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没了！”萧贺熹顾不上反抗，忙道。
燕泽古怪地瞥他，淡淡问：“有我爸的照片么？”
“你爸？燕小叔？”萧贺熹点头，“有啊，备注‘偶像’的文件夹。你可别删，你要删了我铁定跟你拼命！”
又一个他爸的脑残粉？
燕泽点开文件夹，一张一张地看下去，“你什么时候开始崇拜他的？”
“记事起就崇拜啦。”萧贺熹看他真没有要删的预兆才微微放心，好奇道：“你今儿怎么啦？那丫头知道你身份了？”
“嗯。”
“她怎么说？”萧贺熹觉得洛离要是敢说什么“我配不上你”之类的话，他果断不再支持她。
“她喜欢我爸。”
“她喜欢别人？”萧贺熹脱口而出，继而一愣，“她喜欢燕小叔？不会吧？燕小叔比她大三十七岁！她怎么能移情别恋呢！”
燕泽皱眉，满眼“你智商怎么这么低”的神色，“阿离喜欢我爸不对么？”
“哪里对了？”萧贺熹都急了，“先不说辈分关系，就冲着你现在是她男朋友她就不该有这想法！你怎么这么傻！”
“你不也喜欢我爸？”
“这不一样！”萧贺熹后背挺得直直的，正准备跟他说道说道，忽然觉醒，一愣，“你说她主要是崇拜，绝没有爱慕？”
燕泽眉头皱得更深，露出“你可真龌龊”的眼神。
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的萧贺熹呵呵一笑，“也是，燕小叔可是全民偶像，谁不喜欢呢？我爸都说我小时候就爱让燕小叔抱。”
“阿离希望我们的宝宝像爸爸多一点。”燕泽语气有几分怅然，“我脸部线条很刚硬么？”
萧贺熹眼角抽搐。早先他回京城聚会时聊起燕泽大家都觉得他孩子最好像女方，要像他才叫灾难……但这话不怎么好拿出来打击这个陷入爱情的男人。他想了想，觉得洛离的想法没错，因而点点头，“那丫头眼光挺好的。”
燕泽皱眉，“你笑起来也没多好看。”
萧贺熹：“……”
补一刀还不够，燕泽补充道：“我记得小时候五姐让我叫你姐姐，你也应的。”
“……”
这天洛离入睡前收到一条彩信。
一张有点眼熟的5岁孩子的照片，附带一句话：小心孩子长歪！
虽然没看出那是谁，但她感到了深深的恶意。因此她先截图，然后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洛离看建筑平面图的本事一流，但就是看不懂人物图和艺术画，广泛一点，她是没法从一个人的童年图想象他长大的模样。就是有人拿她五岁的照片让她认，她也看不出。所以，虽然洛离看这正太面无表情跟个小老头似的，但她就是觉得萌。
大抵是睡前看了个小孩，洛离梦到了她跟燕泽的宝宝。
燕泽给他取的小名是“阿九”。阿九四岁多一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她跟燕泽就在幼儿园对面的建筑物里偷看……
阿九坚决不肯吃学校的早餐，好在她也担心这个，让燕泽包了个饭团让他带着。其他小朋友都喝瘦肉粥，他啃着超级香的糯米饭团，一脸“我在吃满汉全席”的满足，刺激得他对面坐着的小胖子哇一声哭了，喊着他也要吃饭团……
幼儿园老师怎么哄也哄不住，其中一个便抱着阿九到蹦床里吃。
玩了一上午，午餐又到了。
阿九洗了手，很神奇地从书包里掏了一个紫薯饭团，而且比早上的那个大，继续吧唧吧唧地啃，当着所有同学的面。
“冷了吧？你怎么给他做这么多呢？”洛离心疼又不满。
燕泽说：“不是我做的，是爸爸做的。”
“哦，爸爸真好。”
“……”
老师哄不住小胖子，便又带着阿九到蹦床上吃。这回小胖子死活不肯吃幼儿园的午饭，一边哭一边跟着阿九，白白胖胖的脸蛋不一会儿就多了几条泪痕。
小孩的哭声很有感染力，班上其他的小孩有几个也快哭了。没办法，老师只能从阿九入手，“燕兰庭同学，你能跟陈晖同学分享么？”
“分享？”
“是呐，一起吃可以促进感情哦，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不要。”
“啊？”
“他太难看了。”阿九说完，低头继续啃饭团。
小胖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打了个嘹亮的嗝，抽抽噎噎地说：“你才难看，你全家都难看！我妈妈说我这是珠圆玉润！”
洛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上一代的遣词能力多重要。”
