居的东家窦七。”周六郎说道,“要说起结怨,那还是一开始就结下了。”
  原来如此。
  不过,一个食肆的东家?
  “这窦七是什么人家?”周老爷问道。
  周夫人倒不关心这个,接过了话头问。
  “那,如今如何?”她道,带着几分急切,“因为一个小小的什么过路神仙,惹了此多麻烦,这可如何收场?”
  “已经收场了。”周六郎说道,“跟以前一样,那些得罪她的,觊觎她财物的,都死了,或者生不如死。”
  周老爷和周夫人对视一眼,一脸不解。
  “怎么就收场了?”他们问道。
  “因为,刘校理得了风疾之症。”周六郎说道。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转到刘校理身上了?
  “窦七什么人家都不是,但他有个干爷爷。”周六郎说道,“便是刘校理。”
  周老爷和周夫人看着儿子再一次惊愕。
  等一下,等一下,让他们理一理头绪。
  程娇娘,太平居。
  窦七,神仙居。
  刘校理,窦七的干爷爷。
  乱七八糟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只涉及到这三个人,两个店,串起来你来我往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听起来似乎是波涛汹涌,但实际上却又风平浪静无人察觉。
  周老爷终于有些明白儿子最初开头说的话了。
  “父亲,刘大人得了风疾。”
  “母亲这次算是心想事成了。”
  怪不得进了官厅却并没有意料中那样严峻沉重,怪不得他们传达的意思是自己没事了。
  这个案件说重也重,说无事也无事,端看有没有人揪着不放。
  如今那个揪着他不放的人已经风疾躺下,这辈子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就算能站起来,朝廷也不会用他了,不管他以前多么厉害,多么受恩宠,从他倒下的这一刻,他,在这官场,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人,哪里还能威胁到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周老爷吐口气坐回去,但旋即又坐直起身子。
  “你是说。”他看着儿子,四周灯火照耀下,神情忽明忽暗,声音有些涩哑,“是她干掉了他?”
  她是谁,他又是谁,周老爷没有说,但周六郎点了点头。
  “当然,她一定会干掉他,对于那些妄图觊觎她的人,她一向痛快的干掉了事。”他说道。
  “这怎么可能?”周老爷僵硬的摇头,“这不可能,她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周六郎说道,又笑了笑,“或许就跟借力打力射杀那泼皮无赖吧,又或者跟在江州雷火劈死了小玄妙观观主以及奸夫那样吧。”
  总之她就是这样做到了,且悄然无声无人察觉。
  江州?
  怎么又说江州?
  周老爷和夫人再次盯着儿子。
  “母亲,你让人去江州打听娇娘的事,却没细听,儿子细听了,当初娇娘在江州被赶出程家寄居的家庙道观,就是叫做小玄妙观,并非是如今的玄妙观,那小观里原有一个观主,生性风流,蓄养野汉,虽恶名昭昭,却一直安稳无恙,但就在程娇娘入住十天半月后,一把雷火就被劈死了。”周六郎说道,看着父母,“父亲,你相信这世上有巧合吗?”
  他说着摇摇头。
  “我不信。”他说道。
  突然被雷火劈死了,突然得了风疾成了废人…
  突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突然,还都是对自己大吉大利的突然。
  周老爷慢慢的摇头,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难道,那个江州的傻儿,果然是,李道祖的亲传弟子?
  呼风唤雨,掌人生死…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周六郎说道,“我只知道,那些人都是觊觎她的财物或者她的人,所以…”
  他说着看向周夫人。
  “母亲,你现在还想去要她的东西吗?”他问道。
  周夫人正因为听到雷火劈死而怔怔走神,陡然被问,吃了一惊,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
  啪嗒一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的刺耳。
  死了,都死了,那些人,那些跟她有纠葛的,想要她的财物的…
  这不是扫把星,这是灾星,不,煞星。
  煞星!

