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剑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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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剑观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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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周围的人交谈。

酒楼内一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虽然若是仔细一些的话就还是能发现这种“热闹”带着明显的僵硬和不自然,但……君迁有些无所谓地摸了摸下巴,低头喝了口茶——反正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么。

这家酒楼的菜味道不错,君迁咬了口排骨,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顺手往西门吹雪的碗里也夹了一块。

西门吹雪每次在外头的时候吃得都不多,而且吃的多半都是白饭、白煮鸡蛋之类,菜吃得尤其少——君迁知道这人完全是洁癖发作,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这些年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彻底把他这个习惯掰过来,终于还是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不过这家酒楼的东西确实颇为干净精致,君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多吃些的。

果然,西门吹雪低头,看着碗里的一小块排骨,微微皱起了眉,用筷子夹了起来似乎是就要扔掉。

君迁立时就横了他一眼。

西门吹雪侧过头看她,片刻后终于还是把那块排骨放进了嘴里。君迁这才又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端起碗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整家酒楼都是人声鼎沸,唯有窗口这一块却是异常安静,可偏偏却也始终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温馨,让西门吹雪所带来的压迫感在无形之中减轻了不少,一直到——

一个小孩男不知为什么忽然冲了进来,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有些慌不择路,光顾着跑却没来得及看清脚下,一下子就撞上了桌边的椅子扑倒在地,椅子被他这么一撞也一下子就翻到在地,场面顿时就有些混乱了起来,但更乱的是——

与此同时,酒楼门口出现了几个神色嚣张、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起来多半是这一代的地痞混混。

君迁没去管门口,而是放下了碗,低了头微微俯下…身子去看那个恰好扑倒在自己椅子边的男孩。

小男孩看起来大约是七八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衣服已经是有些破破烂烂,显然家境相当不好,嘴唇紧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小小年纪,却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冷意来。

君迁撑着下巴眨了眨眼,转头又去看西门吹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了好几次,最后终于一下子鼓起了脸,眼波一横——

“阿雪,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弄了个私生子?!”

——这孩子身上的冷意和这会儿的面无表情,简直就和西门吹雪如出一辙,只是因为年纪还实在太小,终究是做不到彻底的镇定漠然,君迁敏锐地发现在看见门口那几个地痞混混的时候,这个孩子眼里立时就划过了几分慌乱和无挫,甚至……还有恐惧。

“不要胡闹。”被妻子指责“出轨”了的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仍旧是一脸面无表情,眼里却隐隐有些无奈。

君迁狡黠地笑了笑,弯了腰伸手想去拉那个孩子起来。男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

门口已经越来越嘈杂了起来,那几人果真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地痞,小二不敢阻拦,眼睁睁地任由几人大摇大摆地往窗边走。男孩回头,见那几人越走越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君迁摇了摇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干脆就直接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动作间有什么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滚落在地上——君迁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几个木头做的几只小鸟,大概是小孩子的玩具,但做得十分精巧,翅膀和爪子竟还能活动!

君迁的眼睛立时就是一亮。

东西一掉出来,那男孩的脸色一下子就又变了,几乎是又扑回到了地上,紧张的将那几个小玩意儿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又放回了袖中和怀里,那小心的模样,就像是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君迁摸着鼻子想了想,忽然问:“这几只小鸟是谁做的?”

男孩有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口和衣袖,没有回答。

君迁也不在意,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他,伸手一指那几个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地痞: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替你打发掉他们,怎么样?”

男孩立时就看了她一眼,见她生得娇小柔弱,眼里闪过几分怀疑,余光一瞥,却恰好看见了那个清冷的白衣男人和他手边的乌鞘长剑,终于是点了点头。

君迁把他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顿时就是一阵气结——这算什么一起?摆明了就是觉得她柔弱不靠谱!之前在皇宫被魏子云小看那也就算了,毕竟她的武功确实是不及他,可现在!不过就是对付几个地痞无赖,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怀疑她的能力!

君迁越想越气,不由得迁怒地白了西门吹雪一眼,没好气地对那男孩道:“说吧!”

“是……我爹教我做的。”男孩的声音微有些干涩,“我爹是城里最好的木匠。”

君迁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所以这些都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君迁的意思,不由得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却又转到了那男孩的身上,带上了几分审视。

君迁盯着那男孩看了一会儿,像是忽然间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皱着眉问:

“那你爹呢?”

若是按他说的,他父亲是这城中最好的木匠,那他们家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总是能保障的,可这孩子现下的状况却实在是……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男孩低下头,语气一下子变得更冷,几乎就要赶上平日里的西门吹雪了。

君迁微愕,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拉过他,按着他在桌边坐下:“先吃饭,别的一会儿再说。”

男孩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动筷子。

“吃什么饭啊!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他哪还有心思吃饭?”那几个地痞已经走到了跟前,看着坐在桌边的男孩,高声嗤笑,“怎么样啊小子?我看你还跑到哪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子欠的钱还不出来就死了,我们也只能把你卖了,能收回多少是多少了……”

“你别说,虽然不是个姑娘,但长得挺俊,估计能卖不少钱……”有人不怀好意得接了口,“嘿嘿”笑了两声,神色说不出猥琐。

男孩的一双拳头顿时捏得发了白。

君迁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却是找了双干净的筷子硬是塞到他手里,语气是难得地强势:“虽然有些人实在是让人倒足了胃口,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吃一点吧!”

