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国] 泪洒鄱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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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建国] 泪洒鄱阳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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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名片,便在马小姐的记录本上写下了我的姓名、地址和旅馆电话。
    我笑着问:“还没有请教这位年轻漂亮的经理小姐的芳名……”
    短发姑娘微笑着也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说:“我叫田中惠子。”
    “什么?”我接过名片一看,不由惊呆了,“日本人?”
    短发姑娘微笑点头:“是的,请多多关照。”
    一提到日本人,刚才交谈时那种自信和愉快顿时消失了。我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失陪”,便跟王水生走了。
    涂文兴见到我便打趣地说:“老兄真是风流,一下子就交上两个漂亮小姐。”
    “哪里,”我摇摇头,“是她们找我帮拍合影的,没想到她们一个是女日本鬼子,一个是女汉奸。”
    涂文兴大笑:“那就再打一场抗日战争嘛!”
    涂文兴和赵老板在庙里求了个上上签,决定马上燃放鞭炮,下湖探测沉船。表面上是打捞上个月在这里沉没的一艘驳船和船上的铝锭,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神户5号”上的那批财宝。我已经根据收集的资料画出了“神户5号”沉没地点水域图。涂文兴打算用仪器探测与潜水相结合,一片水域一片水域地寻找。
    当天仪器未发现目标,但潜水却捞上了两块铝锭,经事主辨认正是沉船上那批铝锭中的两块。出师顺利,大家兴奋不已,准备明天接着大干。
    回到旅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躺在床上休息,脑子里又开始构思我未来电影剧本中的情节。这时,服务员敲门说有电话找我,我只好从电影剧本中的战场“临阵脱逃”一会儿,去接电话。原来是马小姐打来的,说田中惠子小姐请我共进晚餐,准备派车来接我。我借口有事婉言谢绝了。
    涂文兴又打趣我说:“老兄怎么连李玉和那点勇气也没有,来个‘赴宴斗鸠山’嘛!”
    “算了吧!男男女女的,又牵扯上日本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行了,别闹了!我看以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果然,一连几天打捞一无所获,既没有再发现铝锭,也没有发现沉船,“神户5号”更是踪影全无。此问,惠子小姐又打来两次电话约我吃饭,我都推辞了。
    涂文兴顾不上开玩笑了,一筹莫展地说:“真见鬼了,那些沉船都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早说过,沉船都陷入时间隧道了,找不到的。撤吧,早撤比晚撤损失小……”
    “算了吧,你那套鬼学说还是留着去哄日本小姐吧!对我来说什么也捞不到这趟买卖可就赔了。怎么也得再搜索一遍,还得扩大范围。”
    “鄱阳湖这么大,扩大范围谈何容易。”
    “从空中搜索。我早想到过。租用直升飞机。鄱阳湖水深平均30米左右,从空中我想能发现沉船。老兄空中摄影怎么样?”
    “我可以试试。”
    “好,我马上和赵老板打个招呼。”
    赵老板在下湖打捞的第三天就携李会计游庐山去了,他们住在庐山的宾馆,每天用电话询问打捞情况。经他同意,我们忙不迭地联系直升飞机去了。空军方面说直升飞机这几天有任务,但尽量抽出时间满足我们,具体时间看情况通知我们,租金按小时计算。我们决定随时做好准备,同时继续潜水搜寻。
    第二天上午,我们正在湖面上潜水作业,一条安装有柴油马达的小木船驶来,船上一把花伞下,正是田中惠子和马秘书。
    惠子微笑着向我打招呼:“韩先生,您好!”
    我忙回答:“惠子小姐,你好!你们这是……”
    马小姐说:“我们总经理亲自请你来了!韩先生,你是不是要我们总经理三顾茅庐啊?”
    “哪里,哪里。你们也看见了,我真的很忙,对惠子小姐的美意只好心领了。我劝二位小姐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是危险水域。”
    惠子微笑说:“现在天气晴好,看不出会有什么危险。再说来往的船只不少,你们不是也在这里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是因为有工作不得已。据统计,风浪和湖怪现象最容易在晴好的天气中发生,天气越好就越危险。”
    涂文兴从水中游过来,扒在船帮,把潜水镜掀起,笑嘻嘻地插话说:“小姐,我们这位韩老兄可是个才子,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是著名的作家、摄影家、发明家……”
    我白了涂文兴一眼:“小心闪了舌头!”
