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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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请自重-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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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变了呢?

“呵呵,风捕头,我是青衣。”青衣在风逐浪畏惧怀疑伤痛的眼神中慢慢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固,许久,青衣似悲似笑的眨了眨眼,很轻很轻,怕吵醒什么似的,一字一句地看着跟看怪物般看着自己的风逐浪道。

“自始至终,我便是青衣,至于是人是妖,”青衣笑了下,她还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会向介之解释自己人或者妖的问题,不,他不是介之,介之,说道自己是妖,总是眉色谦谦,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直说是自己修来的福气,他,怎么会是介之呢?“风捕头,我从未说过我是人,然而,是妖又是怎样?关你何事?”最后一句,简直是锥心之问,我是人是妖,与你又有何干系,你的恐惧,你的疑惑,又和我又和干系?

青衣转过身去,毫不留恋地朝胡为的房间走去,尘封的记忆如饕餮般咆哮而来,势不可挡地欲将自己吞噬,不,介之,对不起,原谅此时的我,无法自私地沉湎在自己的回忆里,还有胡为,还有食居中的许多人,我不能将他们置之不理,你若是我素衣夜行时的明灯,他们便是我离航待归的港湾,那些曾经温暖你我的万家灯火,不是你我所共同守护的吗?亦是我所不能舍弃的!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青衣脚下一错,身影已瞬间消失在院内。

“我……”风逐浪被青衣的问题一下子问愣在那里,整个心理跟滚烫的油锅似的来回翻滚煎熬,跟我没关系,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妖?她是妖又如何?是人又如何?人是怎样?妖又是怎样?妖,妖,妖!妖怎样?妖怎样!风逐浪痛苦地嘶吼着,抱着头跪倒在地。

“哼,现在知道错了?真是白眼狼!姐姐好心,耗费修为来救你!你竟然一活过来就指责姐姐!哼,难怪姐姐刚刚不肯理你,你跟公子一点都不像,公子……”鹦哥一看青衣被风逐浪伤心而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便冷嘲热讽起来!说道公子,忽然觉得衣袖一紧,才看见桑娘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一转头,才见一直在旁边看好戏似的墨泽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脸的讳莫如深,平日流光溢彩的眼眸此刻也显得暗沉。

鹦哥被吓得一个咯噔,顿时不敢做声了,只好又把头扭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有些魔怔的风逐浪。

“救我?为什么救我?活过来?我竟然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风逐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裂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在哪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为什么在这里……”风逐浪睁大眼睛,无数破碎的场景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一闪而过……

“诶,讨厌的人!”鹦哥一看既不能多说,又奈何他不得,顿时又气又怒地跺了一脚,转身追青衣去了。

“风捕头,我想你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桑娘叹息了一声,就算是公子的转世,他终究不是公子。青衣,你到现在才肯认识到这一点,也罢也罢,与其放任自己沉湎其中,不如由他自己将你叫醒。

一弹指,一道绿光便划入风逐浪脑颅,瞬间,风逐浪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啧啧啧,真是,小桑娘你真是太不可爱了!好好一出戏就这么被你搅没了,唉,真是可惜了!”说着便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直摇头。

桑娘柔柔地笑了笑,“神君说笑了,食居里哪有什么好戏,想看好戏,神君大可以去梨园走走,听说最近刘园主又排了几处新戏,公子哥们都喜欢看,神君若是真想看戏,倒是可以去哪里走走。“桑娘学坏了哦……“看着桑娘一本正经地赶自己,墨泽真不知该哭该笑,哭是这丫头竟然想赶自己走,笑是连她都不怕自己了,青衣肯定……

不过,墨泽又斜着眼睛瞄了瞄倒在地上的风逐浪一眼,啧啧,倒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人缺了生魂,竟然可以看见“真”,不过,是人缺了生魂都会看到“真”?还是只有他呢?

