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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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莲-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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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北朝民风彪悍,莫说只是对男子有想法,就是真的睡了几个男人也不算甚么,可是那是天子,是皇帝!
    就算是皇后,也要守礼!一个臣女这样做,要真的追究一个御前失仪真的跑不掉,何况他的惠娘姿色平平,无法和宫中的萧贵人抗衡。
    萧贵人从小就陪伴在天子身边,若不是太皇太后有意考察一下这个侄女,说不定直接跳过手铸金人成为皇后。萧贵人容色浓艳姿态妩媚是宫廷上下公认的,背后还有一个太皇太后,这心思能讨了甚么好?
    “妇人短视之见!”何猛呵斥何惠道,“外面的事你一个小娘子懂得甚么?如今你兄长犯下了大祸,若是不加惩处,将来恐怕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祸事在等着!”
    “阿爷??”何惠还是第一次被阿爷这么训斥,吓了一大跳,她连连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含泪。
    “……”何猛原本就疼爱她,看见她双目含泪的模样,心下实在不忍。他操起鞭子对着嫡子几鞭子就是狠狠打下去。
    北朝和南朝不同,风气尚武,何猛也有几把力气,几鞭子抽下去,鞭鞭见血。
    “阿爷,阿爷别打了,别打了!”何齐被打的哀哀直叫,他长得这么大被母亲一直捧在手心上,哪怕他玩弄侍儿闹出人命,豆卢氏也是帮着把侍儿那一家子都给发卖到矿上去。如今这么被打,他真的吃不消。
    “阿爷,儿求你了阿爷!!”何齐被打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啊!!”又一鞭子下来狠狠的抽在他的腿上。
    “阿爷,儿要死了啊!”
    “阿爷,阿兄真的扛不住了!”何惠瞧着自己兄长身上的袍子都已经渗出血来,她也顾不得父亲正在气头上面,就要去抱何猛的手臂。
    “惠娘走开!”何猛一抬手就把女儿甩在一边,他手里拿着鞭子指着豆卢氏,“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啊?一个在外面闯祸,一个在天子面前闯祸,是不是要把这个家都作完了才肯罢休?”
    “阿爷?”何惠扑倒在地,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何猛这一句。
    “惠娘啊惠娘,”何猛简直痛心疾首,“你真当后宫是那么好进去的?你几个姊姊进去,天子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们一面,她们在掖庭里就如同守活寡!要是当时的事传出去,你当萧贵人会放过你?”
    “那些姊姊见不到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何惠看不上那几个姊姊,都是侍妾生的下等货色,进宫了还只是最一等的御女,哪怕是个世妇,都要好过许多。
    “你!”何猛差点没有被女儿这话气死,他不忍心像打儿子那样打女儿,对着何齐又是狠狠几鞭子下去,打的皮开肉绽才好点。
    豆卢氏看着儿子鲜血淋漓的伤口想去拦,又想起太后说的去博陵长公主那些赔礼道歉,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你简直是将一双儿女都教废了!”她放下帕子就听到何猛在怒斥她。
    “我教废了?”豆卢氏听到这话,几步上去就和何猛理论,“我至少还教了呢,你呢,你做了甚么事?”
    “你管过没有?家里这么大,都是我在操持,你呢一转头就和那些贱婢厮混去了,还生了诸多猪狗!正经的孩子你不管不顾,只晓得喝酒玩女人,你儿子还不是和你学的?我再怎么样,也没有教过他这个!”
    “你!”何猛气急,就要和豆卢氏分个胜负。
    豆卢氏压根就不怕,她几步上去双手抓住何猛肩膀一翻,眨眼间重重一响,何猛整个人就屁股朝下的墩在地上。
    “阿爷,阿娘?”何惠见着父母吵架甚至动手,原本心急如焚,如今瞧着两个打架,豆卢氏反而占了上风,不由得双眼发直。
    “你来打我啊,你打啊。”豆卢氏看着地上叫痛的丈夫冷哼一声。
    鲜卑女人就不是神马手无缚鸡之力的,豆卢氏出嫁之前不仅仅学骑射,更是连角力都一块学了。到了如今何猛都打不过她。
    “你、你……”何猛一手扶着腰部,手指着妻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家人们瞧着主人们闹成这样,一个个的忙着赶紧低头。
    “你说我教的差,你来教啊。”豆卢氏心性被激发出来,丢下这句话扭头便走。何惠瞧着母亲走远,连忙跟上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何猛在家人的搀扶下从地上起来,他见着上面涕泪满脸的嫡子,不禁悲从中来,拍腿大呼。
    豆卢氏受不了这气,当天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何惠百般劝解都不行,她只能看着母亲坐着犊车离开家里前往外祖家。
    虽说鲜卑已经在汉化,可是毕竟鲜卑已经在草原上过了那么多年。尊女的习性一直都在,至于汉人的那种受气新妇在鲜卑人中不流行,过不下去了,直接把财产一卷走人。甚至鲜卑女人还拥有对丈夫遗产的继承权,她们还真的不必指望着儿女过日子。
    何惠在屋子里哭了半日,她的乳母看不下去,“五娘子何不去劝劝郎主,去接娘子回来?”