    这时,另一条小船上拿对讲机的水手叫:“涂总经理,郭秘书来电话说直升飞机一小时后就到。”
    涂文兴爬上船,抓过对讲机和郭小兰说了几句,然后对我说:“老兄,有劳你和小兰一起去湖岸迎接直升飞机,顺便把这两位小姐也引回去。”
    涂文兴又转身对惠子他们说:“惠子小姐,他的确忙,马上就需要他进行空中摄影。不过,我保证他今晚一定去你那儿赴宴。”
    我忙给他们介绍:“这是田中惠子小姐,马萍秘书。这是打捞公司的涂文兴副总经理。”
    惠子点头欠身:“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马小姐也说:“如果韩先生今晚上不来,我们可要找涂总经理要人喽!”
    涂文兴笑着:“错不了。二位小姐请!”
    我乘的小船也装了一个柴油马达,速度比人力划船快许多,和惠子她们的那条船一前一后向星子县方向驶去。
    马小姐在后面叫:“韩先生,您是否到我们船上来,谈话会方便些!”
    “对不起,我得赶快去迎接直升飞机!”
    突然,惠子乘坐的船马达不响了,船也停了,一问才知道是马达坏了。我们这条船只得回头去接应她们。
    我皱着眉头问那个驾船的干瘪老头:“多长时间能修好?”
    老头边用扳手摆弄着机器边说:“说不好……”
    这里离湖岸还很远,依然处于老爷庙危险水域。一团雾气正莫名其妙地在湖面上生成,东北岸的老爷庙已经被遮得看不见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中冒了出来,我马上警觉地想到不少船和人正是驶进雾里后便永远地消失了……
    我沉不住气了,说:“别修了,用我们的船拖着你们走!”
    在两条船上只找到了一段系船的旧绳子,用它拖船刚驶出几十米就断了。
    此时,雾却越来越浓。我急了,叫:“惠子小姐!马小姐!快上我们的船离开这儿!”
    马小姐问:“怎么啦?”
    “这雾是危险信号!快过来!”
    马小姐扶着惠子小姐慌忙起身。两条船在微波中起伏着,时合时离,惠子迟迟不敢跳。
    我拉住她的一只手,叫:“快点儿!”
    惠子鼓足勇气一跳,却一脚踩偏,一只皮鞋滑落,她一声惊叫,身子歪向水中。我顾不上多想,手疾眼快地将她抱住。她跌在我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我,脸色煞白,浑身在发抖。我忙把她放在船上,安慰说:“没事了,别怕!放开手。”
    我回身对欲捞那只鞋的马秘书叫:“别捞鞋了,快跳过来!”
    船家老头急忙叫:“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我吼道:“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要钱!”
    马小姐摸出几张大票塞给老头说:“不用找了……”
    我拉着马小姐跳过船来说:“快照顾惠子!”
    我又对着正美滋滋地数钱的老头说:“你快过来!”
    老头摆手:“我不能扔下船,你们先走,我慢慢划……”
    雾已经包围了我们,四周什么也看不见了,时间不容耽误,我命令:“开船!开到最快!”
    水手把马达开到最大,小船破雾直驶而去。
    我还嫌慢,叫:“再快点儿!”
    水手苦着脸回答:“不能再快了!”
    我操起备用桨,奋力划了起来。
    我们终于冲出浓雾,前面星子县的湖岸又显露出来。回头望去,浓雾如同巨大的棉团,沉重地压在湖面上,狰狞恐怖。
    惠子正惊魂不定地依在马小姐的怀里。
    我看见了湖岸上的郭小兰和作为标志的红旗,直升飞机正带着马达的轰鸣出现在远处的天空。我未等船在岸边靠稳,就迫不及待地跃上岸去。郭小兰正点燃了给直升飞机指示目标的彩色发烟罐,我一把夺过她的对讲机,呼叫:“涂文兴,你怎么样?”
    对讲机传来涂文兴的声音:“老兄,你上岸了?直升飞机到了吗?好大的雾……”
    “喂,直升飞机到了!雾很危险,请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雾区,靠上最近的岸!”
    “不行啊!能见度极低,几米外什么也看不见,怕撞上船,也辨不清方向,不知向何处……”
    “那我带直升飞机去接应你,用直升飞机马达声引你们出来。注意保持联络!”
