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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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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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宗当年曾经打败过龙云子,龙云子拿不出龟甲天书,李朝宗一气之下带人去玉清宗逼宫,双方由此交恶,吕平川是李朝宗李尚钦一派的,自然不买奉常府的账。
  “我做事就如此不顾后果?”吕平川反问。
  见吕平川这么说,南风便不能再说什么,吕平川底气十足自然有其底气十足的原因,此番当真是死里逃生,若是落到龙云子手里定是不得活了。
  吕平川穿的是官服,二人衣衫褴褛跟在左右,路上难免有人驻足观望,吕平川也不以为意,一边与二人亲切说话,一边引着二人往自己的府邸行走。
  吕平川住的地方离大理寺只有两条街,好大一座宅子,左右两座威武石狮,门上悬挂吕府匾额,上门有五层台阶,门外有兵卒把守。
  “大哥,这是你的家?”胖子很是惊讶。
  惊讶的不止胖子,南风也很是惊讶,此时不同品级的官员府邸大小是有规定的,大理寺少卿是五品官,按理说不应该住这么大的府邸,而且文官也不应该有兵卒守门。
  “我们的家。”吕平川纠正。
  见吕平川来到,两侧兵卒立刻冲其行礼,口称“吕将军。”
  “将军?”胖子疑惑非常,“大哥,你不是当官的吗,怎么成将军了?”
  “朝廷即将兴兵伐伪,昨日我已受封云麾将军,统领右军,待得兵马齐整便要随军出征,你们来的正好,再过几日我便不在大理寺了。”吕平川说道。
  “恭喜大哥。”南风真心道贺,吕平川的夙愿就是领兵出征,驰骋沙场,其口中的伐伪,说的是讨伐东魏,东魏和西魏互相称伪,都认为对方不是魏之正统。
  “大哥,云麾将军是几品官?”胖子好奇追问。
  “三品。”吕平川回答。
  “这么大?!”胖子惊叹。
  “这算什么,王侯将相,焉有种乎?!”吕平川豪情万丈。
  吕平川的宅子很大,为三进套院,前院有青石铺就的主道,主道左右是草木石山,布局大气,奢华清雅。
  吕平川带着二人往正厅走,“男儿在世当奋勇努力,建功立业,和尚道士皆是偏门,参禅打坐只是蹉跎,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保家卫国,杀敌立功。”
  这番话若是别人说的,南风和胖子定会出言反驳,但吕平川说的二人也只能听着。
  吕平川带着二人进了正厅,冲打扫清洁的丫鬟吩咐道,“摆酒设宴,为三爷六爷接风……”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兄弟情义
  丫鬟轻声答应,急走出门。
  “大哥,你的厅堂好生排场。”胖子环视大厅,这大厅比当年众人住的破庙还要大上几分,两张雕花大椅配一张紫木方几为一组,左右各有三组,正北是横几大案,上置办公文房器具,两侧墙壁上都悬有精裱字画。
  “这有甚么。”吕平川摆了摆手,自座主位。
  南风和胖子走向对面客位。
  “啧!”吕平川眉头大皱,抬起左手拍了拍木椅扶手,“这边坐。”
  二人闻言急忙转身,胖子排行老三,南风把他让到了上首,自己坐到了下首。
  胖子转身侧对吕平川,“大哥,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将军,当真了不得呀。”
  “区区一个三品将军何足道也,”吕平川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心壮志,“一代名将霍去病,似我这般年纪已然官拜司马,封大将军,那才勇武,那才威风。”
  “大哥,你没人提携,全靠自己努力,能有这般成就已然不易了。”南风在旁说道,霍去病十九岁封大将军,那是因为他的舅舅是卫青。
  “是呀,”吕平川点头叹气,“为兄这几年过的着实辛苦,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似奴才一般的伺候那些酒囊饭袋,好生憋屈,好生郁闷。”
  “大哥,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过活,你怎么非要当官儿啊?”胖子接话。
  “你懂甚么?”吕平川瞅了胖子一眼,“我若不为官,如何为先父翻案?我若不为官,如何施展满腔抱负?”
