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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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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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士忽道:“大师可知主生命强弱的地纹何以断裂处得玉新纹四刀框住,就日以绝处逢生?”
  和尚摇首。
  相士朗声道:“那是因为多行善事之故,玉新纹常常出现在善人掌中。多作孽,必自毙!”
  仇五花怒道:“跑江湖混饭吃的,你胡说什么!”
  相士头也不抬,仍观察着求死大师的掌纹道:“恃求念胜,图名利到底逊人;恻隐心多,遇艰难中途获救!”
  闻九公冷笑道:“我看你凭什么救!”
  张幸手不希望节外生枝,疾道:“别去管他胡诌,走!”
  闻九公撮唇胡哨一声,瘸眼驴撒足便跑,忽然一支竹竿,疾仲了过来,挑起了傅晚飞,就像挑起了地上一张纸一般轻。
  这一下竹竿挑得奇快,闻九公、仇五花、张幸手三人亲眼瞧见,却不及出手阻止。
  出手的人是相士。
  他右手仍捧着和尚的手掌端详,左手持着一支九尺长的青竹竿,就凭这一只竹竿迅速而轻巧地将傅晚飞挑了过来,放到身边。
  只听他微笑问:“觉得怎样?”
  傅晚飞道:“胸口麻麻的,手脚便不着气力。”
  相士笑着看向和尚。
  和尚苦着脸道:“你说得那么多,是要我替他把“无指掌”的毒迫出来,多做一件好事,是不是?”
  相士微笑不答。
  和尚甩了甩光头,一只手,已搭在傅晚飞肩上,另一只手,仍递到相士面前,道:
  “我多作好事,便多添些玉新纹,多添玉新纹,我便死不去,可是,我求的是死而非生啊!”
  他说话时眉毛都不多动一下,然而他的手一搭到傅晚飞的背上,傅晚飞登时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胸臆闷登之气顿时消解不少。
  张幸手、仇五花、闻九公三人只是呆了这么一下,傅晚飞已被相士以竹竿挑了过来,而且那和尚显然还正在替傅晚飞迫毒疗伤,三人不禁一齐勃然大怒。
  仇五花怒极,立刻便要出手。
  闻九公也怒极,不过他要先等别人出手。
  张幸手虽然变色,但他并不准备出手。
  就算杀的是一头驯犬,也有被咬的危险,亲手杀人永远不及借刀杀人来得安全。
  所以他扬声喝道:“朋友,不干你的事,别冒趟这浑水!”
  相士却对和尚笑道:“得饶人处且相饶,蝼蚁尚且贪生,那有人求死的?世当横逆苦难良多,活人尚且不及,那有滥杀无辜之理?”
  仇五花冷笑道:“那我连你一并杀了!”一掌拍了出去!
  他的手掌是光秃秃、浑厚厚、粗绷绷的圆球…般,就在他双掌击出之际,骤然响起了种怪异的尖啸。
  而他双掌周围,也布满了一种蒙蒙的紫色。
  相士仍聚精会神与和尚论相,仿似未觉。
  傅晚飞急叫道:“前辈,有人……”急欲起迎战,但只觉肩膊上一股大力吸住了他,回首望去,只见和尚仍是满脸愁容,纹风末动。
  眼看仇五花双掌,就要击中相士背部之际,“嗖”地一声,相士左手一抬,仇五花也只来得及看到对方手一抬,竹竿已抵在他的咽喉,仇五花一呆,生生顿住。
  相士竹竿一收,继续论掌相,竹竿置于身边,刚才的事真似与他无关似的。
  仇五花喉间骨碌一声,发出一声低鸣,呆了一呆,这只不过是片刻工天,他的双掌,又继续拍了出去:
  这一次,他双掌所带起的呼啸更强,紫色雾更浓,而且,还夹带着一股腥恶的强风。
  但就在他双掌甫动之际,相士的左手一沉,已抓住地上竹竿。
  仇五花双掌一沉,要按住相士肩膀。
  相士没有抬肩,竹竿平扫,打中仇五花脚踝,仇五花宛似饿狗抢屎一般仆跌地上。
  这下快得无可形容,仇五花一跳即起,相士早已悠然放下竹竿,仍与和尚谈掌相,连眼也未瞄他一次。
  仇五花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第三次出手。
  这次出手的目标是地上的竹竿。