    直升飞机降低高度,停在空中,放下软梯,我抓住软梯爬上去,对机组人员说:“湖上出现大雾,不能作业了。但他们在雾里很危险,救人要紧……”
    直升飞机风驰电掣地驶进雾里,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呼叫:“涂文兴,听见直升飞机马达声了吗?”
    对讲机传来涂文兴的声音:“听见了,从我们一侧飞过,无法说清方向。”
    看来只有飞临他们头顶,才能救他们出来。我问机组人员:“能不能再降低高度?”
    “不行!这样已经很危险了。”
    “那么放下软梯,我下到软梯上观察,用对讲机和你们联系……”
    “那你太危险了!”
    “顾不上了,救人要紧!”
    我用保险绳把自己固定在软梯上,垂吊着随直升飞机在浓雾中往返穿行。我无法看清下面的水面,只能估计与它的距离。我边用对讲机呼叫,边四下搜寻。
    突然,眼前雾中出现了巨大的黑影,是一艘大船!直升飞机正带着我向它撞过去,虽然直升飞机的速度不算很快,可一旦撞上我将骨断筋折!让直升飞机停车或避让都来不及了,大船甲板上的巨大黑影瞬间近在咫尺!
    我大叫一声,热血涌上头顶。
    突然,我发现右边立着桅杆柱子一样的东西,我急中生智,一把抱住它,并急切地松开腰间保险绳的锁扣。软梯与前面的物体沉闷地撞击了一下,瞬间被直升飞机带走了,我则留在了船上,冷汗湿透了内衣。当我顺着柱子下滑,脚踩到了盖有帆布的货垛时,不由瘫坐下来。
    对讲机里传来机组人员的呼叫:“韩先生,发生了什么事?请回答!”
    “我掉到了一艘大船上,请马上返回来接应我!速度放慢些……”
    这时我听见了惊叫声,一回头只见几米外的甲板上有两个像是士兵的人架着一个姑娘,我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显然把他们吓呆了。
    突然,那个姑娘一声尖叫,猛然挣脱两个士兵的手,向我跑来,哀求地叫:“先生救救我!”
    我发现跑过来的姑娘被绳子五花大绑,她一个踉跄,我忙上前扶住她。这时我看清她留齐颈短发,浓刘海,漂亮的脸庞和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惊恐和哀求。看样子她只有二十岁,穿着白色中式大襟上衣,黑裙子,打扮犹如半个多世纪前的女学生。
    这熟悉的形象一下子使我惊呆了!
    姑娘一声惊叫,往我身后直躲。只见一个士兵的刺刀已经逼过来,并发出一声问话,我听不懂。我伸手护住姑娘,厉声向士兵发问:“你们是什么人?绑架妇女是犯法的……”
    姑娘忙惊叫:“先生小心!他们是日本鬼子!”
    这时,对手已经向我刺来,经过部队格斗训练的我本能地侧身躲闪,躲过刺刀。但我想到身后还有个被反捆双手的姑娘,便用左臂挡开刺刀。对方“呀”的一声又向我刺来,我一时火起,上前一步,左手抓住刺来的枪身,握着对讲机的右手砸向对方的眼睛,紧接着飞起一脚,对方立刻惨叫着向后摔了出去,枪已经到了我手里。
    “先生,小心!”姑娘又惊叫起来。
    另一个对手的刺刀从侧面向我猛刺过来。我顺手用枪一挡,格开对方的刺刀,并猛地将枪刺向对方。对方被划伤了,大叫着向后摔倒,同时向我开了一枪,子弹从我头顶上飞过。
    这时,四周都响起了日语的喊叫声和脚步声,我拉着姑娘转过货垛就跑。
    前面雾中人影晃动,跑步声传来。我们拐了一个方向,在货垛夹道中奔跑,但前方雾中又传来日语的喊叫声。我停下来,不知该往哪儿跑。急中生智,我掀开货垛的帆布,推着姑娘一头钻进去。货物是一些木箱,我们紧贴着木箱蹲着,盖着帆布,帆布缝隙透过一丝光线,使我们勉强可以看见相互的表情。姑娘紧靠着我,浑身在微微发抖。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机组人员的呼叫:“韩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回答:“日本鬼子在搜捕我们,很危险!马上赶来救我们,请注意听我的呼叫!”
    姑娘惊奇地看着我手中的对讲机,我已经意识到她就是我小说里描写和多次梦见的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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