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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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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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城内一片惊恐……”

封元侃侃而谈,罔存礼听的是汗流浃背,他没想到自自己被包围到今日,短短数月间形势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得地步。如果封元言论属实,对于夏国而言是相当可怕的,只要宋军稳扎稳打,兴庆得陷落是迟早得结果,随之而来就是夏国的彻底覆亡。

“曲帅已经决定,但须炸药制出,主力大军将对怀州进行全力进攻,可以断言,这次主力之间得会战,主要是一场野战,炸药能救回数千将吏得性命。”

罔存礼不言不语,连饮了几杯闷酒,他的脸色也逐渐变的不由自的控制。

封元看在眼中,感到是到了时候了,于是又若有所思地道:“慕太尉在塘报中提到,他在兴州城下曾经截获任得敬的急脚子,看塘报内容好像是关系到太尉……”

罔存礼心下一震,惊愕望着封元,他已经隐隐猜出封元话后得意味,想想此时兴庆城内的议论,他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恨恨地光芒。

“太尉相必已经猜到了一些……”封元脸色平淡地盯着罔存礼,实际上这场戏是他奉曲端之命,自编自导的一出。

慕澐当然真的没有打开那名夏军使者的塘报,实际上也真没那个必要,实际上事关罔存礼投降得消息是他故意传播,并且在军中传播罔存礼已经接受朝廷封爵,这些事情很容易被任得敬得到消息,而且罔存礼在军中得到礼遇得事情都看在众人眼中,想必任得敬等人亦是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任得敬一心要把持夏军大权,对于罔存礼这位手握兵权,文武双全的外戚大将自然是极为嫉恨,能有扳倒这样一个潜在对手的大好机会,当然不会客气。这样一来,罔存礼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而宋军也压根不须要冒险观看夏军塘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任得敬——这条老狗……”罔存礼恨的咬牙切齿,眼中迸射出的怒火几乎要吃人,一拳打在桌上,震的碟子碗筷直响,他厉声道:“老贼实是可恶之极,不手刃于他,我死不甘心。”

“好——说的好——”封元抚掌大笑道:“太尉之怨恨,朝廷大军不日可以为报之,何况日后太尉家族在灵夏之地亦可得到丰美的水草地……”

“看来封太尉对在下的冤屈是知之甚详了!”罔存礼别有意味地盯着封元,目光中隐隐有疑虑的神色,显然他从封元话中听出一摸异样。

封元一怔,旋即不置可否地坦然笑道:“这是自然,从始到终在下都知之甚详了,而且看的非常有趣味。”

“你……”罔存礼遽然明白此时定然是封元,或可说宋军将帅一手导演了这件事,一面好酒好菜、一面给任得敬得到消息的机会,他与任得敬不过是被陷害与被利用的两个角色罢了,理顺了这一层,心中当真又惊又怒,双拳紧握几乎要跃起来给封元一记老拳。

“对于太尉——曲帅与在下的确是真诚相待,并无半点心思,省嵬城破后,太尉部众丧失殆尽,与息玉卓、来罗明珠和讹三骨力不可同日而论,不过要说有的话,也只能是日后留下几个大族为朝廷拱卫西北。”封元对罔存礼的愤怒视若无睹,脸色如常、语气平淡直白。

罔存礼心中很乱,他已经无法冷静地判断封元的话倒底是真是假,但自幼修习而来的良好涵养,还是让他的脸色平静下来。

郭无为亦是煽情地道:“朝廷各路大军势如破竹,如今日之局面早在云涧城之战已然定局,恩师原本尚在西、北何方为先而犹豫,不想前西平王竟然不自量力、倾兵来攻,这也正中了朝廷下怀,消除了恩师仅仅的一点顾虑。太尉可能尚且不知,这次西征朝廷根本就没有用全力,不出数月大事可定,罔氏一族前程就要维系在太尉身上,还望三思而行!”

封元与郭无为二人交替说项,令罔存礼不能不有所顾虑,郭无为说的不错,夏国或许真是大势已去,从云涧城开始就注定的命运。封元所言或有几分道理,宋朝对他以礼相待并不是因为他是武将——一个丧失部众的武将,而看重的是他的家族。这一点的确是他的要害所在,做为整个家族的期望,他必须要为整个罔家着想,正如皇后罔氏所言,他是罔家俊秀儿郎,凡是当以家族为重。

“如今党项各大族首领无一不与朝廷联系,就是嵬立啰亦是按兵不动,他和吴太尉时常往来书信……”封元放出了一杯重拳,说罢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嵬立啰他也图谋不轨、心存异志?”罔存礼反问一句,实际上在省嵬城的时候,他就感到嵬立啰立场已经不太坚定,如他全力支援的话,省嵬城不会那么快陷落。

封元用一股几乎是一个声调的口吻,淡淡地道:“任得敬已经和曲帅有了接触,太尉何去何从但请三思,时间可不等人啊!”

