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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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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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秋不以为然地笑道:“恩相何故如此沉迷于中原,放眼四方还是有大好转机,居一偶方圆,它日逐鹿中原尚不知鹿死谁手。”

王泽将手中棋子抛入盒中,淡淡地笑道:“我道是尚卿执迷不悟,缘何计较眼前得失。”

李长秋不解,疑虑地望着王泽,希望得到满意的答案

“我不夺中原,自有后人来夺,既然能从人之便利,有何乐而不为!”王泽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道:“这次的官制虽然借人之势,呈他人便利,但必须要进行到底,决不可有庆历新政的遗憾。”

李长秋不由地站起身来,望着王泽那双深邃而又充满坚定信念的目光,心中豪气被那道光芒所激发,立时决然拱手道:“恩想说的是,学生当全力以赴。”

几天后,自宫中传出消息,宁城郡主否认当年徽圣钦定她与王泽的婚约,而且当时燕王亦没有得到徽圣的旨意,简而言之就是她并非王泽的钦定夫人。

市面上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消散的无影无踪。但是王泽已是三十余岁的执政,尚未有正式的夫人,这不能不让市井中又开始揣测王泽为何一直没有迎娶一位正室夫人,而且也是朝野上下颇为吸引人话题的事情,宁城郡主的谣言不攻自破,新的揣测又开始传播,中心多是围绕着当年王泽与柳慧如之间产生的传言,毕竟柳慧如的墓碑上可有王泽之妻的碑文。王泽并不在乎这种漫无边际又无关轻重的传言,他已经全力投入大宋的全面变革准备之中。

在大宋全面忙于内政的时候,王泽仍然没有放松对北方的注意,通过职方司的机密塘报,他在执政会议上断言北方金国的朝廷正在上演一幕原本就该发生的波动,当然是经过加工修饰的判断。

第五章

天眷二年正月戊戌万寿节,上京会宁府,高丽国与夏国的使臣亦是来朝相贺,由于女真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夏国想要夺回横山三源地,有求于金国,而高丽从当年金军主力南下作战,趁机骚扰金国东部边境,到宋金格局逐渐稳定下来后,国家受到金国的强大军事压力,立即蛇鼠两端,竭力巴结女真人示好。

金军都元帅府完颜昌、完颜宗弼、与元帅左监军完颜阿离补、元帅右监军撒离喝、元帅左都监大捈靶氯卧в叶技嗤暄栈钆淮笏刖凵暇4髵与完颜活女是因作战有功,双双在完颜宗弼清洗一批大将之后胜任一路都统的,没过多久又再次得到升迁,首先是大捝卧ё蠖技啵俣戎旖鹁形闯捎泄暄栈钆诖髵升任左都监不久,就被降旨担任元帅右都监,跟随他上任的有整整一个万夫队,不管完颜昌愿不愿意,他在河东南路赴任,直接打入右副元帅麾下,使完颜昌如芒在背。

多年来金国多方征战,都元帅府行辕一直设在燕京大兴府,金军各位大帅又分散各重要地区节制部众,很难同时出现在京城,难得时下金军都元帅府全部的大帅汇集京城。由于都元帅之职一直空缺,身为右副元帅的完颜昌从表面上看是地位最高的大帅,完颜宗弼名列次之,但他的实际力量已在不在完颜昌之下。

当金军六位大帅入宫面圣后,完颜宗弼回到府邸不顾与家人叙旧,立即易服前往完颜宗干府邸拜会,二人在府门口大大咧咧的客套一番,给府门外的看官表演完后才携手入内。

“大哥,想必蒲鲁虎的家奴,这会应该在向他的主子禀报咱们兄弟方才的亲热。”

到了书房后,完颜宗干与完颜宗弼相顾大笑,完颜宗弼毫不在乎外面的眼线。

“还讹鲁观的探子!”完颜宗干意味深长地看着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坐下后,旋即痛心疾首地摇头叹道:“老八糊涂,怎么和蒲鲁虎这等莽撞之徒厮混一起,搞的上京乌烟瘴气。”

“不知八弟心中怀的是哪种心思。”完颜宗干干笑两声,别样意味地道:“八弟平时亦是向慕南朝风华,皇帝引他入朝原本就是对付蒲鲁虎,没想到他却与蒲鲁虎这么快就勾结在一起。”

话中有话,完颜宗弼知完颜宗干必有后话,就在他等着完颜宗干向下说时,却不见完颜宗干开口。

二人沉默半响,完颜宗弼始终在等待,完颜宗干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道:“兀术这些年在南面与中原士大夫们朝夕相处,倒是越发沉稳了许多。”

完颜宗弼心下暗付完颜宗干倒底是沉不住气了,当下故作懒散地道:“大哥飞书弟前来,不是为了说这些赞人之言的吧?”

