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之血班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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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书之血班母-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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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然与高若凌并辔前行,听到老人对高若凌的称呼,大为奇怪。他望向高若凌,只见她一脸的庄严肃穆,宛如一位随行千员、所到之地民众跪伏一地的公主。高若凌摆一摆手说:“老先生辛苦了,你为你家公子及本公主所做的一切,我当铭记于心,赐你黄金千两,以表彰你家的尽忠职守。明天一早,你就带着信神兵回到民间颐养天年去吧。”

这时,信神兵也赶了上来,闻得此言,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似乎是不愿离去。想想也是,这伙信神兵粗野惯了,回归社会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以守墓的名义聚在一起,好歹有个事做,大伙儿不时还干些劫掠勾当,开心快活,现在要散伙,伤心在所难免。

这些人一对一答,却把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

【四、魅】

守墓老人起身引路,大家跟随他来到茗洋墓前。此处张挂着十多个灯笼,灯火通明。

老人备好桌椅招呼高若凌、公输然坐下,其他人要么坐在地上,要么站立。公输然只是一个晚辈,却可以上座,浑身不自在,他站起身要将座位让给高靖,高若凌却将他按住说:“我有事跟你说,请坐在我身旁。”公输然只得照办。

老人为两人泡好一壶清茶,说:“此乃泰山女儿茶,我珍藏多年,就为公主到来这一天准备的。此茶甚为难得,必须由处子采摘,含于口中,带回家中翻炒。不同气质的女子会炒出不同风格的茶叶来,我这一包,乃是一位绝色女子所制,你看这茶叶,经热水一泡,立即舒展开来,丰韵饱满,嫩绿不改,清香扑鼻,是上品中的极品啊!”

高若凌轻啜一口,似乎很陶醉,赞叹不止。公输然不善品茶,见状也喝了一口,与平常茶叶并无二致,心想这些人真会附庸风雅,不就喝口水嘛,要这么多讲究。

老人接着说:“王爷临终前留下遗言,嘱托祖上在此备好女儿茶,迎候公主,他说唯有女儿茶才配得上公主的高贵。”

丁东,一颗大大的水珠掉进茶杯,公输然侧头一看,却是高若凌滚落的泪珠。

高若凌喃喃道:“段公子,青平今日便来与你同葬,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公输然心中疑窦丛生,不吐不快,此时听她说要与人同葬,再也压抑不住,问道:“若凌,你自从墓中出来,就有些怪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若凌幽幽叹道:“公输公子也算是个多情之人,我不想瞒你,现在的我已不再是你的凌儿了,而是宋国青平公主。”

“不可能,你胡说!青平公主死了足有一千多年了!”公输然大叫。

“唉——你可知你从墓中带出的尸骨是谁的?”高若凌说。

“自然知道,是我公输家的前辈,《鲁班书》的正式传人。”

“是,他叫公输青云,是我最看重的门客,他精通《鲁班书》,是我大宋闻名全国的能工巧匠,也是天下第一神巫。”

“这跟你是谁有什么关系?”

“《鲁班书》号称天下第一巫书,若练习全本,可达存元固魄之境,公输青云遵从我的要求,将我死时的魂魄聚集起来,使之无法消散转世,再以木偶鼓声和寒冰水晶封存,静待我消除前世孽障,得随有缘人来此茗洋墓与爱郎厮守。”原来,木偶敲鼓竟暗藏了巫力,公输然、高若凌一时顽皮竟放出了青平公主的魂魄。

“孽障?”公输然疑惑地问。

“你的凌儿在黄虎山峡谷化解了扶教主的爱与恨,使他终于放下青平,重入轮回,便是化解了我的孽障。”高若凌略带凄苦地说。

“这样听来,你似乎并不真爱扶教主?”

“唉——扶教主有情有义,将我囚禁三年却无任何强迫举动,确实令人敬佩,只是我心有所属,又岂装得下其他人。”

公输然不满地说:“你既不爱他,为什么还要骗他呢?”

青平公主长叹一声,说:“青平也是无奈之举,宋国与五郎教历年来兵戈不断,谭州百姓饱受五郎教骚扰抢夺,民不聊生,自从我被押为人质,扶教主经我劝导,才放弃抢掠政策,保我谭州子民一方平安。”

公输然心想,她也是为百姓着想,不得已而为之,骗了扶教主也不算罪孽。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说:“可当年你回到宋国后,却没有阻止宋军屠杀五郎教教民!”

