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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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战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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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作者是亲身经历过这场战事的人,记载比较可信,而舍此以外又再无其他记述这一战事的作品,这才附在别的《战记》之后一起保留下来。

作者真实地记叙了处在他这样的地位所能看到和听到的一切,有时差不多是逐日排好的:“接着下一天”、“次日”、“在明天”、“在这天的晚些时候”……就象是在记流水账。而且他的记述往往都是完全无关大局的事:捉到一个谍报人员、逃来一个妇女、逃走一个奴隶等等,有时他还忽然想到有什么事情忘了记,马上就插了进去:“我没有在前面该提的地方提到……”。

作者写作的技巧差,使用的词汇非常贫乏,语法不通的地方也很多,而且还夹杂了许多希腊字和土语,但他偏偏又是所有这几篇《战记》中最最喜欢掉文的人,他津津有味地两次引用恩尼乌斯的诗句(第23和31节)一可惜它们只是当时书塾中常用的千家诗、神童诗之类的起码读物——他还卖弄地引用了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和门农决斗的故事。这些都是前几篇中所没有的。

除了写作水平差之外,《西班牙战记》的几种古代手抄本,又是脱漏最多,错误也最多的一篇,因之有许多地方简直无法读下去。历来注释和翻译它的人,只能各人恁自己的理解来注释和翻译,而且往往随便改动文句,以求可解,可是这些改动并没使它变得好懂多少,只是引来了更多的争论。洛布古典丛书本也是这样,有时为了给原文改动或增删了几个字,便在书后附了几条长达千言的说明,翻译时只在这些说明中摘引了少数作伪注释,其余的都未译。

本书是根据洛布古典丛书本的拉丁原文译出的;但原书《内战记》和《亚历山大里亚战记》等三篇小战记是分成两册,分别由A。G。Paskett和A。G。Way两个人编译的,体例不一。比如《内战记》不象三篇小战记那样有内容提要和大事年表,翻译时为体例统一起见,索性不用三篇小战记原来的内容提要,改用 McDevitte本的包括有《内战记》的内容提要,大事年表则由译者补充了《内战记》包括的这段时间。

敬请读者们指正。

任炳湘

一九八〇年七月

卷一

1。当凯撒的信交给了执政官们时,经过人民保民官们的一番艰苦斗争,才勉强使他们答应在元老院宣读它。但保民官建议把信上提出的事情在元老院讨论时,却没获得许可。执政官提出了国家的整个大局问题。执政官卢基乌斯·伦图卢斯鼓动元老院,说:只要他们肯大胆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他对国家决不会不尽到责任,如果大家仍象前些时候那样,对凯撒还有留恋,还想讨好凯撒,他也就要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不再唯元老院之命自听了,他自己也有退路可以再去讨好凯撒,再去和凯撒交上朋友的。西皮阿说了一些同样的活,说庞培对国家不会置之不顾,只要元老院能跟着他走,如果元老院再迟疑不决,拖拖沓沓,今后就是逢到需要,再去求庞培帮助,他也不肯出力了。

2。因为元老院在城里开会,庞培近在咫尺,所以西庇阿的这番话,看起来就象是从庞培本人口中说出来的。另外有一些人说了些比较温和的话。首先是马尔库斯·马尔克卢斯,他的发言一开始就说明不应当先把这件事情提到元老院来讨论 ,而是应当等到在全意大利征好兵,组织起一支军队来之后再讨论,只有在军队的保护下,元老院才敢放心大胆地、自由自在地照自己的愿望作出决定。接着,马尔库斯·卡利狄乌斯建议,庞培应该回到他的行省去,免得再有战争的根源存在,否则凯撒就会担心从他那边夺来的两个军团,庞培强占着它们,留在都城附近,是要用来伤害他的。接着发言的有马尔库斯·卢孚斯,他的意见和卡利狄乌斯的一样,只说法稍稍改变一些。他们这些人全被执政官卢基乌斯·伦图卢斯用很厉害的话狠狠训斥一顿。马尔克卢斯被他训斥得畏缩起来,收回了自己的意见。就这样,由于执政官的言论、由于有军队在附近引起的恐怖、还由于庞培的党徒的威胁,大部分人在被迫之下,满心不愿地同意了西皮阿的建议,即:凯撒应当在具体指定的某一天之前,遣散自己的军队,如果不这样做,即将被视为是对抗共和国。人民保民官马尔库斯·安东尼和昆图斯·卡西乌斯提出了否决。问题马上就转到保民官的否决是否合法上来,于是就有人说了一些很愤激的话,说得越凶狠、越残忍的,越是受到凯撒的敌人热情赞扬。

