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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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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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得对,”赵奎胜笑眯眯地揣摩着张副市长的心思说,“林诚昆的投资方向转移,股民也会马上跟着转移。股民常有跟大户的心理。”

丁仁杰感佩地说:“黄河集团投资基建项目经验丰富,今天谈判时合同文本环环相扣,他们要政府担保是想把投资风险降到零啊。”

“很显然,”张副市长眼中火花熠然一闪,洞若观火地说,“这里包含着对东州市的不信任,不托底呀。仁杰,我们要采取灵活机动的方针,要尊重黄河集团合同条款的合理性,不与他们纠缠具体的、非原则性的细节和词句。在首要原则问题上,对不符合国家政策和法律规定的条文,要做好耐心细致的解释工作,要让对方理解,千万要避免针锋相对的争执。黄河集团不是慈善机构,不要怕人家赚钱,正因为人家有利可图,才想跟咱合作,不然,干脆就说资助你,何必还要谈判呢?问题是要对方把钱赚得合理合法,并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

“我明白了,”丁仁杰心领神会地说,“我会让谈判小组掌握好度的。”

“好了,”张副市比打着哈欠说,“都抓紧休息,明天的谈判会更艰巨。”

早晨,张副市长正在卫生间洗漱,有人按门铃,张副市长连忙开门,丁仁杰、李凤江和赵奎胜满怀信心地走进房间。

“张市长,”李凤江一进尾就迫不及待地说,“谈判小组又测算了一宿,提出的方案是,既然这条路属于合作经营,那么建设期内就不能谈回报的事,建成以后,头五年回报百分之十五,第二个五年回报百分之十八,再后二十年,按股分红。”

张国昌用毛巾一边擦脸边说:“看来成败就在今天了。”

这时,丁仁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

“丁哥,”赵奎胜嬉笑着问,“你这是要试试运气?”

丁仁杰目光如炬地盯着硬币,用赌徒的口气说:“赌一睹运气,看今天顺利不,花朝上就是有希望,字儿朝上就是没希望。”

丁仁杰看着手里的硬币没动,犹豫一下,并未掷硬币,而是把硬币交给了李凤江,“凤江,你手气好,你来吧。”

李凤江接过硬币迟疑了一下也没掷,而是看着张副市长说:“这一掷责任太大了,我看,还是张市长来吧。”说着把硬币交给张副市长。

张副市长接过硬币颇有城府地笑了笑,毫不迟疑地把硬币高高地抛起,硬币从空中落下,几个人盯着硬币,硬币旋转着……

·11·

第四章 吉人天相

35。祖宗不足法

魏正隆最近在读《宋史·王安石列传》,喜欢上了王安石的一句话:“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句话阐释了进一步坚持解放思想和改革创新的信心和勇气。他知道李绍光的书法颇有“二王”风范,便请李绍光写成条幅想挂在办公室的墙上勉励自己。

上午,魏书记正在阅读反映煤气不能按时开栓的群众来信,李绍光拿着一幅裱在紫檀色木框里的条幅兴冲冲地推门进来了。

“老魏,王安石的‘三不足’论断振聋发聩呀!完全可以成为改革者的座右铭啊!”李绍光把条幅放在沙发区的茶几上,然后自己亲自在饮水机前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一边呷一边说。

魏正隆离开办公桌,走到茶儿前一边欣赏书法一边说:“绍光,你的字正在脱离‘二王’的遗风,完全可以自成一家了。”

李绍光自我欣赏地笑道:“老魏,这就叫‘祖宗不足法’,在传统的儒家观念中,继承是第一位的,只要变更祖宗法度就是罪名,根本不考虑当变不当变,其实‘祖宗之法不足守’,不光是为了变法大开绿灯,也是思想观念上的革命。历史不是永远不变的,更不是向后倒退的,一定是向前发展的。”

魏正隆欣慰地点上一支烟一边吸一边说:“为了说明‘祖宗不足法’,王安石特别举了保守派推崇的仁宗为例,提出仁宗也曾‘数次修敕’,多有更张。变革祖宗之法中不合理的一面不仅是完全合理的,也是后辈应当承担的责任。只可惜我们这个民族背负的包袱太重了!”

