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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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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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唐只好说道:“是!”他略略沉吟了一下子,说道:“陛下乃是社稷之主,陛下想要传位于小皇子,虽然未必会很顺利,但却是成功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失败的可能性。只要——”

  “只要朕的身子能支撑到我儿出世那一天,对吧?”

  李唐缓缓点头,道:“是!”

  赵煦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那你觉得,朕能支撑到那一天吗?”

  李唐忽然心下一凉,终于明白了赵煦此问的原因了。他的意思就是告诉李唐,若是李唐能让他的寿命至少延续到皇子出生之日,那么他就是功臣。不但是为赵煦本人治病有功,还在拥立新皇继位的事情上立下汗马功劳,新皇以后也绝不会亏待李唐的。

  但若反之,赵煦的性命没有延续到那一天,哪怕是死得早了一两天。由于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使孟皇后生下来的是一个儿子,也断不能继位。那样的话,赵煦必然杀李唐泄愤!

  李唐只好咬牙说道:“陛下洪福齐天,依微臣看来,一定可以亲眼看见小皇子雏龙之态的。”

  赵煦终于笑了,道:“那就借爱卿吉言了。”顿了顿,他又说道:“爱卿哪,你不要觉得委屈,这世上,永远都是机遇和危险并存的。你是如今满朝之中唯一一个知道我儿存在的臣子,而且还将要照看我儿未来几个月的健康。我儿异日长大成人之后,听说了爱卿这份功劳,必将视你为他第一肱股大臣,岂有不对你大家恩宠的?到那时候,不要说你本人,你的儿孙几代人的富贵荣华都不必再愁了。

  而且,朕如今也是别无选择,有意造就你为我儿的心腹大臣。只要你能和朕一起把他扶上宝座,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今日之章惇便是明日之李唐。”

  李唐心下忖道:“若是我儿子真当了皇帝,我岂能天天呆在朝堂上对他跪拜?就算他对我再恩宠,我也只能是飘然走人了!”脸上却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多谢陛下!”

  第93章令牌

  正在此时,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李唐和赵煦二人立即都闭上嘴巴,赵煦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怨毒之色,看得李唐心下一震,不由为忽然闯进来的那个人担心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小黄门,只见他一脸的大汗,帽子都歪了,口中喘气如牛,显然是狂奔了好一阵子了。

  见到赵煦,他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赵煦淡淡地问道:“你有何事?”

  李唐不由为这个小黄门担心起来,今天他所说的事情若不是很重要的话,恐怕就麻烦了。赵煦绝对会狠狠地惩戒他籍以立威,不然的话,下次赵煦再和自己谈论这样的话题,还有别人闯入,甚至听见了说话的内容,那还了得!赵煦是一个性情深沉的人,他的脸色很少会有大变的,就是方才确定了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都未曾脸色大变过,但是这个小黄门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却让他脸上露出如此明显的怨毒之色,可见他心下极端的震怒了。

  那小黄门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激起了赵煦的怒火,重重地穿了几口气道:“官家,不…。。不好……好了,郝随,他……死了!”

  赵煦脸色又是一变。这郝随乃是他宫中除了童贯以外的第二宠臣,赵煦对于郝随的宠幸并不下于朝中的那一般大臣。所以,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你给朕再重复一遍!”

  这时候,那小黄门已经缓过气来了,口齿也变得流利了很多:“官家,郝随宫监真的已经死了。他本来是昨日和今日告假在家的。但是,方才,他的夫人却前往开封县衙告状,说道郝随和他一个小妾昨夜一起被人刺死在房中!”

  原来,按照大宋的规矩,宦官是可以公然娶妻纳妾的。不少有地位的宦官都有妻妾,而且还往往不止一房小妾。他们也会和一般的男人一样,留宿在小妾的房中,靠着他们特有的手法来发泄心中另类的**。最为著名的便是徽宗时候的大宦官杨戬,竟然纳了十八房小妾。不过,一般人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作为一名宦官,死在美人怀里,是不是也很风流,就有些难说了。

  赵煦这才算是听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由大怒,向李唐道:“李爱卿,你不正是开封县令吗?此事就交由你——哦,不,你还另有要事。你回去之后,命你衙门里的所有官吏,重点侦破此案,若是有人从中阻挠,你可不必上折子,亲自向朕进言!