……

各位书友,可否留下您的足迹……

第五十六章去年今日此门中

房内,青衣慢慢收回置于胡为额间的手指,精神依旧有些恍惚,也不是在想些什么,只是心神都受了扰,精力有点涣散罢了。

只是,胡为现在这个样子,却是什么危急。

如若他现在的情况急转直下,或者忽好忽坏或许在青衣看来还是好事,因为有变化,表明有迹可循,也证明这事或许只是无意间碰上的,不过,现在却是刚好相反,冰噬之力好像整个忽然就停止了,既不前进,亦不退步,然而或是旁人插手,却是不允的,如若修为太低且冒然输入灵力,倒很有可能被这股冰噬之力反咬一口。

青衣眉头紧锁,桃花似的唇瓣有些忧愁地微微咬着,现在这个情况,出手或许是不明智的,然而,进击却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防守,不论藏在背后的那人是天意,还是他人,敌在暗,他们在明,除了进,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但愿,这一步,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青衣叹了口气,想了想,现在还是不要出去了。便依着胡为床边的锦墩坐了下来,柔和地双眸紧闭的胡为。

这个孩子,在她没注意的时光里,已经慢慢地长大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这孩子身上肆掠着惊人的灵力,然而衣着却仿佛很久没有更换过,雪白的锦缎袖口和衣领处都皱巴巴的,微短的下摆不及脚踝,灰灰黑黑,还有不知道从那块药园子里染上的青渍,小脸倒是干净,许是父母容貌出众,再加上九尾狐天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无伦美貌,这孩子虽说表情既别扭又一副自己很冷漠,不要来惹我的样子,青衣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

而这一凑,就是一万多年,而在这不长不短的日子,青衣或无意或有意的知道了身边的这个孩子的身世,不过是父母不负责任的行为,却生生地将他个孩子给牵扯了进来。

胡为本是九尾狐,也就是天狐一族族长一族的嫡子,母亲也是九尾狐中十分高贵的所在,只是,不知是何缘故,胡为母亲在胡为不满三万岁时,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忽然离开了青丘,而这一离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外人都传胡为的母亲怕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便舍了这个家,私奔去了。狐族本就多疑,说得人多了,别说胡为的父王,就是胡为自己,都这么认为了,母亲,是因为一个旁的男人,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总是会有那么一丝不同的,而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们都说捧高踩低,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感叹,相反,他只是在归纳一个事实罢了。

没了母亲,父王渐渐也怀疑母亲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对他也再没了往日的亲厚,再加上后来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姬妾和接连不断出生的弟妹,他已经俨然如同一个失怙的孤子。

虽说他是族中唯一的嫡子,然而,除了从小跟着他的母亲身边的阿婆,没有任何人将他放在眼里。虽说狐族吃喝不过是小事,只要有天地灵气,光修炼就足以维持自身的生命,然而,缺衣少食,短斤少两的事却时常发生在他身上,父王照例是不管的,慢慢的,他竟成了族中可有可无的人。

就连庶出的姬妾的孩子,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狐狸都是骄傲的,更何况是他了。武力,往往是唯一的解决方法,然而,缺了父母的关爱与教导,他的所学不过幼时的知识和九尾狐的天赋而已,论花样技巧,如何比得上一直围在父王身边打转的姬妾之子,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哪怕他比他们都大,却是常常被迫同时和一群小狐狸打架斗法,胜了,那可能也是伤痕累累,甚至很有可能导致身边所用之物被那群姬妾克扣得所剩无几,输了,在刚开始的那几百年,也是十分常见的事,只不过,随着打架次数和打架经验的积累,他自己也约莫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再加上他除了修炼,没有旁的事情,修为很快就高过这群只知道攀比享乐的孩子,输掉,除非他自愿,自那些年以后,那是再也没有过了。

而父王,照例是不管的。

碰到青衣那一天,他才和那群孩子打了一架,虽说没输,但却也被他们手中父王所赐的法宝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身上的伤倒是其次的,只是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别人手中,还用来对付自己,虽说已经习惯了伤痛,但乍然相逢,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不甘。

青衣便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遇见他的,没有冷眼,没有试探,只是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他,像对孩子般开口说了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我要去清泉宫,一块去吧?”没有客气,没有鄙夷,只是仿佛十分熟稔十分自然的事情。

