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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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奇侠- 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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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偷听她们的说话,她有一种特殊的悚然,只好停止了说话。阿逆警觉问:“怎么啦?”阿天只觉不妥,却又不知哪里不妥,只了说:“没什么。”阿逆调笑道:“看你神不守舍……”这时两人行至一处转角处,突见一个人刷地横在前面。

  阿逆和阿天是女中英豪,反应敏捷,虽惊不乱,两人分左右跳开,摆出架式,阿逆握拳倒提成弧圆状,阿天掌切成角作方形状,两人是“左圆右方”八杰之一,搭配数十年,在危急关头,见配合迅疾无间。

  那人也是左手急攻,右手急封,三人对拆数招,在迷雾中着着都是抢攻,端的是凶险,数招一过,已见分晓,阿逆阿天以二敌一,稳占上风。

  只听那人失声叫:“原未是你们!”忙回拳收招,阿天阿逆听声极熟,故出去的一拳一掌,立即收回大力,砰!砰!二声,仍然把那人打得跄踉退了七八步,方才把得住桩子。

  阿天阿迹在雨雾中落足目力看去,果然是阿师,不禁哑然失笑,却是虚惊一场,阿逆啐骂道:“咄!你躲在这儿吓唬人么?

  人吓人没药医!

  阿师赫然道:“适才我在雨雾中仿佛见人影一闪,怕生变故,便来瞧仔细,听有人说话声,就出来截佐……是你们先动手的嘛!”他苦着脸,敢情那一拳一掌,挨得并不好受。

  阿天阿逆见阿师已吃苦头,也不为已甚,阿逆道:“你在这儿继续餐风饮雨吧,妨娘我可要回去做梦了。”阿师正怨这湿润辘轳的鬼天气,又寒又饿,却还要看更,正是十分不悦,无端端又给她们打了两下,更不甘心,于是不耐烦地道:“去吧,去吧!”阿天阿逆便在嘻笑中消失在雨中。两人一面有说有笑,一面向客店通追行去,准备回房歇息,刚才那一阵虚惊,倒使阿天不心情,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阿夭和阿逆又说又笑,所以没留神远处一声微弱的哀号。

  但是阿师留意到了。

  这时两个女孩子已在雨雾中不见,但笑语仍然传来,阿师本来想叫住她们,又怕给她们说自己疑神疑鬼,一咬牙,便自己循声过去查看。

  阿师循声过去查看,只见一回密如织纱的迷雾,他走了进去,才知道有堆比人还高的草丛,一直蔓延过去,在迷雨里也不知有多远。

  阿师有些心寒,没有再过去,可是当他回身要走时,又听见草丛中统地一下微响。

  声响一起,阿师立即回身。

  他返一下身子,蓦瞥见一物向他扑来,他蓄势已久的一拳一掌,也立时发了出去!

  “蓬蓬”二声,拳掌皆中,对方身子尚未被他震飞出去,他已易拳掌为双爪,抓住对方肌肉,准备再打一拳一掌。

  却就在这一刹那间,阿师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在刹那间分成了两个奇妙的揣测:一,他忽然想起了适才自己被阿逆阿天所误以为敌,挨了一拳一掌的事;二,他可以立时断定一点,他对面这人已经死了,而且早在他出手前已经死了。

  这两个想法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就在这时,阿师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的脸,一张恐怖的脸。

  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被割,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根尖刺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木刺尖部已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其余双目被挖,耳朵被削,三条横在额前的刀痕,以致脑浆也被挑了出来,可见得这人死前,杀人者不让他声张惊动:便把他的嘴捣得一团稀烂,而且身受逼供惨刑。这张脸虽可怖至极而且不成人形,加上阿师打了一拳一掌,鲜血自脸部不住溢出,但阿师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张脸!

  他老兄弟的脸。

  阿叛的脸。

  他张口欲呼,惊怖已甚于一切,就在这时,一双手自阿叛尸身后面伸出来,扼住他的咽喉。

  他双手一动,突有人自后擅住了他双臂,而阿叛尸身倒下,一人出现,另一只空的手,执住根本刺,全插入了阿师口腔之内。

  阿师至此,双足腿弯处又被后面的人踢得跪跌下去,只能发出一声低闷的呻吟,他面前的人,正拔出了第二根桃木钉,

  阿逆阿夭在迷雨中走到长廊头的房间,走廊上的石板地,都让雨打湿了,两人走来,分外小心。

  她们三人,原拟同睡一间房里,彼此取暖,她们站在门前,门里黑黝黝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刻阿天笑道:“阿行那小王八,一定睡熟得像只猪!”阿逆笑:“咱们改天来放把火,把她烧成一只烤猪。”两人又咬吱咯咯地笑了,在深山雨声里断断续续。

  阿逆忽然哎哟叫了一声,阿天吓了一跳:“怎么?”

