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文明竞技场- 第108部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颓势下的选择

　　　　见到陈小楚和赵云率领的大量骑兵进入山春城内部，森兰丸感觉压力一瞬间增加了几倍，原本想着靠自己的武艺击杀敌将，然后乘乱突围，没想到遭遇这样的变数。

　　　　“此人难到就是他们的主君吗？”见到裴元庆也停下了动作看向陈小楚微微额首，森兰丸不由的想道。

　　　　“主君大人！”源门次郎带着新卫军一众将校来到陈小楚面前，齐齐鞠躬施礼道。

　　　　陈小楚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野因高说道：“你受伤了？伤到要害了吗？”

　　　　“不碍事，不碍事，主君大人，这只是些许小伤而已。”小野因高轻轻的锤了一下胸口的刀伤，露出勉强的笑容道。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就给你治疗。”陈小楚说完看向源门次郎道：“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一种被无视的情绪充斥了森兰丸的心中，看着陈小楚不急不缓的听着源门次郎的汇报，还不时的打量自己，森兰丸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顿时忍不住说道：“你就是主导这次战斗的敌军统帅吧，用了如此卑鄙的办法，难道不觉的羞愧吗？我听说华夏乃是礼仪之邦，崇尚荣耀和信誉，那么怎么会用如此下作的战斗方式？敢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来战斗吗，东瀛传说着汉国丞相诸葛孔明先生曾经对孟获七擒七纵，这才是真正的王道，真正的华夏文明的战斗方式，你如果真的是来自华夏的统治者，那么就效仿诸葛孔明先生放了我如何，如果我下一次被你击败，我一定会对你心服口服的。”

　　　　“哦。”陈小楚听见森兰丸的这段话，不由的笑了，看着他身后一脸畏惧神色的残余守军士兵微笑着。

　　　　“裴将军，让你屈尊做教官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劳烦你去阵前和小卒厮杀，之前是我太过相信了情报，低估了守军的实力，真是不好意思。”陈小楚没有理会森兰丸，而是看着裴元庆微笑道。

　　　　“无事，是我自己一时技痒而已，既然陈大人亲自来了，我也不好再玩下去了，请陈大人定夺吧。”裴元庆闻言笑着收回双锤，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坐骑，命令新卫军收拢整队。

　　　　“这是准备进攻了吗？”森兰丸听见陈小楚和裴元庆的对话，心中警惕的想道，面前的那些大汉期门郎和白马义从，人人弓箭上弦，劲弩机括扭动瞄准，这样的阵势让森兰丸开始有些急躁，力量的对比太悬殊了，最后一丝突围的可能性也被掐灭了。

　　　　“给你们最后的投降机会，足轻丢弃兵器，蹲地投降，我会放你们回家，武士脱下所有的防具和武器，我会给你们切腹的机会。”陈小楚纵马往前移动了几步，确保自己的话语可以让对面的人听到，指着中央的空地继续道：“如果拒绝投降，下场就是和山春城一同化为灰烬，这是最后的机会，现在，要投降的就站到中间开始动作，不投降的请后退，我会给你们表达忠烈的机会的。”

　　　　陈小楚的话刚刚说完，森兰丸就感到身后的军心产生了非常大的不稳，不少足轻轻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相互扭头看着彼此的表情，每个人的脚都开始站不住了。

　　　　“卑鄙，下作，无耻，这不是王道的战斗，你这样的方式还想吞下东瀛人的一切，占据这一方天地吗？这样是得不到所有东瀛人的支持的。”听完陈小楚的一番鼓动，森兰丸感觉到大势奔泻的颓废感，顿时气恼的看着陈小楚说道。

　　　　“占据？支持？”陈小楚看着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的森兰丸继续说道：“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想过占据这里的任何地方，也没想过去获得所有东瀛人的支持。”

