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尹啸突然逼近方小路的脸前，轻声道：“你是为这个生气吗？那我今晚就让你真正变成我的女人吧。”
“你……你不要乱来啊！”方小路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地说着，边向床里边靠了靠。
华尹啸顺势一伸臂，将方小路揽在怀中，两人倒向了雪白的大床。方小路惊呼出声：“啊——”但只有半声，后面的声音被什么堵住了。
方小路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感受到双唇上传来的柔软温热的触觉，大脑暂时罢工了两秒。然后……
“啊！你……”华尹啸痛呼出声，口中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谁让你亲我的？呜呜……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呀……呜呜……”方小路又气又急，眼泪吓出来了，边骂边指控，还抽出手拼命擦嘴唇。
见方小路哭得梨花带雨，华尹啸却笑了，心情竟有点雀跃，温柔地再次揽过方小路的头抱在怀里道：“好了，别哭了。我不碰你了，我们睡吧。”
“你是坏人……呜呜……色狼……”方小路越想越伤心，只要能想到的骂人的名词，基本上都用遍了。
华尹啸苦笑：这样就算色狼了？那要是用对别的女人的态度对你，你还不得上吊？偏偏自己最近像是着了魔，天天都想看看这丫头。不管她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总能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此时见了她哭泣的样子，竟然只想拭干她的泪，不敢再有冒犯。
“你骂吧，只要你别哭了。”华尹啸轻声叹息——命里的克星呀！
方小路继续骂着：“色老头……呜呜……臭大叔……死蟑螂……呜呜……”
骂着骂着，渐渐没了声音。
华尹啸奇怪地低头一看，咦？这丫头哭着骂着怎么就睡着了？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华尹啸轻轻伸出手，覆上方小路的脸，轻沾睫毛上残留的泪痕，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一张躲在角落流泪的小脸，抽泣着说：“阿啸，我想我娘了，你可别告诉爹呀。”
“媚姐姐，娘是什么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个更小的少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
……
华尹啸心中的某个角落悄悄地动了动。
桌上的烛光摇曳着，流尽了最后一滴残泪，屋子里终于暗下来。
黑暗中，只有匀均而微弱的呼吸声。
第四十三章 发现荒园和秘牢
早晨，方小路伸个懒腰，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睡得还好吧？”华尹啸问。
“嗯。你怎么睡在这里？”方小路还未完全清醒。
“都叫你别哭了，你看，现在眼皮都肿了。”华的语气温柔得让方小路背上真冒冷汗。
想起来了！方小路终于清醒了，跳起来跪在床上指着华尹啸的鼻子道：“你这个无耻的色老头，昨晚竟敢那样对我！”
还是睡着时比较可爱！华尹啸无奈地掏掏耳朵，淡淡地说：“我要离开鬼愁崖一段日子，今天就出发。”——昨晚原来是来道别的。
“什么？你要离开？今天？”方小路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再次确认。
“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吗？……那好，我去找爹商量商量，这次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办吧——毕竟，还是早点给他老人家生个孙子的事比较重要。”华尹啸一脸为难地说，心里却偷笑不止。
“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身为少主，你怎么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快去吧。”方小路心都快被他吓停了，脑袋摇得像拔浪鼓。
“你乖乖呆在这里，别到处乱闯，更别打逃出去的主意。鬼愁崖可不是寻常地方。”华尹啸怎么会看不出方小路的心思？
“我又不会武功，怎么逃？”方小路矢口否认。
“哼，就算你逃得出去，我也一定有办法把你再捉回来。”华尹啸警告加威胁——尽管这丫头会点古里古怪的身法，但他也不相信她能逃得出铁桶似的鬼愁崖。
“你放心吧，这里好吃好喝的，我才不走呢。”方小路口是心非地保证。
……
在目送几匹快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方小路跳起来狂呼：“自由了！自由了！”
“少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小裳看见方小路忙忙碌碌地把衣柜里很多从未穿过的的衣服拿出来打包，不安地问。
方小路贼溜溜地四下望了望，附在小裳耳边问：“小裳，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少夫人，你又想逃跑？”小裳吓了一跳。
“哎，哎，你小声点，”方小路捂住小裳的口，低声道：“教主，华尹啸和水护法他们都出去了，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呀！我带你一起逃出去，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小命不保了。”
这样才是要小命不保呢！小裳翻白眼……可是，真的好有吸引力哟——离开这里，从此不用再担惊受怕，多好啊！
“可是，这里守卫森严，我们怎么逃出去呀？”小裳很快变节了，毕竟自由是很有诱惑力的。
“没关系，我会先做好准备。”方小路自信满满地说。
“怎么准备？”
“当然要先把包袱收拾好，”方小路边说话，边把梳妆台里的首饰拿了几件出来放到包袱里，心道：谁让你亲我，偷你几件首饰小作惩罚——人家下山也得用钱是不？
“然后呢？”小裳还真是很担心。
“然后就探查地形呀，熟悉了道路，才能避开巡逻的守卫呀！”
“这里的道路我熟！”小裳很激动。
“那不行，你熟悉的都是大家常走的路，容易被人发现，我们得找一条比较隐蔽的没人走的路才行。”关于逃跑，方小路还是很有心得的。
“那该怎么找呀？鬼愁崖上有这样的路吗？”小裳沮丧地问。
“嘿嘿，事在人为。鬼愁崖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条偏辟的路！小裳，我去探路，你只要呆在屋里打掩护就行了。有人来了就说我在睡觉。”方小路早就计划好了。
“少夫人……你……不会扔下我自己跑了吧？”小裳紧张地问。
“放心，我怎么会那么没义气？你把包袱保管好，我总不能身无分文地跑出去吧？”
“嗯！少夫人，你可千万要小心呀。”小裳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放心吧，瞧我的好了！”方小路溜进华尹啸的房间，推开后窗，出现一个杂草丛生的园子——这是她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
方小路爬上窗台，轻轻跳落在园子里，拍拍手掸去手上的灰尘，又对着小裳拍了拍胸脯，示意小裳关好窗，然后猫着腰向园子深处走去。