  ☆、第六十四章 慢谈
  
  晨光微亮的时候,刘宅,安静的室内忽的响起一声欢呼。
  “老爷醒了!”
  丫头们喊道,一旁的家属们忙欢喜的涌过来。
  程娘子虽然没有治,但是却提醒说这种病越早醒来越有治好的希望,因此大家又请了太医来。
  经过一番诊治,果然醒来了。
  卧榻上刘校理睁开眼眼神浑浊,他似乎要转头,却动不了。
  围上来的人心里都凉了。
  看来根本就没好转……
  “老爷,老爷,你还认得我吗?”几个女眷围着哭道。
  刘校理眼神昏昏,身子颤颤,口唇微动,似乎要说话,但却说不出来。
  “李太医。”
  被留宿在刘家的太医此时闻声从隔壁进来,立刻被家属们围住。
  “我家老爷没救了吧?”他们齐齐的喊道。
  这种没救的话本应该是伤痛欲绝的,但此时此刻喊出的人却是一脸期盼欢喜。
  这个世道真是变得稀奇古怪了!
  李太医差点一头栽倒,面色黑如锅底。
  真是混帐,这些家伙其实请他来就是为了等这句话吧?
  然后好让抬起找那个什么神医娘子!
  “没救了!”李太医没好气的喝道,甩袖子就走,“你们爱找谁找谁看去吧!”
  要是换做别的地方别的时候,一家人就该惶恐的道歉挽留了,但…
  “快快,快快,抬着老爷去找程娘子!”
  屋子里乱哄哄的,人仰马翻你推我搡,片刻之后安静下来了。
  “师父,师父。”
  屋门口的小童抱着药箱站过来。四处找自己的师父,便见屏风旁几案下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扶住几案。
  “师父!”小童忙跑过去。看着适才忙乱中被推搡挤倒的师父,见他头上的簪子掉了。白发散乱,顿时忘了去搀扶,反而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这劣徒儿!”李太医气骂道。
  小童这才忙伸手搀扶,用力将他拉起来。
  “师父,我们还要去吗?”小童问道。
  “去!”李太医喊道,一面颤巍巍的向外走,“我要去告这刘家人。欺辱我!欺辱我!我这就辞了官职,卸了朱袍,回家种田去!”
  此时的玉带桥,程娇娘才吃过饭。看着被抬进来的刘校理。
  “我不是说过,我治不了吗?”她说道。
  “程娘子,程娘子,求求你了,李太医都说没救了。”刘家众人哀求哭道。
  “你们多虑了。”程娇娘说道。“他死不了的。”
  刘家众人面色哀戚。
  听到说没救了,欢喜若狂,听到说死不了,反而悲痛欲绝。
  这是世道真是变了。
  这边双方说话,在门板上的刘校理眼神终于渐渐清明。
  程娘子。程娘子,求求你救命……
  一声声的话传入耳中。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程娘子……
  程娘子!
  “我也希望刘大人好起来,刘大人这般好人,我好想多多依仗呢。”
  一个沙哑生涩的女声传入耳内。
  刘校理用力的颤抖着转过头,看到面前跪坐着的女子。
  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那女子转过头。
  刘校理大约是第一次看清这女子的形容。
  青色的罩衫襦裙,乌发一尾束后,面容精致,这是个美人,美极的美人,先时他只想着要了财物,并没有顾上人,他刘校理一直是个很知足的不贪心的人,但此时认真看了,便觉得要了财物之后,人或许也可以留一留。
  只是或许……
  美人看着他,没有移开视线,那一双眼又大又亮,白亮,以至于其中那黑瞳越发黑如沼泽深潭,令人心底生寒。
  “我好容易才在京城站稳脚,我不想就这样一切烟消云散。”女子慢慢说道,“刘大人,心里也是知道的吧。”
  好容易站稳脚,绝不能被人夺去,想要毁了我,那就先毁了你。
  是她!是她!
  怪不得他早就觉得哪里不对,他就是说事情不对!