    豆卢氏的娘家也不是甚么任人欺负的角色,再怎么样,哪怕是为了孩子们,何猛都不可能和豆卢氏和离,那么只需要去个人劝劝,劝的消气了就可以了。
    “阿姆,阿爷今日也说了我。”何惠一想起何猛说的那些话,她就垂泪,她喜欢天子有甚么错,就是在长秋宫中失仪了,天子不也是没说甚么吗?
    “五娘子。”乳母重重叹了口气,何惠就是被父母给惯坏了,当时两夫妻只晓得把嫡女捧在手心上,却忘记教礼义廉耻了,如今犯了错还懵懂不知,这再这么下去,恐怕将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郎主总是疼五娘子的。”乳母叹口气,“说的那些话虽然口气重,但是都是为了你好啊。”乳母劝道。
    “……”就算有万般委屈,何惠还是不可能说自己的阿爷会害自己。
    “可是……可是我真喜欢陛下。”何惠年少,情窦初开,见着那么好看的人,再想起母亲说过的那些话,一颗心都要扑上去了。
    “五娘子,可是宫中有萧贵人,你又该如何自处呢?”乳母叹气,“萧贵人身后是太皇太后,连皇太后都得对太皇太后恭恭敬敬,五娘子又该如何?”
    “我……”何惠一下子就卡壳了。
    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拓跋鲜卑册命皇后都是以手铸金人为准,若是手铸金人不成功,那么就算再得宠也没有。
    当年慕容皇后就是如此。
    “慕容皇后的确是不以宠爱得封皇后,可是她……”十三岁少女的心理哪里瞒得过乳母,乳母一看就知道了。“可是她活了几年啊?”
    能够成太皇太后这样的,前代那么多皇后里就出了这么一个。
    也不是每个皇后都能熬出来的,有些受气受苦,最后没熬过死在皇帝和宠妃前头的好几个。
    平常勋贵人家虽然没有宫廷中那么富贵,但是好歹能够平平安安。干嘛一门心思的往宫廷里钻?
    “而太皇太后不允许有何家女占据高位,掖庭中的几位女郎就是明证。”
    “……”何惠这下子彻底无话可说了,她那几个庶出的姊姊进宫之后,原本以为能够靠着何太后能够有个好位置,至少是六嫔,结果太皇太后大笔一挥直接成了只比宫人好那么一星半点的御女。
    这让何家脸面都丢光了。
    掖庭可不甚么好地方,掖庭的少年待诏和那些低位妃嫔们暗中相斗,而那些阉寺更是变态,有时候甚至还会向那些不受宠不见天颜的妃嫔下手,尝尝所谓的天家后妃是个甚么滋味。
    何惠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被如此对待,恐怕还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五娘子莫要多想。”乳母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些心思怀着也没有用,平城里多少儿郎等着五娘子去看,慕容家的儿郎最是俊俏,若是五娘子瞧上哪个,只管去和郎主提。”
    “……”何惠垂着头,不说话。
    太皇太后一路东巡,得知了青齐被平定的捷报,立刻准备启程回来。
    这一消息传到了平城,拓跋演当着人面,一副‘祖母终于要回来了,做孙子的好开心’的脸。回头对着萧妙音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回来就回来,姑母肯定是会回平城的。”萧妙音加了块茄子炒蛋到拓跋演嘴里,这会已经有油了,植物油在东汉就已经兴起,到了这会,杏仁油麻油奈实油,东西两市里不少,甚至价钱也不怎么贵。茄子更是早早的从天竺那边传过来,南边的茄子长得和树木一样,北方倒是和现代的差不了多少,这会已经有椿菜炒蛋了,她也让宣华殿的小厨房去弄个茄子炒蛋出来。
    宫中的人手很巧,她一声令下到了饭点东西就呈送上来了。
    拓跋演在宣华殿这里,不用在那些大臣面前那样端着架子,他和萧妙音坐在一张床上,床上就放着一张食床,食床上摆满了精致的食具,鎏金碗上的莲花纹在宫灯下熠熠发光。
