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地顺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十年前,在殿下厌倦了下奴的服侍之后,主人多半是认为下奴伺候人的技术太差惹殿下不喜,让主人家错失了讨好殿下的良机,所以主人将下奴从大少爷身边调离,专门送到了这种奴隶学校参加高强度短期培训。那时除了常规服侍人的课程之外,下奴还被指定必须修满特殊调、教课程的学分并取得最优。那种课,的确……很……难熬。不过,教奴隶如何从疼痛中体会到快、感,对下奴而言真的很实用。”
莫想云这样平淡地陈述鲜血淋漓的过往,那些因为我而加诸在他身上的残酷折磨,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却让我的心丝丝抽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抚平他刻意隐藏起来的那么深的伤痛和阴影。
原来他竟以为十年前是我厌倦了他。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升级为女主,我又怎么可能放手,让他从我身边离开?
现在,我唯有继续向前走,避开有可能触及到他往日阴影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前面就是安全点,多功能体育馆的门好像还开着,不用我们费力气弄,这应该算是我们提前完成任务了吧,会不会有奖励呢?”
莫想云并没有我这般乐观,他凝神望向敞开了一道缝的门内,在嘈杂雨声中努力分辨里面的声音,眉头渐渐皱起。
“殿下,多功能体育馆内好像有活动。”莫想云将双扇门轻轻推开了一点,亲眼看清里面的情况后,补充道,“像是私斗赌博。殿下,我们是否伪装成普通来参加的观众,低调一点混进去?”
我点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门口还犹豫什么?我收敛了一下外露的霸气,率先进入体育馆内。
这个多功能体育馆面积不算小,四面是逐层升高的简易座椅,中间围出的场地像是一个拳击场的大小,场内正有两个少年奴隶在打斗。围观的人不多,也就十几个,分散坐在台子周围,显然都将精神集中在了场上,似乎暂时没人注意我们。
我思量着是不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再找找还有没有干燥的毛巾或者替换的衣服,让莫想云处理一下被雨水淋透的绒衣。
莫想云却引着我走向一个不起眼的小桌子,那里有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正将目光投向我们。
抢在那个保安发问前,莫想云说道:“下奴的主人想看比赛,请问怎么下注?”
那个保安的眼神越过莫想云扫了我一眼,见我只是个衣着普通的生面孔女人,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便例行公事地说道:“现在是10元下一注,进场看最低买10注,这局就可以买,你们压哪个?”
莫想云知道我身上的现金在小超市购买物资时已经消耗殆尽,显然是没有100元光明正大进入安全点,神情略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脑子里思量着是不是找点值钱的东西先压上,或者干脆把银行卡塞给这个保安。
那保安却见多识广,看我面色迟疑,就补充道:“压东西不行,只收现金。你们也懂这种比赛见不得光,我们可不想留下把柄。你们若不想下注免费看是不行的,哪凉快哪待着别来这里添乱。”
“场上那两个都是这学校的奴隶学员么?别的奴隶可以参赛么?”莫想云忽然问了一句。
“一般都是,外人很少搀和。那些奴隶学员通过比赛也能分到一点积分,兑换特需品。下注的多数是校内教职工。看你们面生,新来的么,在什么部门?”保安见莫想云像是懂行的,絮絮叨叨介绍了一通,发现我们还在犹豫,不免眼中多了一丝戒备。
我急忙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保安,陪着笑脸讨好道:“我是替一个大人物跑腿的,送点礼物给校长。事情办完了听说这里有热闹看,想来消遣一下。大哥帮帮忙,你看这场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我们此时下注没什么意思,先让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吧。”
我之所以这般低三下四,一来是手里没钱人穷志短,二来是意识到至今系统还没有提示说我完成了任务,我强烈怀疑是必须在坐标点很近范围内才能被判定到达,而那个坐标点就戳在比赛场地正中。nnd,也不知道他们这种私斗几点才结束。我若一直傻等下去,万一不是坐标点范围的事,而是因为我的物资收集进度条未满,那不是亏大了。
话说回来,我偷了车子顺手牵走了车上的瓶装水,进度条已经从90%提高到了99%,还差的那1%的物资究竟是什么?