  吕平川这话胖子没法儿接,南风也没法接,人都有抱负,要施展抱负就需要一个机会,吕平川先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争取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但他所用的方法缺乏刚直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叫花子,想搞甚么一身正气那一套,也没人会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
  “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待得大军出征,封你们个校尉,与我并肩上阵。”吕平川说道。
  二人尚未接话,门外有丫鬟端茶进来,为三人上茶之后侧身退下。
  “把夫人喊来。”吕平川吩咐。
  “大哥,你成亲了呀?”胖子既惊又喜。
  吕平川点了点头,“那女子是大司马的妻侄,长的不甚好看,品性也不仁善,稍后若有轻视怠慢,你们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胖子闻言愕然点头,南风没有点头,怪不得吕平川升迁的这么快,原来是与大司马攀上了亲,为了得到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吕平川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吕平川对二人明言此事,也说明吕平川没拿他们当外人。
  “大哥,我们现在是犯人,你把我们领回来,可能会给你惹乱子。”南风说道。
  “大理寺那名簙不曾记载罪行,你们究竟犯了何事?”吕平川端茶自饮。
  “此事说来话长。”南风说道。
  “原原本本说与我听,我设法与你们脱罪。”吕平川说道。
  胖子口拙,这种长篇讲述自然是南风来,南风也没瞒吕平川,将事发经过简略告知,不能漏的一点没漏,没必要说的也没说。
  胖子听出南风讲述时省略了一些关于自身的情况,虽然不明就里,却也没有多嘴补充。
  吕平川听完侧目皱眉,“他们只带回了铜钟和铜鼎,不曾带回韩信棺木?”
  “没有,”南风摇了摇头,“棺木不知去向了,他们只拉回了铜钟和铜鼎。”
  “龙云子要那铜钟和铜鼎何用?”吕平川自言自语。
  “那铜钟上有奇怪文字,我们也不认得,我怀疑那些文字可能记载有某种法术。”南风说道。
  “言之有理。”吕平川缓缓点头,“似你先前所说,他们在运载之时以麻布严密包裹,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
  二人点了点头,南风端茶来饮,胖子也跟着端起了茶杯。
  吕平川直身站起,走向桌案,坐下之后研墨书写,与此同时出言说道,“那龙云子虽是修行中人,却行事狠辣,也幸亏你们遇到了我,如若不然,定会被他灭了口。”
  南风再度点头,当年天元子带他寻找龟甲天书,那城东客栈满门就是被龙云子授意官府灭口的,不过那些人白死了,因为龙云子那次得到的龟甲天书是假的。
  “我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大司马,且不管那铜钟上记载的是不是玄妙法术,我们只说它是,让李朝宗出面与他争抢,如此一来龙云子便无暇祸害你们。”吕平川说道。
  “好主意。”胖子很是欢喜。
  南风也很欢喜,吕平川的这个主意的确好,一石二鸟,既向大司马表了忠,又分了龙云子的神,不过他欢喜的主要原因是吕平川直呼李朝宗姓名,这说明吕平川与李朝宗并没有很深的师徒情谊,就像他娶李尚钦的妻侄一样,只是为了借力上位。
  吕平川写书一封,以蜡泪封了,唤了仆从过来,命他急送司马府。
  仆从前脚刚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在两个丫鬟的陪侍之下进了厅堂,吕平川离开桌案,与双方互相介绍。
  正如吕平川所说,这女子长的很是难看,又无德操,趾高气扬,对二人很是轻视,见过一面便匆匆走了。
  由于吕平川先前打过招呼,二人对于大嫂的轻慢也就没往心里去。
  大户人家菜蔬齐备,酒宴很快整治妥当,三人围坐圆桌,畅饮叙旧。
  吕平川虽然不曾对二人隐瞒自己不甚光明的上位之路,对于分别之后的那些事情却不愿过多提起,三人说的多是前尘旧事。
  说起前事,自然会说起其他兄弟姐妹,吕平川并不知道楚怀柔和公孙长乐等人的下落,公孙长乐的情况是南风告诉他的。除了楚怀柔和公孙长乐,还剩下大眼睛和莫离。
  大眼睛和莫离当年都是跟着吕平川的,胖子问起大眼睛和莫离的情况,吕平川久久不语。