　　　　足轻们陆陆续续开始逃离残余守军坚守的阵型，扔掉手中的竹枪奔向陈小楚一方，然后蹲在那些被新卫军看管的俘虏周围。

　　　　“我的战斗方式是什么样子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但是我的坚守你却没有发现，你说的没有错，华夏是礼仪之邦，但那是对待臣服者使用的交流方式，这是一种高高在上者自我抑制的道德克制罢了，对待想要相互摧毁的敌人，是不需要任何礼仪的，至于你觉的我利用收敛尸体的村民进行掩护，在道德上有所亏欠，那不过是你内心不愿意承认失败的理由而已，此刻你的同族正在我华夏的千村百镇中烧杀抢掠，任何的道德约束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暴行，唯有压倒性的力量才能制止这一切，当具有压倒性的力量之时，道德约束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道德只存在于自我约束的表面，真正具有约束力的，是表面下面的其他因素。呕心自问吧，你的抵抗是为了什么，当我做到了不伤害任何村民，不掠夺任何财物，只击溃你们的军事组织的时候，你内心的大义名分还剩下多少？我此刻在做的，是正义，既然觉得道德占据主要作用，那就投降吧。”

　　　　“这是，正义吗，对我们来说如此残酷的正义？”森兰丸看着麾下大部分足轻都离开了他们固守的阵势，屈服的蹲在了新卫军的旁边，顿时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在面对英格兰的战斗中，这些人勇猛无畏，在前田利家的鼓舞下，击败了几名东瀛统治者心中无法战胜的圣殿骑士，但在这一刻，这些曾经勇猛的士卒，却因为这个男人的三言两语顺从的蹲在一旁。

　　　　森兰丸知道这其中有力量悬殊的因素在里面，但更重要的是俘虏他们的人是东瀛人自己，这才是最大的决定性因素，这是一种非常能瓦解抵抗的群体效应，人与人之间因为有单纯的差异而发生战斗，也会因为有类似的共同点而放弃抵抗。

　　　　“化为灰烬还是切腹，快点选择吧。”陈小楚看着无力阻止足轻离开的森兰丸出言道。

　　　　“火焰···灰烬···。”森兰丸的嘴中喃呢道，仿佛又回到了重生之前的那一刻，左手条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膝盖，在死亡之前的记忆，身躯被砍杀的痛苦犹如烙印一般留在心中，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明智光秀那张高高在上轻蔑的眼神，“信长公，我不能死，我还要看着你降临在这个世界上，还要去实现我们心中理想的世界。”

　第一百九十七章　炙热之峰（感谢一切即成空投出的宝贵月票）

　　　　森兰丸艰难的迈动着脚步，行走到陈小楚的近前，看到面前警惕着的一众新卫军士兵，缓缓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抵抗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收刀回鞘，森兰丸缓缓的将自己的佩刀举过头顶，呈现在陈小楚面前，然后单膝跪地，低下头道：“请允许我军投降，给予我们王道的处置吧。”

　　　　“不愿意切腹吗？”陈小楚有些皱眉的看着森兰丸道，这些武士是绝对不能放走的，有他们在，随时就能组织起一支军队来对抗自己，是真正具有威胁的存在。

　　　　“死过一次的人，对生命是具有非常大的眷恋的，我不会去坚持一切，我想活下去，来自华夏的统治者，你能接受我们吗？”森兰丸低着头试探的说道。

　　　　“想改变阵营投靠我？只是为了活下去吗？”陈小楚有些诧异这个绝境中做出选择的武士，直接开口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而且如果你存在我的麾下，对我而言只是一种威胁而已，基本的理念都无法相同，如何共处？我尊重你们，才给你们选择死亡的方式，如果你贪恋生命不愿意自己动手，我军刀剑之下，你们可是没有一个可以得全尸而终的。”

　　　　森兰丸抬起头，看着陈小楚有些不甘的说道：“难道是看不起我们的勇武吗？我们不奢望可以得到地位，只要可以活下去，我们愿意去做签军。”

　　　　“签军？”陈小楚闻言疑惑道。

　　　　“是的，就是签军。”森兰丸眼神坚定的说道：“在我们东瀛的文明史上，曾经被游牧系所入侵，战败的被俘者，成为了游牧系的签军充当攻城的先锋，只要可以活下去，我愿意成为您麾下的签军。”

　　　　“求生的欲望如此的强烈吗？”陈小楚看着坚持的森兰丸思索道，一个人为了生存下去忍辱负重，一定是为了未来更加远大的图谋。想起艾米丽对断崖堡的描叙，陈小楚觉的对方的提议似乎可以接受，“你不会是想活下来，找机会逃跑，然后以后来击败我吧，不过我可不在乎这个，我现在确实需要力量，你从我说不占据东瀛人的城町开始，就猜到我以后会去攻打英格兰人了吧，既然你舍弃了武士的荣耀和尊严也要活下去，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一名新卫军士兵接过森兰丸呈上的佩刀，然后送到了陈小楚的面前。