保安毫无障碍地收了我一瓶水的贿赂,这才指点道:“要不这样变通一下吧,你这个奴隶如果也下场比赛,说不定观众会觉得新鲜刺激,下注更踊跃。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只有让自己的奴隶参赛的主人才能挂账下注进去看。一会儿若是赢了钱,你许给我两成好处,我就放你进去。”
我兜里没钱,又不想与这种小人物纠缠,想着先混进去再说,与莫想云眼神交流。
莫想云显然比我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对我点头示意。
我得到了支持,放松了许多。在没钱的时候,我很难抑制骨子里市侩的本质,张嘴压价道:“只给你一成好处,否则我们就不看了。”
保安本来就是虚高喊价,今日下注的看客又不多,他生怕我真的走人,最终接受我的压价,将我们放了进去,还招来场内维持秩序的人,叮嘱了几句。
我找了最贴近坐标点的空座位入座。仍然没有获得完成任务的系统提示。我看了看左右邻近坐着的几人,发现都在为场内那个穿着黑短裤明显占优势的少年打气加油。
其他人可能买的是穿白短裤的家伙,那家伙的短裤已经被血水染成了红色,摇摇晃晃靠在台子栏杆上,大口大口喘息。他身后座位上的看客叫嚣着驱赶催促他坚持战斗,扳回败局,更有心狠的,竟然试图推搡着他去场中,不想让他再休息。
莫想云突然对我说道:“殿下,那个穿白短裤的少年奴隶与小舞长的很像。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莫想云这句话信息量好大,脸盲症的我暂不评论白短裤少年的容貌,只是静心凝神仔细琢磨了一下,才理解到莫想云隐而未说的意思。我尝试跟着他的思维节奏回答道:“你现在就想下场去参赛?别告诉我,你以前在奴隶学校短期培训的时候,也玩过这个。”
莫想云微微一笑,眼中赞许我的聪慧,也并不否认我的质疑,难得肯与我说他的想法:“奴隶参赛如果获胜会得到积分,这种积分通常可以换到校内的紧俏物资,比如止痛药、提神药什么的。殿下的收集物资进度条还差1%或许与此有关。再说您下注赢了钱,可以买点私货。奴隶学校保卫处的仓库里通常有一些闲置的武装物资,那都是政府定时定量拨发的,保卫处的人捞油水都是靠拿这些物资低价倒卖出去换钱。刚才那个保安说不定就做这种买卖。未来几天,只靠一把水果刀和您的神器不太安全,下奴建议趁此机会再搞点装备才更稳妥。”
“看起来你有必胜的把握?”我被他说得跃跃欲试,得寸进尺道,“其实,你这么做,也是想顺便让那个像小舞的少年少受点罪,对不对?”
我愉快地发现,莫想云看着我的眼神里除了温顺恭敬,还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欣慰,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俯首在我耳边,轻声叮嘱道:“殿下,请您用最大的赔率买下奴输,那个保安一定会为了钱配合您。水果刀您留着防身,若一会儿有不轨之徒输了钱来找您麻烦,记得自保还击。”
第48章 番外1:曾经的那些痛
番外1:曾经的那些痛
01
十四岁的莫想云,白皙的面孔精致的五官,已经显出了美少年的风姿。
他很安静很温顺,从头到脚都无可挑剔,守着奴隶的本分,可以一声不响以最卑微的姿势跪伏在主人指定的地方,一整天,或者更长的时间。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多么困难,他都不会违背。
现在,他的主人正在盛怒之中。
他跪的更加恭谨,不敢抬头,用手臂努力支撑着身体不敢倒下。任由监督者手中毒蛇一样的皮鞭抽打在他赤luo的身体单薄的脊背上。那里原本的旧伤痕还没有收口,又被一片新绽裂的鲜红鞭痕覆盖,他却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痛苦的口申口今。
“贱奴,一定是不会服侍人,这才几天,就让女王殿下玩腻了?”主人狠狠骂了一句,“模样也不差啊,脱光了连男人都会对你垂涎,看来只是缺调、教不懂风情。炽煜太宠着你了,跟他久了让你忘了本。让我想想,据说磐石星奴隶高级技术培训学校对学员要求十分严格,就送你去那里短期培训,补补你该学的课。”
是啊,奴隶该学的课程,他的确需要好好补一补。
否则他脑子里的妄念总是压不住,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什么人。那种喜欢不是对父兄的忠诚与敬爱,也不是对其他善良人的好感与依赖。而是一个少年对少女的那种,羞于启齿的爱慕之情。
不过那是雪郡主殿下,高高在上,与他有着云泥之别。
他在她眼中只是一件廉价的物品,玩腻了就会丢弃。
哪怕是说过十年的游戏之类的话,那也只是随口说说吧?他真的还可以再活十年,那么久么?