  自斟自饮,连饮三杯之后,吕平川放下了酒杯,歪头看向南风,神情凝重,“当年我没跟你说实话,莫离并不是走失的,也不是被人拐走的。”
  南风早就猜到莫离被吕平川送了人,听得吕平川这般说,便不感觉意外,不过他倒意外吕平川敢于说出实情。
  “大哥,莫离究竟怎么样了,我还欠他一块玉呢。”胖子说道。
  “莫离……”吕平川欲言又止。
  见吕平川纠结,二人更加疑惑,直视着他,等他下文。
  但吕平川没有说出下文,而是伸手去拿酒壶。
  “大哥,酒多伤身。”南风摁住了吕平川抓着酒壶的手。
  吕平川强行拿过酒壶,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莫离让我卖了。”
  二人闻言尽皆失色,瞠目结舌。
  吕平川苦笑摇头,“在城外我们也找不到吃的,我和大眼睛还能挨住,但莫离还小,吃不得木薯野菜,总是哭。到得最后实在无路可走了,我只能给莫离找条生路,那对夫妻是南国人,带走莫离,留下了十两银子,那十两银子我给了大眼睛,告诉她我要学武,不能照顾她了,让她拿了银子寻处过活。”
  二人听得心酸,心头沉重,叹气悲伤。
  吕平川又道,“但次日起来,大眼睛已经不见了,她走了,却没带走那十两银子,她把银子留给了我。”
  “唉。”吕平川闭目长叹,“那十两银子我一直没动,那是卖莫离的钱,饿死我也不会用它,这些年我一直后悔,我可以给人家当牛做马,可以给人家当奴才,但我不该把自己的兄弟卖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死抉择
  酒可以壮胆,若不是之前喝了不少,吕平川可能不会说出这番话。
  “大哥,这件事情不怪你。”南风出言宽慰,此事吕平川是唯一知情人,他不说,别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而他之所以要说出来,乃是因为此事就像一根扎在他心底的刺,虽然无人知晓,他却过不了良心的那一关。
  “不怪我怪谁?若是换成你,你会这样做?”吕平川很是自责。
  南风没有立刻答话,他无心功名,目的不同,选择的道路自然也不一样。
  胖子在旁接话,“大哥,你这话问的,他跟大眼睛多好啊,要是换成他,估计早领着大眼睛躲到哪里过日子去了。”
  吕平川仰天长叹,“一定得把莫离找回来,我得亲口跟他说大哥错了。”
  南风本来对吕平川将莫离送人心存不满,而今吕平川直言肺腑令他心中芥蒂尽消,“大哥,那十两银子你是留给大眼睛过活的,并不是为了自己,此事你做的并无过错。”
  “别替我开脱,”吕平川缓缓摇头,“我若不是急着学武,带着大眼睛和莫离,虽然苦,却也不至于饿死。”
  二人没有接话,吕平川说的确是实情。但他也的确有苦衷,他学武做官并不只为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想为父亲翻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只有自己才能明白,旁人不可能感同身受。
  胖子拿起酒壶给吕平川倒酒,“大哥,你什么时候随军出征?”
  “快了,最多半个月。”吕平川答道。
  南风知道胖子是想岔开话题,便在旁附和帮衬,话题越扯越远。
  吕平川年少得志,言语之中多有骄傲,二人也不见怪,小时候吕平川就是这样的,以大哥自居,努力的庇护一干弟妹,有时众人受了欺负,他去为众人报仇,吃了亏也不说,只报喜不报忧。
  知道吕平川有这种习惯,南风便担心他摆不平二人之事,再度提起,吕平川又问了一遍细节,斟酌过后摆了摆手,“不妨事,我有法子,包在我身上。”
  酒宴吃到最后菜都凉了,不过三兄弟的心思也不在酒菜上,心里满是阔别重逢的欢喜,三人是贫贱之交,又是结义兄弟,这番情义远非寻常友人可比。
  三人之中南风酒量最好,吕平川次之,胖子最差,喝到最后胖子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只剩下南风和吕平川在说话,不过二人虽然在说话,却都大了舌头,好在兄弟之间也没有酒后失态一说,畅所欲言,也不用拿捏语气斟酌词汇。
  临近午时,前去司马府送信的仆人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吕平川见此人到来,起身为双方介绍,“这是为兄的三师兄,姓崔,剑法高绝,人送外号一剑追魂。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这是南风,”说到此处去推胖子,没推醒,“这是正德。”
  那中年男子闻言皱眉看向南风,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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