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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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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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长穹的怒气与那位年轻人的话──「你这个凶手!」让他发现,自己的治疗非但没对苍眠月的母亲带来任何好处,只是加速恶化她的伤势。

  等着地面的撞击。

  噗──没有强烈的撞击。季行云恍然站起,怎么会这样?似乎有一道柔和的真气铺在地面,让他像是掉到羽毛被中,掉到柔软而温和的包围中。

  这股力量与把他丢出来的力量不一样,其强大却不会输给那个年轻人。

  季行云茫茫然地看着四周。

  这个地方的草淹及他的胸部之上,视线极差。他知道必是有人出手相救,只是在这绿海中会有谁这么好心,又这么刚好出现在这里?

  前方的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季行云调整心情,等着救命恩人的出现。

  「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是看过不少人由天上『降』下,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从天上『掉』下来。」

  一个未脱稚气的声音传出,然后一名少年拨开几乎比他还高的高草,露出面孔。

  眨眨眼,然后又东张西望,季行云在找与这位同行的「大人」。

  「喂!小朋友,你懂不懂礼貌。」这位少年发出不悦的声音。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不过这位小兄弟,可以为我引见那位对我伸出援手的高人吗?」

  那位少年挺起胸膛,神气的说:「不用麻烦了,我就是。」

  季行云又眨眨眼,然后放出薄薄的真气四处探查,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真的是这个看来才十多岁的小朋友出手相救?不可能。

  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就是吃了神丹妙药,也不可能在这种岁数就有这种成就。

  季行云又眨了眨眼,然后右拳捶了左掌一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如此,我一定摔昏了头,正在作梦!

  砰!

  「好痛!」

  那位少年不客气地送季行云一记捶击。

  「太失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季行云吃痛地看着这位生气的少年。真的是他出手相助?怎么可能!好真实的疼痛,这不是在作梦?他那一下好痛……咦!他那一下完全感觉不到他出手,难道他真的是名世外高人!

  惊人的事实,让季行云忘记头上肿起的小包,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喂!小朋友。你是谁,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而且还是由那个方向飞过来?」

  「我……我姓季,名行云……是被人从那边的房子……丢、丢出来的……」毕竟被人当东西丢来丢去不是件光彩的事,让季行云说得有点儿吞吞吐吐。「谢谢……小兄……呃、前辈的救助。」

  「什么前不前辈的,我叫苍象原,朋友都叫我象原,看得起我的就称我为象原老师。叫什么前辈,多碍耳。」

  「……谢谢象原老师您的救助,象原老师?象原老师!你就是象原老师!」

  他就是苍象原!星语莺的主治医师!怎么可能!

  在苍眠月的描述中,苍象原自星语莺重伤后就一直是她的主治医师。虽然不清楚星语莺的伤拖了多久,但是至少知道在苍眠月出生前她就已经带着重伤,那么按常理推算,苍象原至少要比苍眠月还要年长。

  可是这个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还是个小孩。

  苍象原打量着季行云,说道:「你就是季行云?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们还是第一次互相看到本人,而且我与你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难道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扬名四海了吗?」

