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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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邪神-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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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何必一定要拘泥于形式呢?”

    夏蕙有心呕呕江青,闻言之下,故意冷哼一声,道:“好个“情”意都是一样!”

    江青立时急得手脚无措的道:“唉,唉!我说娘子,你别瞎疑心好吧?就算我说错话,

    你也开恩则个,千万别断章取意,我对你还要证明什么?披肝沥胆,剜心剖腹,你随便说好

    了,我决不含糊………………………………”

    夏蕙用力一夹马腹,往前赶去,边忍不住“噗嗤”笑道:“见你的鬼,谁要你急得这个

    样儿?哼,作贼心虚!”

    江青这才知道夏蕙是有心捉弄自己,不自禁暗中吁了口气,天星麻姑钱素却在一傍掩嘴

    笑道:“公子哟,你平时精明聪慧无比,怎么一和夏姑娘拌上嘴就神魂颠倒的老落在下风

    呢?她刚才明明是故意急你嘛,小婢我早就看出来了………”江青也用力一夹马腹追上,边

    回头瞪眼道:“见你的鬼,谁要你兴风作浪?哼,存心不艮。”

    于是,旅途就在这愉快而甜蜜的气氛中过了。迢迢的千山万水也近了,远了,阳关大道

    坦阔的迤逦于前,幽密小径蜿蜒的伸转回折,但是任它宽坦也罢,回折也罢,路途总是过去

    了,过去了。

    一个省份接著一个省份,一个地域连著一个地域,山丘、高陵、恶水、平原、溪涧、森

    林,都在马蹄声中移动,在日月的轮回下变幻……

    一个月以后。

    滇境。

    十匹骏马,立在一个突起的丘陵上,丘陵下面,是一片透著绮意的平原,远处,有朦胧

    的山,空中的云很高,澄蓝的天空隐现,一座小市镇依偎在一弯曲折环境的流水之傍。

    多熟悉啊,这美丽的景致,这风中的泥土气息,这故土,这自幼生长的故乡,久违了。

    江青眼眶湿润著,心里无限凄酸,满怀感触,往昔的情景,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严肃而白发苍苍的师父,美丽娇小的师妹,英俊而富有的师弟,同门的手足,还有,那凄凉

    的,令人断肠的,彩灯高悬的出走之夜。

    这些回忆,有著苦涩中的甜蜜,痛楚中的幸福,虚伪中的温暖,自然,更缺不了渗杂在

    讽刺嘲弄中的泪水。

    江青痴迷的凝望著眼前的景色,一动不动,微风拂著他的蓝袍长衫,拂著他的发丝,有

    一股出奇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美,这是一个纯男性的美啊,缓缓的,一只温暖的手掌按在他

    的肩头上,邪神慈祥的语声低沉地响起:“青儿,回忆是美丽的,但也免不了痛苦,这和人

    的一生相同,有发光的日子,也有晦黯的时辰,有欢愉的色彩,也有悲痛的疤痕,你,我,

    任何人都免不了,但是,任它来也罢,去也罢,所有在世上接触到的一切,无论是有形的抑

    无形的,真实的抑或意念中的,都将会成为过去,也都会变为空幻,空幻得像海里的泡沫,

    不会留下一点痕迹。青儿,放开胸怀,笑一下给爹看…………”

    江青若有所悟的转过脸来,尽力展开一丝笑容,他感动的道:“爹,你老人家教训得

    对……………”

    长离一枭真挚的凝注著江青,缓缓的道:“小兄弟,老实告诉我,现在存在你心中的,

    可有仇恨?”

    江青搓了搓手,深沉的道:“有爱、有悔、有怒、有恕,自然,也有怨。”长离一枭微

    微一笑道:“综合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江青望著长离一枭那奇怪的微笑,不由悚然醒悟,这位东海的霸王,仍然未曾忘怀为他

    出气,于是,江青连忙道:“前辈,综合起来,恕了,恕了。”

    长离一枭叹了半声,道:“好,小兄弟,你真是个敦厚真纯的孩子,老夫的涵养却比不

    上你,也罢,恕了也罢。”

