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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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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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佛,为自己积福积德,这样想是极好的。不知顾妃几时去向皇上请命?还是兰姐姐你如今见皇上一面都难,需要本宫带你向皇上只会一声?”
    顾临怡气的直咬牙,脱口道:“不劳你牵挂费心,你先自己积福积德才好。如今你膝下有个二皇子,母亲没有口德,平日里就记得多多烧香拜佛,省着累及孩子,就当真是可怜见的了!”
    姜子君如此火爆的脾气,哪儿能受得了顾临怡诅咒自己的孩子,立时起身,道:“掌嘴,给本宫掌顾妃的嘴!”
    云千雪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尹航进了门。他是匆匆而来,走的满头大汗,看见云千雪的第一句话便是,“可找着贵妃娘娘了!”

第1章 以死相逼

尹航跟在霍延泓身边许久,云千雪从未见过他这样着急慌张的神情。心知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正欲说话,尹航也瞧见了顾临怡。草草的向几人问过安,便听他道:“顾妃娘娘也在,也省着奴才两面儿跑了。”
    姜子君性急的问道:“你快说,是出了什么事儿?”
    尹航抿唇,带着几许悲意,期期艾艾道:“安定太主,殁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云千雪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尹航答,“说是做个晚上的事儿,并没受什么苦。夜里睡着觉,没的。”
    三人的面上皆是说不出的愕然。离着年宴也不过是二十余日的功夫,当时的和暖笑靥尚在眼前,如今竟已猝然消逝了。
    不晓得顾临怡是当真心中难过,还是想到自身种种,眼泪立时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她别过脸,不欲让姜子君与云千雪两人看见,只推开身后跟着的宫人疾步往外去。
    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也是跟着出去,预备同前往御前。
    顾临怡步履匆匆,刚走到绛雪轩抱厦的门口,被不高的门坎儿绊了一下,整个人倏地扑进雪里。这一下,惊得跟着的随从皆是大声呼喊起来,忙不迭的簇拥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姜子君在后面眼瞧着,面上不觉生出几丝怜悯之色。顾临怡被人扶起来,回眸,一双眼睛被风吹得通红。那眼神便极为凌厉而可怖的刮在云千雪与姜子君的脸上,说不出的恨意。
    倒是看的姜子君一激灵,下意识的说道:“自己走路不当心,别闹的好像是咱们害的。”
    顾临怡咬唇,再不看两人,举步而去。
    云千雪整个人也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可好歹当着这么许多的宫人,她这个刚刚被认作是外孙女的人,在许多人眼里,之于安定太主到底还是陌生。实在没有哀伤恸哭的立场。
    顾临怡极是狼狈的去了御前,自请回家为祖母守灵。如此孝顺之举,皇帝如何能不允。立时让人送顾妃回家,为祖母守丧。
    云千雪枯坐在南书房的暖阁中,龙涎香的味道带着低沉的余韵,袅袅从兽首的铜鼎缓慢的流溢出来。屋子里滴漏滴水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心扉,提醒着时光流逝,听得云千雪越发悲戚,道:“人生匆匆一梦,生死实在教人唏嘘。”
    霍延泓无声的握住云千雪,那双温暖又厚重的双手,给予了她无限的力量。可云千雪的心中仍旧是酸涩而沉重的,“原本以为无甚感情的人,就这样好端端的没了。活着,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上那么一面儿,可你始终知道她就在那儿。这死了……”云千雪说着,言语中越发哽咽,止不住的悲伤从心内涌出,难以自制的流着泪。艰难道:“连一点儿遥想的念想儿都没了。”
    霍延泓将她拢在怀里,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悲恸,道:“朕同你一样,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过日子。等安定太主出殡那日,朕带着你同去,也算是能凭吊哀思了!”