3。元老院到晚上才散会,这一阶层的所有成员都被庞培召了出去。庞培赞扬了那些一往直前的人,并对他们今后的行动,鼓励了一番,对那些跟得不紧的人作了批评 ,又给他们打了气。许多曾在庞培过去的军队中服役过的人,由于希望酬赏或升迁。重新被他从各地召了来。他还从凯撒交出来的两个军团中召来很多人。一时,在城里、甚至在大会场里都挤满了军团指挥官、百夫长和留用老兵。所有执政官们的羽党、庞培的亲故、以及和凯撒有宿怨的人,都涌进元老院。他们的起哄和拥挤,吓慌了动摇的人,坚定了犹豫的人,的确使许多人被剥夺了自由作出决定的机会。统查官卢基乌斯·皮索答应说,他自己可以到凯撒那边去一次,司法官卢基乌斯·罗斯基乌斯也同样愿意去把这件事情通知凯撒。他们要求给他们六天期限来完成这项工作。还有些人也表示意见,说:应当派使者到凯撒那边去,把元老院的意见通知他。

4。所有这些建议都遭到拒绝,全都被执政官、西皮阿和加图的话驳斥口去。推动加图这样做的是他对凯撒的旧怨、以及因为落选而产生的懊恼。伦图卢斯则是因为负有大量债务,这时,取得行省和军队的欲望,以及在授给人家国王称号时可望获得的贿赂在推动着他。他在自伙里吹嘘说 ,他将成为又一个苏拉,最高的统治大权会落到他手里来。驱使西皮阿的同样是掌握行省和军队的欲望。由于他和庞培有亲谊,他认为自己当然能和庞培同掌政权;此外推动他的还有他对审判的恐惧,以及他自己和那些在国家大事上、法庭上都有很大势力的权威人士彼此间的吹捧和夸耀。庞培本人则是受到凯撒敌人的挑拨,同时还因为他不愿有人和自己处于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时已经完全丢掉了和凯撒的友谊,而跟那些过去是他和凯撒共同敌人的人重新和好起来,这些敌人本来大多是在他们联姻交好的时候,由他给凯撒惹来的。而且,把赶向亚细亚和叙利亚去的两个军团扣留下来增加自己兵力和威望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也使他恼羞成怒,竭力想挑起一场战争来。

5。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匆忙和混乱之中做出来的。既不让凯撒的亲友有通知他的时间,也不给人民保民官有回避自身危险的机会,甚至连苏拉剩给他们的最最起码的否决权,也不让他们保留 ,逼得他们在第七天上就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这在过去,那怕就是最最飞扬跋扈的人民保民官,也都从来没遭到过,就连这样的人,也要到八个月的时候才回顾并且担心自己的政治活动的。这些人甚至援用起元老院的紧急戒严法令来,过去,这是除了都城有被纵火的危险、或是有胆大妄为的人无法无天,国家安全已完全濒于绝境的情况之外,从来也不轻易提出来的,它指示执政官们、司法官们、人民保民官们、以及在首都的代行执政官,注意不让国家受到任何侵害。这道元老院法令颁布于一月七日,也就是在伦图卢斯就任执政官后的第五个可以召集元老院的日子——除了两天是选举的日子——他们就通过了这样一道针对凯撒的职权、针对这些最显赫的人物人民保民官的最严厉、最恶毒的法令。人民保民官们立刻逃出都城,投奔到凯撒那边去,这时他正在拉温那等候对他那件极为温和的要求的答复,想知道是不是能够指靠人们的公正无私,把事情和平结束掉。

