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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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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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先生大喜,连忙请李唐上车。

  而那跪在地上的刘大官人更是狂喜,又要磕头致谢,早被李唐一把拉住,说道:“你还是起来吧,这头——不磕也罢!”

  刘大官人点点头,身子动了动,忽然脸上一红,却还是原地跪在那里。

  李唐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刘大官人是在地上跪的时间过长,膝关节已经麻木,腿脚已经无法动弹了,忙向韩先生说道:“韩先生,是不是让这一家三口也上车而行?我看这刘大官人一时半会也很难缓过来!”

  韩先生此时虽然并未完全摸清李唐的斤两,但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意态十分从容,自然把他当成了外地来的圣手高人,哪里敢怠慢,连忙点头。

  李唐便向旁边众人道:“各位乡亲,可有两位身高力壮一些的,还请帮个忙,和在下一起把这位刘大官人抬到车子上去。”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响亮中带点尖细的声音应道:“我来便是!”

  就见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大汉越众而出,走到刘大官人面前,双手把他拎起,高高举起,一下子便放入了车厢之内。做完这些,他像个没事人一般,轻轻拍拍手,又走回了自己方才观望的位置。

  李唐见这汉子举起一个人就像举起一张小杌坐这么轻松,心下暗暗称奇,对这汉子不由多望了几眼。要知道,李唐所遇到的人中,力气大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力气大到这般程度,却是极为罕见的。

  只见那汉子约莫四十余岁的年纪,方面大耳,面皮黝黑,双目有神。只是他下巴的胡子像是刚刚剪过一般,十分稀松。

  那汉子感受到李唐的目光,也微微对着李唐点了点头。

  这时,那刘大官人娘子已经抱着兀自哭个不已的小娃儿上了马车,韩先生连忙尊敬地向李唐道:“这位先生,请登车吧!”

  李唐知道自己若不上车,韩先生也不会率先上车的,这时候人的规矩就是这么死板,也就不推辞,点点头,率先上了车。

  就这样,这空间并不大的马车之内就坐了五个人,一边是刘大官人夫妇和那个可以忽略不计却是最为关键的小孩子,一边是李唐和韩先生。那车夫待里面的人都坐好以后,便向外面围观的诸人说道:“大家请让一让!”

  众人见好戏以这种虽未圆满,但也算是满含希望的方式收场,又是期待,又是担忧,纷纷成群结队地散开了,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小声议论着。

  一番议论下来,大家对这神秘出现的“高人”李唐的医术有了个大体的揣测——虽然未必比太医院那些人高明,但比起汴京城内最有名的韩先生却显然是高明一些的!换言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如今汴京民间最厉害的医士了。

  而那黑脸大汉却和另外一个白净的瘦小男子站在一起,望着远去的车子若有所思。忽然,那面黑男子说道:“这样,我这便上去跟着他们,你回去禀报一声,知道吗?”

  那白脸汉子点点头,道声:“知道!”他转头正要离去,却被那黑脸汉子拦住,说道:“不过,你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主上的性情你是知道的。若是你把事情说成了五成以上的希望,日后却失败了,你我可都没有好!更何况,主上身边多的是搬弄是非的小人,你的话若是给他们抓住把柄——我想后果你也能才得到!”

  那白面汉子一听,满脸的喜意顿时便凝固了,整个人僵在哪里,半晌才又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别管这事了。以咱们的身份,混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算是到顶了,何必再费心往上爬?”

  那黑脸大汉脸色一变,皱了皱眉头望着那白面汉子说道:“蠢蛋!富贵险中求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到头了?我告诉你,不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权势,都不会有到顶的一天!你也不看一看,当今东班之首章相公,还是当今西班之首曾枢相——这两个人权力已经够大了吧?他们可曾有一日忘却了争权夺利,忘却了明争暗斗?不说他们,就说那些当今的那几位王爷除了申王因为有病在身,无法争位以外,还有谁是闲着的?就说我们的九大王,那位看起来像是一位文人雅士,做事荒诞离奇,却文采风流,书画双绝的端王殿下——他又闲着了吗?”