没什么原因,胡为只是看了看眼前这个面若骄阳般美得惊人的女子一眼,默不啃声地走到她的身旁。没有怀疑,也没有像往常一般竖起全身的倒刺。

只是这般,跟着一块去了。

或许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相遇,只是一场天注定。

以后的以后,青衣的殿中便又多了一人,日子还是那般如流水样过着,只是鹦哥和胡为似乎天生不对头,只要二人见面,就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闹得狠了,二人甚至会直接上手,什么厉害拿什么打,要不是青衣的宫殿结实,想是已经被他们拆了几百回了。

青衣照例也是看着的,或半卧在梧桐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看几出行官那借来的话本子,或摆几碟小菜,持一壶好酒,偶尔抿上几口,权当看戏般就那么过了。于是时光如梭,于是往事如风,于是慢慢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别扭孩子慢慢地,在自己的眼前,不知不觉地长大了。

自然是有人寻的,一万多年,没人来寻,才是怪事。

只不过,在他消失几十年后,第一波来寻他的竟是那群天天和他打架的孩子,当然,寻他还是为了打架。

这种事,自然不用胡为出面了。青衣顺手给了鹦哥一个不知道从以前哪位凤皇大人手里留下的法宝,然后,就听见殿外没多久便一阵鬼哭狼嚎、哀鸿遍野,青衣叹了口气,唉,欺负孩子还真不是他的本意,只不过,护短却是她的天性,没办法,就为这孩子做一回恶人吧。

果然,这架掐了没几天,殿外就来了一位如山峨般高远深邃的男人,这人自然是胡为的父王,九尾狐族的王。

青衣照例是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瞅了又默默变成别扭脸的胡为,整理了一下衣着,便施施然走了出去,自然是不会请他进殿,凤皇所居,除非她允许,否则就是天帝,都是无法踏入半步的。

第五十七章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次见面,怎么想它都不会是愉快的。

青衣自始至终都将胡为说成一个从路边捡来的脏兮兮的孩子,完全不理会狐王解释的“那是小儿”,甚至还明知故问地讶异道:“狐族最近很穷么?我看那孩子衣服都短了一大截,狐族是没钱做衣服吗?”

狐王的表情瞬间就黑了,青衣立马十分歉意地施礼道:“狐王原谅,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只是我这里真不可能有狐族的王储,”王储二字,青衣故意地咬得重了点,果然成功看到狐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就算你不喜欢,那也必须承认,胡为,必然是下一代的狐王,就算你刻意放纵,那也是没用的,大家都不管,只是因为,你还是这一代的狐王,“您看啊,前几日我也看了几个狐王的孩子,个个都跟天之骄子似的,到了殿前就大声嚷嚷,我不过是让鹦哥出去看看什么事,他们竟然连话都不让人说就打开了,我那鹦哥也是没办法,只好防卫一下,只可惜学艺不精,不小心出手重了一点,让狐族的几个小孩子给揍哭了,不过,这才是,狐王您的孩子啊,哭了可以找您,您看,这不,您就为了他们过来了吗?所以啊,狐王大人,你要是过来替您的孩子讨回公道的,他们倒是可以说上一说,不过,你要是来找您的孩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为了您的儿子们把我那孩子揪出来揍一顿?”

并不隐晦的话,青衣似喜似悲地慢吞吞地讲了出来,神情说不出的怅惘。看得狐王心里一阵抽,那气啊,按说九尾狐狐王和凤皇是平阶的,虽说凤皇有上古血脉,但多少万年来从没有苏醒过,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问题是,青衣才七万八千岁,他却已经十六万岁了,大了她一轮有余,让他如何和一个小他一轮的孩子计较?更何况,青衣所言,句句属实,偏偏他不管哪方面都不占理。

他想不通,他不过是想过来看看胡为,弥补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罢了,怎么倒成了他过来讨伐他了!

这孩子,等回去了,一定得让长老好好教养教养,母亲不在了,连教养也没有了吗?

当然,狐王这些想法,都是妄想。

有些人,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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