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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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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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阿花听见身边若有若无的女人抽泣声,只觉得心烦意乱,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迷迷糊糊听见熟悉的男音,“洛神医,当真没有办法了吗?”是任斯年,不同于他平日里的镇定自若,反而让她听出压抑的惊慌来。
  阿花想起来取笑他,却觉得胸口闷闷地,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这时却听见一苍老的声音道:“公子明白,前些日子我用麝香鹿的血加进了药方中,却只能堪堪压制住毒性蔓延,夫人此时血气攻心,老夫现在尚未找到,”
  静默了半晌,似乎他们都离开了,身边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朦朦胧胧地说些什么,阿花意识陷入了沉睡,她其实真想听听他说的什么,或许,她想看看他的表情。
  等她完全清醒时,喉咙干涩地难受,红缨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脸上还有未退的泪痕,阿花好笑地咳了咳嗓子,红缨立刻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看红缨要水漫金山,阿花哑着嗓子道:“水。”
  红缨反应过来,转身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阿花抿了几口,觉得好多了,对红肿着眼的红缨,笑了笑,“怎么了,这副模样。”
  “没什么,只是小姐吓到了奴婢了。”红缨随手抹了一把脸,撑着笑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阿花伸手擦了擦她的了脸,“我睡了几天?”
  “小姐你昏迷了两天,小姐你,”红缨欲言又止,最后转头道,“姑爷自从你昏迷一直守着你,方才有事刚刚离开,我去通知姑爷。”红缨垂着头,不等阿花做声就走了。
  呆呆地盯着头顶上的床帏,边角用细线绣着一对鸳鸯,交颈而卧,正出神,门外传来声响,脚步声慢慢靠近,来人跪在了床前,一言不发。
  阿花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觉得浑身惫懒,生不出半点力气,半晌,懒懒道:“说吧!”
  “为了王府上下,奴婢恳请皇妃回宫!”说罢,以头重重磕地,额头渗出一层血来。
  “我若不愿意呢?”阿花半阖上了眼睛。
  “夫人,圣上此刻就在书房,王府上下已被御林军包围,几百口人的性命就在夫人您一念之间,更何况,你忍心看老爷忍辱负重半生,所做的一切毁之一旦吗?”静言注视着阿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
  阿花这才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静言,任斯年身边的大丫鬟,自己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却不知她温婉地表面,也有如此放手一搏的时候,“你来,他可知晓?”
  “自是不知,即便老爷下令不准将此事传到您耳中,可是奴婢宁愿受到重惩,也不愿意让奴婢的家血流成河,老爷的努力付之一炬。”她直着腰与阿花直视,目光灼灼,透着一番孤傲的气势来。
  “你爱慕夫君,是吧。”阿花淡淡地说道,不像是询问,是在陈述。
  静言顿了顿,却说,“奴婢敬慕老爷,甘愿为老爷而死,夫人您活不过两年的生命,难不成也舍不得为老爷委屈自己?”她的眼里含着嘲讽。
  “你下去吧,我累了。”阿花躺下,闭上了眼睛。
  静言咬了咬嘴唇,最后恨恨丢下一句,“希望夫人好好想想!”转身离开了。
  阿花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在拗什么劲呢?半死不活的自己换来整个王府的安宁,以及任斯年的宏图伟业,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她想起了红缨,想起了鬼魅魍魉,周周转转似乎只有这几个人她可以依靠,也许还有任斯年,她爱上了他,却不信任他。
  她的命是他所害,也是他所救,可是林林总总,应该是她欠了他,她先爱上,所以一开始便是输了,便是欠的最多。
  直到晌午,他才姗姗来迟,阿花看着他冷淡表情下潜藏的犹疑,笑出声来。
  他也笑,嬉皮笑脸道:“娘子你放心,为夫已经找到解毒的方子了。”
  “恩,那我就放心了。夫君过来,让妾身看看你。”阿花柔柔地笑着。
  任斯年走到床边,任由阿花伸出手来摸他的脸,阿花摸了摸,突然使劲一拉,一把,看着任斯年呲牙咧嘴的模样,笑道:“活该!谁让你长得这么俊!”
  任斯年笑嘻嘻道:“娘子不就喜欢这幅皮相吗?”