第七章

高大的怀州城,坐落在平川旷野之上,由于四面空旷的原野映照,在一抹残阳的映衬下,显的尤为孤单冷寂,城远处点点星星的营寨,并不能给孤独的怀州城以任何安全的屏障,反而有些更加衬托出这座孤城在晚景中的凄凉。

任得敬慢悠悠地在城墙上度步,脸色阴郁而又衰气,任纯聪陪伴在他身旁,二人没有说话,就这样慢慢度步,一直来到了城楼顶端。

任得敬屏去城楼上的中军卫卒,在栏杆边上背着手,凝视东方,沉声道:“你叔父在前方不知能否挡住曲端的攻势,若是无法挡住,咱们连谈的本钱也没有了!”

任纯聪手握剑柄,脸色挂着不满地神色,不甘地道:“大伯,咱们有十余万精锐,他曲端拉拢咱家人还来不及,何须主动向他示好,坠了咱家的威名,也令大伯一生威名蒙尘?”

任得敬转首冷冷地看了自己这个侄子一眼,又回过头去眺望东方,他怎能不知任纯聪虽然有谋略有胆识,但毕竟年轻气盛,有些事情看的还不远,想的比较浅薄。正如当今局势,他心中非常明晰,如果说正如府邸中的那座豪华座钟,按照封元得话说是十二时过一刻,而不是差一刻十二时,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不多了!

至于几次与宋军恶战,并全歼胜捷第三军,那是各为其主,谁也怪不得谁。而今夏国已然到了日薄西山,如同今日黄昏暮景般地境地,他既然拥有十余万大军,那就绝不能为李家殉葬,他也没有尽忠李家的打算,至于他的女儿任氏,不过是他蹿得高位的工具而已,早已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对夏国并没有什么眷恋,就如当年夏军兵临西安州城下,在即将破城之际,他率众归降并献上貌美如花的女儿,使他不仅免了一死,而且成为了静州防御使。

今天也不例外,他在宋军开始向静州进发的时候,就已经暗中与曲端联系,进行讨价还价,但到了目前为止曲端还没有给明确答复,眼看宋军大规模攻势即将开始,他真是有点怀疑自己要价是否太高了点,还是有于别的原因。看来人家曲端根本不需要拉拢他的十万大军,反而希望这十万人成为宋军的练兵把具

当他的心腹回来后,并没有带来令他放心的消息,反而得到了罔存礼已经被曲端待若上宾的消息,而且心腹信誓旦旦地保证是自己亲眼所见,罔存礼屡屡被宋军大将宴请,看情形地位还不低,而且宋军中私下亦是传言罔存礼投效的事情。他在深思熟虑后,向兴庆发了塘报,而且决定与曲端再结结实实地打上一仗,用实力与曲端对话,罔存礼一个败亡的人能被奉若座上宾,他任得敬拥有精兵十万,怎不能重新回归宋朝,即使无法高官厚禄,至少也能混个一生富贵,中原的美景谁能不羡慕呢?

“铁鹞子准备的如何了?”任得敬尤为关切地问了一句,口气中透露出某些不安的氛围。

经溥浪城一战,铁鹞子损失上千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经过年余的修整训练一直没有参战,但他明白这支精兵不是一时半会能训练出来的,无论是马还是人,都需要经过不断地筛选、淘汰,再筛选、再淘汰。此时得铁鹞子能否有当年的战斗力他心中没有底,任纯聪受命节制铁鹞子和另一支夏军马队,所以他要从任纯聪口中得知这支主力的近况,能战的话就更加增加了他的本钱。

任纯聪决然道:“大伯放心,三千铁鹞子整装待发,但须一声令下,必然碾碎宋军军阵,侄儿所部五千马军亦是骁勇善战,绝不会让大伯失望。”