  季行云带着歉意,说道:「之前也许没有,就在几天前我们有了共同点。」

  苍象原奇道:「怪了,咱们有什么共同点。」

  「我们……都曾为星语莺的伤尽过力……只是……只是您努力压制她的伤势爆发,而我却犯了错误……」

  「啊!你……那边的骚动就是你造成的!」苍象原吃惊地看着季行云。后者一脸倦容与后悔的神情,让苍象原想要吐出的苛责化为安慰的口吻:「小朋友,说来听听你做了什么?」

  「我……我把『幽噬』引出……」

  「原来如此……小朋友。我也不能说你错了。只是如此一来,语莺大概活不过百日了……」

  「这……我……该怎么办!」

  苍象原的双目像是历尽沧桑,露出只有见过无数生生死死、看尽滚滚尘世才会有的深奥幽玄。

  「没关系,该来的还是要来,这不关你的事,你什么也不用做。」

  「不行!我该负责,是我的无知闯下的祸,就该由我担起!」说罢,季行云转头就要冲回苍家地穴居。

  「小伙子!别太自大了!」苍象原闪逝闪现,挡住季行云的去路。一手按住季行云的肩膀,让他劲力全失,同时发出现实而无情的言语。「你能做什么?把事情弄得更糟吗?接下来的事交给『成年人』来处理。你只是个无力的小孩子,乖乖的回去,别再回去惹长穹那个石头脑袋生气。难道你闯的祸还不够吗?」

  「这……我……但是……」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反正这对语莺与长穹两人而言都是种解脱,这件事已经没有你这外人插手的余地了。」

  「我……」

  苍象原叹了口气,道:「你是小月找来的吧?」

  「……是的。」

  「嗯……这样啊。你是她的朋友吗?」

  「算是吧……」

  「现在你先回去吧。但是当你有能力自己进入绿海时,一定要再来找她。我相信你不会永远是一个无力的小孩。」

  「可是……」季行云的目光还是遥望着苍家的方向。

  苍象原严厉的说:「现在的苍家有一半的人不欢迎你,下一次驱遂令难道还不够吗?」

  「这……」想到苍长穹的怒火,与那位年轻人的举动,季行云知道再过去只会让苍眠月的立场更尴尬,而且可能遭到的待遇不只是被丢出来而已。

  三名深不可测的高人如果都无法救治星语莺,再加一个季行云也于事无补。不、再加一个季行云只会碍事而已……

  「谢谢你……我走了……」季行云低着头,行尸走肉般地往南而行。

  看着垂头丧气的季行云,苍象原露出无可奈何的脸色,悄声道:「玄影送他回去,别让他在半路被吃了。」 
 




  
第四章 无助与失落
 
  争执的声音。好吵。

  东方寻彩皱起蛾眉,在高分贝的吵架声中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张开眼,这里是……星语莺的病房。

  怎么有两方人马弩张剑拔地对冲着,颇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一方的人马是苍象原、苍华日与目光没移开过妻子的苍长穹。

  另一方则是一男一女。

  男的看来是一位有点年纪的人,女的可能是位少妇。主要在动口争吵的则是那位不知名的少妇与苍华日。

  至于苍眠月则像名局外人,玩弄着白银的毛发,偶尔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寻彩一醒来就有种人事全非的感觉。

  没看到季行云,却出现两名奇怪的人。苍家出外的人全都归来,连星语莺都已经清醒。母亲安然醒来,却不见苍眠月露出笑颜,最重要的是,季行云怎么不见了?

  「怎样,不行吗?我就是高兴,不过是把他丢高一点又怎样!」

  「哼,只会欺负小孩子,算什么男人,有种就来找我单挑。想把我们发言人的候选人弄死,这分明是向我这个观察者挑衅。」

  「那又怎样,不过是把他丢高一点,你就吓成这样。难道你们季家出产的人就这么逊!那种高度才摔不死人呢!」

  「怪怪,你这是什么话!要把你还没成年时也这样摔一下,看你受不受的了!更何况他那时还受了内伤,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对啦,我就是故意。谁叫死小孩胡乱瞎搞,把老妈体内的『幽噬』弄走,使得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的『深蓝』起了作用!没当场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你说什么?」

  「想打架吗?」

  「来啊,谁怕谁!」

  不过稍微听一下那两人间的争吵,东方寻彩开始理解苍眠月为什么会一点也不感兴趣,因为他们两人的争吵根本就像小孩子之间的吵架。这两个人虽然僵持不下,不过却只是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骂。