  阿逆摸一摸身上,怪不好意思他说:“我……我的裙据外摆,放到……茅房里去了。”阿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呀,你也来学阿师吓唬人!”

  阿逆笑着反讥:“你胆小如鼠……”阿天杏眼圆睁瞪:“你吓着人还来损人?”

  阿逆笑吱吱地道:“好,好,我不说就是了!这儿向妹妹赔罪,阿姊这厢有礼咯!”说着盈盈一揖。

  阿天忍不住咯咯一笑,又故意板着脸孔道:“你自己去拿,我可不陪我了!”说着打了二个呵欠,道:“我先进去睡觉了。”

  阿逆也役好气,悻悻然道:“你不陪也罢,谁要你陪来着!”说着掉头便走人雨雾中。

  山中客店的茅房不大干净,加上积水,阿逆的裙摆曳地,小解前因怕沾污,所以先除了挂在钉上,出未时匆匆,便忘了取回,但心爱裙摆,怎舍得留在茅房,阿逆便要回去拿。

  她返身回去时,阿天也困了,再打了一个呵欠,喃喃自语道:“我才不管你呢,我要睡觉了。”一面说着,一面掀开布帘,跨了进去。

  她进得了房间,房里很黑,只见阿行在床上,却没盖被,这时窗棂外的雨更紧也更密了,隐透着一种山林的幽光。

  阿天脱了衣服,穿着贴身小袄、披了一件松袍,便要上床窝在暖厚的棉被里,但见阿行一动也不动,心里暗骂:“这死丫头,当真是睡死了不成?”便要去给她盖被。

  这时候外有一道无声无息的冷电乍起,电光一照下,阿天全身都凉了,只见阿行脸目狞狰,七孔流血,上身衣服,给人扒开,裤子也褪至一半,死得奇惨。

  阿天一惊之下,正想大叫,但嘴巴忽给人掩住,眼前一人,迅速封点她的穴道,撕开了她身上的宽袍。

  阿天惊恐万分,但又苦于叫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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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传 大侠传奇 第三十六章 鬼雨
  阿逆当然不知道房里的事情,她在弥漫的雨雾中行走,一路哼着小曲,走了一段路,她的低哼忽然转了,谈了,停了。

  因为,她嗅到一种气味,血的味道。

  “背叛师门,逆天行事,左圆右方,乾坤八杰”八大高手,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得西方霸主宠信,也当有过人之能,亦曾终日在刀尖上打混过。血腥味对阿逆来说,是不新鲜的事儿。

  只是在这凄风苦雨里的血昧,未免令人惊心。

  就在阿逆提高警觉之际,她脚下忽然踢到一件东西,几乎令她摔了一交,加上地滑,她已看清楚地上绊倒她的事物。

  那是一个人。

  一个死人。

  阿师!

  阿师在刚才还是活得好好的,现在却死了,嘴里含着一根桃木钉,天灵盖被人一掌击碎,这说明了什么,呵逆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惊心之余,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她必须叫出来“有敌来犯”,否则不止她一人,全部的人,都难逃毒手。

  她必须叫出那一声来。

  可是阿师的死状太可怕,在她脑中留下的印象太恐怖,她一时竟失了音,叫不出声来,这刹那间,她自己也恐惧和焦急到了顶点。

  “波”的一声,海难递手中握的一只杯子,猝然被搓成粉碎,瓷片已嵌入他掌心里,但肉体上的痛楚,依然止不住他心里的急切。

  烛光下的唐方,那几分清劲,也变作了柔和,婉转得像一朵粱花,飘在良夜的水上。海难递只觉一颗心,跳得擂鼓也似的,十分辛苦。

  唐方问:“你不舒服,为什么要捏碎了杯子呢?”

  海难递张口道:“我……”

  唐力偏一偏头,问:“怎么?”

  海难递只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烛光一晃,噗地一声,竞跪了下去。

  唐方倒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干什么?”

