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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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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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室友马普吗?督学告诉我,你星期一补考,马普准备要帮你复习,猛灌你一下。她只比她的主要竞争对手斯特林费罗高出一分半,是他告诉我的。”

“是为了要当毕业生代表致告别辞吗?”

“不过他也厉害,斯特林费罗——他扬言她是挡不住他的。”

“那他最好把午饭都带上。”

克劳福德凌乱的桌子上放着莱克特医生用纸折出的一只小鸡。克劳福德上下拉动它的尾巴,那鸡便作啄食状。

“莱克特出名得跟得了白金唱片奖似的——谁手上的首要通缉犯名单上他都列头号。”他说,“话这么说,他可能还会逍遥法外一段时间。下了岗,你得注意要保持一些良好的习惯。”

她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没空,”克劳福德说,“不过等他有了空,他就要给自己找乐了。咱们应该清楚这一点:你知道他会对你下手的,正如他会对别的任何一个人下手一样。”

“我想他不会暗地里袭击我——那是无礼的,当初他一开始就不愿以这种无礼的方式问问题。当然,我一让他觉得厌烦了,他还是会这么干的。”

“总之,我还是要说你要保持良好的习惯。下班时在登记卡上标明一下——没有确实可靠的身份证别叫人打电话问你的行踪。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你电话上安个追踪警报器,只要你不按那个键,电话还是私用的。”

“我估计他不会来找我,克劳福德先生。”

“可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确实听到了。”

“把这些证词拿去看一遍。想添就添点。弄好之后我们再在你这些签名上签字作证。史达琳,我为你感到骄做,布莱姆和局长也都为你感到骄做。”话听起来僵硬硬的,不像他希望的那么自然。

他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她走过空荡荡的大厅,正在从他身边离去。在冰山一般巨大的悲痛中,他还是竭力喊出了一声:“史达琳,你父亲看到你了!”

□ 作者:托马斯·哈里斯

第59节

詹姆·伽姆被送人坟坑后好几个星期仍然是人们关注的新闻。

记者们将他一生的事一件件拼凑起来,先是从萨克拉门托县的纪录开始的:

他母亲在参加一九四八年萨克拉门托小姐竞赛失利的时候怀他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出生证上那个“Jame”是个明显的笔误,却也没人烦那个心去纠正它。

当他母亲演艺生涯的梦没能成为现实时,就酗酒堕落了。洛杉矾县把他安置到一户人家寄养,那时伽姆两岁。

至少有两家学术刊物解释,这一不幸的童年便是他在地下室杀女人剥其皮的原由。两篇文章中都没有出现“疯狂”和“邪恶”这样的字眼。

詹姆·伽姆成人后看的那部选美竞赛的片子倒真是他母亲的一组镜头,可三围比较表明,游泳池那段片子中那个女的却并不是他的母亲。

他寄养的那户人家不能叫人满意,所以伽姆十岁时,他的祖父母把他接了回去。两年之后,他把祖父母杀了。

伽姆在精神病医院的那几年中,图莱尔职业改造所教他学做裁缝。对此工作他显示出明显的才能。

伽姆的打工经历记得不连贯不完整。记者们至少发现有两家餐馆他在其中干过活儿却没有帐务记录,而他还断断续续地在服装行业中干过。这期间他是否杀过人尚未得到证实,不过本杰明·拉斯培尔说他杀过。

他遇到拉斯培尔的时候是在那家制作蝴蝶装饰品的古玩店工作,有一度他的生活就依赖这位音乐家。正是在那个时候,伽姆对蛾子、蝴蝶以及它们经历的种种变化着上了迷。

拉斯培尔离开他之后,枷姆就把拉斯培尔的下一位情人克劳斯杀了【wWw。Zei8。Com电子书】,割了他的头,还下了他一部分皮。

后来,他又在东部顺便去看了看拉斯培尔。拉斯培尔一向都对坏小子很着迷,就把他介绍给了菜克特医生。

这一点在伽姆死后的那个星期就得到了证实,当时联邦调查局从拉斯培尔最亲近的亲属那儿没收了拉斯培尔找莱克特医生诊疗期间的录音带。

多年前,当莱克特医生被宣布为精神失常后,治疗期间的这些录音带曾交由受害人的家属销毁。可是拉斯培尔的亲属却将带子留了下来,他们彼此争执吵闹,指望能用这些带子来对拉斯培尔的遗嘱提出异议。他们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听早期的那些录音带,那仅仅是拉斯培尔对学校生活的乏味的囫忆。詹姆·伽姆的事经新闻报道之后,拉斯培尔的家人就将其余的录音带都听了。这些亲属打电话给律师埃弗雷特·尤,威胁说要用这些带子重新来对拉斯培尔遗嘱的有效性提出异议。这时,尤便给克拉丽丝·史达琳打了电话。

