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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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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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远远的,“她把自己陷于死地,没关系,紫烟玉和是谁杀了慕新霁没有关系,但是凶手总是得有一个。”

    慕青衣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慕青容她要……

    无论如何,这个情必须得求,还得求得名正言顺!

    天牢之内,虽然以不用铜烙,可满身的鞭痕伤疤着实让慕青容体验了痛不欲生的感觉。每一次执行的人不同,男人的力气本就大,慕青容垂死挣扎不吭声,这逼供比男囚犯更加艰难。

    倘若是别的囚犯打死了也就算了,慕青容还死不得,至少在慕连世没有发话让她死之前。

    鞭笞又怎样?慕青容突然觉得好受了点,小的时候她就这么被人抽过,背上的那条深刻的伤痕见证了幼时的悲惨。当她再一次经历鞭刑的时候翻卷起的是曾经的记忆,她恨这个皇宫,恨慕连世!

    仇恨建立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之上,那些她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冷漠和忽视!

    倘若从小他便像护着慕青衣一样护着她,那就不会有姜柏深的趁虚而入,不会有慕青容的自甘堕落,亦不会有今天的恨之入骨!

    好似全身都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到最后慕青容都已经感受不到有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

    “公主,您还是说吧,至少要死也能死个干脆。”

    慕青容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去把他叫来。”

    到最后她都不想喊一声父皇,只当自己没有过这个父亲。

    听闻慕青容终于松了口,慕连世立刻从敬德殿赶来,赶到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认不出那是慕青容,当尊严和身份被人一次又一次践踏的时候,她只能默默忍受为自己取得反抗的机会。

    “你肯说了?”慕连世屏退了其他人。

    “你真想知道?”慕青容依旧那般睥睨,哪怕落得一身狼狈不堪,可那桀骜的眼底是昙京外的风雨夜,是浩瀚星辰无尽苍穹,是某个人转身回眸的身影,却容不下昙京的一点一滴,“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

    “你想告诉我是你杀得老五?”慕连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暗卫分明说当晚慕青容根本没有离开过公主府。

    “我杀的。”慕青容回答,“我可以有祁应,可以有姜柏深,也可以有其他人。我的男人那么多,你监视不过来。”话语里带着嘲讽的笑意,落入慕连世的眼里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姜柏深?姜森的真名?”慕连世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是你杀的?”

    “就凭你这三天把我这十八年来的事迹全部回想了一遍。”慕青容冷哼了一声,“千燕山的毒是我下的。”

    “你?”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毒死周笑萱?”慕青容侧着头好似在回想当初的目的,“周笑萱太受宠了,甚至让她忘了当初是谁送她进来的。棋子若是跳出了你的掌心,那就杀了她对吗?你一定也会这么做,没有人会相信我想杀了周笑萱。”慕青容“咯咯”地笑了起来,慕连世差点以为她也疯了,可她的思路又是那么清晰,“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想,确实想,慕连世已经想到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宠着慕青衣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我也是你女儿,哪怕你不爱常珮蓉,可我也是个公主啊!为什么别人锦衣玉食的时候我要在冷宫中陪着那个疯子?为什么别人受万人敬仰的时候我要被唾弃?姜柏深救了我,我感谢他,我恨你!我恨那些比我好的人,慕新霁他该死!”

    “啪”!

    清脆的耳光打在脸上她不觉一丝疼痛,这种将话吼出来的感觉很舒服,她终于有机会问问慕连世为什么,哪怕得不到答案。

    慕青容的性子有些像慕连世,所谓恨必有爱,慕连世若非她父亲她大可不必这样恨之入骨。

    “想死?那就准了你的请求!”慕连世甩了甩袖子撂下一句话,“把她打入死牢,三天后行刑!”

    一句话下来,整个皇宫几乎都知道了慕青容死罪难逃,罪名便是她杀了慕新霁。

    安鑫正听闻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慕青容若死,安世晟的大仇得报。

    而慕青衣却浑然一怔,慕青容为什么要替自己顶罪!

    莫非这就是周笑萱所说的诚意?

