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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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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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旬举行的一次工作人员会议上,杜鲁门自己也承认对于情况的发展感到

“意气消沉”,表示要减少约见,取消一部分旅行计划。助理新闻秘书埃本?艾 尔斯写道,这一决定已使大家“欣喜不已”,因为他早就在为哈里?沃恩和

有关扑克牌游戏、酗酒的传闻感到担心,认为长此以往迟早会带来麻烦。艾 尔斯并无出众之处,说起话来柔声细语,被白宫里的记者们称为“咕哝先生”,

他一直暗中坚持记日记,这些日记有朝一日会成为记载杜鲁门时代“内”幕 的宝贵资料。

从外表看,杜鲁门并无太大变化。记者们称他“精力充沛”、“和蔼可 亲”、“温文尔雅”、且看上去“镇定自若、充满活力、生气勃勃”。专栏

作家韦斯特布鲁克?佩格勒则写道,“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像是老妈妈刚 刚为他打扮整齐,梳头后要去参加草莓聚餐会那样。”他依旧甚得人心,称 许率一直保持在

80%左右。

若国会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提出更多的要求。一位总统的要求受到国 会的回绝并不少见,但一位总统在多次被回绝之后,仍不肯改变战术,实为 罕见。

他要求通过扣薪办法实行国民强制健康保险。按这个计划,全国公民, 无论其支付能力如何,都能够享受到医疗及住院服务。当复员呼声高涨时,

他却在一次联席会议上号召实行普通军训,尽管这一想法不可能获得通过, 但他本人仍坚信不疑。“我们必须正视这样一个事实,即和平必须建立在实

力、良好的愿望及优良的品行的基础上”,国家再也不能指望长年累月地武 装自己。因此,他希望在 18—20 岁的青年男子中实行一年的强制军训制度,

使他们成为训练有素、遇紧急情况时召之能战的后备军人,而非武装部队。

某天早上,杜鲁门站在办公桌旁,向记者们展示了一面新的总统用旗帜, 他让哈里?沃恩将旗举高些,好让大家看得清楚些。他解释道:“新旗帜上

的鹰朝向旗杆,这样在行军时它始终向前看,同时也使它看着象征和平的橄 榄枝,而不是象征战争的箭??”。总统的旗帜和印章都重新进行了设计,

这自威尔逊时代以来还是第一次。杜鲁门想通过改变鹰的注视方向来象征美 国正在前进,并致力于和平。

10 月 26 日,杜鲁门到纽约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主持了新建造的富兰克

林?D?罗斯福号巨型航空母舰编入现役的典礼。稍后,他在密苏里号战舰的 甲板上检阅了哈得逊河中 50 艘的一排军舰,1200 架海军飞机在天空翱翔。

鹰的爪从未抓过这样的箭。这种国家力量的公开展示也是任何一位最高统帅 都未曾看到过的。但是,这一切都在迅速消失。倘若杜鲁门在 1945 年末就试

图停止正在忙乱进行的复员工作,保持美国战斗力量的完整,他可能早就被 弹劾了,因为全国上下都热切渴望在战争胜利、敌人被消火后让青年男女回

来。过后,杜鲁门说,这哪里是复员,“简直是解体”。

在乘车前往中央公园去发表海军节演说的路上(这是第一次由电视转播 的总统讲话),费尔雷洛?拉瓜迪亚市长告诉杜鲁门和李海海军上将,街道

两旁欢呼的群众至少有三五百万之多。杜鲁门等在敞篷车中向沿途群众挥手 致意。这一场面对李海来说是没有哪一位罗马皇帝会梦想得到的凯旋仪式。

尽管如此,新闻界对杜鲁门的评价一直是政绩平平。记者们批评他处理 重大问题时“小家子气”,常常“胡乱应付”,凡事总是依赖于“一种显然

不由自主而又时常挂在嘴边的坚定信念,即所有问题都会自然而然地解决”。 劳工状况持续恶化,纠察线成为这一时期的既定标志。杜鲁门也开始变

得举棋不定。他呼吁通过集体谈判合理地增加工资,表面看来似乎是支持劳 方。但随后,由于受到来自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两方面的要求对工会采取强