  就在他的手掌快按住竹竿时,竹竿一闪,竹杖指着仇五花的眉心印堂,杖尖已触及眉头,只要向前一分,即要见血。
  相士依旧连头也不抬。
  这时一声吆喝,闻九公打驴冲来。
  相士一直在端坐,左手施竹杖应敌,但坐姿不改,全身不动,连视线也未改换过。
  闻九公已知晓这相师非同凡响,他正是先以驴子来冲乱相士的战姿。
  驴子撞向相士。
  相士的竹竿,忽自仇五花印堂上疾收而回扬手一拦,就似下了千斤闸,拦住了疾奔中的毛驴。
  闻九公已在此时下了手。
  他的镔铁杖横扫而出,击向相士背部。
  拐上七条花蛇也昂首吐舌,一齐咬在相士手臂上。
  这一下,令傅晚飞惊呼出声。
  “蓬”地一声,闻九公的镔铁,击在相士背上,如中败革,而他背部却突如其来被一棵巨树劈中似的,直打得他气血翻腾,金星直冒,从驴背上摔下,斜飞十一尺,定睛只见上七条在各处苦心收集来的奇毒花蛇,虽是咬了对方一口,但犹如一头扎在硫磺里一般,直似瘫痪了模样。
  这令闻九公张口结舌,而且他实在猜不透怎么自己打了对方一拐,痛在自己背上,更可怕的是相士依然平坐不动,专为和尚论相,连话锋也没被打断过,左手竹杖,杖尖仍抵在仇五花眉心。
  仇五花早已脸无人色,黄豆般大的汗珠,布满前额。
  只听张幸手一字一句地,仿似每个吐出来的语音有千斤重的份量:
  “阁……下……是……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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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心 魔
 
  那相士欠身笑道:“在下姓李,贱号布衣。”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竹竿又放回身边地上,可是再给仇五花十个胆子,可也不敢再出袭了。
  张幸手也发了半回怔,心忖:果然是他,果真是他!咬咬牙,毅然道:“既是布衣相插手,我们走吧。”
  李布衣笑道:“诸位肯赏这分薄面,积厚德,布衣万分感激。”
  闻九公忍不住道:“人说江南布衣神相,每相必中、验无比、未卜先知、洞悉心机,有着通天本领的,难道,就是你……”
  李布衣正色道:“没有这样的事。天机不可泄露,知无涯,我所知更有限,我只不过利用易理衍算,趋吉避凶,皆如星辰日月,亦有定律可推,在万事的理律中寻得线索而已,至于替人相命,知其运命,实则其人一生际遇,皆因其个性、行为、思想、情绪所促成,凡此种,不外七情六欲,易流露于脸上,或刻划于掌中,只要对观人稍有留心者俱不难察觉――在下实在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张幸手叹了一口气,道:“你来了,我们走。”他向李布衣一拱手。
  李布衣自然也拱手回礼。当时民风尚礼,礼若不周,便是轻蔑,江湖上:
  武林中,尤重礼仪。
  李布衣站了起来,双手一阖之时,闻九公、仇五花、张幸手同时出手。
  闻九公一拐压住地上竹杖。
  仇五花“无指掌”劈向傅晚飞。
  张幸手双手发光,陡插向李布衣。
  这下突变极快,三人眼看垂头丧气退走之际,遽然联手合击,连一面苦容淡定神宁的求死大师,也陡地一惊。
  李布衣忽“砰”地一掌,击在桌上。
  桌子沉了一沉,而地上的竹杖,却陡地弹了起来,闻九公的铁拐,拨了个空。
  竹竿似搭在弓弩上被人疾射出来一般,“嗤”地射向仇五花。
  仇五花在急投中陡把身形止住,“哧”地一声,青竹杖贴胸刷过,划破衣襟,回到李布衣的手上。
  这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张幸手兵器一般的金手已然攻到。
  李布衣没有闪躲,他只是把手中竹竿疾刺了出去!竹竿在张幸手双臂间破入。张幸手怪叫一声,双掌一阖,及时夹住竹竿。
  李布衣微笑而立,依然左手持竹竿,并不抢攻。
  这时,仇五花和闻九公都转过头来,只见张幸手双手发出漠漠金光,合住竹杖,两人对李布衣手中竹杖都甚畏惧,而今一见竹竿已为张幸手牵制,便要抢攻。
  忽听张幸手一声喝:“停手!”