6。随后一连几天,元老院在城外开会,庞培所做的,正是他已经通过西皮阿的口说过的那些事情。他赞扬了元老院的勇敢和坚定,叙说了自己的兵力 ,说:他已经准备好的军团有十个,加之,他还得到报告,知道在凯撒的军队中,人心涣散,凯撒根本没法说服他们起来保卫自己甚或跟随自己。马上又有其他一些事情在元老院里提出来,即在意大利全境征兵;派福斯图斯·苏拉立刻前往毛里塔尼亚;从国库里拨一笔款子给庞培。提出来的还有:颁给尤巴国王同盟和友人的称号,但马尔克卢斯反对目前就颁给他。福斯图斯的任命,也有人民保民官菲利普斯出来否决。有关其他事情,元老院都通过记录在案。还通过了把行省长官职务授给一些私人的决议,其中两个行省是给执政官级的,其余是给司法官级的。西皮阿得到了叙利亚,卢基乌斯·多弥提乌斯得到了高卢,菲利普斯和科塔都因为私人关系,被一脚踢开,甚至连他们的签也没有抽。其它一些行省派去了司法官,但却没有象过去那些年头那样有时间等到把他们的任命提交给人民,让他们正正式式披着帅服,公开宣誓之后才出城去。至于两个执政官全都离开首都、私人居然带着校尉出现在首都和卫城,这都是过去所未见,一反古往今来的常例的事情。全意大利都进行征兵,征索武器,并向各城镇需索金钱,甚至硬到寺院里去按夺,所有神灵和人们的权利,都被搞得一团糟。

7。这些事情被报告给了凯撒,他向士兵们发表了讲话。他向他们提起过去这些时间里他敌人对他进行的恶意中伤。他还抱怨庞培受到这些人的引诱和腐蚀,出于妒忌,一心想伤害他的声誉,虽说他自己对庞培的荣誉和尊严一直是爱护有加、竭力促进的。他责怪他们给共和国开创了先例 ,把几年前刚用武力恢复的保民官的否决权,又用武力加以污辱和破坏。苏拉尽管剥夺了保民官的所有各种权力,但却仍旧留下了自由运用否决权的权力没有触动,庞培虽然号称恢复了他们过去失掉的东西,但实际上反把他们原来有的都夺走了。过去,除非是在有什么破坏性的法律提出来。或者是在有保民官肆行强暴、有人民闹分裂、寺宇和高地要塞被占领了的时候,否则是不会发布命令叫官吏们注意不让共和国受到侵害的,这种号召、这种元老院的决议,就意味着号召全体罗马人民都武装起来。他向他们指出,过去时代的这些先例,就是以萨图尼努斯和格拉古兄弟的毁灭作为代价的。此时此刻,别说没这一类事情在发生,就连想也没有人在想。他鼓励士兵们,既然他们是在他的统率之下,才能在八九年间一帆风顺地为国家干了许多事业,作了多次所向无敌的战斗,平定全部高卢和日耳曼,现在该为了保卫他的声名和尊严,起来对付敌人了。当时在场的第十三军团的士兵齐声叫喊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保卫自己的统帅和人民保民官,不让他们受到侵害。这个军团是他在动乱一开始的时候召来此地的,其它军团还没有到达。

8。了解了士兵们的心情,凯撒带着那个军团前往阿里弥努姆,就在那边,遇上逃向他这里来的人民保民官们。他把其余的军团从冬令营中召出来,命令他们随着他一起前进。年轻的卢基乌斯·凯撒——他的父亲正在凯撒军中担任副将—一来到凯撒这里。他在讲了一些别的话之后 ,又声明自己的来意,说自己是从庞培那边来的,奉命带来一些有关私人方面的话说。庞培希望向凯撒解释清楚,免得凯撒把他为了国家的利益正在做的事情,误解为目的在于伤害凯撒。他本人是一向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私人的亲谊前面的。他希望凯撒也应该顾到自己的尊严,应该为了国家而捐弃个人的意气和嫌怨,免得在满腔怒火,一心只想伤害自己的敌人时,连带也伤害了国家。除了再加上一些类似的话之外,他还为庞培辩解了一番。司法官罗斯基乌斯讲的几乎和年轻的凯撒讲的完全相同,说法也差不多,也说是受庞培的嘱托。

9。这些话看来并没使凯撒受的伤害得到些抚慰,然而却使他找到了适当的人,可以通过他们把自己要讲的话转达给庞培。他向他们两人要求说:既然他们把庞培的嘱咐带来给他,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嫌麻烦,也把他的要求带去给庞培 ,也许他们只要略费唇舌就可以把严重的争论消除,把整个意大利都从惴惴不安之中解放出来。他说:他自己从来都把国家的尊严放在首要地位,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使他痛心的是,罗马人民给他的恩宠,竟被他的敌人用侮辱的手段剥夺了,而且还夺去了他的半年职务,硬要把他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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