  那白面汉子乐了,说道:“我只不过是说一句,不想却惹来你这一车子话。我想我们的情况和那些王爷不一样吧,他们那是为了大宝,自然要争一争的,若是我也和他们一般的出身,自然也要争一番,但是——”

  “但是什么——”那黑脸汉子脸上现出一丝怒色,“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的争斗比起那皇家的大统之争只有更为惨烈,没有更为轻松的。咱们大宋自来少有兄弟相残的,尤其是这些年来,更是如此。那些王爷们争位失败,还可以回头继续做他们的太平王爷,还可以一样花天酒地,美酒佳人!而我们——你知道前一段时间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都去了哪里吗?你不会以为他们真的会自行失踪吧?”

  那白面汉子一听这话,不由打了个寒颤,道:“你可别吓我!”

  那黑脸大汉冷冷一笑,道:“吓你?我吓你是因为看重你,若是有一天我不吓你了,你可就永远不会被吓到了!”

  第54章玉米?

  一路上,几个人在马车上颠簸中寒暄,互通了姓名,李唐才知道那韩先生名叫韩多才,是城南朱雀门一带“韩家医馆”的馆主,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考上过太学的医科,只是成绩不算很突出,没有授官,后来才干脆退学自己开起了一家医馆。、

  他的医术秉承了太学医科科班出身的风格,就是博而不专,几乎所有的病都能治,但却没有出人意料的独门秘方。所以,一般的病人来他这里,基本可以说是药到病除,但疑难杂症他往往束手无策。

  好在,他这人运气一向很好,行医三十年来,极少遇到疑难杂症。那名声也就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飞速地传播开去,现在已经有人把他称为汴京城民间的第一名医了。

  尽管这多少有些名不副实,不说皇城里面的那些太医们,就是在民间,这也是很有争议的。不过,有一个事实是谁也无法否认的,那就是韩多才手下医人最多,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重大的事故。

  那对青年夫妇原本是北地延安府人士。那青年男子叫刘博,字公远,她浑家姓赵。这刘博是一个读书人,因为前三年宋军和西夏军屡屡在延安府一带开战,尤其是西夏人铁骑经常来宋境劫掠人口,搞的这一地方颇不安宁。偏偏这时候刘博娶了个漂亮的娘子,越发觉得已经住了很多年的老家不安全了,便变卖了所有的田产,带着浑家和老母迁到了汴京城外居住。

  初到京城的夫妻两人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便开了一家豆腐作坊,因为这刘赵氏长相甜美,刘博又勤快,嘴巴也会说话,加上两人老实本分,所以这作坊的生意倒是颇为不错。

  不过,到了东京之后,刘博并没有放弃学业,帮着浑家做豆腐卖豆腐之余,还是坚持攻书,学业虽然进步不大,倒是没有落下。只是,三年前,也就是抵达汴京城不久,他的母亲不久便过逝了,当时已经中了举人的刘博当年便没有参加春闱。

  如今,三年孝期已满,刘博正待奋起决心,一定要一举高中,不想家中新出生的小儿子却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还哪里有心思攻书,一天就和浑家两个不停地找医馆求医。但是,问过了数十家医馆以后,他们得到的都是同样一个答案:“无能为力。”发展到最后,连一向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刘举人找来了道士、巫婆,斋醮、道场做了无数,银子流水价花出去,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了。

  于是乎,情急之下,小夫妻二人便在路上截了汴京顶着“第一名医”帽子,寻常人很难见到的韩多才的马车。韩多才下了车,一探这小孩子的脉息,得到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脉息十分正常,根本没有什么毛病!这种怪事真是太难遇到了。他这种把名声视为比生病还重要物事的人,又岂会冒险接下这桩生意!当下,他不顾小夫妻二人如何软磨硬泡,硬是不肯答应救治。

  而李唐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来到了现场,一眼就看见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大家来到韩家医馆,那韩多才立即便按照李唐的吩咐,命下人去熬了一碗稀稀的鱼肉粥来,并且反复吩咐那下人,一定要先剔除鱼刺,粥里面不添加调料。那小人听韩多才吩咐得极为郑重,也不敢怠慢,匆匆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过不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鱼肉粥便端了上来,那刘赵氏接过碗瓢,便细心地一口一口吹着,送到那小孩子的口中。