所以主人的惩罚是对的,让疼痛占据他的感知支配他的身体,让他彻底清醒一下。
去学奴隶该学的,不去想奴隶不该想的。
曾听别的奴隶谈论过磐石星奴隶高级技术培训学校,那个地方还有个别称“黑暗森林”。真正到了地方,莫想云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森林,设了电网的高高围墙之内几乎寸草不生,只有天空永远阴沉,仿佛不见日光。
因为只是短期培训,主人家没有给他准备更多的行李物品。他只带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和一套替换的衣物。
学校内的奴隶宿舍区在最东面山脚下,是一栋类似监狱大楼的房子。
实际上,内部的格局也与监狱差不太多。
整栋楼对于奴隶学员而言只有一个出入口,进出都受到严格的管控。内部是挑高四层的大空间,每个隔间都是不邻外墙的,通过铁栅栏门采光。监视器遍布各个角落,没有一处死角。学员们八人一间,挤在鸽笼一样的方寸之内。最上层的隔间内有简单床铺,人也没住满,看起来整洁干爽;越往下越是拥挤,散着腐朽霉变的怪味。
然而这还不是最差的宿舍房间。
一般短期学员都没有资格入住这种正式的宿舍,他们会被临时安排在最底层中间的笼子里。四周环绕着正式的宿舍,众目睽睽之下被围观着,就像是笼中的观赏动物。
宿舍管理员最喜欢逗弄这些新鲜的“观赏动物”。奴隶学员也渐渐将围观这样的逗弄,当成了课余的消遣娱乐。
笼子当然是不需要床铺的,甚至没有单独的洗漱台和马桶。如果在规定的洗漱时间之外还想去厕所或者用清水,笼子里的奴隶学员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求得管理员的怜悯。
莫想云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从不知道奴隶学校内这些潜规则。他压抑着好奇很温顺地服从宿舍管理员的安排,被带进了宿舍底层正中的一间空笼子里。
此前,他带进来的所有物品,除了身上穿的衣物,其余都被宿舍管理员没收。而且那时他并不知道要拿回那些东西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隔壁笼子里的少年看来已经住了几天,怜悯地瞟了一眼茫然无措的莫想云,并没有多说,可着笼子的大小闪退到距离莫想云最远的角落。
莫想云也没有说话,感觉到邻居的排斥,他亦安静地挑了远离对方的位置侧躺在角落里,小心避开脊背上没有愈合的新伤。
莫想云从没有奢望过会得到铺盖,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是睡在大少爷卧房门口的地板上,偶尔伤病的太重,才会得到一条薄毯子取暖或者仅仅是为了遮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痕,免得污了别人的眼睛。他还在庆幸,分到了单间。即使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围观着的单间,那也比还有其他人在的拥挤房间能让他感觉放松一些。
不过莫想云的休息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宿舍管理员将高亮度的探照灯聚焦到了他住的那间笼子。高压水枪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喷射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莫想云的身体,他一下子全都湿透了。
他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对新进的奴隶学员的欢迎仪式。
在宿舍管理员眼中,新来的奴隶学员是新鲜的玩具,不好好玩弄一番岂不是可惜。何况又是短期培训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更要抓紧。
莫想云没有哭闹躲闪,他甚至很配合地爬起来,用奴隶最标准的姿势跪好,等待着宿舍管理员的命令。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乖巧听话的奴隶有更大的几率少受点折磨。
“新来的小贱奴,把衣服脱了。”有个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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