阿九放下饭团，“你看不出我像谁么？”
“谁？”大约是阿九的语气太淡定，小胖子傻傻地反问。
“外交官大人！”阿九十分骄傲。
“你骗人！呜呜呜，真的好像！”小胖子双眼发光，却又踯躅，“你是不是因为吃饭团才长得像外交官大人的？我也要吃！”
“是因为隔代遗传，说了你也不懂。”阿九哎了声，忽然朝他们藏身的位置招手，“爸爸妈妈，你们快来！”
偷窥正兴起的洛离一个不慎，从窗台上掉了下来……燕泽虽然也跳了下来，但拉住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胸口，立刻红耳朵，结果变成他压住她一起掉地上……
鬼压床的坠感让洛离从梦中醒来，眼前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呼出灼热的气息，把她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就施了个火系法诀。
火光乍现的瞬间，影子微微一退，凭空而起一道冰墙，很薄，熄灭火焰后立刻消散。
借着短暂的光亮，洛离讶异，“小七？”
“嗯。”
“你怎么来了？”洛离看了眼书桌上的也夜光闹钟，半夜两点二十分。
“四点回基地。”
“这么早？”洛离往旁边挪了挪，“坐上来吧。”
燕泽没迟疑，脱了鞋就爬上去。
－－－－－－题外话－－－－－－
四月份过了一半呢，真快。
☆、第93章 我的同桌
夜半惊梦的洛离意识仍不太清醒，但顺手将抱枕放到枕头旁边，示意燕泽枕那个，然后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这个梦，最终总结，“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团。”
燕泽则把重点放在孩子上……要有孩子，首先得那个吧？喜欢的姑娘十七周岁不到，他至少要等三年，这种日子真难捱。
窝在让人感觉十分安全的怀抱里，洛离没一会儿便又想睡，思及他没多久就要走了，勉强打起精神，呢喃：“怎么走得这么急？”
“早上有会。”
“哦。”她其实对他的公事不感兴趣，得到答案后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越发困倦，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结实的手臂，忽而一笑，张嘴咬了一口。“你说我们为什么那么傻呢，居然偷窥宝宝上学。”
燕泽很想说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做……但此刻他更想的是反咬回去。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洛离迷迷糊糊的，自制力没有清醒时候强，不知不觉回应着。两人都没有意识到黑暗的催化力，深切而隽永。
男人的手本能地从她衣摆处探入，不自觉地向上抚摩，忽然一顿，眼底更加晦暗。他才知道，她在家睡觉竟不穿胸衣……直接触碰到少女优美的曲线，他理智回笼却舍不得松手，一时不愿松手，又担心她会抗拒，复又吻上她微干的唇。
少女方才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一口气才呼到一半却被堵住，脸颊顿时被憋得通红，眼睛亦蒙上细碎的水光。
他眼底跑出两只孤狼，充满掠夺意味，直白粗暴地撬开她唇齿，侵略一般扫荡。浓烈的男子气息充盈周遭，少女愣怔无力地睁眼呆呆看着他，逐渐感觉房间越来越暗，而他的脸却一点点清晰，仿若黑色底板上的白颜色工笔画。
他的瞳，黑而深，比漩涡都吸人心魄。她忽然想到了黑洞，据说那是宇宙中密度最大的天体，连光线都无法逃逸。换句话说，它能聚集全世界的光……而他的眸，能聚集全世界的目光。
若非正茁壮发育的地方发疼，洛离还没法儿从他的“黑洞”里逃出。
瞥见她忍痛的神色，男人的手才慢慢下移，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按摩，叫她舒适得几乎入睡。感觉到睡意，洛离颇有几分心境大起大落了一番的感觉，嘴角不由带上几分笑，学着他的样子，不急不缓地拉下衣角。
碰到他的手，她抬起笑眼看他。
他没动，同样定定凝着她。