“你什么意思?”那几个地痞一瞬间沉了脸色,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但……桌子却竟是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半点的轻颤都没有过。

“阿雪,他问我什么意思……”君迁仿佛是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撑着下巴转过头去,笑吟吟地看着西门吹雪,眨了眨眼睛,“果然是听不懂人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私生子2333333

万花谷的毒舌和腹黑技能永远满点… …

PS:这几天家里好多事,白天没有时间,一般都是晚上睡了以后躺在床上用手机码的字,所以错别字可能会稍微多了一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45收徒

第四十四章

收徒

如果说君迁之前还是含沙射影、意有所指;那么这句话一出,简直就是明摆着在骂人了。

这些地痞混混向来在街坊之间横行惯了;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就全都涨红了脸,一双双眼睛里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小丫头牙尖嘴利的真是厉害,既然要多管闲事,我看正好就陪着他一起卖了,看这姿色;倒是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啧……胆子不小啊;居然连她的主意也敢打?君迁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余光一晃正瞥见西门吹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手已然按上了剑柄;赶紧也伸了手——

女子白皙纤细的手用力地按上了男人的手背;不容拒绝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西门吹雪微微抬了眼和她对视;君迁立时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不许出手!”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她遇到类似的事想要动手的时候,西门吹雪总会抢先一步出手,让她立时就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

她当然知道西门吹雪是关心自己,但……就是因为这样,直接就导致了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她柔弱可欺,连一个小孩子和一群地痞混混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更何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君迁侧头瞄了一眼那个男孩子,眼里划过几分狡黠——这种时候,怎么能让西门吹雪抢了自己的风头?

西门吹雪的动作微微一顿,立时就明白了妻子的心思,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却是慢慢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君迁满意地放开了他的手,回过身看向已经扑到了眼前的那几个地痞,微微一挑眉,原本系在腰畔的玉笛就已经到了她的掌中,毫不犹豫地直点对面几人的周身大穴。

君迁的武功其实算不上太好,但要收拾几个地痞无奈那也还是绰绰有余,简直就和砍瓜切菜一般手到擒来。万花武学使起来本就潇洒飘逸,再加上君迁心里打着小算盘,动手的时候刻意卖弄,动作间更是优雅随性,一支玉笛指哪打哪,只是片刻的工夫,那几个地痞就再也没有一个是能够好好站着的,全数摔在了地上,一个压着一个,直捂着心口嗷嗷喊疼,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动手了。

君迁拍了拍手掸去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轻笑一声,玉笛在指间转了两圈,转头看向那个小男孩,就见他虽然还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眼里的震惊却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他不过就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完全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君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到桌前坐下,伸手夹了块鱼肉放进男孩子的碗里,摸着下巴转头去看摔了一地的人,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什么追一个小孩子?”

“女侠饶命啊!”那几个地痞这会儿早就已经是吓破了胆,只觉得心口痛得简直就要了自己的命,差点没有哭出来,“他老子欠了我们钱,欠债还钱,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啊!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哦,他欠你们钱啊……”君迁继续摸下巴,夹了块鸡肉给西门吹雪,见他配合地吃了,这才有些懒洋洋地问,“他欠了你们多少?”

“五、五百两!”

“你胡说!”原本正在安静吃饭的男孩一瞬间就红了眼睛,脸上故作的老成和镇定也一下子就全部崩塌,几乎是有些失控地大喊出声,“我爹明明只向你们借了五十两,可才半年你们居然就涨到了五百两!”

那几个地痞张了张嘴,神色满是不以为然,可临开口前偷偷看了眼君迁的脸色,立时就噤了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原来是高利贷啊,几个月的时间就翻了十倍……君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转头问那个男孩:

“那你爹为什么要借钱,又是怎么去世的?你娘呢?”

“……我娘一年前得了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却还是没有治好,我爹就只能去向他们借钱……”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尤其还是这么久以来受尽了委屈和苦头的孩子,君迁只是这么一问,他就原原本本地将整件事都说了个清楚——

当初他父亲万般无奈之下借了高利贷,说的是一年后双倍奉还,可谁知道才几个月的工夫他们就频频上门催债,利息也一路蹭蹭蹭地猛涨。他父亲是个老实人,怎么也惹不起这群无赖混混,只能拼了命地接活挣钱,终于在半年给人盖房子的时候失足摔了下来,当场就没了呼吸。

孤儿寡母的生活于是越加艰难了起来,只能靠重病在身的母亲给人做针线活、他再去山里拾些柴火来卖勉强度日——哪怕每个月只能挣几十文钱,也有一大半是到了这些催债的人手里。直到前些天他的母亲终于不堪重负也撒手人寰,只剩下他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那群地痞们便起了心思要将他卖了“还钱”。

君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他的解释,一直到他终于说完了所有的事,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唇试图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和带上了哭腔的声音,这才低低地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男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并没有拒绝。

君迁的神色变得温柔了起来,手从他的头顶移开,却并没有收回,而是就这么停在了他的面前:“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男孩愣了愣,咬着唇抬眼看着君迁,似乎是有些犹豫,半晌后,终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放进了她的掌心里。

君迁安抚性地对着他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地上的那群地痞,神色一瞬间变冷,淡淡道:

“我还会再来,若再见你们横行乡里,就要你们的命。至于现在……还不滚?”

……

君迁和西门吹雪吃过完后并没有立刻继续回程,反倒是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又让小二送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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