  闻九公与仇五花震住。
  只见张幸手缓缓放开双手,李布衣也微笑着,把竹杖收回拄地。
  “承让。”
  “走。”
  张幸手掉头就走,闻九公与仇五花更不敢留,三人奔出七、八条街,到了一荒野无人处的废园里,张幸手的身形方才慢了下来,胸膛急促起伏中,似强力压抑着怒意,但眼中的神色是畏惧的。
  闻九公着毛驴,气咻咻的问:“张三哥,你已夹住竹杖,怎不让我和仇五花去宰了他十八截?”
  张幸手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摊开了双手。
  他双掌掌心赫然各有一截竹节的纹印,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镌刻入肌肤里,就像焦灼了一样。
  仇五花和闻九公都大吃一惊。
  张幸手道:“若果李布衣不手下留情,我这双手,早就废了。”
  闻九公心惊胆战地道:“他……他有那么厉害?”
  “红脸白须”张幸手的手,在当今武林中,被列为四九种奇门兵器之一,连“神兵”留猛的“三阳之合蜈蚣钩”也给这一双手破去,而今给一枝小小的青竹杖烙下了失败的痕印。
  张幸手道:“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仇五花道:“如果老大、老二跟我们一起下手呢?”
  “天欲宫”约五名代表黑道参战“金印”竞技比武者,除张幸手、闻九五、仇五花之外,还有欧阳蝙蝠和匡雪君。
  张幸手仰天道:“只怕还不成……除非……”
  闻九公眼睛一亮:“除非是他出手。”
  张莘手叹道:“除非是他出手。”
  仇五花道:“他?”
  张幸手道:“高未末――高老祖。”
  仇五花失声道:“心魔?”
  张幸手喝道:“他绰号可是你叫得的么?”
  仇五花脸色大变,忙跪下叩头,一面把头叩得通通直响一面哀告:“请高老祖海涵见谅,在下无心失言,实在该死,请老祖不要见怪。”
  张幸手:“行了,起来吧,幸好老祖不曾听到,否则,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剩半颗心了。”
  仇五花听到,犹有余悸,打了一个寒噤。
  闻九公小心翼翼地道:“宫主这次请得高老祖出山,在“飞来峰”黑白道决战之前除去对方五名参战者,不知是何用意?”
  张幸手冷冷地道:“你说呢?”
  闻九公嗫嚅道:“以高老祖的“你既无心我便休”的“心神大法”,要杀白道总盟飞鱼山庄庄主沈星南尚非难事,何必要杀……杀这些小角色呢!”
  张幸手冷笑道:“英萧杀、宋晚灯、邱断刀、孟青楼、秦燕横合称‘白道五指山’,武功相当不弱,他们若在,与我们放手一搏,胜负尚未可料,怎能算是微末角色?其实,听说高老祖这趟应宫主之邀出山,为的便是对付沈星南!但是白道总盟防卫森严,高手甚众,攻进去岂是易事?而且沈老匹夫机诈多变,杀他更难,唯有杀了那五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反而可使计划逐步得成!”
  仇五花、闻九公不禁齐声问道:“此话怎讲?”
  张幸手道:“沈星南和“刀柄会”发现阵前折将,难道会退出飞来峰之战,将金印拱手相让?”
  仇五花道:“那老匹夫,怎会有这等好事?必定重新调集高手,再作挑选,派另外五人接战。”
  张幸手道:“现刻离飞来峰金印之战,还有多少时间?”
  仇五花答:“不多不少,二十九天。”
  张幸手道:“这便是了,“黑白道”金印之战,每年中秋举行,人选都要在端午前订定,若有变卦,须双方同意方才允可。”
  仇五花了然地道:“是呀,那是因为十一年前,我们在决战之前,不断更换人选,令刀柄会的人无法测准我们的策略,故此建议在决战三个月前定下人选,未经许可不得更换的意见!”
  仇五花道:“这个当然,这些人,自命侠道,素以食古不化出名。”
  张幸手道:“现在离金印之战,不到一个月,刀柄会手下五个战士,全死光了,士气受挫是一回事,最急切的,是要重新更换人选。”
  闻九公忽低声道:“若果刀柄会知道“白道五指山”五人是我们杀的,会不会……”
  张幸手笑道:“会不会指诬我们在决斗前暗下杀手,是不是?”
  闻九公道:“就怕他们公诸天下,说是我们干的,那就……”
  张幸手大笑:“你以为黑白二道的人,都是傻子?就算没有刀柄会,沈星南告罪,天下英雄又有谁不明白是我们的人干的?只要没有证据,沈星南又能奈我们何?他自己调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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