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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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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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那十余名汉军步卒易如反掌。

说话间,金军骑兵已经开始冲锋,邱云当先张弩搭箭,瞄准一名冲在前面的骑兵,‘嗖’一声弩箭射了出去,只见战马长嘶倒地,将那名骑兵向前抛出十余步,倒在地上惨叫两声便昏了过去。另外的四支弩箭亦是将另外两名金军射下马来,只有金军百夫长一人大骂着拍马冲了上来,他倒是骁勇,眼看身边骑兵死伤殆尽,还是向邱云冲杀过来。

邱云看这金将倒是有几分血气,大喊道:“不要射,留给我。”说着,放下钢臂弩,手持一柄刃长三尺、刀柄尺许,专门对付骑兵的斩马刀迎了上去,其他四人亦是手持钢臂弩警戒其他金军步卒,防止他们趁势冲杀过来。

邱云与金军百夫长本就相距不甚太远,眼看说话的功夫,金军百夫长冲到邱云的面前,手中抡起狼牙棒当先便向他头上砸下。

漫说邱云没有戴头盔,便就戴了在这数十斤的狼牙棒重击之下,也要脑浆迸裂而亡。他没有采用死缠硬打的法子,而是利用步军对骑军近战的优势,向旁边跃出几步,轻巧地避开这记重击。

金军百夫长亦没有着甲,挥动狼牙棒轻便了不少,一击不中,立即勒转马头,调马再次向邱云杀过来,这一记狠狠地便要将邱云生生砸成肉泥。

邱云脸上抹过一丝轻蔑的笑容,双手紧握斩马刀,双目仅仅盯着金将转马再度扑来。

“好马!”邱云再次挥动斩马刀的时候,心念一动,手中的大刀锋头径向上偏移,就在金将的狼牙棒就要当顶砸下之际,那柄斩马刀早已从他腰际重重划过。

邱云收起斩马刀,冷眼望着远处惊惧不定的金军步卒,对落在地上已经被斩落一半身子,的金将尸体看也不看。

“队长,咱们上马冲上去,斩了这几个残兵。”一名三十上下岁数的忠士红着眼睛,大声吼道:“弟兄们上马。”左近就是金军抛尸之地,战马不必野马,主人阵亡,仍是围绕左右。

邱云摇了摇头道:“我等一举射杀全部金人马军,这些步卒早已肝胆俱裂,何况看装束都是汉人,杀之何益。”

“汉人——他们也配称汉人?”忠士冷冷笑道:“燕云久染腥臊二百余年,百姓早就是夷狄之人,十年来越境杀人掳掠又有多少女真人,不都是这些燕云杂种吗?”

邱云暗叹此人说的不错,燕云十六州郡自石敬瑭割让契丹,已有二百年之久,其风俗深受北方胡人侵袭,在大宋军民眼中早已不属华夏子民,而是化外夷狄。更兼百年战事,多有燕云子弟从征,尤其是近年来,金军广为招募燕云诸州子弟做为南下征战前驱。这些人多是剽悍之徒,作战颇为凶猛,残害百姓比女真人有过而无不及,女真人只要女人、财帛,而他们不仅什么都抢,动辄屠杀百姓,简直是无恶不作。

宋军将吏对这些燕云汉军部队简直是恨之入骨,只要一有机会,必然会对这些人痛下杀手,绝不留任何情面,比对付女真军卒的手段还要果断。

一名军卒对邱云的做法颇有不满,他怒瞪着双目,高声道:“这几个杂种厮鸟又不是两河被强征而来的良家子,队长何故手软?”

邱云看了看这几名蓬头垢面的军卒,猛然间道:“好,众位兄弟,咱们上去,杀个痛快。”

由于战马认主,情急之下,经不得乘,邱云决定将马收拢,五人步行向官道上走去。

自骑兵全部阵亡,十余名金军步卒早就惊秫不已,但金军军令森严,无故抛下军将逃者斩,或是十人长阵亡,全队皆斩,百夫长阵亡,百夫队中十人长与百夫长亲兵全斩。好在他们还有十余人,所以不及敢四散逃命,那就指望以逸待劳凭借人数优势自保。

金军步卒眼看着邱云五人各执器械以、禁军标准的步伐杀气腾腾地逼了过来,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般,这可是从尸山血海中九死一生闯过来的亡命之人所特有的凶煞。就是这些剽悍凶狂的燕云汉军步卒,也被那一双双喷着野兽捕食般欲望的眼珠子,吓的手中器械禁不住轻轻发抖。