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方小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只秋蚂蚱从草丛里惊飞起来，方小路吓出一身冷汗。深呼吸一口气，方小路鼓足勇气继续向前。转过几个弯，来到了一个破败的木门前，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咦？这是什么地方？”方小路低声自语，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木门，想推个缝隙出来，不想门上的锁“啪喳”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原来因为岁月的侵袭，这锁早已朽坏了。方小路从推开的缝隙往外瞧，原来又是一条小路，虽然也很僻静，但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走动，因为路面很干净，也没有杂草。方小路的心沉到谷底——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路，却还是避不开无常教的人。她也不想想，这鬼愁崖是无常教的老巢，怎么可能会有完全没人走动的道路来让她逃跑。当然，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园子是个例外。
尽管失望，方小路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弃。正想到门外看看，就听见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那老怪物可真横！”
“就是，这么些年了，还骂得照样有劲儿，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你说，教主怎么不把他关到大牢里，偏生单独为他建了这么间秘牢？”
“那是教主的事儿，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看这老怪物像是很有本领的样子，可能教主想从他身上得点什么东西吧。”
“我看也是这样……管他呢，午饭送过了，我可不想再去听那老怪物唠叨，晚饭该七十六和七十七送，我们俩今天算是完成任务了。”
声音渐渐远去。
听了听路上再没什么动静了，方小路才悄悄打开门走出来，然后又轻轻把门拉上，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纰漏。略想了一下，好奇宝宝方小路便往刚才说话的两人来的方向摸了过去，心想：我倒要去看看这是个什么老怪物！——完全忘了她出来冒险的初衷。
又拐过几个弯，这一路上竟然没再碰到守卫，方小路暗自庆幸。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是一扇坚实的铁门。
第四十四章 秘牢中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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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路见了铁门，失望得很。不想门内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老子正休息，哪个龟儿子又来打扰老子？”
方小路小脸一拉，怒道：“你骂谁呢？”——终究不敢太大声，怕引来了无常教的巡逻使。
“咦？怎么是个女娃娃？”那声音奇道。
“要你管！”方小路哼道。
“小女娃，你是这无常教的人？”那声音放柔了点。
“我……我也是被抓来的。”方小路压低了声音，紧张地看看四周。
“呵呵，小女娃，你哄谁？你要是被抓来的，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声音嘲弄地问。
“你小声点！我正在找逃跑的路呢，谁想到会这么倒霉，找来找去找到个破牢。”方小路不满地跺脚。
“嗯？你是从那边牢里逃出来的？”
“也不是……”方小路脸红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跟这人说自己是被华尹啸给捉了来做那个的？
幸好那人也没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道：“你不用担心，老子这里平时都没人来，只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会来一趟……小女娃，你走过来让老子看看。”
方小路奇怪地看了看，这秘牢明明是一个山洞，洞口又有扇密不透风的铁门，他怎么看？口里问着：“你看得到么？”脚下不觉往前挪了几步。
就见那铁门上突然露出个两寸见方的小洞，一双狼一般的眼睛贴在洞口往外正看着方小路。方小路吓了一跳，问：“老……老伯伯，你是谁呀？”
“我是谁？老子都快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哈哈……”虽然在笑，笑声中却满是苍凉的味道。
“你被关了很久了吗？”方小路的同情心又在泛滥了。
“也不久，才十多年吧。”还在笑。
“十……十多年？”方小路差点咬到舌头。
“小女娃，你与这无常教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小的洞口的那双眼睛突然锐利起来，因为方小路一身干净的浅蓝衣裙怎么看也不像个囚犯。
“我和无常教怎么会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今天好不容易溜出来想找条逃跑的路呢。”方小路有点沮丧。
“你是被他们抓来做丫头的？”
“也算是吧。”
“想逃出这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唉，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呢，今天看来是没收获了。”方小路不理会他，自顾说着。
“喂……小女娃，你明天还来不？”大概是关得久了，这洞中的老头难得与别人这样说会儿话。
“我还来做什么？”方小路奇道，“我还要再去找路。”
“你……你再来一趟嘛，最好能给我弄点酒来。”秘牢里的老头吱吱唔唔地说着，突然客气起来，不再“老子老子”地了。方小路却似乎听到了口水嗒嗒的声音，不禁菀尔。
“好吧，我明天再来一趟。”方小路本就是个善良女孩，再说，要逃出无常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可别忘了呀。对了，你记得避开送饭的时间，其余时间这里都没人来。”老头好心提醒。
“为什么？”方小路有点不解。
“嘿嘿……都被老子骂怕了，哪个还敢来？”老头还很得意。
“……”方小路无语，挥挥手，悄悄地顺着原路返回。穿过荒园，轻轻打开窗户，手在窗台上一按，便跳上了窗台——别看方小路学武功笨手笨脚的，什么翻窗爬墙之类的却是从小练就的本事。
小裳听到响动，看到方小路跳进了屋子，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少夫人，你真的没有扔下小裳！小裳可担心死了。”
“我说了要带你一起走的，怎么会扔下你？我是那种人吗？”方小路小脸一板。
“小裳实在是害怕嘛……少夫人，你找到路了吗？没被他们发现吧？”小裳紧张地问。
“咳，凭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们发现。”方小路吹起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