  可是听着听着,她也渐渐听出他们吵架的源头是来自──季行云。

  「够了没!别在那里叫个不停,要真出手你打得过冬藏女士吗?」苍象原终于忍不住,骂了华日一声。

  「那倒也是。就算你们三个一起来,也可能不是我的对手。」冬藏神气的说着。

  「喂──我的好姊姊,别闹了,我们又不是来吵架的。」那位老先生无可奈何地劝着那位看起来比他年轻的女士。

  「也对……小弟你说得没错,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个不懂事的小毛头身上。」

  「谁是小毛头!」

  「谁应话,谁就是小毛头。」

  「你!有种再说一次!」

  「小毛头、小毛头──笨笨、青青、蠢蠢的小毛头──」

  「白痴女!象腿女!女泰山!」

  「姊姊!」、「华日!」季春苏与苍象原同时叫了出来。

  「哼,懒得理你(你)。」季冬藏和苍华日也异口同声发出不屑的声音。

  季冬藏撇过头,不理苍华日,径自走向星语莺,和颜悦色的说道:「到底说来是咱们季家的小孩子闯祸,我们这些大人就有义务出来收拾烂摊子。更何况语莺,咱们也算老朋友,你有什么心愿吗?只要合理,我一定全力帮你达成。」

  星语莺笑着点点头还没答话,苍长穹就冰冰冷冷的先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除了打架,你还能提供什么帮助。」

  季冬藏气呼呼的说:「什么话!语莺可是我的好师妹,我只会打架,那她不也一样!更何况,我还带了春苏一起过来,好歹也能有一点用处。更何况你们不是被要求在期限内离开,我们可是好心要来帮忙,你们总不可能带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离开吧!」

  「我女儿的事不用外人操心。」

  「呿!你们这一家子,没一个脑袋正常的。一个整天只会『养狗』,做些怪异的实验,一个则是死脑袋,眼中除了老婆大人就容不下一粒沙,剩下的一个不提也罢,不过是心智尚未成熟的毛头小子,能教出什么好女孩,要不是还有个语莺在,我可还真担心眠月那孩子的将来。」

  「喂!什么叫心智尚未成熟!我早就熟透了!我小妹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操心。要离开的人可不包括没参与培育苍狼的在下!眠月有我就够了。」

  「我的好姊姊……你别说了……请你们别见怪,冬藏她不会控制她那一张嘴巴。」春苏无力地扮着白脸。

  「这不欢迎你们,请离开。」苍长穹脸色未变,却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这个象原老兄……」季春苏向三人中较能沟通的苍象原求助。

  「养狗的……」

  听到苍象原小声的回声,季春苏暗道:糟了,触到象原的逆鳞了。

  果然,苍象原酸溜溜的说:「总比某些不务正业的人好多了。季家不是向来都出产文化的研究者,怎么会有只懂耍刀弄枪的暴力女?还有一个只会养些没用的花、种奇奇怪怪的杂草,真是一点贡献也没有的一对姊弟。」

  「喂!你说话客气一点。请称我为植物学大师,你这个养狗的!」

  「什么!你这个死农夫才该尊称本大爷为遗传学专家!」

  「笑死人了,只解出几种狼的基因序列也敢自称为遗传学专家!」

  「总比种不出派得上用场的药草的逊农匠好太多了。」

  「开什么玩笑!我的药草提炼出来的药剂可是深受好评,比起某个只养得出一些没用的狼的人好太多了!」

  「什么养狼,我可是在探讨生命最玄妙的课题,而且那群狼至少还能为我看门!比起某位种不出真正需要植物的人强多了。」

  「什么我种不出来,是这个地方土质无法提供需要的元素,哪是我种不出来!」

  本来最能保持理智的两人,却为了自己的专业能力而针锋相对,还吵得比起之前更没意义,更小孩子气。

  「你们要吵,就请出去。」苍长穹厌烦的说。

  「出去就出去,谁希罕!死象原,尔后别再来找我讨草药!冬藏咱们走!」春苏气呼呼地就想要离去。

  「好,走!呃……不对,我是找语莺的,怎么可以这样就走。」

  提到星语莺,整间屋子的气温好像降低好几度,之前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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