“今日大爷高兴,你等想选个怎样的死法,成全了你们。”五人站在官道上,全然没有将十余名金军步卒放在眼中,邱云前出一步,傲然道:“不要废话,快说——”

金军被他的气势震摄的惊魂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全然没有想到十余人一拥而上,对方纵然是精兵,多少还有几层胜算。

坐断东南战未休篇

第一章

“队长,跟他们废话作甚,宰了这帮贼厮鸟,将这些妇人放了。”那名忠士手持大枪,早就是急不可耐的欲跃试试。

邱云瞟了一眼不远处车上的妇人,灵机一动,不怀好意地笑道:“都杀光了,难免无人通报咱们弟兄大名,且留下两个人,其余格杀勿论。”

说罢,邱云一个箭步抢上,挥起斩马刀就向金军杀了过去。

就凭邱云一句话,使得本已惊恐的金军步卒各自暗存侥幸,当五人冲上来时,他们都纷纷闪避,谁也不愿先于五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交手,结果被邱云他们利用了大好机会,各个击破,一个又一个白白先送了性命。

不消片刻,十余名金军步卒被斩杀的只剩下两人,“住手”邱云大喝一声,四人也停了下来。

邱云不屑地望着两名仅仅靠在一起的金军步卒,鄙夷地道:“好了,不要怕,算你二人命大,回去后告诉赤普卢,就说我邱云——也就是阵前射杀他整个百夫队的邱云,率部众又回来了,让他洗好头颅,等着本将军来取。”

两名军卒听了这话,如同听了九天玉音一般,大大的松了口气,至于对邱云是何人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不属赤普卢千夫队,此时先捡一条命再说。

“谢将军不杀之恩。”

“小人铭记于心……”说着两名军卒落荒而逃。

邱云冷哼两声,收起斩马刀,望了一眼几车正在呼救的妇人,稍稍犹豫,才道:“将她们放了吧,能不能回去,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他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妇人来自四下乡间,如今兵荒马乱之时,她们能否安全到家还很难说,他也无法意义护送她们回家,只能长叹道:“把战马收拢,隔些时日便可骑乘,再将这帮鞑虏掠来的财帛分给这些妇人,任她们快快离去。”

时间紧迫,邱云知道在官道之上,随时可能出现金军,万一碰上金军大队,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众人匆匆释放了妇人,将金军掠夺的财帛抛在地上,任由她们去拿,并叮嘱千万不可走大路,一定要捡僻静小路回家。

也不待妇人们走尽,邱云五人急匆匆地拉来战马,将金军武器较为精良的捡了出来,上马就下了官道向东北方向而去……

行在已经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市井坊巷间传言金军已经打到淮水北岸,正在沿淮州郡与拱圣侍卫大军激战。时下,由于前方战事不稳,行在顺天府诸门关防已经限时开启,内外禁军频频调动,更加使百姓认定流言的真实性,不少人已经开始打点细软,准备万一金军杀到他们就向南逃命。

“这个混帐东西,他倒底想干什么、干什么?”

面对金军疯狂的进攻,王泽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近日来,京东频频传来令人心惊胆颤的塘报,在金军的强大攻势下,王德、刘锜几次反击都没有成功,反而损兵折将,水军却无任何消息。完颜宗弼——确切地说应当是金峰却率大军长驱直入,拿下整个宿州,前锋合鲁索率阿里的万夫队还有一部汉军兵临淮水,高平一面向行在示警,一面组织大军坚守各处重要关防。

王泽实在是猜不透完颜宗弼倒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疯狂的进军江南,难道自己这会真的是看走了眼,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弄巧成拙,以水军之短击金军之长,以至于整个淮南仅有高平一军守卫。想想这些,他真是暗骂自己太相信金峰了,自己应该想到自从下蔡一别,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与金峰的思想已经开始了变化,金峰——不,应该说完颜宗弼有他自己的民族,往日的情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淡漠,几次的会面也已经使内疚与激情消逝,剩下的多半是残酷的现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处心积虑地算计着女真人。

不过,行在仍有十余万殿前司禁军守卫,对付长途奔袭的数万金军,王泽还是有信心的。

由于王泽看完塘报,一时间气急攻心再次骂了一句,没有想到这是在都堂内的公厅,自己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好在都堂除了宰执合议的公厅外,各位宰执都有自己独立的公厅阁子办公,他醒悟过来后,暗叫好险,情急之下险些失言,幸亏是在自己的公厅内。

“德涵、德涵……”公厅阁门外传来秦桧的声音。

王泽忙起身,长长舒了口气,道:“是会之兄,请——”

秦桧脸色忧郁着推门而入,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地笑道:“德涵,还在忙着呢?”