    大旋风白孤在一傍插声道:“这一路来,看到些苗人,穿著打扮较几年前更时新了,几

    乎和汉人接有分别,我看了眼前的风光,也确是有些怀念起黔省的那所破屋子了,咱们办完

    了事,可得往黔省一转,自然,须得老爷子赐可…………”邪神与自大旋风是要移转眼前的

    话风,他颔首微笑道:“当然,老夫正想赴苗疆一行,吾等全都前去看看,反正也是顺路之

    事,绕个圈子,见识见识也好,虽然那地方老夫已去过了几十次…………”

    此言一出,大家不禁笑了起来,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说道:“四弟,这伫你是熟了,为

    兄倒陌生起来,下面那座集镇叫什么名宇?离著目的地还有多远?”江青忙道:“下面的集

    镇叫”响前镇“,是一处南北杂货交汇之所,镇虽不大,却十分繁华,愚弟早年曾随师父去

    过两次。”

    他顿了一顿,又道:“自这“响前镇”隔著怒江派的山门“凌云山庄”尚有两百多里的

    路程,大约要走一天一夜……”

    天星麻姑又楞头楞脑的插嘴道:“公子,那“凌云山庄”全是怒江派的门人弟子所居

    么?”

    江青点头道:“是的,但怒江派一向鲜与江湖道上发生冲突,是而创派以来十分平和。

    凌云山庄虽然名曰山庄,其实却是一片未设防的村落,派中门人弟子大多散居左近,形成了

    这座村庄,没有护庄河,亦无壕堑鹿柴,更无庄墙环护,内中最大的一幢屋宇,便是在下恩

    师所居………………”

    天星麻姑哼了一声,道:“哼,这也叫山庄?简直是土村子嘛…………”邪神却一笑

    道:。

    “嗯,这也不错,有点清雅朴实的田园味道,须知有时侯庄墙壕堑却挡不住斑手进犯

    哩!”

    红面韦陀战千羽抚额笑道:“仁伯大人说得对,华明轩一向克已谦外,为人和顺,实已

    用不著做得如此戒备森严的惹眼呢!”

    天星麻姑却一噘嘴道:“哼,再怎么说,我也是看这老小子不顺眼!”江青转眼看了钱

    素一眼,沉声道:“钱枯娘,不可如此无礼。”

    邪神呵呵笑道:“罢了,青儿,现在已是下午,吾等先在那响前镇上留宿一夜,明日大

    早再赶赴凌云山庄。”

    江青恭谨的答应,长离一枭已低声道:“陆旗主,烦请与二前卫先往镇上觅妥客栈。”

    绝斧客陆海暴喏一声,右手微招,立与飞雷聂栋、闪雷邢铮二人策骑而去,瞬息间已消

    失在坡下的转折中。

    邪神静静的望著丘陵下的景色,若有所思,长离一枭向战千羽微微一笑,道:“战兄,

    你觉出滇境的春天来得较早么?”

    战千羽颔首道:“不错,中原其他合处,犹是积雪未化,寒气逼人,这里却已有了春绿

    的味道了,嗯,此处原是个好地方啊!”

    他说到这里,又一向邪神道:“仁伯大人,你老人家是否有所感怀?”邪神微喟一声,

    道:“是的,老夫在想,人的一生中,是充满了奇幻与微妙的,六十多年前,老夫在这块土

    地上几乎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但是,今日重履斯土,意义与心情却完全不同了,在老夫那最

    黑暗的境遇中,又怎会想到这个漫长的日子后还会有今天呢?又怎能得到一个如此孝顺的好

    儿子呢?”

    江青面孔一热,不好意思的道:“爹,你老人家使青儿脸红了…………”邪神豁然大

    笑,笑声中纵马下山,各骑紧随跟去,红面韦陀战千羽一抚秃顶笑道:“俗语曰:老婆是人

    家的好,儿子是自已的好。四弟,你却犯不著脸红呢!”

    于是,马蹄奔扬著,急骤如雨,响前镇也逐渐的接近了。

    当他们来到那竖在路傍,上面以篆声刻著“响前昌荣”的青石碑前时,绝斧客陆海已与

    飞闪二雷在肃手相迎了,长离一枭威严的点头道:“睦旗主,客栈订好了么?”

