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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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萌于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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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玄墨说:“坐下。”
  
  蔡华:“哦。”
  
  有没搞错,这可是你家,这么拘谨做什么,邹玄墨拿公筷夹了根鸡大腿给蔡华,说:“吃吧。”
  
  “谢谢。”蔡华偷看了细奴一眼,低头,侧身,持了鸡腿就啃。
  
  细奴到现在才发现蔡华异于常人,蔡大娘叹气,就听细奴问:“丹凤可有用过饭?我给她盛些菜送过去。”
  
  蔡大娘心想,少夫人如何知道她媳妇闺名唤作丹凤,摇手阻了她:“不用劳烦少夫人,她早就吃过了。”说着话,将蒸鹿尾送到了邹玄墨碗里。
  
  细奴看见只做不见,低头尝了一口烧菌菇,连声说:“好吃。”
  
  邹玄墨尝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看来蔡庄之行是来对了。
  
  “好吃就多吃些。”蔡大娘帮细奴又夹了菜团子,将蘸酱送过去,说:“我们庄户人都喜蘸这个汁子吃,口感更好。”
  
  “嗯嗯,这个我还不曾吃过,看着都要流口水了。”细奴吸溜了下嘴,夹了菜团子喂邹玄墨,他愣了下,张口吞了,眼里渐渐有了笑意。
  
  蔡华傻愣愣盯着二人瞧了瞧,默默低了头,继续对付他的鸡大腿。
  
  看着两个小年轻恩恩爱爱的样子,蔡大娘眉开眼笑:“老婆子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做不出那些个精细吃食,难得主上和少夫人不嫌弃。”
  
  细奴说:“大娘做的这些都是平日里吃不到的稀罕物,很可口,我是自来熟,不挑食,相公也是荤素不忌。”
  
  蔡大娘今天难得高兴,让蔡华去梨花树下,将他老伴儿生前埋在梨花树下的一坛花雕启了出来,与邹玄墨喝了两盅儿,细奴见他已然微醺,扶着他颤颤巍巍回房安置。
  
  细奴非要帮蔡大娘刷碗,蔡大娘拦不住,便由了她。
  
  蔡大娘坐在灶下的木墩上抽烟锅,细奴见了,忍不住问:“大娘来庄上之前,可有在别地儿待过?”她总觉得蔡大娘像极了一位故人。
  
  “那是十多年前了,我和老伴儿都在东昌侯的牧场做事,后来东家犯了事,全家老少在那次朝廷的围剿中都死了,牧场也被朝廷查封,我们一家三口无家可归,所幸遇上公子,哦,也就是现在的主上,他给我们在这牧马山安了家,重新建了一个牧场,也就是如今的蔡庄。”
  
  细奴手下一顿,失手打碎了碗,她伸手去拣,割破了手指。
  
  蔡大娘一个激灵,蹿了起来,持了细奴手,拿帕子裹起来,自责道:“都是老婆子懒,害少夫人伤了手。”
  
  “不,不是大娘的错,是我笨手笨脚打破了大娘的碗。”细奴眼里噙了泪花,她没看错,蔡大娘就是当年牧场的蔡婶子,想不到她竟还有幸见到蔡婶子。
  
  细奴哽了声线,“大娘,我很高兴能再次遇到你。”
  
  “少夫人一定是疼的厉害,我让小华去找郎中来。”蔡大娘说着张嘴就喊蔡华,细奴说:“真的不碍事的,我就是遇到大娘,想起了小时候,有些伤怀罢了。”
  
  “少夫人可是想念太守大人?”
  
  知蔡大娘说的是义父梁大钟,细奴轻轻点了点头,眼泪流的愈发猛烈。
  
  “主上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少夫人要是想家了,不妨让主上陪少夫人走一趟河间郡省亲也不是不可。”
  
  细奴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大娘,求您不要再说了,细奴只想抱抱大娘,一会儿便好。”细奴伏在蔡大娘肩头嘤嘤啜泣。
  
  东昌侯府除了她和孟达,秦蹇,丹凤,还有蔡婶子和小华,他们都还活着,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她还有很多的亲人在世。
  
  细奴喜极而泣:“谢谢你大娘,我真的很开心。”感谢苍天,他们都还在。

46、046:女人心,海底针 。。。
  细奴逗黑莓玩了一会儿; 黑莓显见困了,卧在草地上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打盹,细奴起身,顺着牧场遛了一圈,举目四顾; 豁然发现漫山遍野火红的枸杞已然成熟,细奴出了护栏; 爬上山坡,摘了好些枸杞用帕子兜了给回走; 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蔡华。
  
  “主上酒醒不见少夫人; 正四处寻少夫人。”蔡华低头说。
  
  记忆中的蔡华很活泼; 也很可爱,小时候常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郡主姐姐叫她; 想不到成年后的蔡华; 变化竟如此之大,话少; 人也失了以前的伶俐劲儿,细奴问:“小华; 丹凤对你好不好?”
  
