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对方是谁？”卡尔突然提问。
“……属下不知。”凯一愣，然后垂头。
“我是随便问的，你就随便说。”跟对方有过接触的凯是最有资格猜测对方身份的。
“……我觉得……对方似乎认识黎雅大人。”
“怎么说？”黎雅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对方在牵扯到黎雅大人的事情上，都会做出极大的退步。”
“比如……对方没有直接干掉你，是吗？”黎雅眯起了眼睛。
她在这哈图萨城中认识的人并不多，而且非常集中，都在这王宫当中，但是是谁呢？有一个名字，再一次在黎雅的脑海中划过，如同之前的某一次一样，灵光一闪。
“是的。”
虽然凯并不觉得自己对黎雅来说有多重要，也不认为失去他黎雅会有多伤心，但是对方明明发现了他的威胁性，却没有杀掉他，明明别的地方都做得滴水不漏，偏偏在他这里让出这么大的一个漏洞，这让人无法不怀疑。
“有人选吗？”黎雅认识的人少之又少，用排除法一一排除之后，剩下的人屈指可数。
“我想……我有。”
－－－－－－题外话－－－－－－
当当当当~第二更来了~没有第三更啦~咕咕~我有木有很乖啊？诶嘿嘿~
106 公主驾到
十天之后，亚述的和亲队伍在五王子马利的指引下，到达哈图萨。普利莫、卡尔、凯里、黎雅以及赫梯的一些高层官员作为代表，聚集在哈图萨城东南方向的王门门口。
远远的，就看见一宝马香车在一队步兵的保护下缓缓而来，走在前面的，是以马利为首的赫梯骑队。
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做成了轩车的样子，顶盖用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与车体连接固定，四周是红色轻纱围绕，风吹，纱帘动，便能看见车上坐着的女人。
说女人似乎有些不准确，在黎雅看来，那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已。
等车队逐渐走进，王门前的众人才看清了车上的女孩。
女孩身着华服，红褐色的头发整齐地盘在头顶，只有几缕碎发，随风轻轻荡漾，而最能吸引黎雅注意力的，是女孩那没有表情的冰冷的脸，和没有情绪起伏如死水一样的双眼。
这就是亚述的第一公主？一个精致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车马停下，卡尔和黎雅立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恩利尔尼拉里。
只见恩利尔尼拉里和已经下马的马利一起走到轩车前，恩利尔尼拉里伸手撩开纱帘，而马利则恭敬地抬起一只手臂，扶杆一样地站在车前。
黎雅微微挑眉。马利的性子有些张扬，还真少见他这么乖顺的样子。
亚述的公主优雅地起身，扶着马利的手臂缓慢地下车，然后由马利扶着，端庄地走到赫梯众人的面前。
“请问，哪位是卡尔王子？”礼貌的用词，高傲的语气，一开口，就引起了众人的不快。
“我是。”卡尔也很不喜欢这位公主的语气，所以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还要冷硬一点，听得普利莫、凯里和马利都是一抖。
“你好，我是亚述第一公主，拉瑞娜·伽苏拉维亚。”拉瑞娜微微弯腰，向卡尔行礼。
“嗯，你好。”卡尔礼貌地点点头。
沉默，明明有一群人站在这里，却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那么，欢迎拉瑞娜公主来到哈图萨。”黎雅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开口。
其实她本来是不打算开口的，因为这个公主的气场太过孤傲，若是开口，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场面也不能就这样僵持着，这才硬着头皮开口。
“你是谁？”果然，黎雅刚开口，拉瑞娜不带感情却带着点质疑的视线就飘了过来。
“公主猜猜我是谁？”预料中的结果，黎雅却没有退步，下巴一扬，近乎挑衅一样地开口。
对待高傲的人，不能放低姿态，放得越低，对方就越看不起你，越要踩你，反而是让自己的态度更加高傲，对方就软了。
这不，一看黎雅这高姿态，再看卡尔等王子对黎雅的态度毫无反应，拉瑞娜立刻就犹豫了，因为猜不透对方的身份地位。
“公主，这就是我为您介绍过的黎雅小姐，是卡尔殿下的近身侍卫，在赫梯军中声望极高。”
两个女人的僵持还没有开始，恩利尔尼拉里就匆忙赶了过来。
黎雅又是有点诧异。
恩利尔尼拉里，那个统领万军的将军恩利尔尼拉里，此时在这位公主的面前，卑微得如同一个仆人，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怕吓丢了公主的魂一样。
