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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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邪神-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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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连剑迟若云的剑式在须央间趋向凌乱,剑招溃无章法,锋利的剑身幌摇不定,嗡嗡作

    响,他自己更随著那阵阵狂飙跄踉后退,狼狈不堪!

    “北尊穆山!”

    江青的厉喝,犹如地狱之中催魂的符令,毫不间歇的冷酷响起,江青瘦削的身躯却似车

    轮般猛烈的旋转起来,旋转中,双臂划著奇异而微妙的弧度,金龙夺急颤欲飞,嗡嗡震响,

    而一幢幢像宝塔,像山峰似的有形金色光影,已深厚与坚实的彷佛有形之切一般,向四面飞

    出压下。这时──

    天连剑迟若云面色惨变,再也寻不到丝毫原来那悠闲出尘之状,他白髯颤动飘拂,细长

    的双目怒瞪欲裂,嘴唇在抖索著,手中宝剑无力下垂,他已难有力量再抵挡目前敌人威猛无

    俦的攻势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紧要关头,地连剑梦真蓦地泣血般嚎叫一声,右掌不顾死活的与长

    离一枭揉合“混元真气”的劈空掌硬拼,身形却猝然飞射江青,连人带剑,融合成一道耀目

    的白光,躯体几已与剑身附在一起!

    于是,“劈啪”一声闷响中,更加速了地连剑梦真的去势,宛如烈阳忽现,白光炽盛中

    迳向江青袭至!

    来速是迅捷至极的,江青大叫一声:“好一手『身剑合一』!”

    金龙夺倏而圈回:“至尊为吾!”

    黝黑而凄冷的寒冬之夜,乌云密布的天空,在北风哭泣似的呼啸下倏而掠过一道令人难

    以置信的巨大闪电,眩目欲言,金红色的光辉几乎已剌激得人们睁不开眼睛,一切的景物俱

    在这道洪流似的巨大闪光下隐没,每个人的瞳孔中,尽是一片金红,金红,金红………

    如神哭鬼号似的厉啸响自天地,传自宇宙,浩荡的光芒绵延于永恒,古今天地融汇于这

    片忽起的;奇迹的金红光华中,大地在震撼、炙灼,金龙的影子在缤纷飞舞、纵横扩展,这

    像煞是大地沈沦前的凄布景象啊!

    于是──

    当一切归向静寂后。

    寒风依然在呼号,天地仍是那么黝黯,大风谷还是大风谷,但是,一切争斗都已停止,

    一切杀戈亦归向虚无……

    地上,躺著天连剑迟若云倦曲的身躯,他那柄珍贵而形式奇古的宝剑则已弯成一条马蹄

    铁似的废物,与他本人一般凄凉的弃置在雪地上,离他身边五尺之远,横卧著地连剑梦真;

    梦真那把紫玉柄的罕见宝剑深深插入雪地之内,仅剩剑柄犹留在地面上,二人满身浴血,但

    是,若你仔细观察,便可察觉他们胸前尚在微弱的起伏,鼻口之间,呵出丝丝雾气。

    人连剑邵竹溪已因惊骇过度而怔在当地,他双眼发直的注视著目前这一付血淋淋的,令

    他永世难以忘怀的惨状,没有任何言语动作,手中长剑无力的垂向地面,握剑之手更在簌簌

    而颤。

    半晌,沈寂如死。

    长离一枭惊异逾恒的叹息一声,喃喃道:“好厉害,好厉害,真是旷世绝技……”

    绝斧客凝注著自己手中的短斧,抚弄著短斧上的银练,沈默著一言不发,神态中,却流

    露了多少难以形容的怅然……

    长离一枭走上两步,慈祥的道:“小兄弟……”

    江青平静的侧首过来,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件一般微微一笑,悠闲的将全龙夺藏于火

    云衣披风之内内,轻声道:“前辈有何吩咐?”

    长离一枭顿了一顿,嘴角又漾溢出一丝深沈的,古怪的微晒,他温和的道:“小兄弟,

    适才你使的是什么武功?”

    江青眼廉半阖,悠悠道:“前辈,那是在下义父亲自演练三年始成的『大尊夺法』。”

    “大尊夺法?大尊夺法?……”

    长离一枭低低的重覆念著,面孔上有一股颓然的神色、这股神色是如此说不出,道不

    出,却直觉地令人有一种特异的感受。

    江青迷惑的道:“前辈是否有所感触?”