    萧妙音一手持箸喂了拓跋演一口,她自己也尝了一块,味道还不错。
    拓跋演饮食上还是北方人,喜欢吃羊牛肉,喝用羊奶牛奶做成的酪浆。萧妙音生怕他饮食上不注意就成了短命的家伙,愣是要吃青色的菜蔬,拓跋演都由着她。这会地里已经不出场绿色的菜蔬了,就从汤泉宫那里送过来。
    结果这些菜蔬绝大多数都被萧妙音用来投喂拓跋演了。
    萧妙音夹了一箸的绿色菜蔬送到拓跋演嘴边,拓跋演听说过有些贵族家里很喜欢让那些美姬喂着用膳,甚至还让美姬就嘴哺酒,但这些习惯在拓跋演看来委实有点恶心,可是他对着萧妙音,那些恶心感觉完全没有了。
    他还有点小期待萧妙音会不会做那些香艳的事儿。结果她到如今只是拿着箸和食匕喂他。
    “怎么又是这个?”拓跋演瞧见萧妙音手里嫩绿的菜蔬,转过了头,他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孩子似的赌气,“我不要。”
    萧妙音原本是打算让庖厨用荤油把菜蔬给炒一炒,最后觉得还是烫一下拌上盐。宫中用的盐都是精盐,浇上高汤味道也不差,但是拓跋演就是一副不爱吃蔬菜的模样。
    “多吃点。”萧妙音这会真的是和哄孩子一样,东西都送到这个大孩子嘴边了,可是他还是在闹脾气。
    “人吃五谷杂粮,老是吃肉对身体不好,而且容易胖。”萧妙音说话的时候语气轻轻柔柔的,听得拓跋演格外舒服。
    “那是汉人的习惯”他道。
    “如今你不是倡导汉人的那一套么,这个也是。而且多食菜蔬,可以促进体内排毒,口里也不会那么容易出血。”其实宫廷内也不少这个,但是拓跋演少年人,食量大爱吃肉,负责准备膳食的御食曹也不可能把那些膳食都塞到皇帝口里去。
    “……”拓跋演听见她说胖,人胖是福气,不过萧妙音觉得一个个男人挺着肚子,简直就是难看的不行。
    “胖点不是很好么?”他道。
    “可是对身体无益,难不成日后出去,还得找匹能驮的动自己的马。”萧妙音凉凉的给他描绘着体胖的坏处,拓跋演看着她,张开嘴将那绿色的菜蔬吃到嘴里去。
    “满意了?”菜蔬的味道不错,不过拓跋演还是要缠着她。
    再这么缠下去,说不定待会就能直接滚到寝殿那边了,萧妙音夹了一块鳆鱼送到拓跋演的嘴里。
    鳆鱼出自淮北,如今淮北在魏国的控制内,这鱼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了。
    “阿妙你的口味和南朝人一样。”拓跋演瞧见银碗里的稻米饭感叹道。萧妙音喜欢吃绿色新鲜的菜蔬,用稻米饭,若不是他和她一起长大,还真的以为她是南朝人。
    “因为我的生母是南朝人嘛。”萧妙音笑笑,她又给拓跋演喂了些菜蔬。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箸,自己用饭了。
    拓跋演还准备享受她继续下去,结果半路上她就不干了。他自己持起箸瞧着萧妙音吃鳆鱼吃的很开心,可惜他还是不能接受鱼那清汤寡水的味道。
    毛奇见状让人将烤羊拿上来,这才让拓跋演过足了瘾。
    饭后两人四处走动了一个时辰,看了会书,讨论了下书中道义以及那些前人的笔迹之后,洗漱就寝。
    到了眠榻上,拓跋演动手动脚个没完。萧妙音躺着由他去,她时不时在他腹部的肌肉上摸一把,感受那温热紧实的手感。他年轻又常常练武,练的一身好身材,而且也不肌肉特别明显,刚刚好。
    他滚到一边去喘息不止,还不忘把萧妙音也一块搂过来。
    “……”她一身汗,想要去洗洗,但是两人身体就这么没有半点隔阂的贴在一起,她又忍了下来。
    “东宫回来了,日子又要小心了。”萧妙音听到他说道。
    “我还不是一样的要小心,我陪着呢。”她的手指在他的鼻子上一点。
    “也是。我们俩一起,谁也别落单了。”拓跋演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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