  海难递无限艰苦地道:“我……”

  唐方跺足问:“你什么嘛?要说什么,快说出来。”在这一刹那问她与海难递的目光相触,唐方是敏锐的人,一下子,她已完全明白海难递要说的是什么了。她粉脸飞红,后悔刚才向海难递问出了那句话。

  海难递几经艰辛,才能说:“自从我见过姑娘,我心中时时刻刻的,都想着姑娘……”

  唐方垂下头去,却不料海难递忽然窜前,双手捉住唐方纤足,竟然狂吻,嘴里发出浑浊的声音,说:“我只求姑娘……我只求姑娘给我……”

  唐方心中乱极,但通体乏力,撑不开海难递,听海难递哪些话,知难逃这淫魔之手,心中反倒一片清明,必要时嚼舌自尽便了,只听海难递声音位诉:“我求姑娘……就算不喜欢我……他日……姑娘和萧大侠共结良伴……也把我当作奴仆,跟在姑娘身边,侍奉一世……”

  唐方听着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你可把人作奴婢使用,我可没你这种德性,但想到自己处境危殆,又笑不出来了,倒是觉得先顺从着他,免得这登徒子狂性大发,便说:“不管什么事,你想要我答允你,都得放开我再说!”

  海难递一听唐方语气,似颇有希望,忙放开双手,爬了起来,又扶着唐方在烛边坐下,只见唐方云发微乱,呼吸微急,清丽婉容,真是美到了极点,不禁看得呆住了。

  唐方起来后,稍微整理一下,见海难递痴痴地望着自己,便道:“看什么?”

  海难递如大梦初醒,道:“姑娘太美了……”

  心里想到:如果唐方是他自己的……那就是世间上最完美的事了,纵教自己只有一天一夜可活,也死无所憾。

  唐方知道人痴痴迷恋,很是麻烦。

  这时窗外雨声又密了,唐方便说:“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海难递道:“是。”但双眼依然痴痴地看着唐方,依恋不已,不舍离开,只觉一床温暖棉被,烛光温照,不禁有非非之想。

  唐方知此情此境,万万不能对他稍加缓色,宁可一死,也不可污了清白,当下幽幽一叹道:“海公子。”

  海难递听她叫他,便慌忙走前几步,应:“在。”

  唐方噗嗤一笑,只见她在烛光中娇靥乍起两颗深深的酒涡,美得什么似的,海难递一颗心都在眼睛里迷醉了。

  唐方随而正色道:“我向不喜欢收奴收婢,你若不嫌,我们交个朋友可好?”海难递一时只觉受宠若惊,也不知怎么是好。

  唐方道:“你也知道,我虽未曾嫁给萧大侠,但一颗心,早已是他的了。”海难递听得心中一阵酸楚,答:“是。”

  唐方莞尔道:“你知道就好。”又悠悠一叹,接下来的话,说得无比坚决:“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变化,都改不了我对萧大侠的心意。若我知道他在世,我也会好好地活在世问等他相聚;假如他死了,我也不会再活多一天,无论是谁,都不能来碰我,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人碰的。海公子,你要是真尊重我,那你就解开我穴道,我会终身待你像个朋友一般。”

  海难递只听得脑里轰隆轰隆响,一颗心似被千军万马,在地上踩了又踩,连他自己,也狠不得狠狠地踏上两脚,心里一阵凄凉:海难递啊海难递,人家心目中只有萧大侠,你还怀着什么希望,不自量力而自作多情呢……当下一笑,笑得比哭还难受,道:“唐姑娘,我放你,我一定放你。”声音凄苦得就像咽位一般。

  唐方呆了一呆,道:“你怎么了?你伤口……”海难递只觉不知为什么,已全无希望,便说:“我已经没有伤口了。”他晕噩噩的,站起来,见唐方美艳不可方物,便有一种狂烈的冲动,想亲她一亲,虽然立刻就死,也无怨愧。

  就在这时,雾雨中传来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呼:“有敌来犯!”

  然后声音中断,就像一只鸡被粹然折断了脖子。

  唐方和海难递,都呆了一呆,这惨呼如同山水冰凉的雨滴,打熄了海难递心头的欲望,他只呆了一呆,立即翻飞出门,闪电般掠了下去,宜扑发出叫声的地方。

  因为那是他的情同手足的弟子所发出的哀呜。

  海难递飞出去的同时,唐方听得屋瓦上“笃”地一声,似有一物到了屋上,若在平时,唐方早已飞身上去探看,但此刻功力全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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