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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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狂妃-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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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生活,却被白龙蚕食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想让这具身体属于自己,哪怕只是在她照镜子的时候,能觉得这是自己就好。

红井缓缓地站起身来,她一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剪短白龙的长发,她要改变这个女人的形象,彻彻底底的改变。她不喜欢白颜色的衣服,也不喜欢她的如丝缎一般美丽的长头发。

伸手拿过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剪刀,一把对着墨般的发梢剪下去。

“住手,红井!”相独夏大骇,瞬间上前来,一手握住红井的腕子,阻止她的举动。

红井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相独夏却似做错事情的孩子,垂了垂眸,又在瞬间将她的手放开。

“你不舍得?是因为这是白龙的头发,对不对?”好像一下子没了兴致,将手中的剪刀放回到桌子上,才发现自己是个多么奇怪的人。红井突然讨厌起这样子反复无常的自己来。

“不是因为白龙,是因为你。”

红井苦笑,这样子的话实在太过动听,动听到几乎令她没有抵抗力。

“我不是什么龙族的王,也不是你们所期待的战争女神。”依然是当时在石洞中她说过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们的那些过去,相独夏,很残酷对不对?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前,你对白龙是不是真心,还有踏月……”

“不是的,不是这样。”他终于忍不住,将面前的女人死死按进怀中,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话。

相独夏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乱了,他在她屋外整整站了三天,三天来,他不知想了多少的话要对她说,也不知想了多少可能出现的场面,想过她哭想过她闹也想过她打他,可是唯独没有现在这样。

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刀子般,还有她所受的这些伤,他不敢多看,更不敢问起,他很怕勾起她对自己的恨意,他更惧怕她真的会离开自己。

现在她竟然开始怀疑千年前的那些事情,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没有踏月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很想告诉她发生在宣夜冥天的事,想告诉她踏月死了,还有踏月和叶空凌……可是话到嘴边,相独夏握了握手,依旧是缄口未提。

踏月的预言,最后的那句话,他打断了没有让她说出,却也只有他知道。

如果最后预言成真,他情愿红井永远不知道这些,永远的误会下去。

那样子,她会快乐。

可是,心里又很矛盾,他不想她离开自己!

就在这样子的矛盾纠缠之中折磨自己,相独夏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有些个相遇很残忍。

红井说的没错,是很残酷。偏偏他又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白龙看待,这张脸,这个身体,连同这个纠纠缠缠的长头发。我很讨厌这个头发,很漂亮又很麻烦,总之她一点也不是我,一点也不像我,和你有关联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们早就应该两清了。”她喃喃自语,木然地说出这些话。

“要怎样你才能相信?”他急了,扳过她的肩膀,被迫着她面对自己。

“我和沐暗尘的事,你又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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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五话 雕像(金牌加更)

“我和沐暗尘的事,你又相信么?”

她说着,目光逼视过来。

“我信你。”他对上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而不是她。”

红井默然,望着相独夏良久,话说不出来。

她明白他话里指的人是白龙,也知道这句话里并不只是单纯地在说“信任她”,而是对于她之前的那句“和你有关联的是她不是我”作了回答。

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上前来轻轻地将她抱起,走向床榻,而后慢慢将她放下来。

红井坐在床边上,看着男人转身走回到妆台前,拿起木梳子脚步又折了回来。

眼睛从她肩膀那刺眼的纱布上移开,相独夏皱了皱眉,继而坐到了红井的身旁。

她没有动,却是满脸的诧异。

相独夏手抚在红井的发顶上,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捋过,小心翼翼,手中的木梳子掠过她的耳边鬓间,慢慢地帮她梳理起长发来。

她心底一跳,涌上些莫名的情感来,但她确实又不想去阻止,便任由他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灵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房间里安静得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可以听的见,红井垂着眸子,看着自肩膀上低垂下来的发梢一点点地被他打理整齐。他似从来也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笨手笨脚的,有很多次都拽到她的头发,弄的她很疼。

他就总是轻声地问:“疼么?”