硬政策的压力,他提请国会禁止全国性大型工业企业的工人举行罢工,直至

30 天后事实调查委员会对形势作出评判为止,这一想法使劳方、资方、国会 三方都不满意。与此同时,通用汽车公司的 17.5 万名员工和 19 个州的工厂

的工人开始罢工,这场罢工持续了三个多月。

杜鲁门对作家约翰?根室抱怨说,他的工作吃力不讨好。根室自杜鲁门 就任副总统后就一直没同他见过面,这次见面后不禁大为感慨,事后他写道:

“他的嘴边已有丝丝皱纹,满脸的疲惫、茫然和烦忧。” 另一日,罗伯特?奥本海默来进行私人拜访,交谈中他显然忧心忡忡地

说,由于他在原子弹问题上的所作所为,他手上沾满了鲜血。这席话使杜鲁 门极为不快,特别是奥本海默自怜自哀、牢骚满腹的态度更是令人生厌。杜

鲁门告诉奥本海默:“是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就由我来操心吧。”过后, 杜鲁门表示他希望再也不会见到那人了。

11 月,美国驻华大使帕特里克?杰?赫尔利回国述职,突然宣布他要辞 去大使职务,理由是国务院同中国共产党人站在一边。他是在新闻俱乐部发

表演说时透露这一消息的,而就在一小时前他还跟杜鲁门说中国形势已恢复 正常,他不久便会回到中国去。数年之后,杜鲁门写道:“这简直是难以理 解的 180

度的大转弯,我始终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当时他的态度 比较直截了当。他从白宫自动收报机上扯下黄色的新闻稿,怒气冲冲地闯到

内阁会议上,大叫道:“看这个狗杂种是怎么对我的!”

农业部长克林顿?安德森建议总统立即提名马歇尔将军为新任驻华特 使,以便将报界的注意力从赫尔利身上转开。这是一项御用建议。杜鲁门随

即在红厅给正在弗吉尼亚州利斯堡家中的马歇尔挂了电话。

“将军,我想让您为我到中国去。”杜鲁门说道。

“遵命,总统先生。”马歇尔说罢便挂上了电话。 杜鲁门实在不愿打这个电话。当时马歇尔总共才退休 6 天。后来马歇尔

解释道他所以匆忙挂电话是因为他的太太走了进来,他想亲自向她解释,而 不是让她无意中听到电话上的谈话内容。

12 月,在橄榄球场俱乐部举行的晚宴上,杜鲁门半开玩笑地宣布威兼?特 库姆塞?谢尔曼将军的观点是错误的。“我要告诉大家,我发现和平是地 狱??”

杜鲁门的医疗保险计划亦无进展。在杜鲁门认为同样重要的另一篇咨文 中,他提出将武装部队统一划归国防部长一人指挥之下。这一主张遭到了海

军的强烈反对,鲍勃?汉尼根则认为这样做在政治上是不明智的,并说发动 一场自己可能会输掉的不必要的战斗愚蠢之至。但杜鲁门仍固执己见,他的

意图是要削弱西点军校和安那波利斯海军学院派系的权力,使武装部队更为 民主。这一崇高的抱负尽管得到了他周围许多人的赞同,但他们都认为不可

能实现。杜鲁门则认为提出这篇咨文是他的责任,因为它代表了他的信念。 萨姆?罗森曼越来越欣赏杜鲁门这个人了。在他看来,杜鲁门同罗斯福

的主要差别在于杜鲁门“更少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他重新当选的机会产 生什么影响??杜鲁门做的许多事罗斯福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因为罗斯福知

道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在许多人看来,总统同国会议员的亲密关系——议员们谈到的好老兄哈

里等等——已表明为一个不利条件。假若他的纲领彻头彻尾地保持罗斯福的 传统,议员们可能会像在战前对待罗斯福一样地顽固不化。只是现在没有了

这样的担心,即杜鲁门会像罗斯福那样将问题提交全国人民并产生强烈的效 果。杜鲁门无法使“他们感到敬畏”,正如有人所说,在美国的政治生活中,

“敬畏”常比同志情谊更能获得良好的结果。 就在此时,杜鲁门个人觉得吉米?贝尔纳斯向他通气不够。贝尔纳斯当

时正在莫斯科出席外长会议。杜鲁门也曾向亨利?华莱士谈起他担心和平时 期对原子能的利用会大大缩短工作日,因而人们会“胡闹起来”。在 12 月份

的一次内阁会议上,华莱士婉转而又尖锐地训斥杜鲁门怎么会不知道现存原 子弹总共有多少枚,也训斥他还说确实不想知道有多少枚,华莱士坚决认为:

“总统先生,你应当知道。”事后,华莱士在日记中写道:“总统先是窘迫 地规避说他想他应当知道,后又掩饰道:‘我大体上还是知道的。’”

杜鲁门从贝尔纳斯和华莱士那里获得的一个明确的印象是他们俩都认为 自己的见解远比总统的高明。

在许多从罗斯福时代留任下来的官员和别处著名的自由派人士看来,现 政府似乎在支离破碎。《下午报》是在纽约出版的一家言辞尖刻的自由派报

纸,专栏作家马克斯?勒纳在该报撰文刻薄地评价杜鲁门总统,称他为历史 上“失控的事故”之一。勒纳写道,过去也有一些领袖的伟大是环境造就的,

但从未有人在接任崇高职位时如此忐忑不安。勒纳曾到过密苏里州,自认为 了解杜鲁门的长处和不足。杜鲁门总统的“首要品质”是对人诚实,对朋友

忠诚,工作也勤恳。依勒纳看来,压倒一切的问题是总统的“中产阶级心态”:

到危机时,有中产阶级思想的人总是转而依靠个人品德和私人 关系;在遇到危机时,有中产阶级思想的人表现为更加害怕工会、

罢工。害怕工会的政治力量胜于害怕任何其他东西;在遇到危机时, 有中产阶级思想的人总是努力清高地超脱于当时的重大问题之

外.试图漠视真正的社会分歧和斗争。

这些斗争不能靠某个人呼吁合作来调和,人们最终还应决定自 己的立场并按照自己的立场进行斗争。最后,杜鲁门总统的基本弱

点在于他未能运用充分的想象力来理解他所担任职务的实质及重要 性。

圣诞节前一个星期,贝丝、玛格丽特和马奇?华莱士便回独立城去了。 杜鲁门则一直在白宫里呆到圣诞节那天上午,尽管天公不作美,他还是决定

飞回家去。两星期前,华盛顿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12 月 19 日,一场 暴风雪又席卷了全国大部分地区,积雪达 5 英寸之厚。圣诞节那天早上,杜

鲁门一觉醒来,发现窗外风声大作,雨雪交加。人们告诉他国家机场已被冰 雪覆盖,所有营业性航班都已取消。在同他的飞行员汉克?迈尔斯中校商议

后,杜鲁门决定还是要飞回去。当“圣牛”号专机终于飞出堪萨斯市上空的 云端时,已比预定时间晚了 1 个多小时。报界和广播评论员均认为此次飞行

愚蠢之至,《纽约时报》称之为一位国家元首“所作的最为危险和‘感情用 事的旅行’之一”。若有人知道他在抵达北特拉华大街自己的大灰宅院时家

人迎接他的那种情况,这次旅行就显得更无必要,他的境况也更加可怜了。 贝丝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因此对杜鲁门此举并不赞成。三天后,杜鲁门

回到华盛顿,他坐在办公桌前,写了他一生中最为心灰意懒的一封信: 亲爱的贝丝:

我已回到了白宫这座充满抱负和名望的巨大白色坟墓。我觉得 自己好像去年筑起的鸟巢在经历第二年的风吹雨打。我并不经常承

认自己状态不好,我想这样可能会惹你生气,就像其他许多我做过 的或妄想去做的事情一样让你生气。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你决不会意识到这对我意味着什么,那天晚上,我在做完我并 不想做的一大堆事情后回到家中,却发现有个人在以异样的眼光看

着我,那神情就仿佛我是猫拖进来的什么东西,而这世上我唯一珍 视的就是这个人的嘉许和有益意见。这个人还对我说我之所以终于

回家了是因为我找不出任何呆在外面的理由了。我不明白我们为什 么要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呢?

我的脑袋应当再大一些,匀称一些,里面的脑力应当再多一 些,再多一些自我的才能或其他什么能使我知道世界上确实能够有 第 1

号人物的东西。我并不想做头号人物,但是,尽管有这样那样 的相反意见,《生活》和《时代》杂志都说我是头号人物(那周他

作为“本年度风云人物”而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

如果真是这样,你、马吉和其他能影响我行动的人都必须给我 帮助和支持;因为没有人像我现在这样亟需帮助和支持。倘使我能

利用全国最佳的智囊人物并得到我所敬慕的家人的一点点帮助,便 会大功告成??

吻我的宝贝,我永远爱你。

哈里

1945 年 12 月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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