青平公主一时无语,半晌,她才说:“青平为此十分愧疚,在我宋国,女子不得议政,父皇一心想着他的雄图霸业,何曾听过我一言一句,也因此——我才随公输青云上了武当专心修道,但——我后来自尽,嘱托公输青云将我葬于扶教主惨死之地——黄虎山,日夜守护他,就是为了偿还五郎教几万冤魂的血债。”

自尽?公输然大为惊讶,青平公主果真是大仁大义,但从墓中出来后,这一路上眼见她凶残无比,何曾有过半丝怜悯之心?他已不知不觉间将高若凌视为青平公主了,便毫不留情地问:“你贵为公主,为什么要残杀村妇养家的母猪?还对看护你的——唔,段公子陵墓的信神兵下杀手?”他本想说“看护你的爱人”,但面前的人毕竟与高若凌是同一人,那样讲总觉得不妥。

一丝痛苦从高若凌的脸上闪过。

守墓老人接口说:“公主历千年不腐,已经成魅,附着于人身后,与原身魂灵会生出排斥,白日为原身,夜晚为魅,日夜相交之时会出现错乱,魅的邪恶将不受控制,才会这样。”

公输然想,花姑姑死在黎明之前,信神兵死在傍晚时分,确实都是日夜相交之时。他挂念高若凌的安危,便问:“你附着于凌儿身上,她会不会有事?”

青平公主与老人对视,良久不语。

公输然越等越担心,想凌儿必定有事,否则他们早就告诉自己了。他愤怒地扑向青平公主,掏出班母抵住她的咽喉,大叫:“凌儿到底怎么了?”高靖见到,拔出牛角刀就欲救女。

青平公主平静地说:“如果你刺下班母,杀死的是高若凌的身体。”

公输然一怔,连忙收起班母,对这个结合体,竟无计可施。

这时,青平公主才幽幽道:“我今晚将化解我一生中最后,也是最大的孽债,入茗洋墓与段郎同葬,魂魄随之将进入轮回,离开凌儿之身,她一日内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将——离开你。”

高靖在一旁听到,扑过来,一把抓住青平公主,大声问:“怎么才能治好?”青平公主甚为不悦,使了一个眼色,几名信神兵悄无声息地掩来,将毫无提防的高靖一把抓住,取出绳索欲将他捆绑到一株大树上。高靖放声大骂。其他五郎教教民拔出利箭,冲过来要抢回教主,利箭对五郎教教民而言,可以用弓远射,也可手持成剑,近身搏击。双方眼看又是剑拔弩张之势。

公输然担心青平公主再下杀手,急忙抓住她的手说:“高教主是高若凌之父,而若凌对你有恩,你对高教主也要有感恩之心才是。”

青平公主含笑说:“此刻已是深夜,青平已能控制魂魄,自然会好生招待高教主的。”话刚说完,右手一甩,一条白色丝带如同灵蛇,往他们疾射而去。七名五郎教教民连同扶流汉,一瞬间便被丝带缠绕在了一起。几名信神兵过去将他们和高靖一起捆绑在一株大树上。

扶流汉破口大骂,见无人搭理他,转而骂起公输然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速来给爷爷松绑?你竟然跟仇人喝起茶来了,你爷爷我算是交错了你这个朋友!”

公输然被骂得很是惭愧,便代他们求情说:“公主,他们不仅是若凌的亲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请你能——”

话没说完,青平公主便打断了他,“明天一早,自然会放他们,现在将他们绑起来,反而是一件好事,到了明天,你就会明白了。”

公输然束手无策,只得“哦”了一声。

青平公主接着说:“天下有一样东西可以救高若凌。”

“什么?”公输然听到高若凌有救,心里略安。

“还魂术!”

公输然焦急地问:“这世间真有还魂术?又有谁会使用呢?”

“还魂术并非真的让死人还阳,而是让失魂落魄而又未死之人,重聚魂魄,得以存活下去。此术十分深奥,普天之下,知道的寥若晨星,就算真有这种人,也未必就在周边,只怕一天之内也赶不到。唉——”

“这么说,若凌没救了?”公输然急出一身汗来。

“是啊!”青平公主摇头说。

【五、剑器行】

守墓老人对公输然说:“请你的两位好友也来品品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女儿茶吧。”

公输然不以为然,但难却他一番好意,便叫来刘常、杜乾坤同饮。

刘常谢过,对老人说:“我观察此墓茗洋之气澄明氤氲,毫无损毁,难道你家公子没有安葬在茗洋晕内?”