录音带包括了最后那次治疗,莱克特就是在那一次把拉斯墙尔给杀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带子揭示了拉斯培尔将多少有关詹姆·伽姆的情况告诉了莱克特:

拉斯培尔告诉莱克特医生,伽姆对蛾子很着迷,他过去就曾剥过人的皮,是他杀了克劳斯,在卡琉麦特市“皮先生”皮货公司打过工。不过是从给“皮先生”股份有限公司做衬里的一位来自俄亥俄州贝尔维迪的老太太那儿拿钱。拉斯培尔预言,有一天枷姆会将老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拿了去。

“当莱克特看到第一个被害人来自贝尔维迪而且又被剥了皮时,他就知道是谁在干这事了。”克劳福德跟史达琳说;他们在一起听录音带。“要是奇尔顿不掺和这事儿,他就把伽姆这人告诉你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天才似的。”

“他倒是向我暗示过,在案卷上写,说那些地点选得极其随意。”史达琳说,“在孟菲斯又问我会不会做衣服。他想要怎么样呢?”

“他是想给自己找乐。”克劳福德说,“很长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给自己找乐。”

一直都没有发现詹姆·伽姆有什么录音带,拉斯培尔死后那些年里他的活动都是通过其商业信函、汽油票据以及和时装店店主的谈话一点一点确定的。

一次,李普曼太太和伽姆一起去佛罗里达,途中老太太死了,他就继承了一切——那幢旧楼连带其住处、空着的临街店面房以及巨大的地下室,还有很可观的一大笔钱。他不再给“皮先生”打工,可在卡琉麦特市的一套房子仍然留了一段时间,并且利用这个企业的地址以约翰·格兰特之名收取邮件包裹。受他宠爱的顾客他依旧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并像他原来在给“皮先生”打工时一样,继续到全国各地的时装店转悠,量取定做服装的尺寸后回贝尔维迪来做。他利用外出的机会寻觅物色受害对象,用完之后同样利用这些机会抛撒尸体——那棕色的厢式货车就这么多少个钟头地在州际公路上轰隆轰隆地开着,车子后部的架子上挂着成品皮装,晃啊晃的,而下面的车厢地板上就放着涂了胶的盛尸袋。

地下室随他使用,有地方供他又是工作又是玩儿的,真是绝妙!起初也只是玩玩游戏——在那黑灯瞎火的猎苑里追逐捕杀年轻女子,在边边角角的房间里用活人做出令他觉得好玩儿的造型,然后把房间封起来,以后再去开门那只不过是去往里撒点石灰罢了。

弗雷德里卡·白梅尔是在李普曼太太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开始帮老太太干活的。她结识詹姆·伽姆时正在李普曼太太店里学做裁缝。弗雷德里卡·自梅尔并不是他杀害的第一位年轻女子,可是杀了又被剥皮,她是第一个。

在伽姆的遗物中,发现有弗雷德里卡·白梅尔给他的信。

这些信史达琳几乎无法卒读,因为其中有希望,因为其中有可怕的渴求,因为其中有伽姆对她的爱慕之情,这种爱慕隐含在她给对方的答复之中:“我心中最最亲爱的秘密的朋友,我爱你!——我从来不曾想过我会开口说这样的话,而今最好的事就是开口说它出来作为回答。”

他是何时真相毕露的呢?她有没有发现那地下室?他露出真相时她脸上是何表情?他又让她活了多久?