“兀术还是沉不住气了,好吧——言归正传。”完颜宗干眼中精光迸射,他笑而抚掌称赞完颜宗弼一句后,脸色立时变得严肃萧杀,声音冷跌地道:“据密报,蒲鲁虎有谋逆之嫌,皇帝决定由你我兄弟全权查处,一经查实,立即惩处蒲鲁虎阴谋谋逆之事。”

完颜宗弼目光阴郁地盯着完颜宗干,冷笑道:“想必大哥已经得到蒲鲁虎阴谋叛逆的证据。老八由陈王晋封衮国王、太保领三省事,其中恐怕不简单吧!”

“兀术说的不错,不仅是蒲鲁虎而且还有八弟讹鲁观。”完颜宗干有些不满地道:“八弟不同于蒲鲁虎那莽夫,其多有智谋,善于权变,不是易于之辈,谋之断不可草率。”

完颜宗弼笑道:“皇帝这招亦是高明,外加以恩宠,内施以防范,给个国王封爵,跃升众多前方大帅之上,位禄极尽,岂有不知此败亡之道,所以老八利令智昏,实不足为惧。”

完颜宗干深以为然,他有感完颜宗弼一直奔波在南方战场,不想对朝政却有极其准确的判断力,不觉谋划复兴皇权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当下道:“挞懒此行上书以河北二路归还南朝,以求南朝对大金俯首称臣,皇帝准备明日召集宗室大臣商议。”

“有什么可商议的,莫不成大哥也赞成挞懒。”完颜宗弼冷冷地道:“先是提议归还三镇,现今又归还河朔使得南朝俯首称臣,无异于痴人说梦。王德涵岂是易于之辈,我看挞懒这几年在河东享乐惯了,脑子当真糊涂了,早已失去当年约我一同西进的豪气。”

“此话怎讲?”

“哼——”完颜宗弼正色道:“南朝庙堂之上有王泽、李纲二人在,是想二人乃南朝最是坚决收复燕云的大臣,亦是南朝文臣中最能用兵者,有他二人掌权能有对大金俯首称臣的可能嘛?”

完颜宗干默默地摇头,道:“此二人具为人中龙凤,亡我之心不死,挞懒之策无异于割肉于狼,然近年我朝南征多不得利,实为人心厌战、国力虚弱,兀术可有良法?”

完颜宗弼苦笑道:“大哥以太师领三省事,总揽政务,又岂能不知目前大金国力。”

完颜宗干亦是长叹道:“南朝国力日渐强盛,而我却久困于内争,外挫于征战,以至于国力日下。各地猛克谋安户困于连年征战,人丁锐减、军户厌战,早已不堪重负,王公们亦有不少如挞懒一般,欲与南朝和之。”

完颜宗弼淡淡一笑道:“此辈只为自家富贵安逸,全然无国在心中,昔日太祖创业之艰难,我等都是身先士卒,哪个不是浑身伤疤。昔日情形历历在目。现如今他们竟不思继承太祖之志,专心富贵倒也罢了,偏偏他们就是看不到我女真人面临的威胁。南北彻底议和亦是我所愿,然割地迫使南朝称臣,亏他想得出来,到时候莫要弄得竹篮打水两头空。”

“我看在归还河北东西路之事上,老八其中深意令人不寒而栗。”完颜宗干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隐晦,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完颜总弼,道:“遵皇帝的意思,明日的朝会,你就以病为借口,不要参加,谨守府邸即可。”

完颜宗弼愕然不已,但既然是天子圣意,虽有存疑却也不便多问,只得道:“臣遵圣意。”

完颜宗干舒展笑颜,温声道:“此皇帝陛下高明所在,兀术不久自当明了,好了、好了今日你我兄弟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这是当然,听说兄长府中还藏有当年来自汴梁的美酒,我可是盯了许久!”完颜宗弼小的非常开心,因为不用不久,他已然领悟了皇帝不让他参加朝会的深意。

就在完颜宗弼与完颜宗干开怀畅饮美酒之时,在衮国王完颜宗隽华丽壮观的府邸,完颜宗磐与完颜昌二人同他一道,坐在烧了两大同盆木炭的客厅中,围着摆满山珍美酒的桌旁对饮,但三人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酒宴气氛相当沉闷、诡异。