  事情不对的时候就一定不对,但他却因为对方是个小女子,是个傻儿,就疏忽了!
  这个江州傻儿!
  “江州…傻儿…”
  刘校理心中狂喊,而到了嘴边却含糊不清的吐出四个字。
  “你看,大人能出声了。”程娇娘微微一笑说道,依旧看着刘校理,“大人这病死不了的,好事,好事。”
  好事?好事?!
  刘校理想要站起来,想要喊,想要骂,他想要肆意的发泄情绪,但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恐惧愤怒绝望瞬时袭来几乎让他窒息。
  “杀了她!”他终于用力将颤抖的一只手,晃动着指向程娇娘,口中含糊喊道。
  这一次,近前的人都听清了。
  刘家的人有些尴尬,程娇娘则神情依旧,慢慢的坐直身子。
  “老爷这是病糊涂了。”刘家的家人忙说道,又带着几分哀求,“程娘子当真治不得么?要多少钱都行的。”
  “如果能赚钱,我难道会不赚吗?”程娇娘摇头说道,收回视线,看向刘家家人,低头施礼,“只是,命里无时,强求不得。”
  刘家人一脸失望,却又无法。
  “不过。”程娇娘又说道,侧头看刘校理,“虽然我不会治,但略知道,这种病要静心养护,保持心情畅快,这样才能好的快,否则…”
  说到这里她摇摇头。
  “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她说道。
  保持心情畅快?
  刘校理看着这个女子,口中的含糊咒骂越发不清,终于手一垂,晕过去了。
  短短一天一夜,一向连伤风发热都几乎没有过的刘校理晕过去了两次,不过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大喜所致,这一次是被气晕的。
  厅堂里顿时大乱,不过跟依旧稀奇的事没有悲伤。
  “程娘子!这次是要死了吧?能治了吗?”
  乱乱中有不少人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欣喜。
  这叫什么事啊!
  院子里的金哥儿忍不住揉揉鼻头,京城真是个稀奇古怪的地方,长见识了。
  陈老太爷忍不住大笑。
  “保持心情畅快?”他重复一遍,再次哈哈大笑,“这话太狠,太毒了!憋着气,含着仇,成了废人,这怎么还能保持心情畅快?大罗神仙也做不到吧!”
  陈绍亦是跟着笑,只不过笑的有些牵强古怪。
  “倒也怪可怜的。”他迟疑一下说道,“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反倒不如病缓自己心里有个准备,这样的太…太让人…”
  人真是脆弱啊,看上去春风得意顺风顺水似乎无可能抵,但只那么小小的手指一点,人便如同泥偶娃一般碎裂。
  那一根手指,如同无法捉摸的命运,不知何时会点到自己身上,未知的才是最可怖的。
  这个女子,越来越如同那样决定人命运的手指了。
  在她的轻轻一点下,从江州到京城,多少人已经生死瞬变。
  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些可怕?
  
  ☆、第六十五章 后问
  
  陈老太爷沉脸。
  “三郎,你竟然觉得他可怜?觉得程娘子可恶?”他说道,“那刘校理与程娘子已然相恶不共戴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就如同两军交战,本无仁义道德廉耻可言,胜者王,败者寇,怎么论胜者恶,败者善?你如今入了政事堂,位列参政,可不要做乡愿呐。”
  陈绍忙施礼。
  “父亲教诲的是。”他说道,再抬起头,“儿不是觉得刘校理可怜,也不是觉得程娘子可恶,只是…只是有些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这个程娘子,委实…委实…”
  他余下的话便咽下去没有再说。
  委实狠辣,心狠,手狠,果然正如先前所说,别人对待挡路险阻,或者后退或者避让,而她则直接将面前的阻隔打碎打烂,还要连根拔起,一扫而平,半点不留。
  而最关键的是,直到如今,她依旧无人察觉不露声色,恐怕就连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哦,如今倒是有一个心里明白的,但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还不如不知道呢!
  虽然是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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