  蔡华思索了半晌; 说了一个“好”字。
  
  细奴看得出来; 蔡华没有说真话。
  
  丹凤是家生子; 比细奴大三岁,丹凤爹曾是东昌侯府管事,丹凤娘是细奴的乳母; 丹凤自小与细奴要好,又是她身边一等大丫鬟,口齿伶俐,模样儿生得周全,性格较跋扈。
  
  尚恩初初来侯府,丹凤总刁难她,为这事,细奴没少数落丹凤,惹得丹凤不满,总说她偏心尚恩。
  
  丹凤与兄长相恋的事,细奴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她也曾想着适当时候将丹凤送给兄长,成全了那对鸳鸯,可谁会想到大祸从天降,东昌侯府一夜间惨遭朝廷屠戮。
  
  细奴兄妹模样皆随了侯夫人,堪称人中龙凤,试问丹凤又怎会看得上老实巴交,且相貌平平的糙汉子蔡华。
  
  细奴侧头打量蔡华,末了,她问:“丹凤性跋扈,你是不是很……怕她?”
  
  蔡华闻言一呆,半晌没有做声。
  
  细奴知她言中了,心中恼丹凤不像话,不知感恩。
  
  上午刚来庄上的时候,细奴有带了些补品给蔡华媳妇,待见了卧在锦被内好眠的蔡华媳妇,细奴认出,蔡华媳妇便是昔日自己身边一等大丫鬟丹凤,蔡大娘将丹凤照顾的很好,丹凤模样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成熟,丰盈不少,显见这些年日子过得甚逍遥。
  
  “你毋需怕她,你是她丈夫,是她的依靠,你要拿出男子汉的雄风,重振夫纲。”
  
  这个貌似有点难,蔡华头垂得更低了。
  
  细奴又道:“她要问你谁教的,你就说是我说的。”
  
  “小华,你怎么了?”细奴突然发现蔡华的异常。
  
  “我配不上娘子。”蔡华嚅嚅说。
  
  细奴一骇,“可是丹凤有这样骂你?”
  
  蔡华鞋尖捻了捻脚下的石子,再次默不做声了。
  
  细奴幽幽一叹,她问:“小华,你还记得郡主姐姐吗?”
  
  蔡华蓦然住脚,直愣愣盯着细奴,眼眶通红通红的,道:“她死了,被大火烧死的,公子很伤心,害了一场大病。”
  
  公子?蔡华说的是荣荻?
  
  “若是我告诉你,郡主姐姐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你可信?”
  
  “少夫人骗人。”蔡华哭喊道:“娘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我从不骗人,小华,郡主姐姐一直都记得东栅牧场的小华弟弟,她现在依然保留着小华弟弟送她的小马鞭。”细奴突然自己不好意思了,出宫时,她将马鞭交给了墨棋保管,此刻并不在她身上。
  
  听到细奴提及小马鞭,蔡华眼睛一亮,“郡主姐姐没死,是真的吗?”
  
  细奴笑着冲蔡华扮了一个鬼脸,说:“你果真不识得我了么?小华,我就是你的郡主姐姐啊,你再好好瞧瞧。”
  
  蔡华上上下下看了看细奴,始终无法将她与少时的郡主姐姐重合在一起,蔡华果断摇头,“你是少夫人,不是郡主姐姐。”
  
  “小华,我真的是成玉,你的郡主姐姐。”
  
  “你不是。”
  
  “小华,你要带我去哪儿?”蔡华拉了细奴就走,这不是回家的路,蔡华要带她去哪儿?
  
  细奴哪里想到蔡华会带她来了一处花田,大片的金盏菊曳丽多姿,长势喜人,细奴随着蔡华进了花田,细奴漫步美丽的金盏菊从中,仿似回到了幼时,手抚着朵朵花瓣,感受着花的芬芳,然后,她听到蔡华说:“到了。”
  
  蔡华此刻矗立在花田中央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丘前面,细奴一愕,“这是?”
  