“你就是黎雅？”依然冷硬的声音，依然高傲的语气。
“正是。”黎雅满脸的笑容。
“在赫梯，小孩子就可以上战场吗？”
站得最近的几个人自然能听见拉瑞娜的这句话，偏偏几个人也都是比较了解黎雅的，听了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想笑，却不敢笑，一个个地憋着笑看向黎雅。
“怎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黎雅怒极反笑，“在赫梯，只要够强，就可以在战场上随心所欲。”
“那赫梯军中岂不是很乱？”拉瑞娜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关于这一点，拉瑞娜公主可以等恩利尔尼拉里将军有时间了，给您详细讲解一下。现在，根据我赫梯的礼仪，应该迎公主进宫了，不知道公主可以移驾了吗？”黎雅依然在微笑，但是卡尔已经看到了她笑容中的裂痕。
“要我走过去吗？”拉瑞娜微微皱眉，但也只是皱眉，黎雅注意到，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波动。
瞎子吗？虽然如此猜测，但是这个场合又不是提问的时候，黎雅决定稍后再来确定这个问题。
“不然呢？拉瑞娜公主想要跑过去吗？”
“咳，拉瑞娜公主，黎雅是开玩笑的，我们为公主准备好了马车，在城门内侧，请公主上车。”
普利莫干咳两声，黎雅瞄他一眼，退开了。
拉瑞娜再一次皱眉，看了黎雅一眼，抬步，走进王门。
“你等一下！”
虽然不愿，但出于礼仪，卡尔等几位王子和官员在拉瑞娜转身进城门的时候，也跟了上去，而黎雅则手快地抓住了恩利尔尼拉里的袖子，将人拽出了队伍。
“我还以为你会晚点才找我呢。”恩利尔尼拉里冲黎雅笑笑，笑容有些疲惫，有些无奈，又带着点莫名的绝望。
“我为什么要晚点？送公主进王宫又没我什么事情，我就是跟着来凑个热闹，刚好看到你了。火烧瓦舒卡尼城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恩利尔尼拉里叹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你们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我就离开了，那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就为了给这个公主送嫁？”
“……嗯。”
“公主的眼睛有问题吗？”虽然注意到了恩利尔尼拉里的情绪低落，但是这低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眼睛？没有问题啊，怎么了？”
“她的眼睛里，映射不出任何情绪来，没有灵气，更好像没有灵魂一样。”黎雅皱眉。
“没有灵魂……”恩利尔尼拉里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呵呵，这说法还真形象。”
“机会是不会白白砸在你头上的，若是不争取，就什么都得不到。”最终，黎雅还是看不惯恩利尔尼拉里那个死样子，给了点提议之后，就跑去追大部队了。
“问清楚了？”卡尔知道黎雅要做什么，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走在队伍的最后，见黎雅追了上来，就伸手，拉了一把。
“火烧瓦舒卡尼城的事情跟恩利尔尼拉里无关，他当时不在，从他嘴里也得不到任何的有用信息。拉瑞娜公主的眼睛没有问题，看来是心有问题。”黎雅的双唇一开再一合，两句话就说完了。
“拉瑞娜公主的眼睛？”这是在说什么？卡尔没明白。
“没有，就是看公主双眼无神，还以为她是瞎了，刚刚问了恩利尔，不是。”
“是嘛。”对于这些，卡尔根本就不关心。
这拉瑞娜公主又与他无关，他管她的眼睛做什么。
一行人从王宫的南门进入，先带着拉瑞娜去谒见了国王陛下。
“赫梯王日安。”
“国王陛下日安。”
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黎雅发现国王陛下似乎精神不太好，比前几天更加萎靡了，只是强撑着摆出气势来。
“嗯。拉瑞娜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国王陛下慈爱地笑笑。
“不辛苦。”说完这三个字，拉瑞娜就闭上了嘴，垂着头，姿势恭敬地站着。
黎雅挑眉。这高姿态是刻进骨子里了？对谁都这样？这面对国王陛下，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她可是要给国王陛下当儿媳妇的啊，就不怕国王陛下阴她？再说了，她身边的恩利尔尼拉里都急成那样了，看看那张帅脸，要多扭曲有多扭曲，这公主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呢？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国王陛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声音也更加低沉了一点。