  “是啊!可是以后就见不着了。”阿花垂下眼来。
  “你是什么意思?”任斯年神色一变,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腻了,我发现我爱的依旧是萧君贤,既然他回头了,我就跟他回宫吧!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应该不会少了我。”阿花笑了,极为柔媚。
  “李如花!你,不许,你不能走,不能!”任斯年大声的吼了出来,却惊觉这不是正是自己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如此真心地阻拦,一定是入戏太深,他迷茫着。
  阿花看着他的模样笑了,与其让你送我走,我宁愿自己先走,我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为你赢取胜算,如此,我们两不相欠。
  “让他们进来吧!”阿花道。
  门外的的人站成一排,为首进来的是一身黄袍的萧君贤。
  阿花瞥了一眼此刻面无表情的任斯年,视线转向对面的萧君贤,道:“好久不见,萧郎!”
  

☆、第四十二章

  宫里前日迎进来一个“晴妃”,住进了距皇上寝宫乾清宫最近的长阳宫,在皇宫中是只比梅贵妃只低一个阶位的妃子,据说是皇上尚为太子时流落在外的妾室,托梁王爷寻来的,又说她极得皇上宠爱,虽入宫短短三日,却夜夜独宠,又说她身体娇弱,皇帝遍访名医,稀世药材绵绵不绝地送去,又说她大胆包天,先后将皇帝拒之门外,皇帝不羞不恼,宠爱万千。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无论事实如何,宫中因为这个神秘的“晴妃”又一次炸开了锅。
  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发髻不带一物,女子坐在靠窗的湘妃榻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一树梨花。
  “娘娘,外面风大,奴婢把窗户关上,以免染了风寒。”身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便观察着这位沉默寡言的娘娘。
  等了良久,她才慢悠悠地抬眼瞧了她一眼,说道,“不用。”不去看那宫女的毕恭毕敬的模样,阿花托着腮,出着神,她自嘲地想自己不过是混吃混喝等死罢了!
  自从前日她被带到这宫中,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若是忽略这冷清空旷的宫殿,倒真没什么不同,红缨那丫头被她使计让沈维泽带走了,她死活要跟着她进宫,那怎么行呢?与其让她待在王府或是皇宫陪自己等死,不如让她远走高飞,自己单身一人,也好无牵无挂。桌上放着一个同心结,崭新如初,不过半月时间已是物是人非。
  它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丝毫未被动过,她随手拿过,红艳艳的丝绳映着她的葱白的手指,说不出的好看,本想让宫女拿去扔了,却恍然想到。
  那日他赠与自己时,用别扭的语气道:“刘远闲着没事干,买了一对,来我给你系上,”不等她回答,任斯年利落地系在了她的腰上,他的腰上原本挂带佩玉的地方,同样是一枚同心结,她哪里不知,这是她看过没有买的那对,见她沉默不语,任斯年还狠狠说道,“不要丢了,若是没了,你等着瞧!”
  犹豫了一瞬,却被门外的人打断,“晴儿,身体可还好些?”
  阿花下意识地用书盖住了它,方作势站起来行礼福身,“皇上亲临,恕臣妾没有迎接。”
  “晴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疏?”萧君贤将她扶起,面上有些不悦,阿花似乎没有注意到,后退了一步,身体避开了他的接触,淡淡站在一旁。
  萧君贤清朗的脸上微微闪过怒气,转瞬即逝,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还是在埋怨朕吗?你以前做过什么事,与谁在一起,朕都不计较,朕与你从新来过,可好?”
