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职责。”医生说完，就进了手术室。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方回走到望着急救室发呆的乔跃身边，在乔跃的耳边道：“小跃，秦老也送进医院了，那边说，秦老有生命危险……”
乔跃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秦方回，抓住秦方回的衣领，失控质问：“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跃！你冷静一点！”秦方回吼回去，将乔跃拽着他的双手拉下来，道：“小跃，你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秦老与桃桃之间的矛盾，以桃桃的性子，迟早会爆发的！这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桃桃……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去战斗……”
“小跃，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秦老那边情况危急，你赶紧过去看看！”秦方回拉着乔跃，想要带乔跃离开。
“可是……桃桃……”乔跃望着亮着手术等的急救室，不想离开，哪怕是只能在外守着，他也想守在她的身边，在她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第一时间，让她看到他。
“桃桃有叔叔阿姨在这里看着，会没事的，你难道想连秦老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吗？”秦方回反问。
乔跃盯着秦方回，随后，他从秦方回手中抽回手，走到程爸爸程妈妈面前，道：“叔叔阿姨，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桃桃，我很快就回来，如果桃桃出来了，麻烦帮我跟桃桃说一声，说我很快就会来看她的！”
“你快走吧！”程爸爸看都不想看到乔跃，挥手赶人。
乔跃与秦方回来到秦老的病房，秦老戴着氧气罩，伊莲已经站在一边。
秦老看见乔跃，努力想要跟乔跃说话。
乔跃就静静站着，看着平日里呼风唤雨的老人此刻伸着手拽他的衣服，努力想要跟他说话的样子。他没有问一句他的身体如何，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语，而是那么笔直而冷漠地站着。
他该说什么？
说他现在的遭遇是咎由自取？
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强硬地软禁程星桃，那么强硬地分开他和程星桃？
可是，他就算在秦老的伤口撒盐又如何？就算质问秦老又如何？
既不能让时光倒流，也不能改变目前的结果。
秦老努力伸手将乔跃拽近一点，努力发声：“孩……子……”
第475章 我也一样！（祝大家平安夜平安快乐）
“孩子没了。”乔跃无情地道出事实。
伊莲想拉住乔跃，却没有来得及阻止。
秦老几乎是在听到的一瞬间，眼睛睁了睁，随后一旁的机器开始起伏不定乱跳，一直还在旁边的医生急忙推开乔跃，匆匆忙忙喊着：“病人心跳急剧下降，快点……”
乔跃与伊莲都被赶出了病房，伊莲指责乔跃道：“你明知道他在乎那个孩子，他都那样了，你还这么说！”
“不然你让我怎么说？”乔跃面无表情反问，“说谎安慰他？那谁来安慰我？那也是我的孩子！是他活生生害死的！”
伊莲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方回，没有说话。
她知道乔跃的脾气，跟她一样，受不了管制。
只是当初她知道程星桃肚子里的孩子是乔跃的时候，她心中也很难接受。
她一直不喜欢程星桃，因为以前程星桃就给乔跃带来过危险，现在又乱七八糟和秦方回牵扯不清的。
她一直没管，也算是默认了秦老的做法。
如今闹成这样的结局，她知道，谁心里都不好受。
“小跃，孩子还会再……”
“没有还会了……”乔跃打断伊莲的话。
病房内的医生忙了很长时间，终于将秦老抢救了回来，只是，他再也无法站起来威风凛凛，只能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困难。
乔跃去找程星桃去了，伊莲受了点刺激，头疼得厉害，被医生强制带去休息了。
最终只剩下秦方回守在秦老的身边。
看见秦老幽幽醒转，秦方回坐在病床旁，对着秦老微微笑：“没想到你竟然熬了过来，我以为你会就这样怀着悔恨死去的。”
秦老瞪大了双眼望着笑眯眯坐在他的病床旁的秦方回。
“不过，你现在这个状态特别合适你，直接挂掉的话太便宜你了。你现在可以躺在床上，每天认真想想当初那三个被你害死的冤魂，想想死后，若是在黄泉下见到他们，应该跟他们说点什么。”