    长离一枭长叹道:“不错,老夫虽然年逾七旬,比不上厉老前辈的盖世武学,但老夫自

    认,如天假以年,二十载后,或可在武功之上再有进境,也即是说,仍有希望练成厉老前辈

    那般深奥博浩的技艺,但如今一看,老夫确实比不上厉老前辈,这已不是时间与意志的问

    题,其中更包含有智慧与禀赋的因素,厉老前辈先天的条件较老夫优厚得多。唉,老夫实是

    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江青垂首沈思了一会,缓缓的道:“前辈,记得『前人骑马我骑驴』这句通俗的格言

    么?”

    长离一枭颔首笑道:“是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江青仰首吁了口气,指著天空道:“前辈,今夜的乌云滚滚,象徵著风云聚会;夏日的

    烈阳中天,代表著光芒万丈;镜中的花草秋月,幻映著美丽秀雅,但是,滚滚乌云会消散飘

    渺,烈阳会西沈堕落,镜中的花草水月亦是虚幻得难以捉摸,人们会记著一时,记著一阵,

    却不会怀忆千古,只有真挚的情、浩然的节操、不屈的正气,才是足以代表一个人真正含蕴

    的本质,才是永留万世,为人敬仰的根源……”

    江青诚恳的凝注长离一枭,续道:“前辈,至少,你已会永为长离岛延绵的后代子孙所

    敬奉,为在下此生中不可忘怀的忘年挚交……”

    长离一枭默默无语,沈思良久,复良久……

    于是──

    他猛的一拍江青肩头,豁然大笑道:“好小子,料不到老夫七旬之年,犹被你开导了一

    番,小兄弟,你说得对,说得对,呵呵,老夫该知足了,该知足了,而且,六十年后的今日

    武林,谁人不将老夫数为天下霸才?东海第一人?”

    江青抿嘴微笑,深沈的颔首。

    长离一枭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道:“小兄弟,这两个老小子尚有救么?”

    江青望了躺在地上的二人一眼,点头道:“他们不会死去,但却必须养息一段长久的日

    子,不过,在下有些奇怪,那地连剑梦真适才自斜里冲来,又有剑气护身,再加以在下的攻

    势又大多聚集向迟若云,虽然这大尊夺法威力无匹,却不会连地连剑也伤得如此厉害……”

    长离一枭古怪的一晒道:“小兄弟,这梦真以左手路子出剑,功力又纯厚精深,老夫要

    收拾他,也得在五百招以上,不遇,他在方才眼见迟老儿形势危殆之际,却不顾死活的以单

    掌与老夫双掌推出的『混元气』硬拚了一记,是而右掌腕已被震脱,无力发挥功效,否则,

    他或者不会落得这般凄惨……”

    说到这里,长离一枭回首注视著寻丈之外的人连剑邵竹溪,冷然道:“邵老儿,阁下对

    眼前的这个局面,尊驾尚有意见么?”

    缓缓的,彷佛是另一股力量的支持,人连剑邵竹溪抬起头来,瞳孔中交织著迷惘与恐

    怖,仇恨与愤怒,惊异与凄凉的复杂光芒,一动不动的凝视著江青及长离一枭二人,焦黄的

    面孔上一片惨白。

    江青轻轻的一撩大红的披风,撇了撇嘴□,淡淡的道:“邵竹溪,在下已经尽量给你们

    走路,但是。你们却太不给在下留路了。”

    人连剑邵竹溪一紧手中的“吹芦”剑,有些神经质的叫了起来:“江青,你这杀人不眨

    眼的刽子手,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两位拜兄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不此毒手?”

    江青尚未说话,长离一枭已冷冷的道:“邵老儿,睁开眼睛看清楚点,你两个拜兄那口

    气还咽不了,只是,这倒并非他们命长,全乃江青兄弟手下留情。”

    人连剑迟疑的注视著躺于地上,毫不动弹的两位拜兄,这时,他已比适才镇静了许多,

    天、地二剑胸前的低弱起伏,人连剑亦已发觉。

    “如何?”