  “郡主姐姐就睡在这里面。”蔡华说。
  
  细奴后知后觉道:“你是说,这是郡主姐姐的坟?”
  
  “确切的说是衣冠冢。”公子当时是这样说的,蔡华俯身将小土丘上滋生的杂草拔除干净,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了小土丘上,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
  
  这是荣荻给她立的衣冠冢?
  
  细奴立在自己的坟头很久,然后,她听到蔡华说:“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该回去了,主上会着急。”
  
  细奴浑浑噩噩跟着蔡华往回路走,快到庄子的时候,细奴对蔡华说:“不要告诉相公,你带我去了郡主的坟头。”
  
  蔡华想了想,点头,“我谁都不说。”
  
  细奴说:“小华,谢谢你。”
  
  蔡华说:“不谢。”
  
  邹玄墨负着手站在篱笆门前,看到他们回来,邹玄墨疾步迎了上来,“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细奴扬了扬手帕子里包裹的枸杞,说:“我去摘了些枸杞。”
  
  “好端端的摘那个作甚?你要喜欢,大可让下人去采摘,哪里用的着亲自动手?山里有野兽出没你知不知道?”邹玄墨冷面冷口,显然是动了气。
  
  细奴脸色亦不好,冷声道:“你大可放心,区区几个野畜还要不了画影的命去。”径直越过他,细奴朝着灶间去了,她的身份不消她明说,又如何瞒得过他的法眼,细奴索性挑破那层窗户纸。
  
  邹玄墨未曾料到细奴会有此一说,愣住了。
  
  蔡华见气氛不对,回了自己屋,趴在门缝向外张望,主上与少夫人貌似吵架了,他不该带少夫人去郡主的坟头,这事要不要告诉主上知道?可他已经答应了少夫人谁都不说的。
  
  丹凤坐在妆台前正在描眉,透过铜镜看到自家男人趴在门缝向外偷看,丹凤撇了撇嘴,说话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个飞上枝头的老宫女,瞧把你稀罕的。”
  
  蔡华没啃声,将门阖上。
  
  丹凤抿了抿口脂,看见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床帐的蔡华,狠狠剜他一眼,寒声道:“喂,你洗过没有就给床上躺,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蔡华只做没听见,干脆闭上眼睛。
  
  丹凤眼珠一转,扭着丰~臀来到床前,伸手捅了捅蔡华胳臂,蔡华没有吱声,丹凤附耳过去,低声问:“主上是不是和那位关系不好,我听声气儿像是两人刚刚拌了嘴。”
  
  蔡华翻身给她一个背,丹凤整个身子捱了上来,言笑晏晏:“问你话呢,别跟我装死人。”
  
  “不知道。”蔡华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丹凤登时柳眉倒竖:“死相,要你何用?”
  
  蔡华拿被子蒙住头,丹凤还在骂个不休,“这辈子跟了你这个窝囊废,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丹凤透过铜镜,整了整鬓发,又将细奴上午送她的珠钗簪好,腕上套了副水绿镯子,抚了抚耳鬓,侧身照了照,镜中的她越发的妩媚动人,复挺了挺傲人的胸,盈盈一笑,她上午见了那老宫女,身段不错,到底没生养过,哪里能和她比,她现在这双樱果可是货真价实能咂出水,她能嘛?
  
  听闻他们吵架了,这可是她接近他的大好时机。
  
  “你看好孩子,我出去透透气。”丹凤说。
  
  蔡华再也躺不住了,跳下床,伸手挡住丹凤开门的手,“你又要干嘛?”坐月子都不安生,吹了风有她后悔的。
  
  “我不干嘛,就出去走走。”丹凤到底心虚,没敢看蔡华眼睛。
  
  “主上不是你能招惹的,回去待着。”蔡华把住门口,就是不让,他女人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他绝不能放她出去给少夫人添堵。
  
  “让开,别赖我翻脸。”丹凤伸手就拧蔡华耳朵。
  
  蔡华不为所动。
  
  丹凤叹气,这死东西今天是和她杠上了,丹凤索性道:“我不干嘛,我就出去上个茅厕,我就回来了。”
  
  蔡华说:“上茅厕需要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嘿,死东西还不笨!
  
  丹凤说:“我是怕茅厕臭,才把自己拾掇得香喷喷。”
  
  蔡华说:“以后别抹那些个,我给你点根香,你拿着就闻不到臭了。”
  
  “好,你去点根香我。”丹凤妥协。
  
  蔡华说:“你站着别动,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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