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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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惑-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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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湖的中央有一座近水榭,有道浮廊连通岸上,不知道修建这座浮廊的人心里想着啥,特意让人把浮廊多折了几道弯,蜿蜒在水面,远看甚有意境。这座近水榭可谓整个园子建筑中,最能显现风雅的地方。人只要到了水榭中,看着湖水,都会让人感到心已脱离了凡俗,像水一样,像风般,触碰得到天。
  我们沿着湖继续往南直走,然后看到了这个园子的另一座楼,名字叫做“欢云阁”,实是家餐馆。也是三层楼的设计,里面也按一般宅子的布置,什么内院外院亭子假山水池花架样样都有,厅房就是待客处,只有雅席,不招呼平常客。
  各处雅舍自成一体,每处都不同,里边的布置还应着春夏秋冬各个时节的景,春有柳枝垂帘,夏有荷花铺地,秋时四处以秋果为陈列,冬有水仙与现折的腊梅花,还有红泥炉煨着老酒。
  你进了这个地方,就会深刻体会到一步迈出喧嚣红尘踏进悠然天地的感觉。而不远的地方就是那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尘嚣。其实,这入世与出世之间,也不过是隔了短短数尺的距离而已。
  参观完整个园子的布局,我们一行坐下来喝茶。在听完钟力的汇报后,我才知道这个园子是四个月前狄兆荣命人盘下来后修建的。那个云欢楼本就是一家经营不善的茶馆,被狄兆荣派人接手。后来狄兆荣又看到在这个茶馆附近有一家酒楼,他干脆一块儿盘下来,圈起来后变成了这个园子。
  我在边上喝着茶听着他们讲话,突然被狄兆荣点了名:“阿欢,我想把这个园子交给你经营,你看怎样?”
  我一愣,因为事先没有准备。突然我想到,这不会是因为过年时,在上虞老家狄兆荣听过我的梦想后为我度身打造的茶馆吧,“嗯,荣叔,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得让我考虑下是不?”
  “嗯,阿欢,我不是让你马上做决定,我只是先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没有思想准备。你可以考虑考虑怎样开展经营,事后我让阿力单独向你说明一下。”
  “好的,荣叔。”
  我们在这附近吃了晚饭才回去。在路上,狄兆荣告诉我,他也是在过年时听了我那个设想才盘算着要给我个惊喜,原来我说过的话他一直放在心上,这让我很感动,还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我的话还有人这么在意,在我陪着他走访四大佛教名山的路上,他一直在着手安排这里的工程,等一切布置停当后,再带我过来,让我看到我所希望的原来离我如此的接近。
  狄兆荣让我好好考虑下怎么接手思云园的运作,“阿欢,这里是七宝,离市区远了一些,但是开车过来还是挺方便的。市区的那些茶馆,我也让人考察过,曾经也想新开一座,连地方我都看好了,就在南京西路附近。后来看过七宝这里,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氛围,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阿欢,我会安排个司机给你,方便你过来。因为刚开始,你会忙碌一些,等到各方面上了轨道,你会轻松自如的。如果需要什么人,你和阿力说,他那里各方面的人才都有。”
  因为我的一句话,狄兆荣出钱出力,只为了圆我的梦想,我还能说什么呢,各方面狄兆荣都为我考虑周到。其实这个经营的人如果没有我,也照样有人可以做得很好。但归根结底这个园子是因我的愿望而起,所以不管如何我都应该谢谢他:“荣叔,谢谢你,你把我的愿望变成了现实。”
  “不用谢,阿欢,我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早就说过,你值得更好的。当然了,我知道你能行,我很有投资眼光的,这个园子我到年底可是要等着分红的啊,哈哈。”
  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与狄兆荣见面的时候,我答应了管理思云园的要求,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多想,这个本就是我所求的。