    云千雪无声的偎在霍延泓的怀中啜泣,这样寒冷的天,这样令人寒心的事儿。似乎,唯有霍延泓能给她一丝温暖与慰藉。
    安定太主的棺椁在顾家停了七日,顾临怡便在顾家守了七日。每日水米不进,以泪洗面。等安定太主出殡的那一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是从未有过的憔悴与绝望。
    安定太主出殡,皇帝带着元贵妃与和敬夫人出宫,亲自为安定太主送行。直送到顾家的家庙,更要亲自送安定太主入土为安。
    棺椁入土,自然还要许多的仪式。因着云千雪、姜子君、顾临怡都是嫔妃身份,便暂时歇在了顾家家庙的内院儿里,稍作休整。
    三人同处一室,总不免有些尴尬。顾临怡也不与她们说话,只暗自垂泪。倒是姜子君瞧着于心不忍,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道:“安定太主没了,你伤心也是有的。可再伤心,人都去了,好歹也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顾临怡面色不善的斜了她一眼,冷言冷语道:“不必和敬夫人惺惺作态,我的身子,我自会着紧。”
    姜子君听见她这样不识好歹的应话,自是心里发气,却碍着顾临怡一时悲恸,也未与她计较。
    云千雪瞧姜子君碰了一鼻子的灰,自也不会自讨没趣。便只是静默的用着茶,等安定太主棺椁入土的吉时到来。
    约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顾家主持丧仪的人来请。几人一身素服,面上带着悲色,出了家庙,跟着送葬的队伍,往顾家的祖坟去。
    安定太主的丧仪极是隆重,因着皇上的到来,以及顾家的富贵。朝中重臣,大齐的士族门阀,如数都到齐了。这会儿将安定太主的棺椁送进墓室,便是入土为安了。是安定太主在人间的最后一层。
    能跟着进顾家墓室的,自然都是顾家极亲近的亲朋,又有跟着皇帝的朝臣数人。就在棺椁停放妥当,一切拜祭仪式都完成之际。却忽然听见顾临怡失声痛哭,那声音无比委屈而哀恸,道:“大母,你带着兰儿一块儿走吧!”
    顾临怡说话间,整个人便挣脱了宫人的搀扶,直接奔着那棺椁撞过去,一头碰在安定太主的棺椁之上,血溅当场。
    这件事儿来的太过突然,将在场众人吓得都是大惊失色。顾家的人与顾临怡身边的宫人立时扑上去,查看顾临怡如何。
    此时,便听卉春哭道:“娘娘,就算您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该自寻短见啊!娘娘,您一头碰死,那是白白便宜了旁人,让旁人心里高兴啊!”
    这墓穴内除去顾家的人,还站着诸多文武朝臣。她们听着卉春这话,越发好奇。可如今在安定太主下葬的时候,顾妃当着皇上的面儿触霉头,实在让人心惊。
    顾临怡此刻气若游丝,只是昏死过去。急的卫国公等人,立时让人将顾临怡抬出去,命人快马送去家庙请大夫救治。
    云千雪瞧见此情此景,不禁与姜子君相视一眼。显然,彼此皆为卉春这话,而惊心不已。
    顾临怡是妃嫔,霍延泓自不能不闻不问。上前与顾家的人一道查看过顾临怡,见她还一息尚存才放了心。他心里自然也知道,方才卉春那话说的不简单。正想着开口就此遮掩过去,却是汉阳大长公主万分悲痛,寒气逼人的起身,问卉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这一路跟着顾妃,可瞧见娘娘有什么不对?你可是知道什么?”
    卉春跪在地上,方才焦急的神色不在。而是咬着唇,手指微微发抖,脸色也有些苍白。她含恨的望了一眼云千雪与姜子君的方向,大是惊惧不安的说道:“不,没有。奴婢,奴婢……”她含不住眼中不断涌出的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娘娘,娘娘心里苦啊!”
    卉春虽未把话说明白,可眼下,谁心里多少都能猜测到一二。若是顾临怡当真存了死志,她何必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头碰死。且,宫妃自裁是大罪,如今当着皇上,当着文武亲贵的面儿。心里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这样决绝。
    云千雪、姜子君两人曾与顾临怡在顾家家庙中短暂的相处过。如今又见卉春方才心急脱口而出,可汉阳大长公主问及,她又半点儿也不敢多说什么。诸人便是忍不住在心里狐疑,这顾妃如此委屈,怕是与云千雪、姜子君脱不开关系。
    霍延泓的面上闪过一丝乌云般的阴翳,薄唇微微一抿,在这幽冷的墓穴里,显得尤为森然,天威难测,“什么了不得的事儿,都不该耽误安定太主入土为安。”他说着,面向卫国公,声音带着十足的威严,让人不容置疑,“外祖说呢?”