任得敬转身欣慰地向任纯聪报以微笑,他的确是对这个侄子充满了希望,认为任纯聪与他年轻的是侯很相像,尤其是其文武双全、做事狠辣,是日后唯一可以顶起任家家业的后辈,所以他一直把任纯聪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而且任纯聪似乎也没有让他过于失望过,每一次都能把交办的事情办的稳稳托托,他相信铁鹞子在任纯聪的手下恢复的应该不错,他把自己从各方征集来的精锐半数都交给了这个侄子,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要保全这个任家复兴的血脉。

“这一场恶战看来不太可能避免了!要有完全的准备,必须胜、必须胜、绝不能败,胜则任家可保全家族回归中原,你的下一代就可以融入士人之中,成为大宋士大夫中的一员。败则我任家将万劫不复,全族为他李家殉葬。”任得敬紧紧盯着任纯聪,口气中透出浓浓的阴煞,目光中却还是有一抹淡然的温情。

任纯聪自然是非常想和宋军实实在在地较量一场,尤其是在几场小战中崭露头角的岳云、何藓等人令他不服,一直想和这些宋军将校好好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英雄好汉,只有到了战场上方显英雄本色。他目光如炬,兴奋而决然道:“大伯放心,侄儿当督率铁鹞子冲阵,必然能大破曲端于怀州城下。”

任得敬含笑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认为能够击败宋军,但任纯聪的豪气也令他感到高兴,淡淡笑道:“曲端既然约我后日决战,那我就顺了他的心思,这一战要彻底把他打疼了,到时候就好说话了!铁鹞子和你的五千精骑都是我军精锐所在,也是后日取胜的一支奇兵,你要好自为之!”

任纯聪心下虽不以为然,但在任得敬面前仍不能不做出附耳恭听的姿态,轻声道:“侄儿谨记大伯教诲。”

任得敬难得地用长辈地眼神望着任纯聪,口气突然变的柔和,温声道:“如有不测,你立即率部投效曲端,断不可有任何迟疑。”

任纯聪愕然、惊讶地看着任得敬,旋即明白了任得敬竟然考虑的如此深远,连万一兵败,他们任家的前程去向也想好了。不错,宋军毕竟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万一夏军兵败,凭借着他手下一支精锐马军,及时地投靠宋军,应该能够被收降得到宋朝的优容。

“大伯……”

“大伯或许是不成了,你不同……你没有任何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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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晨,天气晴朗少云,时至凉爽秋季,草原上的牧草还是绿茵茵的,怀州城郊外十几个巨大的军阵正缓缓地向东移动,有严密而庞大的步军军阵、有稀疏而狭长的马军行军阵,三四层的人身上穿着长及膝上的两当甲,更多的人只有简易的皮质护甲。

这是夏军应约出战,中间是步军军阵,两翼是马军,翻腾着青色的波浪、滚滚向前,直奔宋军的营寨而去。其中,步军军阵后面的一队马军服色与普通夏军明显不同,黑甲黑衣,正是新组建的铁鹞子,这支被夏军引以为豪的部队,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仍然透着锐利的杀气,的确不愧为夏军精锐中的精锐。

而反观宋军连绵的营寨之前,殿前司捧日第二军、天武第二军两军全部出动,三万兵马在寨外列下阵势,由各镇组成的车阵环环相扣,共同组成一个庞大的军阵,而龙卫第一军则在两军不远处独立列成一个万余人的大军阵,此阵势被称之为奇正。由乡军和校阅厢军组成的部队万余人,在离营寨很近的地方列成步军军阵,捧日、天武大针的北面是由数千欢庆乡军,这不是普通的乡军,而是由欢庆慕家统帅的党项马队,他们与萧合达的契丹军部众共同组成宋军北翼,这是一支由马军为主力的阵地。

但令人耐以寻味的是,宋军的主力马军部队——云骑侍卫大军竟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任得敬通观整个战场,沮丧地发现夏军无论从兵力还是气势上,都比宋军远逊不止。由于要应付徐徽言的三支侍卫大军,他不得不分出数万兵力扼守各处要道关防,北面的长从第二军已经在怀州城西北扎下营寨,又要分去他上万马步军防御可能对兴庆的进攻。他的十余万大军能出战的也就是六万余人,真正的精锐主力不出三万,但面对的是宋军最精锐的殿前司五万大军,还有其它数万马步军,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云骑侍卫大军为何没有出战,是在等待,还是正在进行迂回包抄,而且宋军的骁骑侍卫大军随时可能北上参战。

夏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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