    长离一枭有些嘲弄的问。

    人连剑的面色此刻已缓和了很多,他却仍然狠狠的注视了江青等一眼,急步奔向他两个

    拜兄身傍,俯下身去察看二人的伤势。

    自那不含善意的眼中,已表露了充分而明显的仇恨与毒怨,长离一枭与绝斧客二人俱不

    由勃然大怒,江青却微微一笑,儒雅的道:“在江湖上闯荡,尤其是称得上名号,数得上英

    雄的人物,自来与人交手过招的机会便极多。谁也不能说长胜不败,永不失手,而既然成为

    一个武林名十,便应该有那容人容事之量,犯不著如此怒火盈目,邵老前辈认为是么?”

    人连剑邵竹溪已极快的检视了自己两位拜儿的伤势,不由暗暗吁了一口气,他知道二人

    是被一种极为强烈深厚的罡气所震伤,肤体上虽然血斑斑,却仅是些浮伤,并不十分严重,

    只是,地连剑梦真的右手腕却已脱臼,目前,他们只是暂时闭气晕过去而已。

    由这些形迹看来,邵竹溪心中已是雪亮,人家确已手下留情了,否则,在方才那威力奇

    大的一记绝招之下,既然对方能将两人一并震伤,便大有追而杀之的机会,但是对方却并未

    如此,可见对方宅心之间,实在仁厚。

    人连剑心中虽然这么想,却仍然板著脸道:“姓江的,老夫在江湖上滚了三十余年。用

    不著受你教训,目前你得了手,自然说得轻松,嘿嘿,我武林三连剑便是如此容易吃亏的

    么?”

    江青一言不发,凝注著人连剑的面孔,在邵竹溪自他两个拜兄身傍站起来后,面孔上的

    表情已显得有些转变,心细的江青可以看得出来,这转变的神色是有些惊愕与欣慰的,或

    者,多少也包含有几丝感激的成份。

    长离一枭忽然冷冷一晒,道:“邵老儿,迟若云的『白合』,梦老儿的『紫虹』,闲下

    的『吹芦』,却是人世少有的神兵利刃,你们三连剑在这三柄神兵之下,也沾了不少光彩,

    现在,迟若云的『白合』大约已经损毁了,以后记著,金龙夺的威风是难以比拟的,更是不

    易抗衡的。”

    人连剑邵竹溪面色又变为极度的难看,他瞪了长离一枭一眼,却忍耐著没有答腔,江青

    缓缓的道:“邵老前辈,假如日后三位尚欲寻找在下,在下将会随时欢迎,自然,不论各位

    的来意如何都是一样,请迟老师与梦老师记著多休憩两天,在三个月之内,不能妄运真力,

    而且,别忘了在他们二位的『督脉经』上多施按揉之力,以真气相辅,痊愈得快些,令夕,

    对三位多有开罪了。”

    忽然,大风谷的入口处,隐隐亮起数团晕黄的光芒,在那几团晕黄的光芒照映下,可以

    看见十多条人影,正向这边蠕动而来。

    江青淡淡的一笑,又道:“邵老师,是仇是友,全在阁下三人,不才是无所谓的,现

    在,容在下等就此辞别,日远流长,咱们或者会再见的,希望再见之日,是在一个和祥的境

    界中。”

    人连剑邵竹溪彷佛极为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姓江的,这笔账,我们会记在心

    上,不过,咳,这个,啸天客蒙大钊的伤势,是否已吃你那独门掌法震得无法复原了?”

    江青冷然一瞥那仍然躺在两丈之外,丝毫不动的啸天客蒙大钊一眼,沈吟了片刻,缓缓

    的道:“此人性情狠毒,天生暴戾,在下容其一命,已是过份,但是,在下毕竟饶了他,他

    的『锁心穴』已被在下的『天佛掌』为其永远封闭,也就是说,此人有生之日是已不能再去

    危害别人了。”

    人连剑邵竹溪神色倏变,狂怒的叫道:“姓江的,你狠得离了谱了,你……你……”

    江青蓦而冷哼声蛙,沈厉的道:“邵老师傅,蒙大钊不用施救,三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我江青独做独挡,是友是仇,全在各位……”

    他望了望周遭沈暮黝黯的景色,又沈缓的道:“朋友,告辞了,若以后此等情形之下,

    也希望各位能似在下一般,多予别人几条生路……”

    长离一枭在傍大笑不绝,宏烈的道:“邵老儿,有朝一日,假如尊驾等人有兴,贤兄弟

    不妨再试上一遭。”

    三条人形如寒夜中惊起的飞鸿,在黝黯中冲天而起,不曾留下一丝痕迹的消失于虚渺

    中,轻悄得彷佛这里本来便没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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