王泽笑道:“会之兄,请坐、请坐。”

秦桧坐下后,王泽为他倒上茶水,这才与他侧面而坐。

秦桧强笑打趣道:“今日怎地如此幸运,让执政亲自侍候茶水。”

王泽无奈地笑道:“会之兄这不是调侃小弟吗?如今这副相还不如在外牧守一方来的痛快,一天到晚不是北事就是北事,令人委实心烦。”

“德涵可不是这样。”秦桧拿起茶杯,慢慢地品了口茶,又说道:“行在现已是人心惶惶,不少大户都携裹财帛南逃避祸,德涵应当拿个主意才是。”

王泽心中暗自感叹,秦桧言外之意他又岂能听不出来,自己在枢密院节堂宰执会议上十分肯定的断定,金人并非有意江南,让朝廷诸公放下心来。这回倒好了,金军猛攻濠州,不仅毫无游兵淮上之意,反而大有纵兵强渡淮水直下江南的意图,而他所倚重的水军奇兵,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万一事态并非按照原先设想发展,而且他已经感到局势渐渐有些失控,让自己失去颜面是小,万一金军过淮,直逼行在江上,可是会动摇国本的,这个责任他担当不起。

秦桧见王泽无语沉思,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当下放下杯子,忧虑地道:“如果金人过淮,凭行在二十万殿前司大军,但须谨守江防,金人倒也无可奈何。然金马一旦临江,对德涵的声誉……”

秦桧没有说下去,只是静观王泽面色,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

王泽慢悠悠地望了秦桧一眼,目光又转向自己的公案,良久才徐徐道:“不瞒会之兄,时下小弟心中也已是没了计较,鞑虏狡诈,狡诈啊!”

王泽这是首次在公事上说女真为鞑虏,在此前他时时回避这两个字。联想到金峰,他暗自责备自己过于相信他了,战前金军大规模调动,并没有在意,不过这不怪他,他还没有到京述职。郦琼的叛乱联系到金军大规模入侵,足以造成宋军京东防线的崩溃,他却凭一时之好,任凭郦琼走到反叛的地步。当金军大踏步南下,他还是不以为意,当时若是调集京西一支大军联合高平北上,凭借四支侍卫大军对京东形成三面围敌的军事姿态,足以稳定京东二路的局势。

他深深自责,今日局面他是有很大责任的,但事已至此,自责又有什么用。

“会之兄——人非圣贤,谁又能料得事情能无变故……”王泽感到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金军以诈术隐瞒南侵前调兵遣将,可归罪于朝廷当时宰执懈怠,郦琼勾结金人叛乱也可以归罪于刑部与卫尉寺无能,但是在枢密院节堂会议上,他的一番料敌论断,是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至少当时众目睽睽、说话掷地有声,他无法在众人面前辩解。

王泽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他今世有过犹豫,也有过彷徨,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的的迷茫,不知要怎么应对完颜宗弼蓄意的挑战。真是无颜面对朝廷诸公,想想他们现在会想些什么,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地看他的笑话?羞愧、难堪、懊恼交加之下,他禁不住又将完颜宗弼的女性家人问候了一遍。

秦桧原本认为王泽一定会为己自辩,却见他才说半句又欲言又止,他之所以来就是因王泽料敌失误,必有自责,前来安慰王泽,从而来补救他与王泽之间出现的裂隙。于是温声道:“德涵说的是,人非圣贤。鞑虏狡诈多变,一纸合约岂能约束其人贪婪,德涵无须自责。”

王泽不想秦桧反倒安慰于他,虽不是感到特别惊讶,却也不全明白秦桧倒底是何深意。

秦桧有游离他之外的迹象,但又通过蔡绛、李长秋频频向他示好表明心迹,此时秦桧的来访,除了尽力弥合二人之间出现的裂痕外,其心意真不可测也。

“当务之急,德涵不要再多想前事,应当静下心来想出对策,以解燃眉之急。”秦桧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但这句话中透着朋友间的真诚。

王泽别样意味地盯着秦桧,努力从的脸色中寻找出什么,却是一无所获,不禁轻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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