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1933- 第94部分

“嘘”一个参谋在嘴上做了噤声的手势。

金霸天点点头：“明白了，保密，保密。让我猜猜，昨天听说十几天之前十七军扩招补充兵。刚才签的条子里面，不少弹药补给航空燃油和汽柴油是留在北平了。

让我想想，兵员，弹药，补给，这是要反攻啊，至少不是给二十五军留着的。方向吗，咱这点人马至少不像是能打进东三省的，那就只剩下山西外围和蒙古的那片鬼子了。侧击鬼子？计划不错啊。”

刚才那个参谋说道：“你这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您可是直达天听的人物。”

金霸天掰着手指算完说道：“我这是观察推理分析，福尔摩斯听说过吧？”

一群参谋摇头：“没有。”

一点闲书都不看，这些人也是的，莫非都去看狄仁杰还是洗冤录了。话说那个，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当然没什么看法，一群参谋又开始埋案工作。

看一群人都有事做，没人陪自己聊天，金霸天又开小差去了茶馆打发时间。

今日茶馆中有个生面孔，金霸天也没在意——哪天也不都是熟人，叫了茶水点心，金霸天刚坐下那个新面孔也把位子移了过来。

这个新面孔茶客递上一张片子，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敝姓何。”

金霸天一抱拳：“何先生。”接过片子一看，得，103师的副官。103师是二十五军代军长何知重的起家部队。这副官想必是自家人了。金霸天又改口道：“何副官。”

何副官谦逊道：“蒙叔父庇荫，一个上尉副官罢了。我就是给二十五军打打前站的。”

打前站这种事相当有必要，万一中央想要武力解决二十五军呢——刚下火车还没展开队列就被机炮堵住了，这种事在军阀混战年间是很常见的。所以先派个亲信到这目的地打听消息，观察动向是很有必要的，最不济也能在先头部队到达之前发电报通知一声。

若是做得好了，将这关系打点到，好处那是大大的，这人未到礼先到的事情多了——礼多人不怪吗。

何副官说道：“有件事，还要请教金参谋。”

“什么事？”金霸天一想，刚好看过二十五军整编案，不是来问这个吧。虽然自己随手能看到的文件不涉及什么机密，可这从道理上讲这事不该由自己来说啊。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七十四章荣军牧场

何副官说道：“我二十五军在贵州远离中央久矣，不知道这次整编是个什么章程？还请金参谋提点一二。”

金霸天心说这事怎么说呢，告诉他中央准备在这一小锅米里面掺上一碗沙子吗，还是忽悠他一番。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事他不可能只问咱一个人——自己不是主抓这个事，又没送礼什么的——当然不排除黔军比较穷的因素，估计是拿咱印证一下啦。不然的话，一开口还不请自己去八大胡同花差花差嘛，估计请了自己这顿茶水钱就不错了。

想了一下参谋处那帮人的说话模式——逢人只说三分话。金霸天心中有了主意，说道：“贵军这个事虽然不归我管，但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也知道，这次中央下决心改革各军是花了大钱大力气大决心的，虽然让小鬼子这一来给打扰了，但换装整编还在执行。

实际上这次整编换装后的部队分为三种。一种是已编练好的整编师，全师三万多战斗兵，这是一等一的强军，到现在也就编了二十几个军官不够啊。这里面军官也是一水的黄埔陆大出身黄马褂绿帽子，虽然最高的都是些师长，旅长的职位，但是一个整编师的师长拿到外面去给个集团军的司令都不换。”

何副官对这超大规模的整编师也有深刻印象，无论装备还是人员，人家一个师完虐自家黔军的二十五军——别说二十五军杂牌的一个集团军在人数上对整编师也没什么优势，人家现在说是师长旅长那只是资历不够，过几年立了功那就是军长司令了，再说了，人家现在手下三万多人过得就是军长和集团军司令的日子。

只听金霸天继续说道：“在下面一等就是整训师，想必你也知道的，我在二十九军也有挂职。二十九军就是最早的一批整训师，说起来也不错啦。每师战斗兵一万五千人。装备精良相当于以前的甲种师吧。