  阿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萧君贤看到她目光里的审视,心虚地挪开了眼,本以为,会如同前几次一般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却听见她说道:“好。”
  萧君贤震惊之后是冲天的狂喜,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晴儿,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的手捏的她肩膀生疼,她只垂下眼睫毛,“臣妾说“好”,皇上请先先放开臣妾。”
  萧君贤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如同少年时一般,双手放开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
  “皇上还是一点都没变,”阿花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半丝笑意全无。
  “晴儿,以前情非得已,是朕辜负了你,现在,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在等等,等朕稳定了地位,不日就会在天下人面前立你为后。”萧君贤说到此时,眼里异彩绽放,那个温润如玉,如竹般清雅的少年,早已消失,没有谁一成不变。
  “皇上,臣妾倦了。”阿花淡淡说道。
  萧君贤看了看她一脸倦容,面色苍白,不似作假,忙将她扶到榻上,道:“怎会如此虚弱?日后怎能为朕降下龙嗣,一会儿,让太医好好为你把脉。”
  阿花掩去眸中的冷淡,柔声道:“臣妾想要歇歇,先恭送皇上圣驾。”
  萧君贤看着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既然晴儿已经答应朕,来日方长,朕自有耐心等下去。”
  听着一片恭送圣驾的声音,此起彼伏,阿花有些想笑,却被呛得咳了几声,引得贴身侍□□频询问。
  她方堪堪想起,她这几日浑浑噩噩,竟然连身边人的名字都尚未问过。喝了一口茶,阿花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四个宫女,问道:“本宫这几日没有顾上问你们的名字,说一下你们的名字吧。”
  “奴婢轻容。”为首回答的宫女面容沉静,似是不慌不忙。
  “奴婢枳依。”声音异常的清脆,阿花不免抬眼看她,面容娇俏,目光似有似无地打量着自己,似是个不太懂规矩的。
  身旁的人拽了枳依一下,她方规规整整地垂下头去,身旁人动作虽小,却也让阿花看了个清楚,“奴婢蓼科。”细眼看去,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奴婢芝琪。”这个虎头虎脑,却一本正经,看起来是其中最小的一个。
  “既然来到本宫这里,只要不惹是生非,本本分分,本宫自然不会难为你们,好了,本宫倦了,你们退下吧。”阿花抚了抚额,随意说了两句便让她们散了,宫中之人谁也不可信,只要碍着她,便没什么大不了。
  其余人都散去了,虎头虎脑的芝琪却默不作声地留了下来。
  阿花皱眉,那芝琪只一本正经道:“奴婢负责娘娘寝居。”
  “恩,你留下吧。”阿花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散下头发就准备睡觉。
  芝琪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她,迎了上去,伺候她洗漱,宽衣,上床,褪下绣花鞋,帮她掩好被子,阿花几乎睡着时,心想有这么一个丫鬟也不错。
  

☆、第四十三章

  “娘娘,琪妃,柳昭仪求见。”轻容看了看正在看书的阿花,走到跟前禀告。
  “哦,不见,让她们回吧!以后无论谁来照样推了。”阿花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
  轻容面有难色,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阿花拉下脸来,道:“怎么了?”
  “回主子,没事,奴婢这就去回禀。”轻容福了福身,向外走去。
  门外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娇滴滴的女声,阿花也没了看书的兴致,仰面躺在了榻上,她一天到晚宅在长阳宫里,明里暗里多少人在打探自己的消息,不论是送礼请安,还是示威讨好,她一律不见,倒真顾不上宫里的规矩了,萧君贤口口声声说要重新开始,若不做些事恶心他,当真觉得不解气呢?
  阿花嘴角勾了一抹冷笑,青梅竹马,海誓山盟,他们做了三年的恩爱夫妻,她被休后将近三年颠沛流离,亡命奔波,伴随李家败,萧家兴,他身伴新欢,毫不留情将自己赶出门外,身无一物,是笃定自己安然无恙,或是情分已绝,生死与他无关。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纵然他现在如何痴情地挽留,只徒徒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难受,当年深爱萧君贤的李雨晴早已坠崖死了。
  阿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心道:“萧君贤,你既然不能放过我,我也不能不恨你,那不要怪我把你的后宫,你的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大门被打开,阳光明晃晃地照进眼里,阿花望着身姿卓越的嫔妃们,笑意妍妍,“近日本宫身子有恙,将妹妹们拒之门外,实在失礼,静容,枳依,还不将娘娘们迎进来。”
  原本并不抱希望的琪妃乍然见晴妃敞门相接,面色如常,心中已过了几个思量,“晴妃有恙,按理姐姐不敢叨扰,只是一直未得见妹妹心中扼腕,故冒昧而来,希望娘娘理解。”
  “人之常情,本宫得幸方有这般贤惠姐姐,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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