  后面几天,我和钟力都在就这个思云园的经营模式反复展开讨论。钟力还推荐了个年轻助手给我,叫做孙伟,与他一样也是马来西亚过来的,专攻餐饮业,是个很不错的年轻男人。
  我们的意见惊人一致,都想把这里经营成一个高级私人会所,可以作为他们商投公司的一个洽谈合作项目的休闲据点,并且要全力打造成在这个领域有一定规模影响的休闲娱乐品牌。
  我们选了7月28日作为开张的好日子,请了很多名人来为我们思云园做推广。因为狄兆荣的面子,请了区里的领导出席,还有许多大公司的老总,总之搞得轰轰烈烈,一下子就打入上层建筑的圈子。
  在我的倡导下,茶馆经营的产品为了寻求客人的口感,多元化的推出了很多饮品。其中,茶品是以普洱茶为主,普洱茶的来源都是我们从广东的大茶厂所购,无论年份和口感都无可挑剔。而附带的其它茶品,像绿茶、红茶、乌龙茶等,用的茶叶都是上品。还有小孩喝的果汁奶茶,女士喝的养颜活血的花草茶,老人喝的宁神补气茶等品种丰富,用料考究,我们所有的任何饮品都不添加防腐剂色素等。
  我们招聘的服务员小姐都是从茶艺学校毕业的学生,穿着我精心挑选后统一定制的素色民族服装,个个盘着头,轻手轻脚,细声细气,服务周到。个个懂茶经,从生茶熟茶区分到泡茶的道道工序讲究,都能一一作答。茶单设计成古籍书状,还有专门给小孩子定制的3D卡通状单子,很吸引人。 
  而餐馆的经营,我们每天只接受五位客人的预定。我们这里请了善做粤菜、本帮菜和东南亚菜系的主厨,我们的菜色不但味道好,连盛着这道菜的盘子碟子都是很别致的,连着菜名都是风雅、趣致的。如果到这里的客人有特殊需求,如喜欢吃别的菜系,只要提前预约,我们都会临时高薪将人请来,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
  砖瓦墙、石板桥、潺潺流水、绵绵琴音,好像江南古城的某个庭院,让人随时体味“人在景中人即景”的意境。上楼入内,丝竹声伴着潺潺的流水声荡漾耳畔,环顾四周,一幅小桥流水人家图,各式老旧什物点缀其间,如时光倒流。让身临其境的客人名至实归,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希望以多元化的产品和灵活的经营方针为依托,再通过客人的意见对自身不足不断的改善。我们这里提供优雅的环境,优质的服务,高品质的茶品和菜品,又有着适合时代潮流的经营理念,让大家了解我们的思云园与一般的茶馆、饭店酒楼不同。不是当街临市做买卖,但是我们的人好、茶好、菜好、服务好,通过客人的口口相传,酒香不怕巷子深,使人家慕名而来。
  不过短短两个月,我们这里的生意就出奇的好,还经常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定餐馆位子需要提前一周才行。
  听到我的汇报,狄兆荣总是微微笑着,那个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在说:阿欢,我知道你行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你的能力。
  在狄兆荣的熏陶下,我行事为人更加淡定从容,有着上位者的决断果敢。
  以往我和狄兆荣晚上经常一块儿吃饭、看夜景,现在我们将地方转移到自己地头,在欢云阁吃饭、逛思云园,有时候去看看七宝古镇的夜景,然后狄兆荣先送我回去,他再回家。
  周雯在思云园刚开张的时候和范颂平一块来过,因为在家闲着,又怀孕,后来更是经常到思云园来报到,并且嚷嚷着也要入股和我共事,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不过范颂平可不放心,因为周雯孕吐的厉害,说一切等她孩子养好了再说。
  思云园环境宜人,且我会照顾好阿雯,所以范颂平对于周雯到这里来散心倒是放心的很,就是不想她太操心经营的事情。
  周雯隔三差五的来,吃过晚饭,还要求我到水榭里弹古筝给她听,美其名曰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那还未出世的干儿子培养情操。孕妇最大,我这个好朋友在指挥了一天经营后,还得弹筝娱人。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如果要弹古筝或是古琴,必要脱下上班的服装换好旗袍,并且先要燃着一支线香,后方可操琴。而吃饱喝足的周雯就在边上静静地安享。
  因为狄兆荣也喜欢听我弹琴,所以他也乐得在边上享受,还赞扬我在弹琴的时候特别有韵味。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是与我姑姑最像的时候,透过弹奏的我的背影,他在怀念着那个往夕的恋人。
  为着他们的眼睛,免得他们审美疲劳,我还特意订制了七件旗袍,不同的日子不同的心情换上不同的衣衫。