当府上管事蹑手蹑脚地进来禀报完颜宗弼进入宗干府邸后,完颜宗磐一巴掌将桌子拍的震天价地响动,高声道:“兀术果真与斡本私下勾勾搭搭,若非讹鲁观说破,我还真让他们蒙了,看来兀术这次整训军纪实在是用心险恶。”

“兀术临阵勇猛无敌,平日里却是小心翼翼、甚有心机,不与各方势力有关联,却又与各方势力关系融洽,这就是兀术后来者居上的道理,若非这次征战,连我都被瞒了过去。”完颜宗隽信手轻抚他的三缕长须,神情间淡定自若,若是穿汉服,谁都会认为他是南朝一白面书生。

“兀术——”完颜宗磐不屑地撇嘴,端起酒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重重放下酒碗,沉声道:“左副元帅主管河朔、燕山、北京各路兵马,这几年他倒是风光的紧,全然不把咱们看在眼中。”

完颜昌冷笑道:“此一战后,活女以右都监主持河东南路沿河军务,大金的精兵强将多归于兀术属下,我这个右副元帅早就无兵可调。无将可遣。”

不提兀术倒是不要紧,说到起此番南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以为他身为右副元帅,金军第二号人物,南征应是他做为主帅。可是正当他踌躇满志以为自己首次担当南征主帅而兴奋不已时,却不想完颜亶竟以资历、战功比他逊色不少的完颜宗弼担任主帅,并要求右副元帅麾下的精锐调给完颜宗弼。要不是他自己坚持下来,仅仅在后期派了几个万夫队支援,恐怕如今只能率领由各族人组成的杂牌部队为完颜宗弼打打下手,何况被岳飞、王彦等打的狼狈不堪,也令他极为不甘心。

而今,战事以了,自己的部众竟然被完颜宗弼以防备南朝北上留在左副元帅麾下,更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几名亲信大将被完颜宗弼借口斩杀的斩杀、罢黜的罢黜,完颜亶却下旨褒奖完颜宗弼麾下众将。

完颜宗隽冷笑道:“四哥这是有人撑腰,自二哥病故后,他这些年倒是挺出息的,宛然朝廷的柱国之臣,挞懒又在抱怨什么?”

完颜昌恨恨地道:“斡本夺权之心不死,又有兀术协助,恐明日朝议会对我等诱宋称臣之意横生枝节。”

完颜宗磐亦是道:“当初就当将那斡本斩杀于刀下。”

完颜宗隽以指尖触点酒碗,面色平和地看着这二人,他心中在不断地盘算当前局势与眼前这二人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当酒宴散去,完颜宗磐与完颜昌相继离去后,完颜宗隽一直坐在酒桌旁烤着炭火,静静地考虑问题。门忽然被推开了,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使他下意识地紧了紧狐皮衣领。

一个穿着灰色羊皮大褂的青年人闪身而入,走到完颜宗隽身旁,毫不客气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第六章

完颜宗隽似乎毫不在意这青年的无礼动作,他脸色毫无表情,目光冷淡地盯着青年人道:“刚才都听见了?”在看到那青年点头后,又道:“你以为如何?”

“大王又以为如何?”那青年人不亢不卑地道:“在下想听听大王的真正想法。”

完颜宗隽双目如同两把利刃,闪过那青年的脸面,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看透一般。但是他却发现在那张镇定自若的脸上,除了那双充满讽刺意味目光的眼睛,却找不出令他能够看出的破绽,不禁深深叹道:“数年间,本王对你还是看不透!”

“大王无须看透在下,你我之间不过是做一笔买卖,价钱公道的话就可以成交。”那青年爽朗地笑道:“不过既然大王问话,那在下就再介绍一遍,本人姓张名子升……河北人氏,愿以生平所学辅佐明主匡扶天下苍生,然天不助我,只得假陶朱之道而谋生……”

原来此人正是王泽的弟子张阶,当年在王泽的安排下,他秘密进入大宋的间谍机构兵部职方司,以河北东路沧州商人张子升潜入金国,暗中发展职方司在金国的间谍组织,并刻意交接金国的贵族官僚。短短数年间,已经颇有成效,在一次意外的机遇他结识了金国有八太子之称的河间留守陈王完颜宗隽,立刻认为此人奇货可居,在与完颜宗隽交往中以他的才学见识,颇为完颜宗隽所重。但他并不刻意结交完颜宗隽,而是若即若离,在为完颜宗隽出谋划策的同时,不断隐秘地利用这层关系表面上组织商队贸易,不断在北面开办商行酒楼,暗地里实际上是发展他的间谍机构。不仅很隐秘地壮大了职方司在金国的力量,而且更深一步地了解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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