秦老愤怒得脸都扭曲了，嘴巴努力张着，却只能发出单音节：“你……你……”
“我爸妈跟了你那么多年，可是你却把他们毫不留情地舍弃。当初你为了让你的女儿回家，不惜害死你的女婿，如今，你想用同样的招数，害死乔跃的妻子。只可惜，桃桃可不是那种乖乖任人摆布的人。”
“你亲手害死了你的曾外孙，你的唯一希望——乔跃，他会怎么看你？你对他来说，是仇人……即使他不知道你害死了他爸爸，他现在也把你当做仇人！”
秦方回轻轻笑着，神色温和，仿佛是在和秦老和谐地聊天。
“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亲手害死自己曾外孙的滋味如何？如今只能躺在这里，任人宰割的感觉，如何？”
秦方回的眼里透着笑意，透着终于得偿所愿的快感。
秦老瞪着眼，咧着嘴，能动的手努力挥舞，秦方回看着，仿佛无视他的愤怒，继续说着。
“当初你想杀了乔跃的爸爸，派我爸妈去，可是又怕让你女儿知道是你干的，因此联合姓丁的，干脆将我爸妈也杀人灭口，还把仇恨转向姓丁的，让你的女儿以为她的丈夫，是死于公司利益争夺。你这一招真是狠啊，三条人命……”
“这些年我呆在你的身边，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下场才适合你……想了很久……总觉得，什么下场都太便宜你了。只是没想到……”
秦方回情不自禁笑出来。
“现在这个下场，真是太适合你了。”
程星桃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过久，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问：“孩子呢？”
程爸爸程妈妈一直坐在床边等着程星桃醒来，看到程星桃终于醒转，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忍不住落泪。
“桃桃，你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程爸爸哽咽着安慰。
程星桃闭了闭悲痛的双眼，泪水无声地沿着脸颊流下。
“老爸，老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程星桃用干哑的声音道。
“桃桃，你不要这样子憋着，你难受你哭出来好不好？”程妈妈握着程星桃的手，哭着恳求。
“我哭不出来，妈妈，我哭不出来。我就是难受，心里难受。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程星桃的话干巴巴，仿佛她的生命早已干涸，只剩下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
她的脑海里总是不停地想起《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松子的那句‘生而为人，对不起。’
生而为人，对不起！
不停地盘旋。
“桃桃……”
程爸爸程妈妈看着程星桃难受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可是又不知道能做点什么，除了能静静陪伴着她，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才能让程星桃好受一些。
有人敲门，程爸爸程妈妈朝着门口看去，程星桃躺着没动，她对外界的动静已经没有任何探知的欲望。
“叔叔，阿姨。”推开门的秦方回喊了一声，随后问：“桃桃醒了吗？”
程爸爸程妈妈点点头，看到站在秦方回身后的乔跃，程爸爸走出去，将乔跃推开，警告道：“我再说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桃桃的面前。”
“叔叔，让我跟桃桃说几句话……就几句话……”乔跃恳求。
“没门！我不会再让你见桃桃！”程爸爸说着，一脸痛苦后悔，“都是我的错，桃桃这是在替我偿还当年的过错！”
程爸爸话音刚落，程妈妈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你怎么出来了？”程爸爸朝着房间内张望，问。
程妈妈抬头看向程爸爸，道：“让回儿跟桃桃聊聊，从小桃桃就愿意把心事跟回儿说，不愿意跟我们说。我希望她能把心里的苦都发泄出来，我怕她会憋坏自己。”
程妈妈说完，捂着脸靠在程爸爸的肩上，哭道：“信道，我怕啊，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失去桃桃……”
程爸爸拍着程妈妈的肩膀，也是眼泪纵横。
谁不怕呢，看到桃桃那个模样，总感觉，一不留神，她就可能离开人世。
两人哭了一会，对一直站在一旁的乔跃道：“乔跃，你走吧。孩子也没了，从此以后，你和桃桃就没什么联系了。”
“不！我不走！桃桃说不定会想见我，我就在这里等！”
乔跃固执地站着。
“叔叔，阿姨，你们害怕失去桃桃，我也一样……”
