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战神- 第18部分

静坐中的卡尔睁开了眼睛，向后瞄了一眼，复又闭上了眼睛。

“凯里殿下。”艾达和马卡斯不急不缓地行礼，黎雅也跟着浑水摸鱼。

“你们刚刚说谁被王兄迷住了？”凯里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黎雅。”

“不是我。”

黎雅扶额。

“哦？”凯里挑眉，颇有兴味地看着黎雅。

这只小野猫最终也没能逃脱王兄的魔掌吗？他明明还很看好这只小野猫的。

“我没有，我只是夸奖殿下的眼睛很漂亮而已。”黎雅无力地解释道。

“王兄的眼睛？”凯里诧异地看了看黎雅，然后看了眼还在静坐的卡尔，“你觉得王兄的眼睛漂亮？”

“是啊。”那么漂亮的祖母绿，她还是第一次见，若不是她心性坚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勾了魂也说不定。

“如果你是真心这样说的，那么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凯里笑了笑。

黎雅愣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凯里这句话所隐藏的含义。黎雅转头，看着卡尔挺直的脊背，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不识货。”

凯里、马卡斯和艾达同时一愣，然后又都笑了。

“你果然很有趣，怪不得父王和王兄这么喜欢你。”

“……”她哪里有趣了？说出来她改还不行嘛，她可不觉得被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子喜欢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凯里，有什么事？”祈福仪式一结束，卡尔就大步走了过来。

小野猫在外人的面前表情是不是太丰富了点？“没什么事。听说王兄请了人来祈福，我就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凯里面露担忧。

“没什么。”不着痕迹地瞄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奥罗拉一眼，卡尔大步走进了前厅。

凯里一愣，跟着瞄了奥罗拉一眼，这才发现这个祭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暗自懊恼自己的不小心，也跟着进了屋。

“奥罗拉，辛苦你了，要来喝杯酒水吗？”迎客送客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马卡斯做，因为身为女官的艾达需要照顾殿下，在他们心中，所有的礼仪规范都不如殿下来的重要。

“嗯，好。”奥罗拉笑嘻嘻地点头应下，然后自动跟了进去。

马卡斯愣了愣，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奥罗拉的背影。他不过是客套一下，通常并不会有人答应，可是这个人……马卡斯作为最后一个，也只能跟了进去。

各自就坐之后，众人都疑惑地看着泰然同坐的奥罗拉。

这是要留下来吃晚饭了？

而奥罗拉，像是没有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一样，接过艾达递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嘿，心理素质不错啊。黎雅扯了扯嘴角，对这个小祭司更加感兴趣了。

“黎雅，把你的石榴放下，马上就要吃晚饭了。”艾达就不明白了，这黎雅怎么这么喜欢石榴，难道不觉得吃起来十分累人吗？

“放心吧艾达，我吃得下。”这点石榴算什么，完全不占位置。

“黎雅。”这是她今天吃的第几个石榴了？卡尔微微皱眉，“艾达，以后黎雅每天只能吃三个石榴。”

“是，殿下。”艾达恭敬地应下。

“诶？为什么？”黎雅惊得瞪眼。

“不然没得吃。”坦然地移开视线，卡尔捻一粒葡萄丢进嘴里。嗯，今天的葡萄挺甜的。

“……”

殿下，您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威胁一个只是多吃了几个石榴的可怜人？再说了，您宫殿里每天都要接收大量的石榴，做属下的帮忙解决不是挺好嘛，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只是几个石榴而已，还是您不喜欢吃的石榴！黎雅郁闷了。

可怜她现在寄人篱下啊！等着，等有一天她独立了，非要一天吃上三十个石榴不可！

愤愤地瞪卡尔一眼，黎雅咔嚓咔嚓地啃着手上的石榴，然后郁闷地吐籽。

“这位大人是……？”

卡尔、艾达和黎雅之间的互动引起了奥罗拉的注意。

卡尔殿下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而且看样子还跟殿下身边的人相处得很融洽，这女人是谁？

“黎雅是我的助手。”马卡斯微笑着做出回答。

只是奥罗拉并没有从这个回答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这女人的背景是什么？什么时候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跟殿下关系怎么样？或者说，这个女人是殿下的什么人？