老人钦敬地说:“看来先生是位高人,我家公子蒙公主垂爱,感恩戴德,临死前与工匠一道设计墓穴,断然要将茗洋晕留给公主,自己葬于一侧,他知道公主气节高远,来世他即便只是一位贱民,公主依然会爱上他,也因此,茗洋之气至今尚存。”

刘常点头,难怪当年宗祖刘伯温仍能探测到茗洋,原来从古至今,此处从未毁坏。他又问:“公主可从公输青云口中听说过黄鸟?”

“黄鸟?”青平公主沉思片刻,说,“公输青云生前说鲁班传人曾于湘西建了几个建筑,用于指引黄鸟的位置,这些他都记录在一本书中随我同葬,但书已经被他的关门弟子郭龙敏盗走,详情就无人知道了。”

科考队员失望至极,刚刚有了一点眉目,此刻又陷入迷茫之中了。

四人又饮了几壶茶,已近子夜时分。

老人起身说:“时辰将到,请公主入墓吧。”

青平公主身子一颤,脸现激动之情,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如同要入洞房的女子,心中揣着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不免既有羞涩又有激动,既有害怕又有渴望。她有些站立不稳,抬起右手,让公输然扶着,缓缓朝铁围城走去。吴天良见公主、老人、公输然都要入墓,墓外这群凶残的信神兵正虎视眈眈,哪里敢待在外面,也带着杜乾坤、刘常和城管队员尾随在后。公主与老人并不阻止。

高靖歇斯底里地大骂:“青平公主,你这个自私之人,凭什么拿我女儿的性命换取你所谓的爱情?你会得报应的,你们所谓的纯洁爱情,不过是以伤害他人为基础,龌龊卑劣的三角恋而已。”他又转向公输然,“公输然,你要是救不出凌儿,等你出来,老子第一个取你狗命!”把公输然听得心里翻出阵阵酸水,他不像高靖只要求高若凌健康地活着,他也想阻止公主,但更不想看到高若凌像现在一样,是与鬼魅的结合体,在他心里,高若凌永远都只能如冰雪般纯洁,容不得半点瑕疵。

青平公主听到指责,停在原地,从夜风中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中,可以看到她内心的愧疚。良久,她转过身对信神兵说:“你们好生看护五郎教的朋友,不得在言语上轻侮他们。明天一早,便放他们回去。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项任务,公输然走出墓穴后,你们须护送他离开此地,避免受五郎教伤害。”

众信神兵领命。公输然却恍若未闻,假如高若凌不能得救,即便高靖不来责罚他,他也会万分自责,或许被高靖打一顿,哪怕被打死了,反而会心安一些。

公输然先化解了铁围城的巫法,大家来到茗洋墓门前,只见门顶上“茗洋墓”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而不乏灵秀之气,旁边的落款是“大理国王子段兴和”。刘常见后啧啧称赞,说:“段兴和是大理国应道皇帝段素顺的三子,传说他长得貌赛潘安,才气逼人,是北宋年间不可多得的才俊,可惜英年早逝了。”青平公主听到夸赞,脸上洋溢起喜悦自豪之情。

公输然察觉到了,便问:“难道这座墓的主人便是段兴和?”

青平公主点点头。想不到他的情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国王子,一双才子佳人,真是绝代姻缘啊。

墓门上有一对如青平公主墓一样的手掌印,青平公主双手按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她轻轻一推,石门辄辄巨响,往后旋转,露出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几十盏油灯随即点燃,此墓与青平公主墓极为相似。公输然大为惊讶,他转头问老人:“茗洋墓很明显仿照青平公主墓而建,当年为公主建墓的工匠全部殉葬了,这些设计,段公子怎么得来的?”

老人说:“当年,段公子并不知道工匠已经殉葬,所以,悬赏黄金十万,寻觅为公主建墓之人来建造茗洋墓,一月后,一位年轻人过来应征,自称是《鲁班书》传人,公主墓是由他参与设计建造的。段公子为考验他,命他为大理王宫建造一座无柱的殿堂。古代建筑以木石结构为主,所有的殿堂都必须建造圆柱支撑,否则会无处着力,发生垮塌。段公子要建的殿堂,乃是王室建筑,决定了它必须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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