  说起来也真奇怪,那小孩子本来已经哭了很久,早已哭累了,却没有睡着,瘦瘦的小脸上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这时一见了吃的,便欢快起来,嘴里“呀呀”作声,食欲大振,就着刘赵氏的手上,连吃了好几瓢,这才罢了。

  而旁边三个大男人见此,悬着的心都纷纷放了下来,那刘博感激得简直无语言语,对着李唐就要跪下,李唐眼明手快,连忙拉住。要说这时代他最不习惯的,就是动不动下跪,当初他在歙州帮人治病,就遇上不少病人好了之后,找他下跪致谢,不过,这两年来,歙州那边就再也没有对他下跪的人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李神医不喜欢这一套。但是眼前的刘博却不知道李唐的这个忌讳,倒是和李唐犟上了,一个劲就是要往下跪倒。

  李唐只好说道:“刘兄还是起来吧,你若是跪倒,我也只好跪倒还礼了!”

  刘博一听此言,这才直起身来。

  李唐又笑道:“还是要恭喜刘兄了,你这孩子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病,只是发育得比一般的孩童快一些,只要教育得当,我看他很有机会成为一个小神童哩。若是如此,刘兄可就后继有人了!”

  刘博和刘赵氏听言,都是狂喜不已,连声道谢不已。

  这时,刘博看了看孩子,又说道:“既然是如此,不知道还有哪些食物是这个孩子可以吃的呢?”

  李唐想了想,顺口说道:“你们是开豆腐作坊的,豆浆也是可以的,最好有玉米粥——”

  “玉米?”

  李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所谓玉米——呃,就是晶莹剔透,看起来像玉一般的好米。”

  旁边的几个人听得连连点头,显然的对李唐这个对米进行划分的专业术语佩服不已,觉得十分形象。

  “还有其他肉粥,都可以。当然,奶暂时非但不可断了,还是应该作为主食,我相信辅以这些副食之后,他对吃奶也不至这么排斥了。”李唐继续吩咐道。

  刘博夫妇听得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地去了。

  见刘博远去,李唐也连忙起身向韩多才道:“韩先生,既然此事得到了圆满解决,在下也就该走了,这就告辞!”

  韩多才连忙拦住,以殷切得几近虔诚的口气说道:“先生留步,请留步!先生年纪轻轻,实在是我在岐黄界所见过最大的圣手。老朽也知道先生因为春闱在即,要多留一些时间温书,但请先生务必答应小老儿一个不情之请。”

  李唐见韩多才一把年纪,在人前人五人六的,在自己面前却这般低三下四,心下暗道一声“惭愧!”,便向韩多才说道:“韩先生请直言吩咐便是。”

  韩多才道:“我知道但凡医者,个人的艺业,尤其是那种独门绝迹都是秘不外宣的,所以老朽也不敢奢求先生授以神技,但请先生能在鄙馆盘桓几天。”

  李唐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韩多才是想让自己留下来帮他们医馆坐诊。这可不行,韩多才以为自己是神技高超,也不敢请求自己传授,问题是李唐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技”,可以传授给他这样的名医的。自己在他面前坐诊,那不是班门弄斧找难堪吗?想想自己西洋镜被拆穿,羞愧无地的样子,李唐哪里还敢答应,连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韩多才见李唐不为所动,又继续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说道:“李先生,我知道您老人家贵人事忙。要不这样,十天之内,您只要在我这医馆里面坐馆一天,我便给付钱五十贯,哦,不,一百贯。而且我答应你,若不是我本人都感到万分为难的疑难杂症,绝不请您老人家出手!这期间,闲暇的时间,您老人家还是可以温书习文,老朽绝不干涉。十日之后,就离春闱只有半个月之间了,到时候先生您何去何从,就可以但随本意,老朽绝不相强。”

  李唐一听,这一天一百贯,十天可不就是一千贯了吗?这工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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