奥罗拉只有十五岁，而且是神殿里纯洁的祭司，但这不代表奥罗拉什么都不懂，平民出身的奥罗拉，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正因为这样，没有陷入黑暗依然纯洁的奥罗拉才会引起大祭司的注意，被带回神殿教导，最近才转到王宫里的祭司院工作，以增加经验和体悟。

所以现在，奥罗拉绝对不详细黎雅仅仅是马卡斯的助手，因为那样的身份不足以让这个女人如此理所应当地呆在这里，惬意地……啃着石榴，跟其他人说笑。

不过奥罗拉也知道，马卡斯的意思是不会向她这个“外人”透露更多的信息了，所以奥罗拉识相地没有再问。

“黎雅，过来坐。”

黎雅现在左边是马卡斯，右边是凯里，三个人正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三颗脑袋都快黏到一起去了，卡尔看着不爽，便开始召唤。

“诶？”还沉浸在对话中的黎雅没能明白卡尔的意思，抬头见卡尔指向自己旁边的位置，就更不明白。

她在这坐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过去做到他身边？而且他不是不喜欢与人亲近吗？

“还不快过去。”

见黎雅不懂，马卡斯和凯里同时出手，在黎雅腰侧戳了一下。

黎雅下意识一扭，回神，起身走到卡尔身边坐好。

“殿下有事？”黎雅十分疑惑。

“嗯，没事。”凉飕飕地看了看凯里和马卡斯戳了黎雅的手，再将视线移到两个人脸上，看到两人表情僵硬了之后，满意地收回目光。

“……”黎雅嘴角抽了抽。

这位殿下今天想干点什么？

“黎雅才进宫不久吧？王宫里的生活还适应吗？”奥罗拉笑眯眯地看着黎雅。

难道这小祭司真的看上卡尔了？黎雅挑眉，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卡尔。

“嗯，跟我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黎雅难得在卡尔面前端正了坐姿，笑容端庄和蔼地面对奥罗拉。

这是黎雅公事公办的对外模式，尤其是遇上想要套话的人，黎雅都会摆出这副姿态，这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虽然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是卡尔名下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牵扯上卡尔，作为一个称职的属下，不给上司惹麻烦是基础，黎雅既然决定成为卡尔的属下受卡尔庇护，那她就会做好一个属下该做的事情，不然卡尔倒霉了，她也好不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卡尔、马卡斯和凯里就因为这句话，将黎雅之前的饲主定为某国王族。

024　我的家在东方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卡尔、马卡斯和凯里就因为这句话，将黎雅之前的饲主定为某国王族。

“之前的生活？”奥罗拉好奇地看着黎雅，“黎雅之前是在什么地方生活的？”

“……”小朋友，刨根问底是不好的，难道没有人教过“好奇心会杀死猫”的道理吗？“东方，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隔了三千年的时空。

东方？众人开始思考。这东方，说的是赫梯境内的东边，还是赫梯以东？若是赫梯以东的话，是到了亚述吧？

“黎雅是亚述人吗？”奥罗拉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有点兴奋地看着黎雅。

她一直在哈图萨城里生活，认识的人也都是哈图萨的本土居民，这对好奇心重的奥罗拉来说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因为这样她就没有办法知道哈图萨城以外的事情了，可是她想知道。

“……”黎雅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是故意的吗？

扭头一看，黎雅一愣，随即笑了。

作为特种兵的黎雅平时有很多特别的训练，其中的一个就是窥探人心，从一个人的神态、语气和小动作来判断其内心真正的想法以及所说话语的真假，所以当看到奥罗拉清澈没有阴霾的眼神时，黎雅就知道她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并非是处于某种阴谋，或许她的前几个问题是在试探卡尔和她之间的关系，但是当听到有关她的生活之后，奥罗拉的提问就纯粹是出于好奇心了。

知世事，却不为污秽所染吗？真是个奇特的孩子。

“不，是在更远的东方。”黎雅的表情变了，变得温和而随意。

她想跟这个孩子交个朋友，她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反正她有三年的时间去观察研究不是吗？就像卡尔对她好奇，所以将她留在身边观察研究一样，她也会跟奥罗拉交个朋友，然后看看她的这份纯真会存留到什么时候。