    陆海沉声道:“回禀岛主此处共有七家客舍,本旗主已在七家客舍中挑选了一家比较乾

    净偏僻的,订下了后院的整个房间,大家还可以住。”

    长离一枭嗯了一声,偕邪神江青等人随在陆海身后向客栈行去。

    这响前镇并不十分大,只有两百来户人家,街道也仅只有一条,可是做生意买真的店户

    却特别多,来往各地的客商也不少,打眼一看,非常繁嚣自然,也免不了有些离乱与喧嚷。

    陆海挑选的这家客栈,名叫“顺兴”,气派虽不怎么样,地点却很适中,在镇尾的那条

    河流之傍,围著这家客栈,或多或少的种著些竹子,微风吹来,簌簌有声,看起来,也有那

    么一丝儿雅致清气。

    这家客栈后院约五间精舍已完全被陆海包下,各人住进之后,店中的小二就开始忙里忙

    外的张罗起来了。

    晚饭是开在里面,但是,大旋风白孤却来了兴致,硬要拖著江青到前边客栈的敞厅小饮

    一番,江青拗不过他,只好禀报了邪神一声,又同夏蕙挤挤眼儿,无可奈何的与白孤来到外

    面。

    正是晚膳时候,住在这客栈中的行商旅人,大多都在敞厅进膳,喧哗叫嚣之声响成一

    片,好不热闹。

    大旋风白孤叫住了一个匆匆行过,忙得不可开交的店中夥计,高声道:“喂,我说伙

    计,来几样精致小菜,再来两斤白乾,大爷我要那么小醉一次。”

    伙计一叠声的答应著去了。江青却微微笑道:“二哥,你要菜就要菜,喝酒就喝酒,又

    那来那么多词句儿。”

    大旋风吁了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光习惯的向厅中进膳的人们瞥扫了一遍,呵

    呵笑道:“老四,不瞒你说,这几天来,一直没有舒服的喝上两杯,与仁伯大人坐在一起,

    丝毫也不敢放肆,那敢痛痛快快的牛饮高论嘛?”

    江青正待说话,大厅门口忽然进来三个虎背熊腰,神情□悍的大汉,三人俱是一色密扣

    英雄装,黑巾包头,进门之后,目光凌厉的四处一看,大步行到距离江青二人邻近的一张桌

    面坐下,全厅之内,也就只剩下这个桌子空著了。

    大厅中自然十分暄闹,人语声、猜拳声、嘻笑声响得人心烦,这三个大汉的出现,倒并

    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

    白孤哼了一声,低骂道:“又是他娘的黑道朋友,一看这付德性,就知道不是好路数,

    妈的,凶神恶煞一样。”

    江青向白孤使了个眼色,悄然道:“二哥,这种场合本来就杂,什么人物都有,他走他

    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人未犯我,我不犯人,你管他又是那一道的…………”

    忽然──

    靠柜台坐著的两个客人发出一阵哄笑,其中一个喝得满脸通红,已有六七分醉意的胖大

    汉子忘形的道:“老赵,你说得有理,这一下可叫那侯百万够受了…………”

    那被称为老赵的中年人,生得一付獐头鼠目之像,一个扁鼻子彷佛只剩下了两个黑黝黝

    的鼻孔,他嘻嘻笑道:“其实呀,侯百万这老小子为富不仁,家有良田千顷,房产无数,却

    刮皮刮得厉害,什么善事都休想他捐献那么个一分两钱的,可是算起他手下那些租户穷人的

    账来,倒是丝毫不差呢…………”

    这时,白孤要的酒菜已送了过来,他嗅著香喷喷的酒味,先用力来了一人深呼吸,谗相

    毕露的一拍江青道:“老四,咱们开动──”他才举起筷子,却发觉江青没有反应,举目一

    看,江青正在全神凝注的侧耳听著后面那两个食客的谈话。大旋风白孤扯了扯江青衣角,

    道:“喂,喂,老四,你发什度怔?这两个老家伙的酒后狂言有什么好听?来,先喝两杯,

    喝完了听老哥哥我给你吹上一段!”江青急忙嘘了一声,以指比唇,那后面桌上的塌鼻子,

    这时又在舌头发硬的笑道:“妈的,活该金衣帮找到这老小子抽头税,拿捐助费用,不找他

    找谁?这一下看这老小子还有什么法宝?”

    胖子又喝了一杯酒,打著呃道:“不过,呃……数目上也多了一点……呃十万两银子

    啊!痹乖,呃,侯百万恐怕也不一定拿得出来,而且,呃,他儿子与怒江派关系又深………

    呃。”

    塌鼻子哼了一声,道:“怒江派有个鸟用?还算是滇境的第一大派哩……侯百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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