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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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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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捆衣服要拿,我和斯基普就开车上那儿去接她一下。你也许可以找她家里或者什么人谈谈,我给你把地址写下来。”

史达琳想要的是来自卡琉麦特市的消息,所以这一切就极其冗长乏味。四十分钟已经到了。人质营救小组应该到了地面。她挪挪身子,这样就不用看着那面钟了,然后接着往下追问。

“斯塔西,弗雷德里卡在哪里买衣服?那些超大号的'朱诺'牌锻炼服,那些汗衫,她是在哪里买的?”

“什么东西她差不多都是自己做。我估计汗衫她是在理查德店里买的,你知道,大家都开始穿肥肥大大的东西,衣服挂下来像那样盖住里面的紧身裤袜?那时候不少地方都卖这种东西。因为她给理查德店缝衣服,在那里买她可以打个折扣。”

“她有没有在卖超大号服装的商店买过东西?”

“每个地方我们都要进去看看,那情形你知道。我们会上'特个性'店里去,她会在那里面找些点子,你知道,大身材怎么穿得有样子。”

“有没有人上来在卖超大号服装的商店周围跟你们纠缠?或者,弗雷德里卡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人的眼睛在盯着她?”

斯塔西朝天花板望了一会儿,摇摇头。

“斯塔西,有易装癖的人有没有到理查德店里来过?或者是来买大号服装的男人?你碰到过吗?”

“没有。我和斯基普一次在哥伦布倒是看到过几个。”

“弗雷德里卡当时跟你们在一起吗?”

“肯定没有。我们好像是去度周未了。”

“请你把你跟弗雷德里卡一起去过的卖超大号服装的地方都写下来好吗?你觉得每一处都能记得吗?”

“光这儿,还是这儿跟哥伦布?”

“这儿跟哥伦布都要。还有理查德的店,我想找伯尔丁太大谈谈。”

“好。干联邦调查局特工这活儿挺不错的吧?”

“我想是的。”

“可以到处去旅游什么的是吧?我是说可以上比这好的地方去玩玩。”

“有时候是的。”

“每天都得看上去很像样子,对吗?”

“呃,是的。你得设法看上去认认真真像个干事情的样子。”

“你是怎么进去当上联邦调查局特工的?”

“先得读大学,斯塔西。”

“那钱付起来很结棍。”

“是的。不过有时候有助学金和奖学金可以帮助渡过困难。要不要我给你寄点什么材料来?”

“好的。我就在想,当我得到这份工作的时候,弗雷德里卡是那样地为我高兴,她真的是兴奋极了——她从来都没有过一份真正的办公室的工作——她觉得这工作可有奔头了。这——卡纸档案夹啦,巴里·马尼娄整天在喇叭里说个不停——她还觉得是个美差。她知道什么呢,傻胖姑娘。”斯塔西·休伯卡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头往后仰,以免还得把眼睛再来画一遍。

“现在可以给我把那些地方列出来了吗?”

“我最好还是到我桌上去做,我有文字处理机,还要找电话号码本什么的。”她仰着头,由天花板引着方向,走了出去。

是那电话机逗引得史达琳心里痒痒的。斯塔西·休伯卡一出小单间,史达琳就给华盛顿打了个由对方付款的电话,她想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 作者:托马斯·哈里斯

第55节

与此同时,在密歇根湖南端的上空,一架带民用标志的二十四座商用喷气式飞机以最高巡航限速开始作长长的曲线飞行,朝下面的伊利诺斯州卡琉麦特市飞去。

人质营救小组的十二个人感觉到他们的胃被往上提了一下。为了缓解紧张,通道上下只听得有人极其随意地打了几个长长的呵欠。

小组指挥乔尔·兰德尔坐在客舱前部,他取下头上戴着的受话器,扫视一下他的笔记后开始站起来讲话。他相信他的这个特警小组是世界上训练最好的。也许他没有错,其中有几个从来都没有挨过枪,可是就仿真测试的情况来判断,这些人是最好中之最好。

兰德尔有许多时光是在飞机的通道里度过的,所以飞机下降时虽然颠簸,他却能很不费力地保持身体的平衡。

“各位,我们到地面后的交通工具是承蒙毒品强制执行所秘密提供的。他们给准备了一辆花农的卡车和一辆管道工程车,所以弗农,埃迪,穿上紧身的内衣内裤,再穿上便衣。如果我们在眩晕防暴手榴弹一响后就跟着进去,记住你们可没有强光防护罩来保护你们的脸。”