每到这时,红井就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索性也就不去理他。

终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又将散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掠到耳后去,这才放下梳子,定定地看着她。

“我从来不曾透过她去看待你。”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相独夏开口打破了沉默。

红井倏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如果她能忆起从前的事情该多好。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有样东西,我却必须要给你。”

相独夏说着伸手入怀,掏出样物件,轻放在红井的手心里,红井低头去看,目光落在那物件上,心中一震,酸涩的感觉瞬间涌上鼻尖,她吸了吸鼻子,才强制地压抑下去那股子微涩的钝疼。

却是一尊木头制的雕像。

落在手心上的分量沉甸甸的,单从这木头的颜色与质地上看,应该是水沉木雕,且是千年树龄的水沉木。

雕像是一个女子的轮廓模样,罗衫轻薄,裙裾短小,青丝散落飘逸,看那腰身十分的俏丽可人,只是相独夏故意将雕像背面向上放到红井手中,这尊像趴着面朝下,躺在红井的手里,使得她看不清雕像的面容。

红井突然就笑了出来。

相独夏诧异地看着她,眸子暗沉深邃,却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红井抬眸,“我刚才在想,如果这尊像没有雕刻脸,那会是怎么样的。”

言罢又想了想,红井觉得自己很是无厘头。

“鸦骨村那晚,你一直站着屋子外雕木雕送我,可是你刻的是佟青雾的脸。”红井说着顿了顿,当时的场景倏然浮现在脑子里,那时候她忘了他,也不信任他,她始终误以为古青青与他之间有些什么。

有一晚他照顾好了自己的饭食洗漱,无视自己的闹别扭而出了门去,那晚他一夜未归,却是在院子里一直守着她,为她刻下了尊小像。

想着,鼻尖的酸涩更甚,竟似再压抑不住,之前那笑容明明还僵硬在脸上,不知何故,眼眶却红了。

那尊雕像,在分水岭的时候,她还给了他,当时他重伤失去意识。

仿佛再度回到那夜,山谷中萤火虫漫天轻舞,她哭着同他生别。

脸上有冰凉的触感,直到相独夏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替她拭去眼泪,红井才发觉自己已经哭了满脸。

“你嫌弃我雕刻的不是你。”

红井点了点头,一时无语,眼光便又落在了手里的雕像上,她暗想,如果是她现在的样子,依旧是白龙这张脸,她倒宁愿这尊木雕没有被刻出五官。

哭了又笑笑,她将雕像翻转了过来。

“这个!是我!”几乎是在同时惊呼。

丽眸圆睁,红井也说不清自己是惊异还是惊喜。她拿起雕像凑到眼前来细细地打量,木雕上的女子微微浅笑着,双眼略弯成月牙,脸颊丰盈,鼻翼英挺,小小的嘴唇轻抿着,简直是栩栩如生,分明就是那个生活在西昆仑的自己!

这一张脸,她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这就是她,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啊!

“这三天来,你一直昏睡着,我便在外面雕这个,虽然只在那一晚见过你一次,可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永远都印象深刻。”

他口中说的“那一晚”,应该就是她入了梦魇,见到神秘水池的那晚。一想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红井但觉脸颊发烫,赶紧拿手捂了捂。

她低头看着雕像,极力掩饰着。

她的相貌,他就只在那时见过一次,可这尊像竟是雕得如此相像神似,他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这让红井有种感觉,似乎她真的就是相独夏倾心去爱的那个人,他对她的心,是真的。

无关乎前世,只说今生,无关乎踏月和白龙,只说红井。

“相独夏。”她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木雕像,思绪中不断地闪过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沉了很久才轻声道,“那天,我和上官妃对战,是因为想去宣夜冥天。”

轻笑,摇头,白龙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险境,是因为白龙永远不会向她这般冲动。

可是她所有的冲动,全都只是为了一个他而已啊。

“上官妃说,你人在那里。”