  嗯,鉴于你最近常会有事要出入宫廷,朕再赐给你一块令牌,只要探得朕在宫中,可以直趋殿外侯召!”

  那小黄门一听此言,眼睛都差点绿了。李唐作为一个外臣,有机会进入后宫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要知道,很多宰执大臣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后宫的。而李唐不但可以进,而且可以很自由地进,这简直是超过大宋有史以来任何以为宰执的恩宠了。而说起来,李唐至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县令而已!

  李唐也知此事干系重大,自己若接了这令牌,将会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他如今行事,最希望的便是低调,平平稳稳地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帝的宝座,一则保住自己的性命,别被赵煦杀了,二则也完成了“潜龙阁”百年以来的宏愿,可以告慰祖上的在天之灵。

  出于这些考虑,他连忙推辞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令牌干系太过重大,臣受之不起!”

  赵煦勃然喝道:“叫你拿着,你便拿着!何惧之有?你可知道,朕虽然不是什么明君,却绝对是大宋开国以来最敢作敢为,不拘人言的皇帝。朕知道你拿着这令牌,必然会有人嫉妒你,会攻讦你。但是,朕岂能被人言所左右!若是这点主意都拿不住,当年朕如何能在亲政不到一年之内就把满朝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贬到了偏僻之地去开荒?”

  他这话虽然自负,却绝不夸张。的确,有宋以来,由于相权庞大,对于皇权有很大的掣肘,皇帝大多优柔寡断,遇事不决。而赵煦无疑是把皇权抓得最牢,手段也最为狠辣的皇帝。百官们的劝谏,他想听的时候自然是听的,不想听的时候,他也会全然不将之当回事。

  李唐只好伸手接过令牌,又道了一些皇恩浩荡之类的废话。赵煦说道:“爱卿啊,你便先回去吧,关于郝随的案子,朕随时听取你的奏报。”

  李唐道声:“是!”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还愣愣地跪在地上的那个小黄门,才转身离去。

  待得李唐走远,赵煦忽然回头向那小黄门道:“你消息灵通,手脚又快,脑子灵活,很是难得啊!”

  那小黄门哪里知道赵煦此时说的乃是反话,还以为天恩浩荡,对自己青睐有加,心下不由大喜,连忙磕头道:“那只是官家栽培有功,奴婢不敢居功,只知为官家恪尽职守,尽忠办事而已。”

  赵煦却伸手拦住,道:“是你自己的功劳就是你自己的功劳,朕可不敢居功。朕就在想啊,你这样的能臣,在勾当内东门司当差着实有些委屈你了,朕倒是有一个更加适合你的差使想要委你去做,就怕你会不愿意啊!”

  小黄门简直是心花怒放,就是觉得官家这话说得简直是太客气了,客气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奴婢一心只想着为官家效劳,至于在哪里当差,做什么差使,奴婢是不在乎的!”

  赵煦一脸嘉许地望着那小黄门道:“这便好。朕听说,最近那洒扫班——”

  这“洒扫班”三个字,脸色的喜色顿时敛去。原来,这洒扫班乃是大宋内侍之中最没有油水,又是最累,还最容易犯错的一个部门。他们的工作倒也简单,就是看护宫中的花木,打扫院落。一般来说,洒扫班其实就是一个用以责降宦官的职差,就算是班头比起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小宦官地位都要差了不少。

  “洒扫班的洒扫院子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职差,你便去当个洒扫院子吧!”

  那小黄门愣了一下,赵煦忽然暴怒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那小黄门吓了一跳,连忙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立马就去赴任!”