“是啊,”李绍光颇有同感地感慨道,“我们的民族在精神上犹如背着沉重驼峰的骆驼,艰难地行走在沙漠中,精神负担犹如牢笼,我们都是牢笼中的囚徒,是改革使我们的民族在精神上变成了狮子,狮子是向往自由的,但是狮子在沙漠中是无法获得自由的,搞还要渴死、干死。”

魏正隆被李绍光的情绪所感染,他赞同地说:“改革就是要不断地引领狮子从沙漠走向草原,走向森林,只有这样我们的民族魂才有可升华为‘赤子’,与世界意志相融合。”

李绍光大手一挥说:“什么叫‘祖宗不足法’?就是推翻被尊敬的,赞同被禁绝的,否则思想怎么可能解放?其实牢笼都是我们自己制造的,为什么就没有勇气拆除呢?”

魏正隆捋了捋稀疏花白的头发说:“改革就是不断拆除牢笼的过程,我赞成尼采的观点重估一切价值,重新构建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体系。”

“谈何容易呢?”李绍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惆怅地说,“骆驼背着重负走在沙漠上,狮子向往自由也走在沙漠上。老魏,你说沙漠是什么?不就是官本位、权力崇拜吗?”

魏正隆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我一直很重视两句话,”李绍光凝眉说,“一句话来自《诗经》,一句话来自《诗品》,就是‘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如将不尽,与古为新’,其实古人早就为我们指明了路。”

魏正隆点了点头,“绍光,这两句话道出了解放思想的重要性,号召人们进一步增强解放思想的自觉性和坚定性,但是我认为要想在解放思想上有大作为,非杀出一条血路不可。”

李绍光被魏正隆最后一句话感染得有些激动,“老魏,民之所忧,我之所思;民之所思,我之所行。什么是快乐?借用诗人艾青的一句话:‘去问开化的大地,去问解冻的河流。’解决民生问题,还要让人民生活得快乐和幸福,这就要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在社会上推进公平与正义。”

“绍光,”魏正隆笑着问,“你话里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在为全市十五万户居民煤气至今没有开栓恼火呀?”

李绍光苦笑着说:“老魏,我一直在想造成大量居民煤气不能开栓的原因。”

“看样子你想明白了?”魏正隆笑着问。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由于我们的市场经济是不完善的市场经济造成的,改革就是不断完善市场经济的过程。”李绍光深思熟虑地说。

“绍光,”魏正隆目光炯炯地问,“你知道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过渡为什么这么难吗?因为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斗争得很激烈。为什么斗争?因为看不见的手剥夺了看得见的手的利益,看得见的手怎么肯轻易撒手呢?这就造成了我们的经济体制是半行政半市场的局面。”

“让我说都是占山为王的思想在作怪。”李绍光深恶痛绝地说,“用地方保护主义思想搞市场经济,只能搞成封建市场经济,专制市场经济!老魏,煤气拖期开栓已经成为长期困扰群众生活的老大难问题,再不解决老百姓就要人心向背了!”

魏正隆颇有同感地说:“我们天天讲‘三个有利于’,可是老百姓的生活困难就在眼前,却视而不见,这种恶劣的官僚习气不抓不行啊!”

“老魏,”李绍光坚决地说,“我建议成立一个追缴拖欠煤气开栓费领导小组,一定要为这十五万户居民讨个说法。”

“绍光,”魏正隆迟疑了一下说,“煤气开栓问题时间久,背景复杂,这是个实打实、硬碰硬的事啊,操作起来一定会触碰一些人的利益,你看要不要等国昌从香港回来后商量商量?”

李绍光不容置疑地摆了摆手:“老魏,我们可以等,老百姓等不了,国昌为银环路筹资也是大事,就让他集中精力筹钱吧。”

魏正隆担心地说:“绍光,这是个得罪人的事,人言可畏,还是与国昌商量商量为好!”

李绍光顿时大笑起来,“老魏,‘人言不足恤’,你可是要挂到墙上的!”