再有就是只换装没什么时间整训的部队，这一批被称为调整师。这一批就稍稍乱了点，有一个师万余人的，也有一个师五六千人的不等，不过手里的家伙那都是大大的加强了。”

何副官低声问道：“整编师我们自然是不敢想的，但我们黔军是二还是三呢？”

金霸天想了想，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三，然后随手擦掉顺口说道：“现在调整师和整训师的区别其实不是那么大啦。我记得二十五军编制上的人员名额是两万四千多人吧，放心啦，调整后还是两万四千多人的。对你们何军长来说，是好事。”

至于这两万四千人中一半会换了新面孔既没必要告诉他了，掺沙子这事不好听，万一这主暗通王家烈或万淑芬怎么破。

“代军长，代军长。”何副官连忙解释。二十五军的问题他何副官最清楚，说是近两万五千人，其实全军也就两万人挂零，103师和102师每师一万人——部队要是没空额怎么吃空饷啊，贵州省除了王家烈别人又不能收税军官们只好沿袭老习惯补贴一下家用。

这些消息和何副官这些日子打听到的差不多，何副官又问道：“我们比较关心的是这调整师的装备？有多少门火炮？”

金霸天反问道：“现在黔军没什么火炮吗？”

何副官扭捏说道：“黔地多山不利炮兵活动，二十五军只有迫击炮几十门，铜质山炮三门都已经老旧不堪使用了。”

金霸天这才知道原来这黔军和川军一样困顿，川中是军阀太多，黔军军阀数量和部队数量虽然远远少于四川，也是因为本身人口和经济就就不行。好在这种事也不是什么机密，金霸天说道：“师属炮兵营的话，有七五山炮十二门，防空炮二十四门。另，轻迫击炮小组布置到排一级。营团一级有防空炮小组和战防炮小组。”

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配置，可现在国内被国外在武器方面封锁了几十年之久，内陆的军阀想要弄点新装备真心很难的——很多部队前清的大将军炮都搬出来了，换装的武器库简直是两朝军火博物馆。

何副官一听和这几日观察的以及打探的情报差不多，这才放下心来一抱拳告辞说道：“多谢金参谋，改日再请金参谋喝茶。今日有事，何某先告辞了。”

这个何副官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但是军衔自己小，金霸天也没有起身相送。等到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何副官留下了十元钱，给自己结了帐剩下的存在了自己的账上，怪不得说改日请自己喝茶呢，这十元钱果然是要喝几天好茶的。

这想还回去也不值得，十元钱还不够自己跑一趟的，算了，人生本来就是请客吃饭吗。

第二天一早，在军政部金霸天将这事报告给了宋子文。那副官都能找到自己常去的茶馆，军政部和部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和其他部队人员谈话这事可大可小，闹大了吃枪子小了一句话带过。

果然宋部长听完说了句：知道了。

大约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宋部长最近心烦的是关于整编一百师的伤亡问题，受伤了原本没什么，抢救救活了自然最好，战死了也是烈士，该发抚恤金发抚恤金。最大的问题是残疾军人，整编一百师打到现在仅残疾的军人就有近千人，前两天还有个残疾军人自杀的事情上了当地报纸。

为什么呢，因为残疾军人只能一次性发一些复还费和伤残补助送回家去，有一些残疾军人的感觉就是自己变成了一个没用的人，那个自杀的就是不想拖累家人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其实安装上义肢的话重活干不了干些轻活是没问题的，可就是宋部长也安排不了这么多的残疾军人就业问题。

听了部长的烦心事之后金霸天说道：“我还以为多大事？”

宋部长问道：“你有办法？”

金霸天说道：“太简单了，这腿脚不好的，运动是不大行了。但是可以找个让他们坐着干的活不就能养活自己了。例如，卷烟，这香烟有手工卷的机器卷的两种，说起来，手工卷的雪茄还要贵不上。这也不难学。开个卷烟厂能容纳几千人乃至上万人，南美盛产烟叶，部长不会弄不来吧。”

宋部长继续问道：“那手不方便的呢？”