薄被已经被他扔到一旁，洛离掐了团小小的火于半空中，笑出两分狡黠，解开他制服下摆处三颗扣子，露出满足的神色，摸了摸他矫健的六块腹肌。
“放手。”
“你先。”洛离没听出他更深处的意思，但也退了一步，熄了火，没盯着他的腹肌看。殊不知黑暗能酝酿更深的渴盼。
男人松了手，在洛离不舍的目光中忽然扣住她后腰，用力揿向自己。
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男人的变化，洛离猛然红了脸，嘤咛一声。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等你成年……”
洛离意识比理智更快，羞涩地嗯了声。
以燕泽杰出的耳力自然不会听错，得到承诺的他非但没有褪下欲念，反而更盛。他心底苦笑，望着有几分慌张的少女，珍重地吻了吻她的眼角，随即躺到一边，却不愿松开她的手。洛离手心满是汗，听着他微微粗重的呼吸，竟想起前世大学的一节思修课。
老师让他们自选主题做PPT，轨道与地下工程专业的一组同学选的是“大学生性知识缺乏”的主题，主讲绷着面瘫脸强调说：“大学生，尤其是女生这方面的知识很缺乏，调查问卷显示甚至有60％的大学女生不懂DU……”
她也不懂，回到寝室听室友半羞涩半厌恶地解释后才隐约明白一些。
脸要红透了！
洛离抿紧唇，微微一疼后紧闭双眼，僵直身子大半宿，最后连燕泽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早上刷牙，发现嘴唇虽然有些疼，但并不红肿，旁人看不出什么。
灵枢冒出来说：“小成他舅冰敷过了。”
“……”把皱巴巴的睡衣塞到衣柜最里面，洛离换上校服，踩着电动车上学去了。
时间很快走到洛祯参加侨中自主招生的这天。五月下旬天光晴朗，洛离也没刻意叮嘱什么，问他：“考完语文要我给你送水么？”
洛祯摇头，“老妈给我准备了。”
“好吧，那我回教室看书咯？”小升初的自主招生还用不上高中部的教室。
“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在大厅等我吗？”
“有必要？”
洛祯想自己肯定光顾着做卷子，她在不在大厅都没关系，便泄了气，“那我做完语文你过来看我吧。”
“好吧。”
预备铃响后，洛离就回教室做套卷去了，倒没注意洛祯周围的人。
洛祯正摆着文具，后面的考生忽然用笔戳了戳他的背，他绷着脸扭头，却对上一张灿烂到欠揍的笑脸。那人问：“诶，我是八小的，你呢？”
八小是什么？洛祯不知道，微微睁圆了眸子。
谢阳成心想这孩子跟他姐真不像，纯得跟白纸似的，“岳水第八小学，你呢？”
“清水城小学。”
“这么近？”
“嗯。”
“我看你好像一个人，你同学不在这个考场？”
“嗯。”洛祯想了想，补充道：“我上五年级，我姐让我来捞点经验。”
终于等到了主题，谢阳成惊喜道：“我也是五年级。不过我没你这么幸运，有个姐姐帮忙。我就是家里穷，想省一年学费。”
洛祯眨巴纯洁的眼睛，“你们那儿还要交学费？”不是连城市户口都免了么。
谢阳成一滞，“八小是私立学校。”
“不懂。”
“不说这个了，好痛心。我看你跟你姐长得挺像的，她肯定有男朋友了吧？”
“像吗？”洛祯觉得自己长得挺男子气概的。
跟萧贺熹处久了，偶尔还去他工作单位蹭电脑，谢阳成察言观色的功夫绝对比同龄人强，因而轻易看出他的想法，一笑。
这孩子下巴虽有婴儿肥，但看得出骨架小，有点尖，过两年就看得出是瓜子脸了。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眼睫多浓多长么，身为一个男人，眉毛不浓，眼睛杏儿大。谢阳成觉得他要是写一篇《我的同桌》的作文，肯定有这样的句子：“我的同桌是个男的，他浅眉大眼，睫毛长长像小刷子，有一张樱桃小嘴，看起来很妩媚。”
不过他五官虽然女气，可凑在一起只觉得精致，倒不会被错认性别。
“像啊。一看就是亲姐弟。”
“也是。我们的百日照一模一样，她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洛祯笑。
谢阳成：“……”谁能认出自己的百日照？拉一个出来看看？这孩子不是受父母离异的打击太大，导致脑回路不太正常吧？
不等他确认，监考老师抱着密封的卷子进来了。
语文不用写作文，8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