“比亚述还要远？”那是什么地方？平明出身的奥罗拉并没有接受过高等的教育，而她进入神殿的时间还短，现在还处于努力学习的阶段。

“嗯，比亚述还要远，很远很远，在这片大陆与大海相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古老、神秘而又强大的国家，那里是我的家乡，是我最终要回去的地方。”黎雅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语气悠远，带着怀念。

“海？赫梯的南北两方也有海。但是大陆东边，那里有海吗？”学识渊博的马卡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哪本书里有提到过东边的海。

“赫梯的南北？”黎雅愣了一下。

赫梯不是在小亚细亚吗？这个地区哪有海啊？黎雅将脑海中的世界地图调出来，放大小亚细亚地区，然后立刻就明白了马卡斯口中的“海”指的是什么了。那是地中海和黑海。

黎雅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为这个时代，也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就仅限于某个微小的范围，是某个地区人口密集的地方，这个范围之外的无人区隔绝了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或者是水域，或者是山脉，这些成为了他们探索世界的障碍，因而那些无人区之后的不同的景色，没有人去探究，也没有人为他们讲述。他们自以为是的广阔，其实就如井底之蛙看到的天空一样，以为是全部，但实际上只是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

“不，那不是海，海比那还要宽广，还要危险，也比那更加壮美。”黎雅的叙述宛如亲临其境，带着让人无法怀疑的坚定。

“你见过？”卡尔终于开了尊口，表达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嗯，见过，我甚至乘船远航跨过了一整片海域，有数十个赫梯那么大。”只是闲聊，给他们增长点见识，应该无所谓吧。

“数十个赫梯？！”奥罗拉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她实在无法想象那到底有多大，而且还全部都是水，“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回想起当时在海上茫然不知所处的感觉，黎雅赞同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来赫梯？”奥罗拉还不知道黎雅刺杀国王的事情。

“呃……”她为什么来赫梯？就因为一把剑的独裁，这原因能说吗？当然不能！“突然发疯，想来看看。”黎雅皮笑肉不笑地想要敷衍过去。

卡尔、马卡斯、凯里和艾达黑线，鄙夷地看向哄骗小孩的黎雅。

黎雅耸肩，不以为意。难不成要告诉奥罗拉她是专程来刺杀赫梯国王的吗？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值得宣扬。

“黎雅真是勇敢，竟然因为发疯就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奥罗拉敬佩地看着黎雅。

“……”这真的是夸奖吗？

“那黎雅想家吗？黎雅有家人吗？”奥罗拉继续提问。

其他人继续旁听。

“当然有家人了。”她又不是孙悟空，“当然也会想家啊。”她想念她的电脑，想念她的手机，想念她的家人、她的战友。那个时空里，值得她想着念着的太多了。

众人沉默。

“现在想回去吗？”卡尔再次开口。

黎雅果断摇头。就是想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又回不去。

“为什么？”想家却不想回家，难道是饲主不好导致生活不美好？凯里皱眉。

“我还有必须要做完的事情不是吗？”黎雅偏偏头，笑。

“今天准你多吃个石榴。”卡尔绝对不会承认他心疼了，看着黎雅无所谓的笑容，他心疼了。

“诶？”黎雅愣了。

话题是怎么突然变成个石榴的？

话题就此结束，晚饭也准备好了。

卡尔寝殿的规矩是吃饭时不能说话。这倒也不是个规矩，只是卡尔本来就不喜欢说话，吃饭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导致跟着卡尔一起吃饭的人都会自觉闭嘴。

于是乎，一顿饭吃的安静又和谐，晚饭之后，奥罗拉心满意足地走了。终于有一个从哈图萨城外边来的人了，终于有人能告诉她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

甜甜一笑，奥罗拉蹦蹦跳跳地回了祭司院。

“王兄，你还真是作孽啊。”奥罗拉一走，凯里就忍不住打趣起卡尔来。

“嗯？”卡尔挑眉，表示不解。

“凯里殿下是说，奥罗拉小祭司对殿下您一见钟情了。”黎雅啃着被奖赏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