  第94章郝随案

  李唐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本来,若无重要的事,这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因为如今衙门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最近每天下午都要进宫去查探赵煦的病情。所以,他就是每天中午就开始玩失踪,也绝没有人敢质疑的。

  但是,今天李唐却不得不放弃回家这个诱人的想法,转而回到了衙门。郝随这个人虽然是个宦官,却是皇帝赵煦甚为宠幸的人物。所以,关于他的死,不论如何都是要查清楚的。

  而此时,范正平正和几个小吏还有捕头一起商议着。县尉和县丞作为县令的副职,在职权上还是有一些分工的。县丞主掌的主要是文书、户籍、仓廪、税赋这方面,是县里面的文吏,而县尉则是主掌治安,驿站等事。出现了凶杀案,自然是要归范正平管的。

  李唐走进来,见众人都是一脸的凝重,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进门,忙咳嗽一声,道:“怎么回事?”

  本县的捕头叫做顾墨,他倒是一个很有眼力的人,知道范正平和李唐是说不上话的,便说道:“禀堂尊,属下接到报案之后,便亲自前往郝府查看了一下,郝随和他的一名小妾死在床上。不过,从现场我们实在很难看出什么问题来,我们便向郝府的人提出四处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探出什么证据来,结果郝夫人一口便拒绝了。我们的仵作到达的时候,郝夫人也是不愿让他入内,说道这法医乃是不祥之人,她家这些女子都是礼佛的,见不得这等身带秽气之人。而她郝府的门庭也不能容这等身上带着秽气之人玷污——”他知道李唐既然来了,就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桩案子的事情了,否则他早回家去了。所以,他也不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说着,他欲言又止地望了一眼李唐。

  李唐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位郝夫人有作案的嫌疑吗?”

  顾墨点点头,低声说道:“堂尊,有一句话,属下说了,你还有范县尉,你们两位可不要传扬出去——”

  李唐有些不耐地说道:“你这厮,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的,你瞧着本县像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吗?”

  顾墨讨好地笑道:“属下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否则属下也不敢开这话头了。堂尊请想,这郝夫人说的话好生奇怪,礼佛之人,礼佛之宅就容不得秽气吗?仵作身上秽气再重,能比得上她自己的枕边人吗?她自己尚且屈身于一个臊中官,如何却有这么多的讲头?这岂不是很可疑吗?”

  李唐点了点头。但凡宦官,由于切除了那玩意之后,对于自己的尿是无法忍住的。随时尿意一上来,就会径直流出来。再加上宦官撒尿,多半要借助管子,就算是再麻利,都难免有一些会漏到裤子上。而且,宦官一般都没有什么自由,白天当班的时候该站好就要站好,决不能无故脱身去撒尿。所以,很多的宦官都是直接尿裤子的。大宦官要好一些,如厕的次数多一些,但身上的那股子臊味,却是不论如何也难以祛除的。所以,顾墨把郝随说成一个“臊中官”。

  不论是从实质上来说,还是人们心理上来说,仵作虽然身上有秽气,却难以和宦官相提并论。郝夫人既然自己都嫁给了宦官,还能先别人身上有秽气吗?

  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范正平此时也忽然插了一句:“我觉得,顾墨说得有道理!”

  李唐又问道:“那后来此事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顾墨道:“堂尊,属下一个小小的捕头,官卑职微,实在是难以和郝夫人争辩哪!所以,属下便命几名兄弟在那里保护着现场,同时也看着郝家的人,不让他们轻易进出。属下自己则是回来找你们这几位上官商议一下。”

  李唐知道顾墨的言下之意,他得罪不起郝夫人,想要自己出面了。李唐本来是打算早早回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餐的。自从范晓璐怀孕之后,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少在外面逗留,有时间多回家陪自己的两位爱妻。一则是让范晓璐的心情保持舒畅,对母子都有利,二则是安胡清儿的心,让她知道,即使她没有怀孕,也并不会因此而失宠。

  不过,今天这事情,李唐不出面是不行的了。捕快已经无法解决,范正平去,效果也不会好多少。范正平此人虽然一直以强项著称,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就是面对会哭会闹的女人的时候,手段太少。况且,这件案子赵煦都已经知道了,他还亲口嘱咐过李唐要好生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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