    她大可不必去求情,但后果无法承担,慕青容既然敢拿死刑往自己头上套便一定为自己留了后手。

    慕青衣匆匆起身去找了皇后,听到慕青衣要为慕青容求情,皇后着实想不明白。两姐妹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会儿去求情有些不妥。

    “母后,她好歹也是个公主,若是被当街处斩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慕青衣靠在皇后身边撒娇,“五皇兄若是死在她手里这仇一定得报,让她死得这么痛快实在不甘。”

    前句话皇后不认同,可后句话却深得她心。

    一批杀手死在云林山,虽然慕青衣早就说凶手是慕青容,大抵她也是出于内心厌恶才相信,可如今慕青容亲口承认了。若早先是想让慕青容死,那么现在便是要她生不如死。

    死,何其简单?

    “慕青容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倘若有心人拉出前朝恩仇,母后的声誉也会受损。”常珮蓉被打入冷宫,堂堂公主受到虐待,皇宫乃后宫之主,颜面何存?

    “若现在去替她求情,大抵别人觉得母后你宽宏大量。”慕青衣掰着手指头慢条斯理。

    “让她这么死了确实不甘,可若求下情来呢?”

    慕青容早有了自己的想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是母后最大的宽容。活罪吗,大抵是流放关外或是□□终身外加点酷刑。母后你看哪个合适?”

    “□□起来岂不是不能动手。”皇后皱眉沉思,她突然觉得慕青衣说得有道理,这女儿最得她心,连想法都和她一模一样,“流放吧,一路上有的是折磨她的时候。”

    “流放哪里?”

    “北严!”

    北严,大成以北,天寒地冻寸草不生,是大成的流放之地。但凡不至于必须死的大抵还会被发配边疆或是充军,可发配到北严,那便是个不得不死的地方。

    大成历史上流放北严的囚犯不少,大多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这些囚犯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可到了北严也没几个受得了的。慕青容就算能活着到了北严,也抵不住那里的蛮人粗鲁残暴。

    想想真是个好地方。

    回到敬德殿后的慕连世脑中始终回荡着慕青容歇斯底里的咆哮,她说得没错,在姜柏深出现之前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女儿,在姜柏深出来之后他依旧不爱这个女儿。他有所亏欠,谁叫那个女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安相,朕心甚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

    安鑫正站在一旁动了动嘴唇,他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喜悦之情?

    慕连世又岂会不知他心里的想法,没再说什么,盯着案几上的折子发呆,皇后却匆匆忙忙地赶来。

    “关于昌荣死刑的事朕今天不想说,都下去吧。”

    皇后停下脚步,看来慕青衣叫她过来还是来对了。

    慕连世心里有点儿后悔,因为慕青容的那番话。如果现在有人给个台阶下,兴许心里会好受些。

    “臣妾确实来说昌荣的事,只是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免了昌荣的死刑。”

    此言一出,慕连世和安鑫正一起震惊地看着他。

    “这……”安鑫正咬牙切齿看着她,皇后却依旧不慌不忙。

    慕连世反倒有了兴致,“你说。”

    “霁儿之死臣妾万分心痛,可人死不能复生。昌荣无论如何乃是皇上的血肉,是皇家公主,代表皇家的颜面。臣妾来求情不为霁儿,只为慕氏一族的尊严。皇上以仁孝治国,虽说刑不论亲疏,到底昌荣也是我的孩子。”边说边抹泪,上至皇后下至公主每一个都是演技派。

    和慕新霁的死比起来,安世晟的疯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该怎么处置?”慕新霁到底皇后所出,既然皇后给了慕连世一个台阶下,他便和颜悦色地询问。

    “流放吧,生死看天意。”

    安鑫正顿时机警了起来。

    “流放哪里?”

    “北严!”皇后还未开口,他以先做抢答。流放北严?那可比死更加让人舒坦!