“开个牧场，让他们放牛放羊养鸡养猪。热河察哈尔现在有大片的荒地可以做养殖用，北平这么多人，对肉食这一块的需求也很大。军政部下个条令将两地无主的荒地收归国有建立荣军牧场。一只手放羊或是放牛应该都没问题吧。这一个荣军牧场和一个荣军卷烟厂搞起来，至少能解决几万伤残军人的就业问题。钱的话，我可以出一部分，到时候让他们都做股东自负盈亏咱弄这个工厂牧场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能解决大量就业。”

宋部长想了想觉得还行当即批了条子，其实这两个行业小孩子都能做所以利润并不高，不过现在不是有更需要这个工作的人嘛，小孩子嘛，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宋部长想来放牧或卷烟做股东对这些人或许真的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金霸天也开了一张壹佰万元的支票作为第一个荣军牧场和荣军卷烟厂的启动资金，金霸天本人并不在这里面占股份，股份全归伤残军人这是这两个厂子建立的基调，这些人很多时候比死去的那些烈士更难。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七十五章集宁战役

对这荣军卷烟厂金霸天关心程度远没有荣军牧场高，原因很简单，这畜牧业的改革关系着餐桌的革命以及饮食结构的改革，若是各地都开办荣军牧场肉类就会更多地走上人们的餐桌，说起来这第一个荣军牧场也不过是星辰大海走出了第一步。这事完全依靠市场去调节，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这两个荣军工厂牧场的名额，宋部长也不是自家税警总团独吞——整编一百师表示也没这么多伤残人员，先期这些整编一百师的伤残人员愿意来的内部通知只是占个时间优势，等这边工厂牧场搞得差不多了，再行全面通知这样中央军和其他部队的伤残人员也能来这里工作，这样卖好落名声的事情宋部长从来就不想放过。

这一天另一个好消息让金霸天忘记了去茶馆，那就是北平军政部筹划多日的集宁战役终于开打了在军政部能第一时间得到最新消息。

这一次，负责主攻的整编十七军在三百多架次飞机和五百余辆坦克的近万门火炮（包括六零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一日间凿穿鬼子两道防线从察哈尔挺进六十余公里，直接打到集宁城下。

集宁战役的意义是巨大的，这里打了几个小时后大同外围的鬼子就开始撤退了——本身就攻击不顺再不撤就要被包饺子了。

看着军政部中来往的电报，金霸天隐约能想象出前线万炮齐鸣的景象——鬼子也不是对察哈尔一带没有防备，早在进兵大同外围之前在这里布置了一个乙等师团第十五师团在这里匆匆构筑了两道防线，只是他们又一次领略了坦克碾压凿穿的威力。

来自德意志的军事顾问将闪电战的概念实验性的第一次拿到了战场作战上面，突然性的猛烈火力准备后，阵地上爬起来的鬼子发现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潮水样的士兵而是一排移动的不断向周边吞吐火焰的钢铁城墙——炮兵折损过半匆忙间找不到燃烧瓶的鬼子只得用集束手榴弹和武士道精神来抗衡这移动的铁家伙。

十七军这里坦克集群不顾伤亡——战前早有严令被炸伤履带未起火的不得抛弃坦克要停在那里做火力点打击敌人等待援军，这也是中央军的一个传统那就是将火炮飞机坦克这样的高价值装备看得比人命还重。

这次也是因为步兵跟进的有些慢，坦克集群的身影远去后，十七军的步兵集群才姗姗来迟，这样的进攻轻松了许多大部分时间就是救援坦克兵清理残敌——在坦克集群碾压过去后防线上已经看不到中队一级成建制的鬼子。

几个小时后，在坦克集群的推进下集宁已经是瓮中之鳖——城中鬼子的一个联队不是没得到消息或是包围圈过于严密退不出来，而是小鬼子家的大本营下了严守集宁的命令。

十七军之前进行准备这么大的动作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鬼子也是将这条防线的一个乙等师团加强到两个，大本营依稀记得前几天在报纸上那个负责这条防线的师团长叫什么岩松义雄的还吹嘘过集宁防线固若金汤，至少能坚守半年以上给予中央军某部予以致命性的重创重振皇军万世雄风等等。

吹牛吹大的下场就是岩松义雄带着一个加强联队四千余人伪军千余人守在集宁城中不许撤退，比他幸运的是十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