魏正隆也自嘲地笑了,“那好,我的意思是先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在全市召开一个清理煤气拖期开栓资金工作会议,敲山震虎,让那些拿了老百姓的钱不干事的人都暴露出来。”

李绍光情绪亢奋地说:“好,我这就去准备。”

魏正隆关切地问:“绍光,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绍光敷衍地说:“还好,还过得去。”

“绍光,”魏正隆发白内心地说,“你别忘了你可是做过结肠癌手术的人,虽然手术很成功,也不能大意呀。”

李绍光感动地点了点头。其实,每天不停地超负荷运转,李绍光的身体已经不断地向他抗议了,然而他吃点药就又忙去了。

36。神秘归来

张副市长走了一个星期了,一直没有关于谈判的任何消息,李国藩心急如焚。估计谈判应该有结果了,李国藩让秘书陈建祥打了几次电话联系张副市长一行,但是元论是张副市长的手机,还是丁仁杰、李凤江的手机全部关机。李国藩又派陈建祥找到我,问我与张副市长有联系吗?我说,前两天测算回报率找我要资料联系过,这两天一直没有联系。陈建祥回去汇报后,李国藩预感到谈判一定不太顺利,他有了做两手准备的打算。因为这两天,市驻京办主任丁能通打电话向他汇报,国家开发银行对投资银环路也感兴趣,李国藩听后很振奋,按理说,他应该马上动身进京去拜会国家开发银行,但是,他对香港黄河集团的谈判仍抱有一线希望。

李国藩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觉得张国昌应该是个识大体的人,无论谈判成败与否,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张国昌一行不仅一点消息没有,简直就像失踪了,李国藩倍感蹊跷。他让陈建祥联系到孟丽华,并亲自与孟丽华通了电话,孟丽华说也没有丈夫的消息,但承诺一旦有消息立即让丈夫给他回电话。

不过,李国藩与她通完电话后,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孟丽华的电话,她说明天上午十点张副市长抵达东州机场,而且一再嘱咐不要向任何人泄露张副市长回东州的时间,还说你大哥不喜欢前呼后拥地去接他。

我对张副市长的低调很赞赏,放下电话后,我把张副市长明天上午回东州的消息告诉了杨娜,杨娜当时就摇头说,明天上午十点根本没有香港同东州的航班,香港回东州的航班是下午三点钟到东州机场。杨娜在香港启德机场工作过半年,对香港飞东州的航班很熟悉。我说孟丽华明明说是明天上午十点钟嘛!杨娜仔细想了想说,明天上午十点钟倒是有一班澳门回东州的航班。

杨娜一提到“澳门”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副市长去中央党校学习以后,有几次周末他给我打电话,说是和同学在北京郊区郊游,但是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都不是北京的,还有两次在手机内听到港澳一带人说话的声音。我知道他在跟我撒谎,便找到电信局的朋友帮我查了一下号码,结果电信局的朋友告诉我,那些号码是从澳门打来的。

我赶紧让杨娜帮我查一下,看看明天上午十点从澳门回东州的航班是否有张副市长一行。杨娜给同事打电话,结果杨娜的同事果然在电脑中查到了张国昌、丁仁杰、李凤江、赵奎胜的名字。

我问杨娜,只有这四个人吗?杨娜确定只有这四个人。我心想,还有四名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跟张副市长他们在一起呢?一大堆狐疑顿时涌上我的心头,没给张副市长当秘书的时候,我只知道他喜欢打扑克;给他当上秘书后,我经常听到关于张副市长好赌的信息,我一直不太敢相信,难道张副市长在中央党校学习,会在周末飞到澳门赌博吗,难道他在香港与香港黄河集团谈判也会绕道去澳门赌博吗?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张副市长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看来,孟丽华是知道丈夫行踪的,不然她不会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任何人去东州机场接机,孟丽华的谨慎反倒使我的心揪了起来。

晚上,我失眠了,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有一种要哭的感觉。窗外下起了小雨,风不知疲倦地吼,仿佛世界有无穷的委屈要述说,我面对窗外,聆听风的怒吼,仿佛站在了入世与出世的边缘,心情飘荡在胡思乱想中。

雨淋在窗上,我像一只空旷海底的鱼,游荡在深不可测的寂寞之中。雨中的空气在秋风的怒吼中仿佛要燃尽,街上的车似乎漫无的地奔驰,使得燃烧变得更为湍急。风的吼声随着夜的深沉而散去,雨却若狂风拍打着玻璃。望着夜色里的灯光,我的身体似一片落满雨滴的玻璃,不知道这种透明是不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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