    卫国公只觉着脊背一凉,回身望了顾文儒一言,顾文儒忙道:“请安定太主入土为安。”如此,下葬的仪式继续。
    顾临怡撞破了头,很快便被人送回了家庙救治。
    等圣驾返回家庙之时,顾临怡勉强被救回来,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可何时能够转醒,却是不知道的。
    因着顾临怡身上未好,不能轻易颠簸挪动,天又渐渐晚了。霍延泓不得已,只得将顾临怡安顿在顾家的家庙,带着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返回启曌城。
    坐在回京的马车中,那车轮压过地面,碌碌的声音尤为刺耳、惶急。云千雪不语,一只手抱着平金手炉,一只手掀了窗帷,看着窗边的枯树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而过,不觉看住了神。
    姜子君气鼓鼓的咬牙,难得怨毒的开口,道:“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才好呢!”
    云千雪无力一笑,道:“醒不过来是麻烦,醒过来了还是麻烦。”
    姜子君道:“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的事儿,就是没有。”
    云千雪暗自摇头,眉心带着一丝烦愁道:“哪儿会这么轻松,今日顾临怡挑着这个时候以死相逼,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第2章 野心勃勃

姜子君的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鄙夷与厌恶,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牟足了劲儿的叫咱们不痛快!你听卉春说的这话,仿佛,是咱们要逼死她似的。”姜子君这番话说完,不自觉的满心犹疑的轻缓下来,转头看着云千雪,那严重有一丝不安,道:“是咱们,要逼死她。”
    云千雪蹙眉,沉沉道:“是,她要让满朝文武看见,咱们要逼死她!”
    姜子君强自稳着心神,故作轻松的说道:“皇上岂会信她?”
    云千雪却是摇头,“她不在意皇上信不信,与之前抓住我身份的事儿不放是一个道理。只要满朝文武相信便是了。皇上自不会将我如何,可只要满朝文武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她便足够。”
    “咱们,可断不能让她得逞!”姜子君微微咬唇,忧心不已。
    云千雪一时没有办法,道:“事情已经出了,当着这些朝臣的面儿。她,已经得逞了!”云千雪当真没想过,顾临怡会这般丧心病狂,利用与安定太主最后一点亲情,来这样对付她。可她不得不承认,顾临怡这个法子,险是险一些,却是对她最顶用,最致命的。满朝文武是皇帝不得不顾忌的,大齐朝臣与百姓的支持,是她最急需的。
    “她心里清楚,左右,她与皇上已经不可挽回。只有牢牢的抓住朝堂的风向,她才能稳稳地图谋后事。这七天的守灵,这一撞。守住了她的一片孝心,撞出了她多年在深宫中不能明说的委屈。更让自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弱者,将咱们两个变成了欺辱她的恶人。”云千雪莫名的牵动嘴角,那唇边的笑意,带着讽刺与深恶痛绝。幽然道:“顾临怡,她当真是了不得,太了不得了!”
    姜子君握了握云千雪的手,宽声安稳道:“事情已经生出来,咱们只管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总归,如何都不能遂了她的愿,叫她称心如意!”
    姜子君的手很温暖,便如她的人一样,是暖人的春阳,永远明媚而和煦。云千雪看着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对,不叫她称心如意。”
    尽管这样说,两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暂能安慰彼此的虚言罢了。如此,一路无话,各自陷在沉思中。
    等回了启曌城,不晓得出了什么急事。圣驾刚一回宫,便被人急急地请去了南书房。霍延泓原要送云千雪回宫,细细与她询问今日的事儿。可如今分身乏术,只得先赶去南书房。
    云千雪与姜子君从马车下来,换乘各自的轿辇。刚下了马车,晴朗的一天,没来由的忽然阴下来。云千雪看着天上乌云重重,在上轿之前,静声吩咐人道:“去颐宁宫。”
    姜子君听着,自晓得云千雪为何要往颐宁宫去。当即也与自己的轿夫说道:“跟着吧!”
    窗外风雪之声大起,太后歪在榻上看书,听着外面呼啸的动静,便问横云道:“怎么,下雪了?”
    横云往外一看,点头应道:“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会儿竟忽然下了雪!”
    太后悠然道:“年初的雪是下一场,少一场了。”太后似乎一语双关,既是说那忽然而至的雪,又是因着安定太主的忽逝而感怀。
    这时候,有人进门通报,说是元贵妃与和敬夫人求见。太后立时放下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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