弗农对埃迪轻轻地咕咬了一声,“务必把整个屁股都捂严。”

“他是不是说别露出屁股?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别露出鸡巴呢!”埃迪对弗农轻轻地回了一句。

弗农和埃迪因为要先行前去叫门,只得在便服里面穿上薄薄的防弹衣,其余的人可以穿硬壳的防弹衣,以抵挡来复枪的火力。

“博比,务必将你那些手机每车一部发给司机,这样我们跟毒品强制执行所的伙计们通话就不会搅混了。”兰德尔说。

突袭中,毒品强制执行所通常是使用超高频通讯,而联邦调查局用的是甚高频,过去曾出过问题。

对大多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他们都准备了装备,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对付墙壁,他们有基本的绕绳下降工具;要听,他们有“狼耳”和“凡斯列克法锋”;要看,他们有夜视器。带夜间观察瞄准仪的武器装在盒子里,鼓鼓囊囊、样子倒像是乐队的乐器。

这将如同一次精确无误的外科手术,那些武器就能反映这一点——没有什么扳一下打一枪的,只要开火,就是快速连射。

当飞机的副翼放下时,整个小组的人都耸肩伸臂地将他们那身交错盘结网一般的服装穿上了身。

兰德尔从他头上戴的受话器里听到了来自卡琉麦特的消息。他用手捂住送话口,再一次对全组人员说话。“弟兄们,他们将地址范围缩小到了两个,我们奔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另一个给芝加哥特警。”

降落地是离芝加哥东南边的卡琉麦特最近的兰辛市。飞机被允许直接进入机场。驾驶员一阵忙乱将飞机煞住停在了两辆汽车的旁边;汽车在离终点最远的机场的尽头,马达未歇在空转着。

大家在那辆花农的卡车旁匆匆互致问候。毒品强制执行所的指挥将样子像一束长长的插花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兰德尔。那是把十二磅重的砸门用的大锤,锤子头部包在彩色的金属薄片里像只花盆,锤柄上扎着些叶子。

“你也许会想用这个去砸门。”他说,“欢迎光临芝加哥!”

□ 作者:托马斯·哈里斯

第56节

近傍晚时分,伽姆先生开始要动手了。

他两眼稳稳地含着吓人的泪,把那录像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小屏幕上,只见妈妈爬上滑水道,呼地一下就滑进了水池,呼地一下就滑进了水池。眼泪模糊了詹姆·伽姆的视线,仿佛他自己也进了水池。

他的肚子上放着一瓶热水,咕噜噜响着;小狗躺在他身上的时候,她那肚子里也就是这么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他是再也无法容忍了——抓在地下室里那货扣着他的宝贝,威胁着她的安全。宝贝在受苦,他知道她在受苦。他不敢肯定能在那货给宝贝以致命伤害之前杀了那货,可他得试一试。现在就来试。

他脱下衣服换上睡袍——他每次剥完一张皮后总是赤身裸体,血淋淋的犹如一个新生婴儿。

他从他那巨大的药品橱中取出药膏来,以前宝贝被猫抓伤后他曾给她搽过。他还拿出来一些小创口贴、搽药用的Q牌棉签以及兽医给他用来防止狗老是用牙齿去咬啮伤痛处的塑料的。'伊丽莎白颈圈'。地下室还有压舌板,给她那条被弄断的小腿上夹板时可以使用。如果那蠢货死之前身体强烈扭动把宝贝给抓破了,则还有一管去痛的“伤轻松”。

小心谨慎地朝头部开一枪,牺牲的只不过是头发。对他来说,宝贝比那头发更珍贵。头发是个牺牲,是为她的安全献上的一份礼。

现在悄悄地下楼梯去厨房。脱掉拖鞋,走黑黑的地下室楼梯往下去,紧挨着墙走,不让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他没有开灯。在这熟悉的黑暗中他摸索着往前移,摸索着脚底下那高低变化着的地面。走到楼梯底部后,他往右一拐走进了工作室。

他的一只袖子拂过笼子,他于是听到一只幼蛾轻而愤怒的叽叽声。橱在这儿呢。他找到红外线灯,又将护目镜很快地套到头上。这时整个世界闪闪的一片绿光。他站了一会儿,听听那水箱里发出的令人舒心的水泡声,听听那蒸汽管里发出的令人温暖的嘶嘶声。他,黑暗的主人,黑暗的皇后。