  中秋节的晚上,狄兆荣、周雯和我是在思云园共同度过的。范颂平因为要宴请大客户,没有跟我们一起,等会过来接人。
  头一天晚上,我提前跟阿鸣两人过了节,因为阿鸣奶奶很讲究过节团聚,中秋节当天我不方便把阿鸣带出来。
  吃完晚饭,我们移坐到水榭那处赏月。我跟往常一样,将古筝案几置于水榭中,香案置于侧面,无盖的鼎式香炉里焚着沉檀,在缭绕不散的香烟中我弹奏着古筝曲子《云水逸》。
  我刚弹奏不久,就听到从岸上传来一缕笛音,和着我的筝声。笛音古筝乐中,筝声似清泉流泻,晚霞已褪,天色墨蓝,银星乍现,廊外暮霭深重,花色浓艳。而那笛声便如悠悠晚风,缭绕云间,漾起泉上涟漪,唯有晚风悠然。
  周雯腆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倚在座椅中静静聆听,范颂平紧张地坐在她的身边候着,而狄兆荣握着酒杯没醉,又好像醉了。此时的一切,仿佛暮色花香中的一场酣梦,让人沉醉不愿醒。可纵然不愿,也总有醒的时候,笛声悠悠而尽,筝声亦停。
  一曲合奏罢,狄兆荣和周雯都情不自禁地拍手,我也抬头看去,只见岸上一高大男子正倚靠在湖岸边浮廊的连接处。
  该男子缓缓放下横于唇边的笛子,朝着我们走过来。边走边吟道“纤指香凝弦上飞,声声柔情寄琴语。高山流水觅知音,谁伴婵娟曲中醉。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咦,前四句是李商隐的《锦瑟》,后四句是白居易的《夜筝》,这个男人有点意思,我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
  走进水榭,那男子先和我们打招呼:“各位不好意思,因为听到古筝弹奏《云水逸》,不由得兴起和了一曲,冒昧唐突之处,还请各位多多谅解。”
  等到他转过脸正对我时,我们同时出手指着对方说,“我见过你!”
  “我记起来了,你是子清同学的妈妈,上次在学校里我们见过。”
  “是的,你是阿鸣同学的舅舅,你好。”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感觉这个男人真帅气,很有男人气概,让人看上去觉得很心旷神怡,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再次见到他。
  他微笑着朝我走过来,那笑容很迷人,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对我笑了。他伸出手来和我的相握,“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叫张家铭。”
  “我叫陈欢。”我瞥了一眼坐在边上的狄兆荣和周雯,他们两人看戏似得津津有味,“张先生是思云园的客人吧?”
  “我朋友请我在欢云阁吃饭,他们在拼白酒,我酒量不行就先出来透透气,这里周边的景色不错。”
  “张先生,你觉得欢云阁的菜对你胃口吗?”
  “嗯,大厨的手艺一流,不但菜的味道好,配菜的盘子很讲究,菜名也取得很新颖,怪不得这里要提前一周订位,物有所值啊。”
  “很高兴你能喜欢,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代他欢迎你下次再来品尝,你来打个招呼就不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了,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张家铭低头看了看我的古筝,欣赏地对我说:“陈小姐的古筝弹得真不错,你的琴声中显示出唯美、空灵、婉约的气质,也充分体现出禅悦中的空性、从容、淡定。”
  “张先生,你的笛子吹得也很不错啊,以自在、洒脱、灵动之美演绎登峰造极的复古情怀,最终达到‘人乐合一’的超然境界!”
  “我们这算不算是互相吹捧啊,让边上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们两人的话代表了我们的心声,要不,你们再合奏一曲,让我们再一饱耳福?”周雯在边上推波助澜。
  狄兆荣也说:“阿欢,相逢即是有缘,再合奏一曲吧,难得有机会古筝和笛子合奏的。”
  听了他们的建议,张家铭先起了调,我一听是掬水专辑的《云水禅心》,也跟着弹奏起来。云水禅心,一听名字就知道属于佛教音乐,那种悠然自得的心境,可超越浮尘和人世杂乱无绪的情结。天地间事物的变化、延伸,就在这一动一静中展现、升华,最后变得宁和。
  一曲奏毕,还没有等我歇息,他又起了《高山流水》的调,我只好继续跟着他弹下去。古筝叮叮咚咚,笛声婉转流畅,如流水潺潺,竹林扶疏,泉石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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