第476章 想开点！本就留不住！（圣诞快乐～）
房间内，秦方回走到程星桃的病床前，程星桃知道是秦方回过来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说话。
“方回哥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程星桃静闭着双眼赶人。
“桃桃，你连哥哥都不愿意见了吗？你是不是怪哥哥给你出了这么个主意，所以才导致了事情的发生？”秦方回在凳子上坐下，握着程星桃瘦削的手问。
程星桃不停地摇头，眼泪滚滚落下，“不是，哥哥，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这一定是报应！一定是孩子觉得我竟然拿它的生命为筹码，所以干脆不想出生了！哥哥！这是报应！对我的报应！”
秦方回将程星桃抱起来，将她搂在怀里，擦了擦程星桃脸上的泪水，道：“桃桃，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孩子没了，只是说明它和你缘分已尽，你要相信，孩子知道你爱它，就算只有短短几个月，它也一定不后悔成为你的孩子的。”
“哥哥，我说服不了我自己。都是我的错，才害死了孩子。我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血，无穷无尽的血……”
程星桃将头埋在秦方回的怀里，她也想安慰自己，也想劝自己，可是她做不到，她什么都做不到，除了陷入永无止尽地自责后悔，她什么也做不到。
“桃桃，不要这样。你越是自责，哥哥也会越难过。如果你觉得你的错是一百分，那么哥哥的错就是两百分。桃桃，你不要这样子好吗？”
程星桃在秦方回的怀里摇头，“哥哥，就算你不提，迟早我自己也会想到的。”
程星桃哭得更加伤心。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我才更加难过。哥哥，今日发生的一切，我无论如何想，都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这个孩子，最终都是离我而去的下场。”
“桃桃，既然知道留不住，你为何不干脆开开心心送孩子走，孩子也不希望你因为它而那么伤心难过是不是？”
“哥哥，我想，可是我做不到。”
秦方回轻抚程星桃的头发，想了一会，才声音低沉道：“桃桃，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程星桃一直在哭，并没有说话。
“你的孩子，本来就没法生下来。”
程星桃顿住哭泣，道：“方回哥哥，你说什么？”
“还记得你前段日子的产检吗？当时的检查结果是你的胎儿无法在你肚子里生存下去，医生的建议是终止妊娠。”
程星桃整个表情都僵硬了，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回哥哥，你骗我的是不是？为了让我安心一些，所以骗我的是不是？”
“不是，桃桃，你身体太弱了，所以孩子在你体内发育不好，从优生优育的观点来说，医生建议终止妊娠。”秦方回直直看着程星桃，希望程星桃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他并没有撒谎。
程星桃完全无法相信，问：“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方回哥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桃桃，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一直被仇恨缠绕，在仇人的面前还要装作微笑感激，是不是特别辛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的很辛苦。桃桃，你让我放弃了对程叔叔的仇恨，但是，我最大的仇人并不是程叔叔，而是秦老。”
“桃桃，我利用了你，我跟你道歉。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
“方回哥哥……让我静一静好吗？”
秦方回放开程星桃，起身，走了几步，秦方回道：“桃桃，小跃在门外，你想见他吗？”
程星桃沉默地摇摇头，道：“我谁也不想见。哥哥，我只想一个人呆一呆。”
秦方回出了病房之后，程爸爸程妈妈期待地看向他，秦方回摇摇头，道：“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桃桃会想明白的。”
说完，秦方回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乔跃，道：“小跃，你跟我过来一下。”
乔跃以为程星桃有话要转给他，爽快地跟着秦方回走了。
走了几步，秦方回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