　　　　“这武士刀不错，倒是蛮锋利的，像是名器。”拔刀出鞘，陈小楚看了看森兰丸的佩刀，称赞道，扭头看了一眼小野因高，示意对方上前，小野因高立刻鞠躬小跑靠近。

　　　　收刀回鞘，然后随手抛给了小野因高，陈小楚慢慢扭转马头对小野因高说道：“这是你的奖励。”看向注视自己的新卫军士卒，陈小楚高声道：“山春城守将已经投降，此战，是新卫军的胜利。”

　　　　“胜利。”“我们胜了。”森兰丸交出兵器后，其麾下的旗本武士全部颓废的坐在地上，见到如此场景的新卫军士卒，不由的高举兵器欢呼道。

　　　　“源门次郎听令。”陈小楚面容一肃，然后看向源门次郎说道。

　　　　“臣下在。”源门次郎立刻低首应声道。

　　　　“取出山春城的粮食储备，除了我们可以带走的部分，其余全部分给这些投降的足轻，收缴所有降军的兵器，不留下一根箭矢，那些都是你们新卫军的战利品，另外，命人用绳索将降军中的武士捆绑起来，每个人相连在一起，记住，从现在开始，饿他们一天，以后每天只有一顿饭，现在立刻去办，办完之后，放火烧城。”陈小楚静静的说道。

　　　　“遵命，臣下立刻去办。”源门次郎听完后立刻转身，开始命令新卫军士卒动作起来。

　　　　森兰丸非常的顺从，没有一丝的反抗，见到自己的将军如此动作，麾下的旗本武士也只好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心理，被绳索捆绑起来。

　　　　“只要可以活下去，我就有机会逃走的。”森兰丸看着靠近的新卫军士卒心中想道，虽然不明白陈小楚为什么要挥军进攻英格兰人的势力范围，但是森兰丸可以肯定的是，陈小楚一定会遭受挫折，只要在战场上有一丝的混乱，自己就有机会逃走，英格兰军队的实力，并不是眼前见到的这些华夏军队可以击败的存在。

　　　　“嗯？为什么用铁链？”森兰丸看到套在双手的镣铐，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但很快就克制住了，新卫军的士卒居然用铁链束缚住了自己，这无疑增加了自己的逃跑难度。

　　　　小野因高警惕的看着森兰丸，见到对方被束缚住双手后，畅快的说道：“山春城的守将又如何，还不是狼狈的被捆绑着，没有了一丝荣耀和尊严。”

　　　　森兰丸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并未理会小野因高的挑衅，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不断发布指令的源门次郎身上。

　　　　“居然敢无视我，你们几个，再找一副铁链过来，链住他的双腿。”小野因该看到森兰丸那高傲的表情，气的想要拔刀，但苦于陈小楚已经答应了留森兰丸一命，因此不敢真的动手，只能想些其他的办法来打击森兰丸的精神。

　　　　“这不过是强者落难时的待遇，平时铐起来，到了战场上再解开对吧，我已经有了做签军的觉悟，来吧。”森兰丸看着奔跑的几名足轻拖过来的铁链，坦然的说道，带上脚铐虽然奔跑是会受到一些限制，但是并不妨自己行走。

　　　　众多物资开始装载在马车上，包括被投降的足轻武士抛下的兵器和护具，山春城外，源门次郎指挥着俘虏领取剩下的粮食。

　　　　足轻们低着头，领取到一袋袋粮食，然后便被新卫军的士卒放行，直到领取着粮食走出一段路，足轻们还不时回头的望着后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放走了。

　　　　“主公这是为了什么放过那名敌将呢？”赵云跟着陈小楚离开山春城，看着那些山野中散乱的足轻身影，有些疑惑的问道。

　　　　“子龙，待会你就知道了。”陈小楚带领众骑离开山春城后并未走远，而是停留在山腰上，观察着新卫军的动作。

　　　　静待了一会，便看到一辆辆装载物资的马车开始驶出山春城，而那些领取粮食的足轻，大部分都没有离去，不仅如此，周围很多村子里面村民，都开始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靠近下山的小路注视着离开山城的队伍。

　　　　“陈大人是为了打击前田军的影响力吧。”裴元庆见到被捆绑的森兰丸一行人，顿时有些明白的说道。

　　　　“没有错，权威就是靠植入意识构建的，要摧毁一支军队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