“没有。”拉瑞娜的回答依然干脆。
“我听说，亚述是送来了他们的第一公主，就是这样的教养？”国王陛下的脸色冰冷冰冷的，语气也冰冷冰冷的。
“赫梯王，拉瑞娜公主她……”
“你是什么身份？”国王陛下一个冷眼瞟过去，恩利尔尼拉里立刻就闭上嘴了。
黎雅看不见拉瑞娜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抬起头，直视着国王陛下，长久地直视着。
恩利尔尼拉里急得焦头烂额，即使是在战场上面对最棘手的战斗，黎雅也没见他急成这样，才一小会儿，脸上就都是汗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
“国王陛下，我听说亚述的拉瑞娜公主可是个冰山美人呢，等着俊逸的男子用如火的热情去融化。看来不假呢。”黎雅撇撇嘴，抬腿，就最后走到前面，路过恩利尔尼拉里身边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欠我一次。”
恩利尔尼拉里松了一口气。能帮他这一次，欠她十次都成！
黎雅走到拉瑞娜面前，笑嘻嘻地绕着拉瑞娜走了两圈，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这高贵冷艳的气质，可不是哪国的公主都能驾驭的了呢。你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有点笑容，得多好看啊。”
“小野猫，你又要干什么？”国王陛下放软身体，靠在王椅上，满眼笑意地看着黎雅。
“没想干什么，刚刚因为有事情没看清楚，刚刚瞅着这背影，越看越心痒难耐，所以国王陛下就原谅我突然跑出来的无理举动吧。”转身面向国王陛下，黎雅俏皮地吐吐舌头，但是目光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担忧，对国王陛下身体状况的担忧。
“现在看清楚了？”国王陛下笑。
“嗯，看清楚了。”黎雅笑着点点头。
“觉得跟我赫梯的女人比，怎么样啊？”
“跟赫梯的女人比？”黎雅嘴角抽了抽。这是在报复她站出来解围吗？“国王陛下倒说说要具体跟谁比？娜姬雅侧妃？咱们赫梯的公主？还是哪位贵族的夫人？”
“就跟你自己比比吧。”
“跟我？”黎雅一愣，又扭头看了看拉瑞娜，“这要怎么比啊？家猫和野猫，有办法相提并论吗？尤其还是只波斯猫。”黎雅勾了勾嘴角。
“那你可别跑远了，不然看中的主人可要被人家抢走了。”国王陛下摇头失笑。
“都是主人在选猫的，哪有猫选主人的。”黎雅皱皱鼻子，“陛下，您看公主远道而来，也该累了，就让人安排公主去休息吧。”
“你说的算了？”国王陛下收敛了表情，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是啊，我说的算啊，陛下听还是不听？”黎雅一嘟嘴，撒娇一样。
“行，行，你说的算。去吧。”国王陛下摆摆手，然后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这个动作，在几个月之前，黎雅还从来没有见国王陛下做过。
身体先于大脑，黎雅快步走上去，扶了国王陛下一把。
国王陛下一愣，叹一口气，便任由黎雅扶着了。
走下王座之后，伊莱恩也赶忙上前，跟黎雅一起扶着国王陛下离开。
“抱歉了拉瑞娜公主，父王最近身体不适，怠慢了。”国王陛下一离开，普利莫就笑呵呵地走到拉瑞娜面前。
“愿陛下早日康复。”即使说出口的是嘱咐，拉瑞娜的语气也依然保持着那种让人不快的感觉。
“多谢。”就连长袖善舞的普利莫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公主到底是在嘱咐还是在诅咒啊？太难交流了！
“那么，公主请随我来，我带公主去安排好的宫殿休息。”
“麻烦普利莫殿下了。”恩利尔尼拉里赔笑赔得脸都要抽筋了。
卡尔冷眼旁观。
“卡尔王子不跟着一起吗？”走到卡尔身边，拉瑞娜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卡尔。
恩利尔尼拉里一愣，看向卡尔。
“不，我还有事。”
拉瑞娜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卡尔。
卡尔挑眉。怎么？他不去还不行吗？他还想等着黎雅出来之后一起回去呢。
“公主，卡尔殿下是真的很忙，我们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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