最糟糕的是,弗雷德里卡和伽姆一直到最后还真的是朋友;她在那坑里还给他写了一张条子。

那些庸俗小报将伽姆的绰号改为“皮先生”,这真让人恶心,因为名字虽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可事实上却将这个故事又从头给翻了出来。

史达琳人在昆迪可的中心,安然无事,本不必跟新闻界牵牵扯扯,可搞庸俗小报的新闻人却找上了她。

《国民秘闻》从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医生那里买到了史达琳和汉尼巴尔·莱克特医生见面谈话的录音带。《秘闻》将他俩的谈话扩编为名叫“吸血魔王德拉库拉的新娘”的一个系列故事,暗示说史达琳曾向莱克特明确表露,以性换取其情报,这倒又激发《软哦细语:打电话谈性爱》杂志向史达琳伸出了邀请之手。

《人物》杂志倒是发了介绍史达琳的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短篇,文章用了她在弗吉尼亚大学毕业年刊上以及波斯曼路德会教友之家时的几张照片,最好的一张照片是那匹马,汉娜,那已是它的晚年了,拉着一小车的孩子。

史达琳将汉娜那张照剪下来放进了钱包。这是她保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件东西。

她的创伤正在愈合。

□ 作者:托马斯·哈里斯

第60节

阿黛莉姬·马普是位很了不起的辅导老师——她在听讲时一下就能猜得出哪个问题考试会考到,反应之快,比豹发现一头瘸腿的猎物还要厉害——不过她跑起步来可不怎么样。她跟史达琳说那是因为她一肚子的实际知识身体太重的缘故。

在跑步锻炼的小路上,她已经落在了史达琳的后面,到联邦调查局用以劫机模拟训练的那架DC一6型旧飞机那儿才赶了上来。这是星期天的早上。她们已经啃了两天的书,就这惨淡的阳光感觉都很舒服。

“皮尔切在电话里怎么说来着?”马普靠在起落架上问。

“他跟他姐姐在切萨皮克湾拥有这么个地方。”

“晤,还有呢?”

“他姐姐带着孩子和狗也许还有她丈夫住那儿。”

“还有?”

“他们住房子的一头——那是座很大的水上旧建筑,是他们继承他祖母的。”

“别绕圈子。”

“皮尔奇住房子的另一头。下周未他希望我们去。他说房间很多。'谁需要多少房间都有',我想他是这么说的吧。他说他姐姐会打电话来邀请我。”

“别开玩笑了,我不知道现在谁还这么做。”

“他作了这样好的一个安排——点也不乱,穿戴得暖暖烘烘到海边去散步,回家来有炉火在烧着,狗举着它们那沾满沙子的大爪子直往你身上浑身上下地跳。”

“真田园!嗯哼,沾满沙子的大爪子,接着说。”

“想想咱们甚至还从来没有约过会,这真是够意思了。他声称,天真要是冷,最好是伴着两三只大狗睡觉。他说他们家的狗多到足可以给每个人都分上一对。”

“皮尔切玩的是狗穿人衣的旧把戏,他是在为你作准备呢,你都看出来了是吗?”

“他声称自己是个好厨师,他姐姐也说他是的。”

“欧,她已经打过电话了!”

“是。”

“听起来怎么样?”

“还行。听起来她是像在房子的另一头。”

“你跟她怎么说来着?”

“我说,'好的,非常感谢!'我就说这个。”

“好。”马普说,“非常好。吃点螃蟹。逮住皮尔切搂过来就在他脸上亲,发他一下疯!”

□ 作者:托马斯·哈里斯

第61节

在马库斯饭店,一名客房服务员手推车子从走廊厚厚的地毯上走过。

来到91号套房的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弯着戴手套的手指在房门上轻轻叩动。他侧过头听了听,里面传出来音乐声——是巴赫的《二部和三部创意曲》,由格伦·古尔德演奏钢琴。他再次叩门以便里面的人能听到。

“进来。”

那位鼻子上缠着绷带的先生身穿晨衣,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东西放在窗子边。酒拿过来我看看好吗?”

服务员把酒拿了过来。这位先生将它拿到台灯下面就着光看了看,又将酒瓶的瓶颈子在脸颊上碰了碰。

“打开来,但留那儿先不要放冰块。”他说着就在帐单的底部很大方地开出了一笔小费。“我现在还不想喝。”

他不想叫服务员将酒递给他喝——他发现那人的手表带的味道实在难闻。

莱克特医生的心情极好。他这一周过得很不错。新的形象就要成功地出现了,脸上几个小小的色点一褪干净,他立即就可以取下绷带,摆好姿势来拍护照照片。

实际的工作他都是自己在做——往鼻子里注射少剂量的硅酮。硅酮凝胶这东西并非要凭医生的处方才能购得,但皮下注射液和局部麻醉药奴佛卡因却是的。为了克服这一困难,他上医院附近一家生意很忙的药店,从人家柜台上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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