放在空中自由自在的蛾子从他的视野中飞过,在尾部拖出一道道绿色的荧光;它们扇动毛茸茸的翅膀掠过黑暗,微弱的气息从他的脸上轻轻拂过。

他检查一下那支皮同枪。枪里装的是0.38的特种开花铅弹,子弹钻进脑壳——炸开,即刻致命,假如那货在他开枪时是站立在那儿,假如他朝下对着她头的顶部打进去;那子弹是不大可能像可装大剂量火药的麦格纳姆枪那样从下颌穿出将胸脯炸开的。

悄悄地,悄悄地,他屈着膝盖蹑手蹑脚往前行,涂着甲油的脚趾紧紧扒着脚下的旧木板。踏上土牢房的沙地没有一点声音。悄悄地,可别太慢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体味很快就传到并底那小狗的鼻子里。

土牢的顶部看上去闪着绿光;在他的视野里,石块及砌石用的灰浆清清楚楚,木头盖上的纹路也都清晰可辨。把住光俯身往下看。她们就在那儿呢!那货侧身躺着像只巨虾。也许是睡着了。宝贝蜷身紧贴着那货的身子,肯定是在睡觉。欧!求求了可别是死的!

头部露着。朝脖子开一枪倒是诱人——头发可就保住了。太冒险。

伽姆先生俯身向着洞口,他那护目镜上像柄一样伸出来的两只镜筒仔细地朝下面照去。皮同枪的枪口沉沉的,手感很好,瞄准性能极棒。得用红外线光束照着拿好了,他将视野聚集到那脑袋的一侧,正好是那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太阳穴的地方。

不知是响动还是气味,他怎么也没搞明白——可是宝贝醒了。叫着,在黑暗中直往上跳,凯瑟琳·贝克·马丁弓着身子把小狗揽在中间,拉过蒲团盖在她与狗的身上。蒲团下面只见几团东西在动,他辨不清哪是狗哪是凯瑟琳。就着红外线往下看,他对深度的感觉受到削弱,搞不明白哪团东西是凯瑟琳。

可他是看到宝贝跳动了。他知道她的腿没问题,因此他立即又明白了一点别的:凯瑟琳·贝克·马了不会伤害这狗,一如他不会伤害这狗一样。欧,多么让人感到甜蜜宽慰!因为他们对狗怀抱着相同的感情,他就可以对她那两条该死的腿开枪,等她紧紧地去捧腿时,再将他娘的脑袋打掉。用不着细心留神小心翼翼。

他打开灯,地下室所有的灯都他妈的打开,又到储藏室将那泛光灯取了来。他很稳地控制着自己,脑子清楚十分好使——穿过工作室时都记得往洗槽里放一点点水,那样到时候水槽下面的存水弯里就不会出现什么凝块了。

正当他拿着泛光灯匆匆走过楼梯准备要过去时,门铃响了。

门铃发出刺耳的擦刮声,他只得停住脚步,想,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多少年没听到门铃响了,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还管用。门铃是安在楼梯上的,以便楼上楼下都能听见,这块盖满了灰尘的凸出的黑乎乎的金属这时在当嘟啷地响着。他看着它,它又响了,不停地响,灰尘从上面飞舞下来。是有什么人在前门口,在按那个标有“守门人”字样的旧的按钮。

他们会离去的。

他草草地将泛光灯装起来。

他们没有离去。

井下面,那货说了点什么,他没去理睬。门铃当哪嘟地响,刺耳地响,他们简直是将身子靠在按钮上了。

最好是上楼探出去朝前门窥一眼。皮同枪的枪管很长,睡袍的口袋里放不进,他将它搁在了工作室的台子上。

他刚爬上一半楼梯,门铃忽然倒又不响了。他停在半中央等了片刻。没有声音。他决定不管怎样还是看一看,正当他从厨房穿过时,后门上响起一记重重的敲门声,把他给吓了一跳。后门附近的餐具间里有一支滑机操作的连发枪,他知道里面装着子弹。

通向地下室楼梯的门是关着的,那货在那下面吼,就是扯着嗓子吼得再响,谁也听不到,对此他很有把握。

又在乓乓乓地敲门了。他将门打开一条缝,锁上的挂链没有拿开。

“我试着叫前门可是没人来开。”克拉丽丝·史达琳说,“我在找李普曼太大的家人,请你帮个忙好吗?”

“他们不住这儿。”伽姆先生说着就把门关上了。他重新向楼梯走去时,乓乓乓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比刚才更响了。

他连着挂链把门打开。

这年轻女人举出一张身份证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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