 第57章 回来

    风雪飘摇的一年;还未到年初,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从皇宫中出来一行人压着一辆囚车,车上铁索缠身的正是慕青容。

    为了去北严且不让朝廷注意到那个地方;她不惜入狱受刑蒙蔽整个昙京的双眼;好似那地是她被罚去的,而非她愿去的。

    “这他妈倒霉;大过年的要去北严那种地方!”昌荣公主已非公主;看似没有判死刑已是慕连世对她最大的宽容,可别人想来;去北严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一直垂着头站在囚车里,这大过年的让人千里迢迢将她送过去可真是太不厚道;想想过上一月有余便可以脱离昙京朝廷的视线可真是热血沸腾;连冷风白雪落在身上都显得不那么冷了。

    昙京大门最后一次为她打开的时候,心中竟蒙上了点不舍。她终于要离开这个让她黯然伤神十九年的地方,再一次回来又会如何?

    再见,昙京;再见,过往的恩恩怨怨。

    沿途都是银装素裹,一眼望去看不见白的尽头,慕青容极力地留意周边的情况,而领头的那个暗卫正是在狱中给过她药的人。

    这回暗卫不再是影子,他们成了光亮下的人。

    “这儿离北严一个月的行程,等咱回来的时候已经开春了。”一个暗卫说道,“大过年派出来干这种活真是操蛋,还不如死了得了。”

    “北严哪里是人去的地方,正常人到了那儿早死了,都是些冻不死的野人和雪人,还从没见过有女子被罚去那里。”

    说罢回头看了看慕青容,几日下来越发削瘦,饶是这样依旧带着几分美艳秀色,送去北严真可惜,就算不死也被人糟蹋了。

    不过想来慕青容在昙京便是臭名昭著的,那也算不得是糟蹋。

    慕青容就好像没听见,尽量保存着自己的体力。姜柏深就算是神医圣手,那药力也经不起慕青容受了几天几夜的刑罚还在这大冷天熬寒受冻,体力渐渐不支,支撑她的是去北严的意念。

    还未到长广天色便黑了下来,时逢过年想找个落脚的店休息都没有。刚从昙京出发的一天,暗卫们个个体力充沛,领头的说连夜赶路也没有人反驳。

    慕青容抬起头看了看领头,连夜要经过一片林子,一路上她都没有感觉到七颜的人。

    姜柏深即便被人抓了,他之前备下的计划不会变动,按理说一路上还有姜柏深的人,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才过一天,许是自己想多了。

    夜色让原本空旷寂寥的大地变得更加苍凉,唯有马蹄和车辘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彻在地上,偶有飘雪落在眉心睫毛,刺痒痒的手却够不到,脸上都只有雪的温度,呵出的气化作一片淡淡的水雾,似乎有一阵笛声由远及近,笛声宛转悠扬,却看不见人的影子。

    暗卫立刻警觉起来,大半夜在野外吹笛子,来者不善!

    慕青容却弯了弯唇角,七颜就在附近。

    得知有自己的人,慕青容便宽心了许多,出了昙京苍穹变得深邃远山愈发绵延,连雪都是透彻干净,明知道是自己的心境变了,可这种感觉很是怡人,让她忘记了自己是囚车里的犯人。

    “加速前行,小心周围!”

    “是!”

    队伍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笛声便越来越远直至消失。若非慕青容此刻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大抵还会嘲笑上两句:看,一阵笛声就把他们吓成这样,至于吗?

    与她自然不至于,可若是慕青容途中被人劫走了,这群暗卫通通都会获罪。

    领头的暗卫演技甚佳,一路疾驰在露染黎明之前到了长广,畅通无阻地通过长广五省直奔北严。

    一算日子,已然过了十来日,已是大年三十,明日便是年初一。

    大年三十是吃团圆饭的时候,一行的暗卫心情都很抑郁,他们大多没有家人,否则也不会成为影子。

    只是看着别人团聚的时候自己却行在路上,再看看慕青容,便不知是气还是同情。

    长广的郊外有客栈,客栈的门紧闭着,年三十的风雪格外猛烈,暗卫便怀着侥幸之心去敲了门。

    过了许久才有个中年男子开了门,一看见这一大行人也吓了一跳,“几位官爷,这大过年的是……”

    “住店。”领头的好言好语,“一路上只有这儿有店,不知是否打扰了店家,只是哥几个不想在路上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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