似有什么东西划着男人的心,相独夏心底一疼,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红井会轻易地答应与鬼族出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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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六话 唯独你(金牌加更)

“你跟我说,你去客栈拿回咒逐剑,我相信了,可是我等了一晚上你也没有回来,我再也感知不到你,也御使不了咒逐。”红井说着起身,走到相独夏身旁来,抬眸对上男人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道,“我一直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被这里的祭司发现了妖族身份,同杀破狼交起手来。”

话语到此,红井顿了顿,似有似无地一笑,而后错开了眼光:“可是我却忘了,妖王大人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

她最后的话,语气寒凉,竟是自嘲自怨自艾,她的一句“妖王大人”,如同一道硬生出现的鸿沟,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硬拉扯开。他想起在石洞中,那时她也这样叫他。

他喜欢听她喊自己“小瞳”,而不是什么妖王。纵使他是所有人的妖王,却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小瞳啊。

“我去了宣夜冥天,那里周围都布满了鬼族的结界,与外界隔绝,所以你御使不到咒逐。”

“去见你的女人?”红井冷笑一声。

“她,不,是。”一字一顿,怒意终于被面前这女人勾起,相独夏猛地伸手,修长的指捏起红井的下颌,他暴躁的话语就掷落在她的耳边,“我的女人只有你!”

这件事情,反反复复,到底要他说多少次,她才会相信。

烦躁的情绪充斥在内心中。

“红井我告诉你,你这样想问,我就直接告诉你,不管你生还是死,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你想也不要想。”

“不是我要离开妖王大人您,而是您不再在乎……”她话未说完,他捏在她下颌的手加重了力道,阻止她往下说去,红井吃疼,眼睛狠狠地瞪向相独夏,却在自己发怒的目光中,看到他的脸靠近过来。

唇齿之间,冰冷的触感,红井的后半句话便被他以吻…封缄,横置在了喉咙中。

他不再似从前那样温和,而是变得粗暴狠戾,记忆中的相独夏从不是这样的,至少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红井倏然有些怕了,在彼此的心跳与气息中,有一种凶狠的绝望,正要将她吞没。

红井紧握着手,攥紧手里的水沉木雕,以此转移身体上的战…栗。

腥咸的味道蔓延在口中,她的唇舌被他咬破,他似定要让她记住什么,非要到她疼才肯罢休。借由血所带来的蚀…骨…靡…艳绽放出生涩的痛楚,她疼,他的心会更甚。

她想了想,而后下嘴毫不留情,也将他的唇咬破。

他先是一怔,随即向她索取的更多。

身子轻颤着,若不是他始终掌着自己的腰身,恐怕她早也软倒下去。头脑比身体要清醒太多了,红井不觉苦笑,可悲的生…理反应,这具白龙的身体对相独夏有着自觉的眷恋熟悉。

她想应该想些什么,无奈脑子不听使唤,就连前一刻他说的话竟都空白一片,却又不知为何思绪里闪过古青青的明媚笑脸来,画面定格在那女孩子站在临院对着相独夏挥手微笑。

然后这张脸又变成了纳兰辛,她福身温和地唤“相公子”那模样。

再这之后,便是踏月。

仿佛一瞬间清醒了,手轻轻一松,红井放开了原本紧捏在掌中的木雕像。

(阿舞苦笑:我这是顶风作案么。。最近和谐风猛烈,但愿我这个不算违规。)

苦涩掠过嘴角,耳边是风轻拂而过,木头落地的声响并没有传来,水沉木雕被风元素托起悬浮在距地面两三公分的高度,红井只觉得身子一松,是相独夏放开了自己。

看来她这招还是凑效的。

彼此都狼狈不堪,呼吸凌乱着,她看到男人嘴边残留的血迹鲜红,估计自己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相独夏手一挥,轻风一扫过去,红井再抬眸看时,那尊木雕像已经被男人拿在手里。

但他却没有再次将东西递给她,而是随手将水沉木雕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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